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亡》晨莫寡言

10、第 九 章

　　第二日，立小公子仍未醒之时，头晕刺痛，隐约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轻声细语道：
　　“律策，快醒醒，今日我们还要出去玩呢。”
　　“律策，绿豆粥可好喝？……唉，不喜欢也别吐出来，是不是嫌太甜腻了？“
　　“律策，今日七夕，我们去赏花灯吧，曲河那边有很多人，很是热闹……唉，别发脾气，你不想去就不去罢。”
　　“你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是否是身体不适？……律策，别硬逞能了，回屋好生躺着去，我马上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律策，今日雨大，还是不要出门闲逛去了，待在府中陪我可好？近日来你都不怎么理睬于我。”
　　“律策，我并不是女子。”
　　“我喜欢你。”
　　“我爱你爱到疯狂，爱到痴迷，而你却仍没有半点动心，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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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公子，立公子。醒醒。”
　　卢梅影拍了拍立小公子脸，是在叫不醒，卢梅影就大拇指和无名指在他脸上狠狠一夹……
　　“啊！！痛痛痛痛——”
　　立律策白白的脸皮子被掐出红印，结结实实地给痛醒了，倏地坐起来，瞪大眼看面前一脸泰然自若的卢梅影，狮子吼道：“卢梅影——你闲着没事干掐我脸有何贵干！很痛的！”说着，揉揉自己的脸颊，卢梅影伸手，立小公子转头不理之，卢梅影自讨没趣，歪头道：“立公子，在下道个歉先，只是……立公子你自个儿瞧瞧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日上三竿了哟，昨日公子可是睡了那么长时间，难道公子你嗜睡？”
　　卢梅影话音刚落，自己出了车厢，“立公子，快些更衣出来罢，这儿的风景恬静清幽，甚是宜人，但记得多穿些衣服，昨夜又是下了一场大雨，冷了许多。”
　　立小公子又揉了揉，听卢梅影这番话才发现自己在一马车车厢里，四壁皆是绵软的毛毯覆盖，左右两壁车窗是青色缎子帘，琉璃珠子蓝流苏加以装饰，后厢几个柜子里摆满了出行所需之物，垒至车厢顶部，又有铁钩定固，其余空留之地还够四五人坐躺。而立律策刚才就靠着车壁而睡。
　　立小公子伸手摸摸身下的毛毯，心里腹诽道：“真当奢靡！”又不自觉得联想到卢梅影的真实身份，就论地位而言定比普通人家高上百倍。朝廷中就有个臣子叫卢回，不过今年四十许，仍未有妻子，不可能是；再者说，能让别人派人刺杀，更是令人扑朔迷离了。自己这样就跟着他，会不会太随意了？
　　立小公子拍拍自己的脑袋，哼哼唧唧道：“我又无半点价值，不会有事的……”反复细琢磨，释然后更衣下车。
　　果不其然，雨后次日，冷意刺骨绵绵，立小公子抖抖肩膀，跳下马车，转身从外面看马车，竟与普通马车一般，只是大些许，还真是看不出里面有多奢华哩！
　　马车停在竹林子里，竹子或簇拥，或交叠，或耸峙，无一不是青翠欲滴，青绿盎然，恬雅适景。立小公子感慨万千，竹林深幽之处必定有另一番美景吧。
　　卢梅影走到他身边，道：“立公子，干站着看美景可不会填饱肚子的呦。”立律策看了他一眼，不理，的确，肚子是饿了，很难受。
　　卢梅影“扑哧”笑道：“立公子你还记得刚才之事？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太伤身了吧？”立小公子愣了愣，片刻之后才道：“哦。”卢梅影觉得奇怪，但立律策已经走了，自己跟上去，道：“立公子，你想干什么？我们得在原地等苏秉回来的。”
　　立律策停下来，侧过脸问：“他去干什么了？”卢梅影也停下来，道：“打猎。”律策惑道：“你不是叫他带上食物了吗？干这做什么？”梅影道：“吃些野味补养身子。”律策道：“我们两人中有谁要补身子”问完当即后悔，自己不是明知故问吗？！立小公子一声不吭地坐回去，坐到马车上。
　　卢梅影奇怪地看着他，到后来苏秉回来，立小公子仍是那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总在神游，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卢梅影尽收眼底，脸色变得冷峻。
　　而立小公子想的人就是琴闰，回忆起了他那青春年少之时的“露水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