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失忆宿敌的师尊》谢霜华

9、记忆

　　正道联盟将光明坞门派掌门会晤一事定在半月之后，时间上倒也不算太紧。不过，这段时日，朱雀长老那边有几个门派高层交流之事需要江淮月出面，便在江淮月前往主峰的时候将需要前往的门派都写给了江淮月。

　　这些门派大都在前往光明坞的必经之路上，这半月的时间刚好可以一路走过去，倒也算是顺路帮门中做点事罢了。

　　商讨的内容其实也就是几个门派打算组织一次猎妖大比，正道联盟通过了再来问他无垢门的意思。既然都报上去了，听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江淮月倒也没有反对。至于朱雀长老，她巴不得几个门派间多多交流交流，好让门中弟子在切磋历练中多多进步一些。

　　就这样，江淮月也忙碌起来。出门前擦了一遍自己的剑，收入虚空之中，便踏上了前往光明坞的路。

　　不过，即便知道回忙碌起来，江淮月还是每日观察着玄华那边是否有什么危险。

　　若是此番回门派顺路，还可以去瞧瞧玄华他们任务完成得如何了。

　　江淮月到第一个门派的时候，玄华那边刚好到达海天洞附近的一个小镇，三人正商讨着是先去采集极寒雪莲，还是先好好玩一玩。

　　三人中只有玄华没离开过门派，其他二人拜入无垢门之前或多或少都走过其他地方，怎么选择倒也都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二人都说听玄华的，玄华也没客气，卖了个关子，便笑着说：“听说到了夜里还有夜市，这一整条街顶漂亮，咱们今夜去瞧瞧吧！”

　　秋芳一边看着玄华，一边掩唇轻笑，毕了点着头说：“好，听你的。”

　　这边秋芳都点头了，和嵩自然也不会反对，他本就是很随意的人，对玄华的决定是没什么意见的。

　　就这样，三人找了个客栈住下，稍微收拾了一番，又一齐下楼稍微吃了点晚饭，便出门去逛夜市了。

　　夜市里摆着许多卖小吃的摊子，中间偶尔有几家卖小玩意的小摊，一整条街长长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

　　玄华一路走一路看，这边买一些那边买一些，哪里都觉得新奇。

　　不过新奇之余总觉得有些熟悉，这样的场景他似乎是经历过的。

　　他总有一种淡淡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很淡，淡到若非他在人流涌动的大街中间停住脚步去仔细感受，甚至都会忽略这样淡薄的熟悉感。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熟悉感？

　　玄华眯起眼，感觉周围的人都仿佛成了虚影，而他眼前像是看见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与他十分相像，说是孪生兄弟也不为过。

　　至于另一个人……

　　玄华有些震惊，他瞪大了双眼，看着牵着双手的二人，看着另一个白发修士。

　　这个人，是江淮月。

　　虽说看起来年轻稚嫩了许多，可玄华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此人就是江淮月。

　　但这样的两个人只是他恍惚之间看见的幻影。

　　也许从前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江淮月跟一个与玄华长得很像的人一同逛夜市，但此时玄华看到的定然是假的。

　　这个江淮月太年轻稚嫩了，想是从前发生过的事。

　　只是，这样的场景为何会出现在玄华的脑海中，实在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玄华记忆中第一次遇到江淮月的时候，江淮月已经不是这般年轻稚嫩了。

　　虽说现在江淮月的面相也十分年轻，与方才看到的小江淮月相比可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变化。

　　但玄华总觉得这两个江淮月最大的不同就是如今的江淮月眉眼间多了几分历尽千帆的沧桑，而另一个江淮月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稚嫩天真，仿佛初出江湖，对这个修真界还带着极大的期待。

　　不知为何，虽说江淮月时常教导他与人为善，告诉他这个世界好得不得了。但玄华总觉得，其实这个修真界并没有那么好。

　　他没有走出过门派，他也没有经历过什么打击，更没有见过什么腥风血雨。

　　可他心底就是觉得，这个修真界简直糟透了。

　　也许是他忘记的那些日子里经历过什么吧，玄华如此猜测。

　　“玄华，你在这里。”秋芳方才停下来看簪子了，玄华跑得快，三人便因此分开了小一会。

　　此时秋芳与和嵩一同回来，二人脸色都不算太好，也不知是不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口角。

　　“秋芳姐，这是怎么了？”玄华有些担忧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秋芳摇摇头，理了理缠在腰间的鞭子，抬头的时候看了和嵩一眼，便没有再说什么。

　　这边秋芳不说，和嵩冷哼一声，看了玄华一眼，也没有开口。

　　见二人都闭口不言，玄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拽着二人继续逛夜市，只希望二人能重归于好。

　　后来逛着逛着，二人脸上神色好了不少，倒是让玄华松了口气，又说了几个路上听的趣闻来给二人听。

　　秋芳倒是捧场，还笑了几声，夸玄华耳聪目明，路上普通人说什么都能注意到。

　　至于和嵩便显得有些敷衍，不过倒也还算好，稍微给了点面子，没让玄华太过难堪。

　　这事儿江淮月多少看到了，感叹一声玄华也有今天这样哄别人的时候，便没有多管。

　　至于秋芳与和嵩到底发生了什么口角，江淮月并不太关心，左右不关他的事。

　　至于这样的口角日后会不会影响到玄华，江淮月倒也不算太过担心。就算是按变小之后的皮相年龄算，玄华也都十八岁了，想来也是能独当一面，倒也不必事事都为他考虑好。

　　当年的玄烨可也没有人为他事事考虑好，那时候不也都是靠的自己。

　　江淮月想到当年的玄烨，垂着眼，眉眼间神色多少有些缓和。看起来也不算太过柔和，只不过比之先前的冷脸，多少算是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种不同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呢？

　　就是在场的掌门长老一见差点把手上的茶盏摔了，皆是惊得瞪大了眼，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江淮月回过神的时候，发现面前的掌门与长老都已经别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了。

　　他倒也没有关心这些掌门长老的别家高层到底在想什么，只稍微提一下猎妖大比之事，便只坐在那儿听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猎妖大比这样的事，大门派参加就是了，我们这样的小门派多少差一些，去了也不过是凑个热闹。”这个门派的掌门还没有正式决定要参加猎妖大比，此番正道联盟让大家踊跃参加，而江淮月刚好路过，便将这活儿交给了他。

　　小门派与大门派一同参加大比，确实没什么优势。

　　别的不说，两边资源便差得远，实力自然也是有好一段距离。这样的情况下，小门派参加了也真就是凑个热闹罢了，什么拿个名次，为门派争光这种都是不必想的。

　　修真界都是这样，无论魔门仙门，资源都是笼罩在强者的势力范围下。

　　魔门尚且坦然一些，明着说自己就是要占着这些资源，分给他们的手下。仙门却多是道貌岸然之辈，还要假惺惺说我们比拼一番，谁家赢了分给谁家。

　　这大门派小门派实力差距如此之大，还搞比试不是多此一举吗？

　　小门派千百年里才出一个天才，还得小心翼翼防备大门派挖人，想想也真是不容易。

　　“嗯，既如此，我便将此事告知联盟。”江淮月也没有劝说对方的想法，听到这掌门如此回答，便站起身打算离开。

　　这掌门见状跟着站起身，支支吾吾便开始挽留江淮月，摆上笑脸，说：“江仙师何必急着走，再坐一会吧。我们门中弟子过会儿就要演武了，江仙师不来瞧瞧吗？”

　　“不必了。”江淮月对这自己门派的演武都不感兴趣，别说别人门派了。

　　他只继续往外走，想着赶紧到下一个门派去。

　　可他还没走到门口，那掌门又一次来拦他，说：“我门中炼丹长老此番炼了新的灵丹，江仙师可要前往炼丹长老处瞧瞧那灵丹，那可是宝贝呢！”

　　“不必了。”江淮月对灵丹也不感兴趣，要说对灵药之类有什么兴趣，江淮月也只对当初玄烨喂给他的灵药感兴趣。

　　至于其他的灵丹灵草，江淮月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见江淮月如此直截了当地拒绝，那掌门一愣，一时有些着急，眼珠子一转，便又要继续劝说。

　　对方如此想方设法让自己留下来，多少是有些不对劲的。

　　若是从前，江淮月多少还是会留下来听听对方想说什么，但如今江淮月满心都是外出历练的玄华，对于对方掌门这样想方设法要自己留下来的做法，多少有些厌烦。

　　“此番还有别的门派要去，掌门还是不要白费口舌了。”江淮月说话还是算很客气了，说完还看了对方一眼，略一颔首，方才一步步离开。

　　站在那掌门身旁的弟子见状，有些着急地对那掌门说：“师尊，这该如何是好？”

　　“该怎么办怎么办吧，反正也拦过了。”那掌门摆摆手，叹了口气。

　　这样的对话，江淮月自然也是听见了的。

　　但江淮月对这个掌门为何一定要留下自己一事并不关心，他只想着赶紧走完这几个门派，到光明坞参加完仙门会晤后，去瞧瞧玄华。

　　至于此时玄华那边，三人逛完夜市，一同结伴回了客栈休息。

　　只是准备进门的时候，和嵩突然提议夜探海天洞。

　　“大晚上的去采集极寒雪莲吗？”玄华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要大晚上去。

　　要是想早一些采集极寒雪莲完成门派给的任务，那和嵩早一些提议，他们也就先采集完再去夜市游玩。这逛完夜市还跑出去，玄华虽说也没什么意见，不过也会觉得有些疲累。

　　提不起兴趣，不如等第二日早晨。

　　和嵩听到玄华的提议，眼中一瞬闪过不快，但也没说什么，只看向站在玄华身侧的秋芳。

　　“还是明日再去吧，实在太晚了。”秋芳将耳边碎发塞到耳后，脸上带着几分严肃，就这样与和嵩对视。

　　二比一，和嵩也没有办法，只能等隔日再一块儿到海天洞去。

　　而就在玄华进了房间之后，和嵩拦住了准备回房去的秋芳。

　　“秋芳，你不要忘了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