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垃圾总裁》雁一

9、第9章

　　江蕊为了不被送走，乖乖地睡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温远和魏起阳蹑手蹑脚回去，扫干净了地上盘子碎片和糊了的煎蛋。

　　这一看就是江蕊的杰作，温远轻笑，“所以你不会做饭是吗，看来蒋琴没把你教好。”

　　“就相处了一天，我能学会什么，还是小伍比较行。”魏起阳轻快扫着地，嘴里哼着歌。

　　殊不知一旁的温远黑着脸在黑暗中盯着他。

　　清理过后，两人轮流洗了澡。魏起阳先完事，想当然的往床正中央一躺。

　　都快进入梦想了，被人推了推。

　　“你怎么过来了？”魏起阳睁开眼，看见温远湿着头发。

　　温远侧身往床上一坐，“这是我家，我的床，地板睡的腰疼，你不愿意挤，那你睡地板去。”

　　这几天他一直在客厅打地铺，注意折两个房间的动静。

　　睡不安稳，地板很硬。

　　魏起阳这副大少爷身体怎么可能愿意睡地板，他往边上挪了挪，给温远腾出了地。

　　倏地，灵魂还在床上，躯体被温远拉了起来。

　　他轻松地拖着魏起阳的腰，让他直立靠在床头。

　　“温远，你有什么毛病啊，想怎么样？”魏起阳揉着眼睛，打了个打哈欠。

　　“约法三章，上次没约成，这次我们重新约。”温远抓着他的就肩膀，晃了两下。

　　“早上约不行吗？我太困了。”魏起阳眼皮在打架。

　　他就像个拉线木偶，全靠温远再那里搬弄着。

　　啪。

　　一声巨响。

　　魏起阳莫名其妙被扇了一巴掌。

　　他彻底清醒了，瞪着眼看着温远，“靠，你疯了吗？”

　　温远没搭他的话，清嗓子道：“明天我会把江蕊送走，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劝她，而不是过分的宠溺。”

　　“还有，早餐轮流做，你给我学起来。”

　　他一股脑地说了很多，还有地怎么扫，几天扫一次这种。

　　魏起阳都无语了，这种小事一定要今晚把人打醒了说吗？

　　再说对江蕊过分宠溺的不是自己吗？

　　这点魏起阳倒要承认，他从来没宠过那小孩，大家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

　　魏起阳懒得和他争辩，他只想睡觉，就嗯嗯点头过去了。

　　两人时而背对着背，时而面对面。魏起阳来这里折后，睡眠质量就变得很差。

　　睡的断断续续，边上躺了一个人，感觉坐如针毡。

　　他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温远。

　　温远眼皮闭着，但眼珠子在动。

　　魏起阳从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他，惊的发现他睫毛还挺长。

　　忽的温远睁开眼睛，魏起眼快速闭上。

　　他浑身不自然的保持着侧躺的姿势。

　　双手握拳，魏起阳也不知道怎么在躲什么。

　　边上传来叹气声，很快就进入平静。

　　魏起阳最先起来，模糊地走到外面，就撞见小伍。

　　小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感觉是来了很久，坐在椅子上发呆。

　　“你准备好了吗？”小伍笑着问。

　　“你知道江蕊要被送走了吧。”魏起阳起早其实不是去训练的，而是单纯的睡不着。

　　温远晚上睡相不好，翻身伸腿的，砸到魏起阳好几次。

　　小伍不知情，魏起阳就有的没的和他讲了讲。

　　“管教所鱼龙混杂，锻炼锻炼也好。”他道。

　　借着机会魏起阳顺水推舟，“那温远平时会和些鱼龙混杂的人混一起吗？”

　　“比如说？”

　　魏起阳沉住了气，“比如说红蛇会的人。”

　　“你都知道了？”小伍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魏起阳心虚地点头。

　　小伍叹气，“其实吧，当初就是看你是富人区的人，但没想到你就是传说中的魏起阳，不过你能愿意帮我们，我还是很开心的。贫民窟的伙伴都不计前嫌。”

　　到这里魏起阳有点听不懂了，他开始是想套小伍的话，现在反而把自己套进去了。

　　魏起阳尴尬的笑，想找点别的话题。再这样聊下去，迟早会穿帮。

　　好在江蕊及时出现，救了他一命。

　　温远是最晚一个起来的，很反常。魏起阳可以理解，睡觉那么不老实，能安然起来才有问题。

　　他看了魏起阳一眼，钻到了厕所，一待又是大半小时，让外面人好等。

　　全家出发，给江蕊整理好了包裹。

　　小伍在前面和江蕊走在一起，提着她的行李。

　　魏起阳更在温远边上，做五休一，今天大概就是他休息的日子。

　　“温老弟，你睡相向来那么糟糕吗？”魏起阳是打算好好嘲笑他的。

　　都十八了，连觉都不知道怎么好好睡。

　　温远没搭他腔，加快了脚步。

　　管教所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不知不觉就到了。

　　高耸的大楼，门口用老式铁栅栏围着，环境极其简陋。

　　这里长期在重工业区边上，环境极差，出了那片森林是个小型氧吧，其余都被黄沙淹没。

　　门口那片空地上放着篮球架，和几个球。

　　这和魏起阳想象中的学校大不一样。

　　等了好久，保安去里面叫人，才把老师叫来的。

　　老师是个中年妇女，她主动介绍自己是未来江蕊的班主任。

　　“管教所和学校不一样，这免费，但不意味着你们可以乱来。”老师道。

　　贫民窟也是有学校的，只不过每学期要交费。管教所是免费的教育场所，到了年龄的小朋友就可以来。

　　江蕊已经算是来的晚了的，最早的孩子五岁就在这。

　　“寄宿制，吃住免费，放学了要做工赚学时，赚不够不让学。”老师带他们来到住宿区。

　　里面拥满了孩子，叽叽喳喳在走廊上奔跑。

　　说这里是个学校，倒不如说是个监狱。

　　温远一直不送江蕊过来，也是考虑到这个问题。

　　但比管教所环境更严重的问题，就是江蕊本身。

　　“我们接受，周末孩子可以回来吗？”温远不打算听老师继续介绍。

　　“看平时表现，如果做工不及时，周末要补的。”老师诧异看看三位家长。

　　她带着他们到了办公室，拿出几份文件，眼神又在他们中间猜疑起来。

　　“孩子的爸爸签字，”老师把合同给了魏起阳，“可以随时退学，退了就不能再来了，不过七岁才来，你们家长也太不负责任了，进度可能会跟不上。”

　　“我？”魏起阳指着自己，他看向边上的温远。

　　江蕊又不是他的责任，他才懒得管。

　　温远接过，“我来吧，我是孩子的哥哥。”

　　“哥哥没用，爸爸或者妈妈？”老师道。

　　江蕊低着头，现场气氛很微妙。

　　从进管教所开始，江蕊就闷闷不乐。

　　温远轻轻顶了一下魏起阳的脚，朝他挤眉弄眼。

　　三个人中，就魏起阳看起来像父亲，其余两个人就算想骗也骗不了。

　　“好，我来。”魏起阳看起了合同。

　　他和温远比着手势，填好了江蕊的个人信息，又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证件。”老师伸手讨要。

　　魏起阳不慌不忙的拿出，递给了他。

　　“魏起阳？这名字有意思。”老师低估道。

　　办公桌上，有个像超市收银柜台的扫描枪，她对准身份证上的条形码滴滴后一切才算完事。

　　没有道别的的话，江蕊甚至连回头都没回头看温远一眼。

　　魏起阳不好说什么，反正他感觉挺心寒的。

　　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养一个陌生女孩成长，现在孩子长大了会顶嘴，会惹他生气，还没好脸色给他看。

　　“走吧，别看了，周末来接她。”小伍拍拍温远的肩。

　　江蕊进去很久，保安大爷都打起了瞌睡。温远止步于铁栏杆前，他抬头看着大楼，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行了，矫情给谁看啊。”魏起阳往他头发上薅了一把。

　　他有点想自家的大金毛了，也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吃饭。

　　温远睁大眼望望他，充满了不可思议。

　　离开了管教所，为了送江蕊去，耽误了不少时间，平时这样，魏起阳都和小伍练好几个回合了。

　　在岔路口，小伍戳戳温远，“我带起阳哥去树林了，今天练的晚，结束也会晚，过几天田叔回来，他想和大家吃饭，顺便见见起阳哥。”

　　“你起阳哥今天不去。”温远回。

　　“啊？我不去吗？”魏起阳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

　　他还挺享受和小伍在森林里奔跑射击。一天句突飞猛进，都能打过黄毛了，这点魏起阳恨不得写进自己的简历里。

　　温远拽了一把魏起阳，给他了个眼神。

　　魏起阳恍然大悟，“对，我今天不去，明天吧。”

　　“以后都不去了，你那些功夫还是我教的。”温远这话是看着小伍说的。

　　小伍眨眨眼，没看明白，“这不是琴姐安排的吗？”

　　“她人都去上面了，管不了下面的事，魏起阳我来负责。”温远强行拖走了他，留下小伍一人在风中凌乱。

　　他的话总感觉怪怪的，魏起阳说不上哪里怪，反正很不对劲。

　　没有马上回家，温远拽着他跑了一路，越过一个个坡，到了昨天的火车轨道边。

　　他从口袋里拿出两条三角巾，温远早有准备。

　　“吴女士不是好奇火车的尽头吗？我带你去。”温远走到魏起阳身后，把三角巾系在了魏起阳的口鼻上。

　　“靠，你再提这件事我……”

　　“你找人来打我吗？”温远笑笑，“你都那么厉害了，不用找人了。”

　　火车呼啸而过，两人对视相望，风吹过了温远的头发，吹动了魏起阳的心。

　　他好想摸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