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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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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崇云道:“村长说刘家大哥喜好嫖赌,时常向家中要钱。他年近二十五未婚,好不容易凑齐了聘礼。看上了隔壁村的一位姑娘,对方却嫌弃他家风不正。此事过后刘大哥经常殴打周秀才。有人又说曾撞见周秀才在城中买砒霜,只言是毒鼠用的。”
华成碧叹道:“我明白了,两个人都起了杀心。刘家大哥杀刘姑娘是记恨她侮辱家门,而周秀才杀人是为明哲保身。可怜刘姑娘横竖难逃一死,人心真是狠毒!……不过天阴教狠辣至极,女侠独自前去恐遇危险,我且与你一同。”
又回头对他师弟何萧潇说:“萧潇,你留在此处,照看好大家。”
那何萧潇一下子不高兴了,怒道:“师兄?你要和这个来历不明的妖女同路?叫她害了怎么办!况且守家这种娘们事为甚么叫我来做?我也要一块去!”
华成碧无奈地叹了声气:“杨崇云绝不会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停留于此,这位女侠并非杨崇云。如此,那你跟着她去吧。保护村民这个重任,我还委实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来做。”
那何萧潇是个好面子的,听了这话,眼珠子一转,脸上一红,连忙道:“怎么,怎么不放心!好了!你不让我留,我偏要留!到时候你回来,这儿的人连头发都不曾落一根。”
如此,杨崇云便带着三个村民,和华成碧一同走了。回头看那少年趾高气昂地坐在大门口,活像个小门神。
离的远了些,华成碧这才颇难堪地冲杨崇云笑了笑,十分不好意思道:“让女侠见笑了,我师弟一向如此,心直口快,但他实在没有坏心眼。还请女侠见谅。”
杨崇云咂嘴,“无事。成碧兄倒是很懂得如何治住他。”又斜瞟了一眼对方,心中生出丝异样。方才他刚见到自己时,露出的那副惊恐模样,仍叫她十分介怀。
跑了半晌,终于到了刘家门前。见一凶恶大黑狗脖上拴着铁链,龇牙咧嘴疯狂冲人叫唤。又见那大门紧闭,灶上无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杨崇云望了华成碧一眼,见他去了窗前,她便绕到屋后。顺着里卧窗户纸破洞往里面瞧,床上空空荡荡,也并没有人。再细细一嗅,屋中也无腐臭气味。
难道是个空屋?
跟来的一个汉子道:“女侠,实话跟您说,俺好久没见着老太太了,之前说是在家里绣聘礼,没空出来。只可惜俺娘以前总爱跟她打牌耍的,现在都没乐子了。”
另一个汉子道:“我爹也说他好久没看见刘老爷子。”
此时华成碧在前面叫道:“女侠,你且来这里!”
听了这话,杨崇云匆匆跑去,见华成碧把脸贴在堂屋双合大门中间,推开了一条缝,正眯了一直眼睛在望里面瞧,说道:“薯窖口子是打开的。”然后起身去,示意杨崇云看。
杨崇云心中默然,二话不说,拔剑便斩,可当啷一声斩在铁上。这堂屋竟然从里面用铁链子拴住了?实在反常。于是又走到窗户边,横鞘把几根栏杆打的稀碎,猫身跳进去了。
华成碧道:“女侠好果断。”又扭头对三个汉子说,“且等我们从里面给诸位开门。”于是也跟着跳进去了。
杨崇云浑身气势冷极,一言不发往堂屋走,也不知她猜测到了什么。华成碧在后头跟着,瞅见屋里暗森森的,他便拔了剑,不想却迎来前面杨崇云猛的凶光一瞥。
华成碧连忙道:“我是怕有埋伏!”
杨崇云冷冷道:“没有埋伏。”
二人进了堂屋,华成碧打算先去开门,却发现那铁链上有锁。无法,跟杨崇云交待后,又小心翼翼地摸去了正门处,发现仍是铁锁锁着。
这是为何?
杨崇云站在薯窖入口,心中万般难受。这农民家的薯窖存放薯类之物,为防烂掉,一般都会盖上盖子,不让空气进里边,所以一般有人要下薯窖前,都会打开木盖敞一阵子气,然后点蜡烛下去看看会不会熄,若是熄了,那还得继续敞,若是能燃,人便也能下去了。
但刘家这薯窖却大敞着,杨崇云往黑漆漆一片里面望去,好似藏着蛰伏的恶兽,又似躲着令人发指的妖魔,满眼满目都是刘家的不堪。
只片刻后华成碧回来了,手里端着两根蜡烛。
他道:“我与外面汉子说了,这屋里四面八方都是锁,我们开不了门。让走窗户他们也怕叫木屑渣子刺中,便说不进来了。”
杨崇云心想,只怕是担心会看见死人,惹不干净,才不进来的吧。
华成碧递了蜡烛给她,而后又搬来梯子,往下轻轻一放,又让杨崇云架住,拔剑说道:“我且先下去看一眼。”
杨崇云便朝外吆喝道:“把那门缝大点推,借点光进来!”
那三个汉子听了,便齐里推门,把那堂屋大门推出小臂粗的缝,一瞬屋里亮堂了许多,但窖内仍是黑漆漆的。
见华成碧一剑在手,剑锋上插着蜡烛。一步步往下面去,没走几阶便落了地,举烛一看,颤声道:“造什么孽!”
杨崇云在上面问他:“里头可是两位老人家?还活着吗?”
华成碧上前去,把那苍蝇蚊子老鼠赶开,二指一试探,答道:“活着,但也好似跟死了一般。”
那三个汉子在外面旁听了些许,猜出了其中所以然,登时唏嘘大骂,愤怒不已,他娘的这个牲口东西竟然把爹娘关在暗无天日又闷热至极的薯窖里!
杨崇云又问:“能接上来吗?”
华成碧道:“锁着,都叫锁着。钥匙要么在家里,要么在那姓刘的身上,女侠,要不然我们找且一找?”
听杨崇云应声,他便上来了。只见他一脸愤恨,眼中尽是凶意。低喃一句,“世上怎有如此恶心之人!竟把衣食父母锁在这种鬼地方!”
杨崇云道:“我们便快些找,不然刘家那个发现我不见,定要赶回来的。”
二人在这家里翻了个遍,终于是在床板中发现了一串铜钥匙。便赶紧先去把老人接上屋了,再连忙开了门。众人见光一看,两位可怜老人蓬头垢面,汗臭冲天,神情痴呆,眸光全散。
那汉子道:“可怜的老太太爷爷,怎么成了这副德行哇!”
“莫担心,你们先去喂老人些水!”杨崇云蹙眉道,而后疾身一转,又往屋子里去了。
是方才发现一小木盒在煤炭堆里,还未来得及细看的。华成碧也凑过来,看杨崇云拿钥匙挨个试了一遍,终于打开了,盖子一翻,里头躺着本卷皮书,赫然写道:《鬼灸决》
杨崇云疑惑思忖道:怎么是“鬼”?中午听他们说,不应该是《天灸决》么?却听“噗通”一声,侧眸一看,华成碧竟然跪下了。
“成碧兄这是在做什么?”
杨崇云心生惊异,连忙往后退。难道这书是华成碧族内的圣物不成?接着见华成碧又拜了一拜,口中颤颤道:“左护法好神通,本以为此番任务是大海捞针,却不想您不费吹灰之力便追回了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