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无江》梧桐盛夏

4、倒数第一

　　奋斗一个星期，然后考倒数第一？早知道还不如不复习。
　　——《陈岁的故事》
　　等江迟讲完那道题早读铃声刚好响起。我总觉得这个课程表有毒，大清早一来就上数理化是生怕我睡不死吗？
　　单今天早上就有两节数学课，还是一二节。嗯……多半是不会醒了。
　　一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早读要站着读，说是能防止瞌睡。这不，我才趴下，就被江迟抓起来了。行，不就是早读吗？读完我就睡。
　　但天煞我也，早读是英语，我跟着大部队才读了两个就读不下去了。
　　“悲什么死？”
　　“basic.基础。”江迟轻声提醒我。
　　“霸……霸特？”我眯着眼看课本上的单词，“这是什么鬼？”
　　江迟叹了口气，又悄悄地重复了一遍我刚读错的单词，“bet.赌注。”
　　我干咳了两声，本来英语就不好，能发音已经很不错了，但在这儿貌似只有我还不会看音标，额……怪我。
　　江迟见我停下来没再读单词，偏头看了看我，我察觉到他的目光，胡乱念了一个：“爬……patience.耐心。”
　　“这次对了。”江迟说，“再接再厉。”
　　我的耳根子一下子泛红了，本来都有困意了，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瞌睡被江迟这么一搅，全跑了。好好的早读也全被江迟毁了不过好在数学课够催眠，刚上课不到十分钟，我的瞌睡又回来了。
　　我前脚刚趴下，后脚江迟就用笔戳了戳我，我不情不愿的抬眼看着他：“干嘛？”
　　“听课，马上要月考了。”江迟把课本推到我面前，“快起来，记笔记。”
　　我看都没看课本一眼，拿起桌上的笔漫不经心地转起来：“只不过是考倒数第一而已，又不是没考过。再说了，我懒得动笔。”
　　江迟没接我的话反而是把我的课本拿走了。嗯？他要干嘛？
　　“我帮你记笔记，你只负责听课行吧？”
　　“那我作业也懒得写。”
　　“我教你。”
　　你怎么不说帮我写了？
　　江迟抬头看黑板，趁机看了我一眼。他好像猜到我在想什么，然后低头边帮我记笔记边说道：“我帮你写，你觉得老师会看不出来吗？”
　　几个意思？还要借机嘲讽一下我字丑？
　　我放下笔，打算继续睡觉。还没趴下江迟的手就又伸过来了，但他这次没有笔戳我，而是轻轻地用手揉了揉我的头，吓得我直接做坐直了。可他倒是一脸无所谓，见我坐直了，还笑着说：“还睡？”
　　“是你自己要帮我记笔记的，我没事做了睡会儿。”
　　江迟：“那就认真听课。”
　　我没理他，自顾自的又趴下了，江迟用他的爪子又揉了揉我的头发：“起来听课。”
　　操!
　　我拍开他的手，抬头正准备质问他。结果江迟抬眼看着我——这分明就是美人计!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不我最后还是中计了：“那就勉强听一节。”
　　可谁知道，我这一听就是一个星期。简直就是要了我的命啊!
　　好在这周要月考了，不然他肯定还能压着我再听一个星期。不，是一个月。其实这一个星期认真听课还是有点用的，至少三天的考试下来，我感觉试卷不是很难。考英语的时候我还闲了半个小时呢。
　　一中的改卷速度十分惊人，考完试第二天就知道成绩了。理一班的人直接疯了，大早上的，不是对答案就是估分。
　　但也有非常冷静的人存在。比如我，还有……我同桌。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学渣，我早就对成绩已经看淡了。
　　季浅起先也是在对答案的，但转身看到我和江迟都十分淡定地坐在座位上的时候，学委慌了。
　　“那个,陈岁今天出成绩，你知道吗？”季浅走过来提醒我道。
　　我抬头看了看他，十分淡定的说道：“我知道啊。”
　　季浅问：“你不担心吗？”
　　我一头雾水：“担心什么？”
　　季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你……你不会是隐藏的学霸吧？”
　　说完就走了，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留下。不是学委，我是真学渣啊，比珍珠还真的那种。
　　算了，多说无益，等成绩出来他就知道了。我扭头想问问江迟考的怎么样？话还没说出口，雷总就进来了。
　　“怎么样啊？孩子们试卷难吗？”雷总拿着试卷走进教室。
　　一班的同学不约而同的答道：“难!非常难!”
　　雷总沉默了几秒，她仿佛是习惯了，毕竟理科一班能差到哪去？
　　“这次考试的题目总的来说呢，不算难，当然，我是指语文这一科。”雷总拿出手机，“成绩呢等会我会打印下来贴在门口旁边。这次考试过后呢，学校决定召开家长会……哎，哎，兴奋什么呢？尤其是你梁程。次次倒数，都给我安分点!别以为开家长会你们就不用上课了，一个个一天天想什么都不知道!
　　“这次第一呢，还在我们班，还是江迟，第二名是季浅，第三和第四……哦，，还有第五不在我们班。看看，你们还不反思反思，从第二名之后我们班就断开了!嗯？梁程……我看看一……二……三……倒数第三。你还笑！怎么地，考倒三还给你高兴坏了？”
　　雷总还在翻着手机，江迟扭头看了看我说道：“看来是考的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下一秒我就被打回原形了。
　　只见雷总脸瞬间白了不少，像是吃了一大碗馊饭。她抬头看了一圈班上的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我这儿：“那个陈岁你刚转到这儿来，第一次考试没考好，很正常。老师相信你，下一次一定可以进步的，不要灰心!江迟，你多帮着点他!”
　　什么叫我不要灰心？考了多少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呀。算了等着成绩贴出来吧。
　　刚下课，成绩单就打印好了，雷总把它贴在了门口的公告栏上，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去看成绩，我嫌人多坐在座位上没动。不过，这并不妨碍我知道成绩。
　　“陈岁!”
　　我抬头看了看拥挤的人群——刚刚的倒数第三朝我挥了挥手，说实话来了有一个月了但我没记住几个人，包括他。只知道刚刚雷总念成绩的时候，他是倒数第三。
　　“我看到你的成绩了。”倒数第三喊到。
　　“多少？”
　　“语文85，数学31，英语27，物理18，化学20，生物14。”
　　“排名呢？”
　　“哦。 ”倒数第三又重新挤回人群，许久才出来，他用非常凝重的表情看着我。有些于心不忍地吐出一句话来：“级排471，班排倒数第一。”
　　……
　　我作死地问：“理科生一共多少？”
　　“482。”
　　所以年级也倒数!我这一个星期到底听了些什么？外星语吗？
　　倒数第三站在旁边，想安慰我，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像电杆一样站着，直到上课。
　　江迟没去看成绩单，但也知道到了我考倒数第一的事实。他看着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怕他多想打趣道：“班长采访一下，和倒数第一做同桌是什么感觉？”
　　江迟说：“心动的感觉。”
　　我：“……”操!
　　这人又开始满口胡话了，每次都拿我开玩笑，有意思吗？
　　完了心跳有点快，我不会要犯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