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锐也

2、夜幕降临

　　"仄费罗斯，你可以帮我讲一讲黑暗一族的故事么？"一个清晨，两个人坐在长满青苔的岩石旁，艾瑞尔问道。
　　“为什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因为，既然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我想多知道他们的一些情况。”
　　“我也只是听说。在那遥远的时代，三兄弟推翻了他们的父亲，平分了三界。”
　　“这么说，三界本来是一体了？”
　　“然而，普罗托一直不甘心屈居于冥界，于是300年前，他发动了战争。企图和奥斯争夺天界。结果，他却失败了。”
　　“不过，关于那场战争，我已经没有多少记忆了，已经开始模糊了。我只记得，那时候，大地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长久的，持续的，黑暗。”
　　“那么，黑暗一族都是邪恶的了？”
　　“这可不一定。”
　　“为什么？”
　　仄费罗斯看看四周无人，对A耳语道，“我听说，有很多是一些违反了奥斯命令，而被罚下去的神。可是他们究竟犯了什么错，谁也说不清楚。”
　　“俄。”

　　夜幕降临，今夜，没有星光。黑云遮住了天空，久久不肯散去。
　　“今晚，看来是看不到星星了。”仄费罗斯对艾瑞尔说。“你知道么？没有星光的夜晚，这可是凶龙和妖怪出没的时刻。据说，黑夜下，有数不清的神秘和危险。还有四处游荡的幽灵们，会在森林里捕捉流浪的人们的灵魂。”
　　“在风中，我曾经听到过，暗夜幽灵的哀怨之声。”仄费罗斯张牙舞爪地对艾瑞尔说。
　　“我才不信呢，是你编出来骗人的。”
　　“别担心，我可是曾经戏弄过夜游的幽灵的。” 仄费罗斯自夸道，“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才不怕呢。”艾瑞尔从堡顶上滑了下去，一路小跑，一溜烟走了。
　　黑暗之下，真的有所谓的幽灵存在么？

　　“一直都想要，赶上大家的步伐。不管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在你恢复力量之前，不要擅自行动。”
　　耳边又响起那些警告。
　　可是，真的想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真不喜欢，这种在黑暗里摸索的感觉。
　　独自走进黑暗森林的那一刻起，艾瑞尔就后悔了。本来只是赌气，才故意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走着走着不觉到了深处。这里是一个废弃的角落，传说中的魔界一族，曾在这里狂欢。如今，只剩下成堆的断瓦残垣，诉说着一度的衰败和颓唐。夜晚深重的露水，在石壁上凝结，成聚，从怪兽形状的巨石边上滴下。
　　不由自主的，艾瑞尔将双手抱在胸前，耳边响起仄费罗斯讲过的故事。
　　忽然，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并逐渐蔓延到四肢。那种感觉，就像是冬天里一阵冰冷的气息，向人直袭而来。明明伸出了双手，想要拦住，可那气息却仿佛无孔不入，一点一滴渗透到她的血脉中来，仿佛一条坚冰打造的铁链，将你团团围住，任你再是挣扎，也无济于事。
　　现在，知道什么叫害怕了吧。艾瑞尔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仄费罗斯的嘲讽声。
　　抬头望去，只见几步之外，半边月亮下面，斜照着一缕残光。还有一个黑色的身影。
　　艾瑞尔心底一颤。此时，那人朝这边看了过来。
　　那忽然间的一瞥，让二人都定格在那一瞬间，月下的黑色的影子，还有废墟边迷途的少女。后者看上去就像，黑色夜幕下的一粒洁白的石子。
　　神秘的人，你是谁，你来自何方，又向哪儿去。
　　黑色的长袍，这是代表黑夜的色彩么？
　　废墟旁，破败的喷泉，汩汩的泉水在流淌，为永不复返的岁月哭泣吧。

　　扑扑，一簇簇火苗从废墟四周依次冒出。火光之下，艾瑞尔看到幽暗处涌出一群群黑影，簇拥过来。
　　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么？
　　她立刻跑到一边，躲在岩石后面，看这些黑影逐渐围成一圈。仔细看才发现，这些黑影都是浮在空中的，真的是幽灵么？黑色斗篷之下，还露出了一双双鲜红的眼睛，好像地狱的烈火，灼烤着周围所有的一切。
　　包围圈逐渐缩小，向两人的方向靠拢。
　　艾瑞尔不知道如何是好。
　　黑衣人忽然转身，面向这群幽灵，双眼射出幽蓝的凶光。所有的幽灵不由后退了几步。圈子重新开始扩大。那人傲然挺立在一群幽灵之中。
　　其中一个幽灵飘了过去，向那个人深鞠一躬。“我们是奉命来迎接你的。”
　　可是那人看上去并不满意，冷冷的打断了他，“我自己的事，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说着，他拔出了身上的佩剑。剑身反射出月光的强烈光芒，向所有的幽灵射去。
　　“真的是一个骄傲的家伙。”为首的一个人虽然这样说着，还是向他俯首，退去。
　　黑影飘散而去，周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艾瑞尔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
　　黑衣人朝岩石这边走来，一步一步，走近了-----

　　一刻钟后，黑衣人抱着艾瑞尔，一步一步朝森林外的光亮处走去。艾瑞尔在他的怀里，轻得像一片花瓣。
　　好像是，包裹在黑色天鹅绒的温暖之下。好熟悉，好像以前，也有过这种感觉。
　　终于到了，那出口的光亮处。黑衣人优雅地把身体一倾，艾瑞尔从他手上滑了下来。那人转身要走。
　　“等等。”艾瑞尔拉住了他长袍的一角，”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为什么？”
　　“你帮了我，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感谢?” 那人的嘴微微一扬， “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什么？”
　　“今天晚上的事，对谁也不要提起？”
　　“阿？”
　　“说好的，可不能反悔。”
　　“恩。”艾瑞尔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顺着树下的阴影，他消失在了黑暗中。一袭黑袍，掩过迷雾般的森林。

　　次日。
　　真是可惜啊，不管是多么鲜艳的花朵，到我们手里，就枯萎了。西斯看着手里失去了颜色的花朵，随手散开，瓣瓣飘落，灰飞烟灭。“如果你现在要退出的话，还来得及。”
　　“哥哥，为了这一刻，我们已经等了300年了。一直到现在。”T一字一句的说道。“难道，现在要后悔我们的选择么？ ”
　　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在西斯的嘴角浮起。
　　“不过，你真的不肯向他借力量么？”
　　我自己的事，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就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放在眼里。真是一个骄傲的家伙。”真不愧是叛逆的王子。普罗托面对着俯首的赫尔墨斯说道。
　　“他还会回来的，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无论如何倔强，他们的血液里，流着我的血。。。。。”

　　“这是我们自己的战斗，我不想再被任何人利用。”这是西斯最后抛出的话。此言一出。塔纳托斯知道，已经没有争论的必要了。

　　“我绝不会向他屈膝求救。这是我们自己的战斗”
　　300年了，让他支撑下来的唯有这两个字而已，复仇。可是要怎么做呢。仅凭一己之力，足以挑战整个天界么？如果，一定硬来的话，至少也能掀起一股巨大的波澜吧。命运，不都是这般残酷么。

　　这被仇恨占据的灵魂啊，继承了黑暗一族的宿命。
　　复仇，你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可以让人不顾一切的向前。
　　煽起的狂热，夹杂着复仇的野蛮决心。
　　什么也不想，只想要
　　冲破一切障碍，直上云霄。
　　去反抗命运的安排
　　一起。
　　明天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么？
　　西斯注视着天边最后一缕消失的血红，默默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