《与君为善》凤尾龙香拨

44、质问

　　见白善善松了手，赵佑安立马朝格让使了个眼色，小声吩咐道：“六郎，马还留在老地方，你先带熹瑶和王妃走！”
　　原来这个格让也是冒牌货。
　　白善善努力稳住心神，重新捡起地上的短刃，一边裹紧身上灰扑扑的袍子，一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许是多日没有舒展筋骨，小腿忽然有些发软，身子晃了许久也没撑住，眼看就要一头栽下去，一双大手猛地伸过来拉住了她。
　　抬眼一瞧，竟是赵佑安。
　　白善善咬了咬唇，刚刚褪下去的羞红又一次漫了上来。
　　也不知这人是何时注意到自己的，明明还隔着一小段距离，竟不声不响就到了跟前，动作之快就连一向耳聪目明的白善善也没发觉。
　　她竭力稳住身体，随后用力挣了挣小手，试图甩开钳制的大掌。可赵佑安深深看了她一眼，不仅没松手，反而脱口问道：“能站稳了？”
　　不知为何，一遇上这姑娘他便又想起成亲那日遇上的荒唐事。
　　入门那日，这位胆大包天的白家二姑娘不仅没坐喜轿，身边还带着一个毫无眼力见的亲弟。要不是他急于从圣人眼皮底下脱身，就白家这点诚意，这桩婚事万万不可能成。但当时思来想去，总归觉得正事要紧，所以赵佑安还是忍着怒气亲自搀她进了王府。
　　那是他第一次牵起这双小手，触感极好，直到现在仍旧记忆犹新。没想到一年过去了，这双小手越发保养得宜，雪白软腻，尤胜宫中白玉。
　　见挣不脱手，怕他再有什么孟浪之举，白善善垂下头，乖顺应道：“嗯，能站稳了。”
　　赵佑安这才放开她的手，略一沉吟，又重新走回到那两个早已断气的金人身边，蹲下身子，仔细扒拉起其中一人的外衣。
　　一旁，元六郎早已将昏厥的熹瑶公主背在肩头，路过主子身边时，脚步一顿，疑惑问道：“爷，您不和我们一起走？”
　　“嗯，你们先走，明日子时老地方等我。”
　　听了这话，元六郎一下苦了脸，忧心忡忡道：“爷，今夜闹这么大，您一个人留下来实在不安全。要不六郎留下来陪您？”
　　“你陪我？”飞快脱下金人带血的外衣，赵佑安抬了抬眼，蓦地朝后一指，沉声问道：“那她俩怎么办？谁带她们回去？”
　　元六郎一滞，顿时哑口无言。
　　今夜主子冒险闯金营的目的便是救人，人若救不回去，这一趟岂不白来？
　　想到这，他只得叹了口气，小声提醒道：“那主子可得小心，明日子时六郎必会前来接应。”说完，他顿了顿，又小声加了句：“主子，我留一匹马给您，以备不时之需。”
　　“不必。”赵佑安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他，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正在整理袍子的白善善，问道：“你会骑马吗？”
　　白善善一愣，抬头瞧他一眼，先点了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赵佑安一拧俊眉，懒得与她打哑迷，复又高声问了句：“你到底会不会？”
　　白善善舔了舔干涩的红唇，哑着声音回道：“小时候学过，但早就不骑了。”
　　那就是不会。
　　赵佑安不再与她废话，直接看向元六郎，一字一句吩咐道：“你与她俩同骑。”
　　“好。”
　　虽然有些诧异，主子竟然不打算亲自送王妃回去，元六郎还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随后朝站在身后一步也没挪过的白善善挤了挤眼，小声催促道：“王妃，咱们快走吧！”
　　白善善眸光一转，在昏睡的熹瑶公主身上溜了个圈，一边挽紧胳膊上的包袱，一边惜字如金般回了五个字：“我不跟你走。”
　　“不行！”不知何时，赵佑安捧着金人的外衣站了起来，肃着脸看向她，语气强硬道：“你必须跟六郎回去！”
　　自己又不是他的属下，为何定要回他帐下？
　　白善善大惑不解，又不敢与他横着来，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王爷，实不相瞒，善善来此还有急事要办，既然你们已经找到公主，善善就不叨扰王爷了。”
　　听了这话，赵佑安冷哼一声，薄唇微微向上勾起。“王妃，老实告诉你，本王压根就不怕你叨扰。只希望回去后你与本王说个明白，那横秋院的盈红究竟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