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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新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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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存靖有些好奇地凑上去，问道：“制作看起来挺精良的，我怎么还没听说过？”
林存靖平时也爱玩游戏，不过买得一般都是些品质有保障的大作，毕竟他经费有限。
“刚出不久，比较小众，而且好像还是偏剧情向的。”陆渊诚回答。
林存靖看着游戏画面，这款游戏的设定在2084，那个时候的人类已经有了未来科技，到处都是酷炫的枪支和飞天跑车，游戏主角叫Bart。
进场动画里的主角Bart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初始外观是一件皮革面料的旧斗篷，随意修剪的浅棕色头发不羁地翘着，此刻在一片建筑盘根错节的贫民窟里被几个成年男人追逐。
[任务：带着能源瓶“氢液”逃脱他人的追踪。]
这种新手教学任务难不倒经常玩游戏的陆渊诚，陆渊诚跟随者屏幕上提示的按键操作完成一系列跑酷动作，虽然撞到了几个路边打扮妖艳妇人，但不一会儿便成功甩掉了后面追赶的npc。
屏幕里的Bart顺着熟悉的贫民窟地形四处躲闪，随着陆渊诚的操作一个翻身跳进了一扇低矮的窗户，藏进了一间底下的小仓库。
“可恶，让那小偷跑了！”跟丢的npc在窗外叫嚷，没有搜查仓库继续向前追赶了。
Bart向前走去，触发了一个正在仓库等待他的新角色，资料显示那个小男孩叫Lis，是他的弟弟。
Lis看起来和Bart差不多大，此时正对着仓库里堆积的零件制造什么东西，见到Bart回来摘下了自己的防护镜。
虽然是兄弟，但Lis的建模外观和Bart非常不同，他有着深黑色的头发和眼睛，五官也更加俊秀，苍白的脸颊上沾着一些机械的污渍，显得出一种孩童般的纯真。
“Lis！”Bart开心地把自己的战利品扔到了工作台上，“看我带回来了什么，咱们好几个月都找不到启动这台机器的能源。”
Lis却并不开心，用有些稚气地声音问道：“这是哪来的？”
Bart还没来得及回话，外面忽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和叫骂声，看来是追Bart的那群人友折了回来。
“妈的！那小偷！小骗子！没人养的家伙！下次让我抓住那偷东西的小子，非把他的皮扒了不可！”
“嘘——”Bart吓得感觉朝仓库里走了些，捂住了Lis的嘴。
半晌没了动静，Bart这才松开了手。
Lis显然彻底知道了能源瓶的来源，脸上更加不高兴了，有些撒娇似地拽住Bart说道：“哥哥，你没必要这样，还回去吧。”
“嘁，”小Bart不以为然地转身，随手拿起工作台上的小零件玩起来，“这年头走在路上，谁还不丢个东西，谁又不抢别人的东西。依我看啊，东西谁摸着，就算谁的了。
况且现在能源瓶那么紧张，那些上层的大老板们巴不得冻死我们，要是不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启动你这个‘巨无霸’啊。”
巨无霸就是指两个小男孩面前那个笨重的机器，那铁壳子看起来是用一堆废旧零件拼接的，此时正像一只沉睡的雄狮一样静静地卧在地上。
“可是你......”像是担忧Bart的安危一般，Lis还是不肯接受这同伴带来的战利品。
“唉，好吧，”Bart无奈地回道，“等爸爸的工资下来了，我会还他们点钱的。
不过不会是原价啊，这能源瓶都被用过一点了，怎么也要打个八折吧。”
Lis听了年长一点男孩的话语，沉静的眼神不禁更加黯淡了一些，却也没有再更多地争论，他拿起能源瓶，安在了巨无霸的能源槽里，一瞬间机器发出轰鸣，亮起了充满科技感的蓝光。
Bart的表情被点亮了，那一瞬间他仿佛就是一个拿到玩具的单纯小男孩，激动地凑近围观者他们的杰作。
可巨无霸的启动却戛然而止，它像个叫不醒的巨人一般又昏睡了过去。
Lis有些遗憾地取下能源瓶。
“还是不行，”Lis道，“可能我还是拼装的有些问题，不知道刚刚那个测试有没有弄坏哪里，可能要修几天，才能再试一次了。”
“没关系的！”或许是察觉到了Lis的低落，Bart走过来拿胳膊拦住弟弟的肩膀，“反正我们每天也没事情干，早晚成功都无所谓。”
况且，要真是像你说的，这东西要是有一天成功了，咱俩岂不就赚大了。
到那时候，我们就风风光光地去感谢那些被迫‘资助’我们的人，行了吧。”
Bart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嗯。”像是被Bart鼓舞了一样，Lis也抿起嘴微笑着点了点头。
兄弟二人在黄昏中走出了地下的仓库，剧情到这里也要自动存档了。
陆渊诚退出游戏，合上了自己的电脑。
“你别说，这游戏画面渲染都挺好的，弄得我也想买一个了。”林存靖由衷地说。
“我也不清楚，”陆渊诚回答，“可能是我显卡好。”
......这是在炫耀吧？
林存靖一脸无语地看着波澜不惊的陆渊诚，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电竞直男的高傲，未遂。
“行吧，不愧是大佬。”
林存靖看着窗外天色也不早了，提议陆渊诚两个人先把中午买的火锅食材给涮了，陆渊诚听见吃火锅态度一下子积极起来，俩人支了个小电磁炉，火锅的香气很快充满了这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林存靖事先不知道陆渊诚不太能吃辣，买了袋相当辣的火锅底料，陆渊诚给碗里放了不少的芝麻酱，还是像被烫了舌头的猫一样吃得满面通红。
“对不起啊，”林存靖给陆渊诚拿了瓶甜味饮料，“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椒。”
“唔关系。”陆渊诚口齿不清地回答道。
“你说你真是的，你不能吃辣还要吃什么火锅啊。”
“唔喜欢。”陆渊诚嚼着羊肉说。
“行了行了，”林存靖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忍俊不禁，“快吃吧。”
两人吃完饭林存靖寻思陆渊诚那么高的个子总是窝在沙发里也不是个办法，便在柜子里掏出一床被褥打了个地铺。
他本意是想让陆渊诚去睡床，谁知对方却像是耍赖的警犬一般瘫在地上不起来了，朦朦胧胧之中还在说：“我很喜欢睡地铺，我小时候在我姥姥家最喜欢睡地铺了。”
第二天一早林存靖醒来，发现陆渊诚已经没了踪影，连床铺都收拾好了，吓得林存靖赶紧打电话，才得知陆渊诚已经去警队里上早班了。
林存靖这才想起来人家还是人民警察，可是又不由得担心起陆渊诚的安全问题。
不过就算幕后黑手再胆大包天，也没胆量去警察局里搞袭击吧......
林存靖想到这里多少算有点安慰，今天是大年三十，他到确实还有挺多事情没干，林存靖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又去街上买了两道熟菜。
林存靖也不好意思问陆渊诚今晚会不会一起吃饭，但还是回家蒸了些排骨腊肠，炸了些丸子，又炒了几个素菜，把年夜饭做得比以往丰盛了一些。
晚上六七点陆渊诚下班回家的时候，林存靖正窝在沙发上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跟同事朋友发拜年的短信，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邻居拜年，一打开发现陆渊诚正满身寒气地站在外面。
“你，你回来了？”
这话怎么那么别扭！
“嗯嗯，不是你让我住这里的吗？”陆渊诚反问。
“啊，是啊，”林存靖感觉让他进来，“我还以为会回家过年呢。”
“我家不在这儿，”陆渊诚像对着幼儿园小朋友一般耐心地解释道，“我家在D城，我年前无休，也回不了家。”
确实，D城，他俩是D城一个高中毕业的，还是老乡啊。
林存靖觉得是自己脑袋不好使了。
陆渊诚倒是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反而是盯着桌子上那些卖相一般的年夜菜，倒是露出了看见山珍海味一般的表情。
“看起来很好吃。”陆渊诚道。
“你没必要这么没有感情地恭维我吧。”林存靖笑了，去厨房拿了两双碗筷。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随意地闲聊，偶尔得空看几眼电视上无聊透顶的春节节目。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这是林存靖这几年过过得最热闹的春节了。
他看着面前的饭菜，很多都是他小时候妈妈给他做过的，他喜欢吃，后面也就跟妈妈学会了。
那个时候妈妈、宜真、继父还有他一起围在一个餐桌前，桌子上放着坚果和一些进口的彩色糖。
林存靖已经不记得那时谈话的内容，可是他还记得妈妈的脸，她漂亮的卷发垂在胸前，露出温柔地微笑，有时候又会开心地倚在沙发上，点评电视里的节目。
还有宜真，宜真往往一言不发地坐在他的旁边，对于吵闹的节目微微蹙起眉头，每当林存靖侧过脸，就可以看见他低垂的睫毛和紧绷的嘴唇，像是个被冒犯的小孩，可是这时候宜真往往会发现自己在看他，扭过头来向上扯起嘴角。
“发什么呆？”
林存靖摇摇头，看着对面正和猪骨头斗智斗勇的陆渊诚，刚刚的声音好像只存在于他的幻觉中。
“那你平时怎么过年啊。”林存靖问陆渊诚。
陆渊诚如梦初醒地把头抬起来，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好似林存靖问得是什么绝世难题。
窗外响起爆裂的声音，林存靖扭头，原来是这个城市放起了迎接新年的烟火，流光溢彩的人造星辰点亮了他眼睛，林存靖忘记了刚刚的问题，指着窗外道：“你看——”
他的话还未出口，忽然家里一声电流关闭的异响，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林存靖的心头一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不会吧！难道那个人居然袭击到了他的家里？
“陆渊诚！”林存靖喊道。
在危机时刻林存靖的行动比他自己想象得更快，他迅速摸索向陆渊诚的方向，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你没事吧！”林存靖感受到了对方温热的手掌，平静而干燥，没有鲜血，没有任何的异常。
这平静的生命感让林存靖松了口气。
“我没事。”陆渊诚平静地回答道，“放心吧，没有人来，应该只是停电了。”
林存靖听了这回答，轻轻地松开了陆渊诚的手，却被对方再一次握紧了。
“带我去找蜡烛，我不认识你家的结构。”陆渊诚说。
林存靖有些愣住了，他其实刚刚是危机时刻太过紧张才做出了那样的举动，现在被一个大男人抓住手要求带路的情况，委实也是第一次。
两个人在黑暗中看着对方，沉默不语。
忽然一声刺耳的手机震动铃声打破了这片漆黑中的寂静，是陆渊诚的手机来电话了。
此时他手机屏幕正在饭桌上发出刺眼的光，联系人上面写着“妈妈”。
陆渊诚松开紧抓着林存靖的手，起身拿起电话，轻车熟路地摸进林存靖的阳台接通了电话。
这家伙，根本就不需要自己领着才能躲避障碍物啊，我看夜视能力是满分啊。林存靖目瞪口呆地在心里吐槽。
“嗯，好的。”阳台上陆渊诚乖巧的应答传进了林存靖的耳朵。
“嗯，我明天就回去。”
“嗯，好，我知道。”
陆渊诚打完电话回到客厅，林存靖已经开着手机手电筒翻出了家里的蜡烛，微弱的烛光柔和了陆渊诚棱角分明的面庞，让他看起来回到林存靖记忆里未成熟高中生的样子。
“唉，怎么会这样？放烟花还影响供电吗？”林存靖有些无奈，“不过我看对面楼也全暗了，估计是都停电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了。”
陆渊诚点点头，道：“我家里人刚刚打电话，让我明天回去过年。”
“那多好了，你当然要回去了，不过你一个人安全吗......”
“所以我想让你一起回趟D城，”陆渊诚建议道，“咱们两个正好趁机查一下当年李媛和你弟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