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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5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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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叔叔死了?”脏兮兮的小男孩声音颤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满不不敢相信,看他的表情没有人不怀疑,他在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男孩最终没有哭,他把冻的通红的手揣进兜里,垂着头退回到队伍里,那是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们组成的队伍,他们都带着惊慌的什么,大多数都在低声啜泣。
“政府要收回这块土地,你们会被带到其它孤儿院。”那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说,随后他就开始念名字,然后孩子们被一个个领走,都没有告别的机会,就被打散开来。
琥珀色眼睛的小男孩被一个满脸不耐烦的女人抓住胳膊拖了过去,他的身边没有同伴,瘦小的身影显的孤孤单单的,男孩抿着仰月似的唇,倔强的盯着地面一声不吭。
他不想像同伴们那样肆意的放声大哭,一点也不想。
画面慢慢淡下去,那是一个干净的小街道,但是路人们都一脸疲倦锁着眉头穿梭在其中,他们目不斜视,所有人都是那么的麻木模样。
“就是他!”一个男子凶狠的扯住男孩的衣领,营养不良的身体顿时被他的大力撞倒了。
“我没有!”男孩奋力的爬起来又被踹回了地面上:“是艾克偷了你的怀表!”
“果然是你!”围过来的一个中年胖先生就像没听到似的。男子先是讨好的对着那位胖先生点头哈腰的应和着,似乎又不解气般扯住男孩的头发,一拳接着一拳砸在他的身子上:“我打死你个小偷!”
“我不是小偷!”男孩被他拖着按在墙上,痛的蜷缩起身体,手无力的垂着,他已经饿了好几天了,挣扎的力气被消磨干净。
“你们这些狗窝里小杂种!”胖先生扶着手杖,用厌恶的语气看着这一幕。
从男孩紧贴着的墙上流下刺眼的血,他的衣服早被凹突不平的石子墙磨破,那些冰冷又尖锐的地方直接贴着他的后背,拳头每每砸在身上,苍白的皮肤就在墙面上连擦带撞,血肉模糊。
男孩仿佛被那些话刺伤了,他瞪大眼睛,紧咬着牙,像一只野兽似的突然怒吼着拼命踢打着眼前的男人,背后的,身上的,那些疼痛根本不重要。
他不是杂种,他不是!
男孩眼里的憎恨像是要噬人一般,他的脸颊也是因为寒冷,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惨白的像是死人,他却带着活生生的仇恨的表情,看着那个衣着光鲜,扶着黑色手杖的胖先生。
然后猛的居然摆脱了男子的手,男孩甩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的短发湿漉漉,他喘着粗气,野兽般的扑过去,却又带着不甘心的眼神摔倒在地上,腿下发软,实在没有力气了。
“按住他,按住他!”胖先生惊慌的喊道:“打死他,狠狠的打!给我打死他。”
男孩被打的连翻滚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他讽刺的想,自己好在是饿着,如果吃过东西,这回一定全吐出来了,多浪费。
人命就这么不值钱,没有人向他们的方向多看一眼。
然后,男孩以为自己已经死的的时候,才发现他们都不在了。
他艰难的呼吸着空气,眼里有一丝绝望,和所有贫民区的人们一样,他觉得天空都是灰朦朦的。
几个穿着整齐衣服的孩子们背着书包从马路边跑过,他们平伸着手臂弯下身子模仿轰炸机的样子,嘴里还发出嗡嗡的声音。
看起来,真是快乐极了。
男孩在血泊里缩着,他咧开嘴咳嗽起来,全身抽搐着爬在在地上。
他在笑,心脏都快跟不上跳动的节奏了,牙齿间溢出血色打着颤,但他还是在笑。
太好笑了,不是吗?
“咔嗒。”细小的声音从那面木雕边框的镜子里穿出来,艾赛亚惊呼一声,急忙用魔杖托起在空气里渐聚起来的镜子虚影,快速的将他甩进画像边。
白色的一团挣扎了几下,最终发出尖锐的呼啸声,被吸近了画像梅文的五芒星手杖,缓缓的融近其中的空心圆孔中。
梅文眨了眨眼睛,杰瑞却动了动身子,皱起眉头吐出一口气,嘴角挑高,笑容有些苦涩,更多是嘲讽。
“成功了。”艾赛亚笑眯眯的指了指飘浮过来羊皮纸,杰瑞这才收起那种奇怪的笑容,他耸了耸肩,指腹延着镜框摸索了一周,然后随手丢到一边:“C0953,诅咒力量强大,分离完毕融合完成。物品为1677年出现的图坦卡蒙墓陪葬品,图坦卡蒙妻子安克珊娜的魔镜,妖精打造,银制双面,圆形掌宽,雕刻双狮,转手麻瓜1次,巫师1次,查克穆尔1948年9月28日记录,END。”杰瑞说完就躺倒在椅子里,也不管那张羊皮纸是如何滚走的,闭上眼睛就想睡去。
“喂!小查克穆尔!醒醒。”艾赛亚无奈的摇醒他。
杰瑞表情被挡住(想来他现在也是困的面无表情),他抬起脸只能看到发红的眼睛。
“我知道你三天没睡了,可是这里不能睡啊。”艾赛亚哭笑不得。
杰瑞刚想做出凶恶的表情,却打了一个哈欠,眼里只剩水汪汪的一片。
他沉默了一会,隔着面罩都能看见艾赛亚嘴巴咧的老大,最终还是妥协的走出去了。
杰瑞完全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顺利极了,排除掉三天无休息的过程,哦,为此他真该给自己放个假。
杰瑞还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回家的,全无血色的从壁炉里钻出来,冲回房里倒头就睡。
他不喜欢诅咒的感觉,像内心里有什么肮脏的记忆再次被翻出来。
那的确是肮脏的,关于麻瓜的他,悲伤的,痛苦的,绝望的,不甘的,无一不是肮脏不堪。
他在内心里告诉自己,他已经是一个巫师了,一个成功的,优秀的,和见鬼的麻瓜世界彻底再见的巫师。
他不会因为穿着破旧的衣服而被人唾弃,甚至不辨理由的像野狗一样追打。孤儿院不是被人照顾换取幸福的地方,而成了他绝望的根源,贫民区每天都有人自杀,那种地方的黑暗,远不是没有经历过的人们可以想像的。
也许杰瑞的内心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那不能否认他对于曾经的抹杀欲望,也不能否认他冷漠无比的念出阿瓦达的事实。
他的未来,也仍然会这般下去,每个人都有活着与好好活着的权力,他自然会选择毁灭他人活着的权力,而让自己好好活着。
这在他看来,理所当然。
况且,他从出生时就被注定告知了有的人一生都不会知道的残酷现实,这个世界死人再平常不过,就算和平世界已经来临,他这种经历过死亡的人,也不会轻易改变这种想法,就比如他此刻,面无表情的对待即将目睹的死刑。
杰瑞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若不是保险需要,他连关注这个人的脸也不必要。
打一个好的比方吧。
这个被恐惧逼疯到神智尽失的男人,在杰瑞看来,他和一件需要解咒的魔法物品没有区别,不同的是,是摄魂怪取走他的灵魂,而不是杰瑞分隔开它的诅咒。
杰瑞其实有些不解,为什么对于死刑一定要用摄魂怪这种东西?明明一个阿瓦达就可以解决。
德里克说,摄魂怪是受魔法部控制的,给它们提供灵魂分食,然后换取他们的效劳,他又阴森森的沉声说道:“其实我们和它们没区别,只不过我们换的是金钱而已。”
杰瑞想了想,这个说法的确是正解。
杰瑞虽然会守护神咒,但他还是第一次真正见过摄魂怪,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首先是那种死气,敏感的人都能嗅的到,诸多灵魂葬身的凶手带着浓郁的腐尸味,它飘进房间之后一切都阴森森的,那个死刑犯直接吓晕了过去,杰瑞几人因为制服的防护,倒是没受太大影响,就是心脏被勒住一般,不太好受。
房间足够大,他们后退到墙边,然后看着那个诡异的斗篷身影,贴近昏倒在椅子上的男人。
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旧帷幔被吹开来,露出格调怪异的巴洛克风圆形的拱门,杰瑞知道那是通向第五号亡魂室的门。
蜡烛一明一暗的闪烁不停,空气下降到几乎零下的感觉,杰瑞皱着眉呼出一口气,竟然成了白雾状散在空气里。
黑色的斗篷被吹动,一只干枯的手伸出其中,不像骷髅,也不像腐肉,没有血管的指头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暗青蓝色。兜帽里像一个黑洞的,望过去什么也看不清楚。
那个昏倒的男人确瘫软在椅子上,全身开始轻微的抽动,然后越来越强烈。
什么东西被抽出来了,杰瑞没有看到,但他却能感觉到,那种毛骨悚然的哀嚎和绝望。
明明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东西。
他却能实实在在发现,那个摄魂怪在满足的吮吸着死刑犯的生命气息,它甚至在欢喜的笑。
恐怕,没有人再会像他们这样旁观一次摄魂怪之吻了吧。
摄魂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诞生的物种,它们比之其它生物更加没有来源的依据。
他们没有形态,吸食灵魂为生,数量上...哦,不,没有人注意过他们的数量,似乎总都以为,他们只会乖乖的像猎犬一般待在阿兹卡班,而完全没必要关注。
杰瑞曾经也是这种想法中的一员。
况且一个守护神咒就可以解决的生物,跟本不会成为威胁。
“德里克?”杰瑞莫名的看着德里克突然上前,却被艾赛亚拉住了。
“再等一会。”瑟斯看了看房间一角的沙漏。
他们在等待什么?!
异变突起,摄魂怪面前的死刑犯开始一点点的碎裂开来,从脚下开始,一点点爆破成黑色的烟雾悬停在他坐着的位置,不出几秒钟,他整个人都已经被黑色的雾状包裹其中。
青色的火焰腾起,嘶啦嘶啦的将黑雾点燃,德里克冷着的脸上不见动容,到是艾赛亚扬了扬眉和瑟斯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个摄魂怪看起来很兴奋,它的手掌又伸出了几分,贴近火焰被烧着的焦糊味传开来也浑然不觉。
“走吧。”艾赛亚说,然后德里克率先走了出去,杰瑞跟在后面,心里此刻却憋了一大堆的疑问。
他从来不知道,摄魂怪之吻会是这样诡异又奇怪的场面,直到艾塞亚带上第六号门,杰瑞才忍不住问道:“那是摄魂怪?”他皱起了眉,补充形容着:“我从没听说它们会有这么复杂的感情。”
“那已经不是摄魂怪了。”回答他的却是德里克,他的声音冷淡,好像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它叫梅林的权杖。”
“这是官方说法。”艾赛亚接过他的话说道:“我们制造者叫它绞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