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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姑娘虽然是初见,但李云祥总觉着有些亲切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心里时刻烧着的火焰似乎都没那么暴躁了。

      鬼使神差地,他邀请她一起去看比赛。

      “要去玩吗?我等下有场比赛,让你瞧瞧我这车有多快。”开口就是非常直男的邀请。

      敖七眼睛亮了,难得摆脱家里的保镖们,她也很想去新地方玩。转头看了看来时的方向,犹豫了那么几秒钟:“去!”

      这趟出门敖七开的是家里比较普通的车,注重舒适,速度不是特别快,比不过精心改装的摩托,跟得有些吃力。李云祥这大直男也想不到要顾着点儿,毕竟平时赛车你争我抢惯了,总觉得别人跟不上他落在后面吃尾气才舒服。

      油门已经踩到底了,但离前面那摩托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远,要强的敖七也认了,车不行,真跟不上。她已经忍不住想从车窗里伸出头去喊前面那家伙慢点,只是刚把厚实的防弹窗降了一点儿就觉得周边的温度升了起来,车速也莫名其妙提升一大截。

      她其实连夏天的高温都挺讨厌的,可身体好像并不怕此时的外界温度,或者说……已经熟悉到了灵魂里。

      搞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也不怕车爆炸被伤到,敖七索性就这么继续开,轻松超了李云祥半个车身,透过车窗冲他比“V”手势。

      李云祥骑在摩托上看得清楚,她车前后都在疯狂冒烟,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旁边偏了偏,离远点儿,有点心惊肉跳,觉着这车怕是分分钟要炸掉。

      敖七开的车主燃烧室里燃料正被来自某人的火焰进行燃烧加成,短时间里催地发动机超负荷工作提供大量动能。某人的火焰是数一数二的霸道,强是很强,不过经他这么一搞,这车也就只能当一次性的了。

      两个家伙就这么危险地一路飙到这次赛车的车场,跟拼了命一样争谁快,直到最后不得已才漂亮地甩尾刹车,停了下来。

      ……车头在同一水平线上。

      敖七靠在椅背上忽然就觉得很畅快很想笑,嘴角控制不住地翘了起来,大声笑着推开车门,过去哥俩好地拍了下李云祥,两个人像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样一起大笑,只是笑着笑着德七小姐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

      她惊讶地抬手去擦,明明很开心啊,为什么会流泪?

      虚空中,少年眸中满是复杂。几千年的时光足够当年的莽撞少年看懂很多人情世故——他们之间有道天堑。

      他可以分得开她与那老龙,不将分毫仇恨置于她身,但她无法将自己与东海切割,也无法舍弃那些感情。

      ……他知道她这几千年过的一定很痛苦,毕竟她那么善良。

      “哎!你哭什么?你这车能跟得上我已经很厉害了!你又没输!”李云祥有点方,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安慰。

      掏出条格纹手帕盖脸上,遮住失态,敖七声音沙哑:“谁哭这个了……”

      打个岔掩饰心里那股自己也搞不清的难受,跟李云祥吹牛皮:“我今天这是车不行,下次开我哥哥的车出来准能赢你……我哥哥他也玩赛车,收了一库的好车。”

      “嘿!那可不一定,”听她这么一说,李云祥来劲了:“我赛车可从来没输过!”

      小爷他可一直是第一!这东海市就没能跑赢他的车!

      “云祥哥!”停车后没说几句就有熟人过来了。有个漂亮活泼的女孩子像风一样跑了过来,她眼睛里都是李云祥,先是熟稔地跟他打招呼损他几句,然后看向敖七,在她拿下手帕后明显挺惊讶,有些迟疑:“德……”

      回东海市以后敖七参与进了部分家族事务,虽然大部分时候只是在父亲的安排下充当个吉祥物,出席了一些场合,也在三哥心情好的时候跟着出去玩过几次。前儿个晚上刚和一群二代们在万乐坊听过歌,见过新晋的花魁。见她歌唱的挺好,顺手按下那群二世祖的不堪想法帮了她一把。

      “叫我敖七就行,”她笑了笑,问:“后来没人找你麻烦吧?”

      见面前的女孩子就是那位小姐,喀莎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谢谢您!”

      “你们认识?”好奇地在两个女生之间看了看,李云祥挠头。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那天德三公子跟朋友们来万乐坊玩,非要我陪酒,动手动脚的不规矩,多亏了七小姐帮我解围。”

      在万乐坊当花魁,免不了遇到许多令人讨厌的事,她一个没靠山的孤女只能耍小聪明敷衍着。那些公子哥玩的又脏又乱,一个个霸道得很……真要强迫她也只能来个鱼死网破了,幸好那天德七小姐让她陪着去化妆间补妆。

      “言重了,那天是我哥哥他们过了。”摇摇头,敖七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不过是在阻止哥哥他们造孽而已。

      她那时候本来在吃自己的小点心,听到三哥的那群狐朋狗友开口调戏小姑娘要她陪,就给了点注意力。瞧见人家小姑娘明显不愿意,便出手拦一拦。小花魁在台上唱歌那么好听,要真被哪个烂人糟蹋了就太可惜了。

      好在那天三哥自己没开口,还有周旋的余地。敖七知道就算三哥对小花魁再有兴趣也不会拉下脸跟妹妹抢人,德三公子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也就看个新鲜,一会儿瞧不着也就忘了。她在化妆间补个口红,拖会儿时间就让花魁小姑娘走了。

      喀莎这么一说李云祥就想起来了,然后也惊了,扭头看敖七:“你……你是德家的?”

      “……抱歉之前没说全,”歉意地笑笑,重新介绍自己:“我是德家的七女儿。”

      ……

      ——我是德家的七女儿。

      许多年前,她也这样自我介绍过。

      ——我是东海的小龙女。

      那是大家都很小很小的时候了,石矶做法降灾,招来滔天洪水淹了好多城镇。

      他至今还记得水下那道清亮的白光,单单一道光就让人觉得很美,身姿也美颜色也美,不管哪里都美。白光蜿蜒游来变成个粉衣青裙的小姑娘,帮他一起把雷震子救了起来。

      “你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出了水面后小少年一直盯着小姑娘看,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呀,他对她无比好奇。

      “那是因为我生活在水里,”少女也是第一次顺着洪水到如此远离东海的陆地上来:“我是东海的小龙女。”

      “小龙女是什么意思?”胖乎乎的少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歪着头盯着少女继续看,脑筋好像都动不起来了,想她怎么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就是……龙王的女儿?”雷震子懂的比他多些,但也不大确定。

      “嗯!”少女叉着腰,很是骄傲。

      那是充满好奇的、起于善良的初遇。

      三头六臂的少年在虚空中肆无忌惮地透过李云祥看德七小姐,六只眼睛都在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几千年没见小龙女长大了好多,但还是那么善良好看,跟东海那两条是非不分作恶多端的烂龙一点也不一样。

      少年看她在高台上为自己的转世呐喊加油,粉色的头发在摩托带起的风中飘浮凌乱;看她和其他女孩子开心地聊天,金色螺纹耳环跳跃晃动;看她生涩地试骑摩托,直冲冲地朝废品堆里撞……看她被找过来的德家保镖带回家,在一地寂静中再度离开自己的视线。

      挺开心的了,能再见到自己挺开心的了。

      不用相认,默默看着就行了,相认只会让千年前的伤痕再度撕裂……不该再让她为他们这些混蛋伤心流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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