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间失格遇到友人帐》寒痴

3、妖怪（已大修）

　　“太宰先生，这是什么？”
　　太宰治没有回答，拽着夏目贵志手腕把他拉到窗边，兴冲冲的，脚下几次踢到散落的书和文件也浑然不觉。

　　他一拍夏目因紧张而紧绷的肩膀，“风见君，你来得刚刚好！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
　　他一指窗外，“两分钟后，把这个东西从窗口扔下去。”

　　为了计时准确，他又从乱七八糟的办公桌抽屉里翻一个计时器塞到夏目手里。

　　夏目贵志拿着两样东西一头雾水。
　　“请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从窗口扔下去……这里是83楼啊，这算高空抛物吧？很容易伤到人的！

　　太宰治兴奋地异乎寻常，“你别管这些。总而言之，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害怕夏目贵志不听，他又补充了一句，“这可是干部的命令哦！”
　　说罢便迫不及待地跑出办公室，衣摆留下的风吹动门口的漫画书，翻了一页。

　　只留下夏目贵志一个人不明所以。

　　两分钟后，夏目探头望向窗外。

　　83楼的高度，让地面的一切都缩小成了微型的尺寸，停在大楼前的黑色轿车小的像一块石头，车旁站着的人更如同蚂蚁一般。
　　直觉告诉夏目，站在车旁边的那个人是太宰治。

　　他看了一会儿，片刻后，手机铃声响起。夏目接起来，“你好，请问哪……”
　　“风见君，我告诉过你两分钟之后把那个东西扔下来的吧。”太宰无语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夏目贵志:“……”
　　他看了看手里那块豆腐味的“砖头”，“太宰先生，高空抛物会砸伤人的。”
　　当然以其这个高度，结果恐怕不只砸“伤”这么简单。

　　电话里传来一声无力的叹息，“所以说就是让你抛啊……”

　　夏目没听清楚后面那句小声的嘟囔，“太宰先生，您说什么？”
　　太宰治:“不，没什么。”他挂了电话。

　　夏目贵志:“……”
　　仍旧不明所以。中居先生所说的脑子“有问题”是这个意思吗？

　　但这样应该就算完成任务了吧？他只是来送东西的而已。

　　他把“砖头”和计时器一起放回太宰治办公桌上，顺着“小路”走出办公室，最后不忘帮忙关好门。

　　离开干部办公室，夏目贵志去找自己的直属上司销了假条。上司顺便给他安排了任务——和同事一起去由港口mafia管理的街道上巡逻。
　　“啊啊，那条街啊，我记得那条街上还有几家店没交保护费吧？这次能一起催上来吗？”
　　其中一名同事看见街道名字，后脑枕着胳膊说道。

　　夏目听到“保护费”三个字，往外务记录表上签名的手一抖。
　　这是违法的吧？！是违法的吧！

　　刚才说话的那名同事转头看了看另一名同事，“话说中野今天去吗？”
　　叫中野的人摇头，“不去。昨天刚刚轮到我去，今天要留在组织里干杂活。”说着很不情愿地叹了口气。

　　比起待在组织里做杂货活，出外务更好，能闲逛，能抽空出去玩，还有油水拿，大家当然更愿意出外务。

　　夏目贵志抓紧机会找他谈话，“中野先生。”
　　中野低头看向这个矮了自己一头的少年，“风见？有什么事？”
　　夏目贵志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是这样的，我前两天感冒的时候不小心犯了花粉过敏症。直到今天嗓子还有点不舒服，这个季节不太想去外面。所以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请您和我交换呢？”
　　中野一听眼前一亮，“当然可以！风见，真是太感谢你了！”
　　夏目摆出微笑脸，“请千万不用客气。”

　　清洁工作完成后，之后再次分配任务时，他拿花粉过敏当借口，又和别人交换了类似的工作。想着只要不出外务，应该就接触不到黑/手/党的核心“业务”。他试着拿同样的借口向自己的直属上司请假的，但是没被同意，反而被恨铁不成钢地斥责，明明拥有宝贵的异能却缺乏上进心，这样下去那么高的升职上限都要被他浪费了。
　　他被罚多干一倍的活，期间“好好想想”。

　　干杂物总比去外面当mafia要好。夏目苦中作乐地想。
　　来港口mafia工作又不是他的意志，要是能早点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就好了。
　　他记得两天后有一次轮休，不如就趁那天去八原看看吧？他就是从那里来到这个世界的。既然两个世界都有同一个地方，那么那个地方或许就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关键点。

　　夏目一边想一边往大楼外走。电梯间正有几个人出来，被围绕在中心的是一个戴着老式链条眼睛的年长者，看样子在组织里地位不低，旁边的人正向他请示什么。
　　“海滩上还有很多游客没来得及疏散，需要先送他们离开吗？”
　　“那不是我们的事，让后勤部动作快点……”
　　年长者继续吩咐，“记住，重点是抓捕。在尽量保存它力量的前提下抓到那只妖怪……”

　　夏目在一旁向他们站定行礼的动作一顿。
　　他好像听到一个耳熟的词。他们刚才说抓捕——
　　“妖怪”？！

　　“那个，请等一下！”

　　年长者和周围人同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夏目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审视与不满。
　　夏目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mafia最基层的成员，这样打断别人的举动非常不礼貌。

　　他在那些人的目光里怵了一下，但还是回到原来世界的迫切心理了上风。
　　“抱歉，我想斗胆请问，你们刚才说的‘妖怪’是怎么回事？”

　　随行的一人皱起眉头，“你问这个做什么？和你无关的事少打听。”
　　黑/手/党内部是有等级的，一般在衣服款式和某些细微的装饰上会有差别。夏目一看就是最基层的那种。

　　那人说着便想和大家一起直接离开，但那位零头的年长者却转过了身正面对着风见悠介。
　　“等一下。”他说道，视线放在夏目贵志的脸上，“我记得你叫风见悠介吧？”

　　夏目一惊，“是的。您认识我？”
　　他只是一个最基层的成员而已啊。

　　年长者:“当然。组织内的每一个异能者都要了解清楚。”不论职位和地位如何。
　　“你的异能是一个万能的存储空间，对这次的行动来说帮助很大——现在，跟我来。”

　　夏目贵志跟着年长者和其他几个人一起上了一辆面包车。

　　他看了看座位前后左右的人。
　　“请问……可不可以解释一下，刚才说的‘妖怪’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妖怪’吗？”
　　如果真的有妖怪，他应该看得见才对。但事实上却是一只都没看见。

　　没理由横滨这样的大城市一只妖怪都没有。

　　挤在他旁边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露出“这家伙还嫩得什么都不知道”的目光。

　　刚才训斥夏目的那个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年长者的眼色，耐着性子向夏目解释。
　　“妖怪，说白了就是没有主人的异能，是异能最初始的形态。他们会寻找体质最合适的人类附身，由此让人类拥有异能。”
　　他看了夏目一眼，“你也是异能者吧？身上也附身着一只妖怪哦。”

　　夏目吓了一跳。
　　他身上，有妖怪？！他怎么看不见？

　　“所谓的‘附身’是指式神那种吗？”夏目冷静下来问。

　　“嗯？你是说阴阳师？”那个人摸着下巴想了想，“也不对啦。妖怪附身之后，人类就拥有了异能，这个异能是人类可以随便使用的，不需要召唤式神什么的……”

　　“那么附身在人身上的妖怪可以被看到吗？”
　　那人摇了摇头，“不能。”

　　夏目松了口气。
　　难怪他没发现。

　　这么说来，这个世界和他原来的世界果然是存在联系的。
　　妖怪、异能……猫咪老师他们来到了这个世界吗？他们自己在外面流浪，还是也找了体质合适的人类“附身”？
　　——不对，如果名字写在友人帐上的话，应该是不能自己随便找人附身的。

　　面包车很快把人带到了出现妖怪的海湾。夏目在出口处看见好几个脸熟的mafia成员，都是后勤部的人，负责把滞留的旅客“护送”离开——不，说是“护送”，倒不如说“驱赶”。
　　“动作快点！不想死就赶紧走！”什么的……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在出口外面帮忙疏散人群的警察和消防人员。

　　原来□□还能和警察合作啊……

　　在风见悠介的认知里，普通人和异能者之间是有很明显的界限的。警察只能处理普通人的事，所以就像现在这样，他们不会真正进入有妖怪出没的场所。

　　与异能有关的事，由异能者来处理。

　　海湾内聚集着许多港口mafia的成员，有的在沙滩上严阵以待，有的在海面上艰难地沉浮着，从他们的动作看像是在与什么东西战斗。

　　海面翻涌着不同寻常的波涛，像被什么巨大的东西搅动，没有任何规律，忽而一个高高的大浪滚来，将很多mafia成员卷到了海面以下。

　　随着异能者们的攻击奏效，一只有着鳄鱼身体和大象鼻子的妖怪在水中渐渐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