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嘉兰诺德

11、夏夜１１—白衣—

　　11 —白衣—

　　夏日的阳光扫除了楼道里阴冷的气息，早上再去看时，那个白衣女灵已经不在了。我默念“祝你投胎到个好人家。”然后就赶去公司。
　　莎莎正拿着报纸和几个同事凑在一起讨论，见我进来了立刻拉我入伙，“你看，昨天京广路口发生车祸了呢。司机酒后驾车，被撞的是个女的，当场死亡。”
　　我仔细看了下死者照片，果然是她。
　　“好在昨天没从那条路走。”佳佳说。
　　嘿嘿，我走了……
　　工作时总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不知道那根筋不对，我的心总悬着。
　　没跟着我，是不是又去找他？
　　刚想到这儿手机就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正是丛流。
　　“你，你没事吧？”我劈头就问。
　　“呵呵，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他还能笑，应该是没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昨天谢谢你送我。我妹没礼貌，你别见怪。”
　　“没关系，她挺可爱的。”
　　“小丫头不懂事，放暑假了，就从我家过来这边找我玩。”
　　“有个漂亮的妹妹真好。她跟你长得真像，我以为是亲兄妹呢。”
　　“我姨家的女儿。从小就粘我。对了，中午一起吃饭吧。”
　　“好……”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莎莎轻啪我桌子的声音，我立刻抬头，才发现何松正盯着我看，用杀人的眼神。
　　我对着手机说“咱们中午再说。”然后迅速关上。
　　“你不知道办公室里不能讲私人电话吗？”何松冷冷的问我。
　　“对不起老板，下次不会了。”刚才一着急忘了公司规定。
　　“道歉就有用吗？”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
　　“我……”
　　“现在继续工作，中午你留下。”
　　无奈只好中午时给丛流打电话说不能赴约。
　　何松一般都利用午饭时间出去应酬，今天倒是破例在18楼吃工作餐，当然是我作陪。不，作陪不好听，换个。我陪同。
　　和他一起吃饭不知道该说幸还是不幸。公司其他的同事都躲得远远的，我和何松单独占一桌，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吃饭，但也感到难得的耳根清静。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看他上午那怒火冲天的架势，我还以为中午他会告诉我这月奖金不保，谁知却是要我跟他吃饭。
　　“还跟小时候一样啊。”他突然叹到。
　　“什么？”我抬头睁大了眼睛问他。
　　“看，吃得到处都是。”他突然伸手到我嘴边。我闪了一下，他用手指在我眼前晃，上面赫然是一颗饭粒。然后他把饭粒送进嘴里，笑了笑说：“嗯，味道不错。”
　　“变态！”今天一直担心丛流的事，差点忘记何松是对我有企图。
　　“小点声。可都看着呢。”他提醒到。
　　都，都看着？我立刻环视四周，发现根本没人抬头，大家都机械的赶快吃饭赶快走，谁会在意坐在角落的我们。
　　“骗人。”
　　“小程，你脸红什么？”
　　“不要叫我小程。”
　　“为什么？”
　　“我听着别扭。”
　　“那像小时候那样叫你小程程？”
　　“你！！”我瞪他。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瞪大了眼睛的样子可爱极了。尤其吸引男人。” 他一脸坏笑。
　　“何松你不要太过分。”我把碗一推准备站起来走人。
　　他一把按住我，说：“不要急，我错了，饭可得吃完啊。下午还得为我卖命呢！”
　　“资本家！”我拗不过他，坐下来继续吃。我力气没他大，而且公共场合拉拉扯扯的也不好看。
　　我迅速的把盘中的饭菜吞下，然后灌下汤，擦了擦嘴，说：“吃完了，可以走了吧！”
　　“小程，你吃太快会消化不良噢。”
　　我没理他转身就走。
　　最近几天的事情真多，我开始觉得头疼，文件根本看不进去，于是去休息室喝咖啡。从咖啡机里取出凉凉的冰咖啡，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心情大好，一阵沁人心脾的凉意从嗓子直到胃部，而且唇齿间留下浓浓的咖啡的香涩味道。
　　我准备再去弄一杯时，突然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以为是莎莎她们，因为像是个女人的声音。但又立即觉得不对，我转过头，看到休息室里桌子的另一侧隐约晃动着的裙角。
　　白色的……
　　我倒退了几步，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的抬头。
　　果然是她，真是阴魂不散。我知道我应该立刻离开，可是我暗叫不好，因为我刚才已经跟她说话了。
　　见到鬼魂的第一要领就是不要和他们搭话。
　　她果然是缠上了我，她缓缓地移过来，一只手拂上我的脸，又问我：“为什么？”
　　我身上慢慢的渗出汗来，我想喊但是喊不出来，想跑，但是脚根本动不了。我不想看她，但她却用双手捧住我的脸，用空洞的直直的眼神看着我，一直问：“为什么，为什么？”
　　大约过了一分钟，我才慢慢的平静下来，我并不是怕她，而是从来没和小杉以外的灵有这么近的接触。这两年来我一直都是能躲就躲，看见了装作没看见。
　　我轻声问她：“你想问什么呢？”她突然流下泪来，样子倒让我觉得是我伤了她。我连忙说：“小姐，你别哭，慢慢说。”
　　她抬起带着泪水的脸，问我：“为什么他要离开我呢？”
　　“他是谁？”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他抛弃我！他不要我了！”噢，又一个痴情女子。
　　“我找他，他说他另外有了人。我不相信，苦苦求他，甚至以死相威胁。晚上我来到了路口，有辆车开过来……啊！！！”
　　她突然蹲下身子叫起来，叫声凄厉刺耳。
　　我堵住耳朵，但双手拦截不住这种非自然的音波。我只得开口唤她：“小姐，小姐，冷静点。”
　　“我为什么在这里？我要去找他！为什么我在这里呢？为什么……为什么……”她终于停止叫喊，依然蹲着，低着头。
　　她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呢？看她慌乱的样子我也感到手足无措，只能呆呆的站着。
　　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我，然后发疯似的扑过来，喊着：“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刚像躲开，休息室门口就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程与致，你休息的时间未免也太久了吧！”声音传来的同时那个女鬼嘭的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何松！就知道是你，来得真是时候。虽然他脸上满脸怒气，但我突然觉得他的脸跟太阳似的可爱。
　　“还愣着干什么？case到收尾阶段，客户还在催，都是事儿！”
　　“好。我马上。”
　　“回去前，给我冲杯咖啡送来。”说完潇洒的转身走了出去。
　　汗，又把我当小弟使唤。
　　看在他救了我的份儿上，我还是乖乖的把咖啡送到总经理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

　　何松不错，多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就跟了他吧，我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