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心湖自净 ...
-
我按禛教我的，一一吩咐下去。禛说的档，在他离开后不会就有人送了过来。我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细细查看。这些档每一册的封面上的都有标上时间，内页里也有特殊记号，页页相连少了任何一页都能看出来。我找到那本写着雍正六年的档，从头看到后面白页处。里面根本没有记录过曾经派出过人暗杀我的记录。我不死心又找了雍正五年的档，里面还是没有我想找的东西。如果说这两本档有什么特殊的话，那就是雍正五年的档里缺了一页。缺的这页前后挨着的两页中间夹缝处上首盖有一方“圆明主人”的印子。
圆明主人？我知道圆明园是禛最喜欢的园子，这圆明主人应该是他的印。我叫出遥来，问他这些档什么情况下会出现缺页。
“只有一种情况，皇上或者门主要把该页毁去。门主想这样做前，需先向皇上请旨。皇上这样做时也会告知门主。缺页处，必定会有两方印。上首是皇上的‘圆明主人’印，下首是皇上赏赐给门主的‘心湖自净’印。不过缺页这种情况极少会出现。”遥说到最后提醒我说。
我叫退遥，默默的打开雍正五年修罗堂的档看着缺页那。里面只有上首的圆明主人，下面空白一片根本没有遥说的心湖自净印。
我明白自己不可能拿着这本档直接去问禛。那处缺页上为什么只有他圆明主人的印鉴。这不过是一页纸，我不能因为一页纸就怀疑禛对我隐瞒着一些事情。但要不弄清那页上写的什么，我知道自己终究会留下块心病。
佳尔在外面敲门：“格格。”
“有事吗？”我问。
“前日下午端慧格格曾命人送来几样谢礼。其中有一样东西特别交代一定要送到格格手里。外府管事怕礼物内有不敬之物。请示过柔伊姑姑后，他们把礼物开封仔细检查过，并无可疑。现把礼物送进了来。奴婢请示格格，这些礼物是留还是送走呢？”佳尔在门外说。
我被那缺页弄到心情烦闷根本没心思看什么礼物。但是端慧说一定要送到我手里。这话听起来很让人在意。我把修罗堂的档收拾锁好对外面的佳尔说：“就让他们单把端慧格格特别交代过的礼物送进来。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吧。”
佳尔把一个描金紫檀小木盒送了进来。我接过木盒打开，盒里装了方白帕。我把丝帕展开，只见当中用几色丝线双面绣有四行字。‘憂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白底上四行金色字相当耀眼。这是出自《诗•邶风•柏舟》里的一句，大意是我被小人怨恨，内心很忧虑。我遇见的人又大都彪悍，令我受到很多侮辱①。《柏舟》全篇描写的是一位妇人的心境。但《柏舟》与我又有什么联系？为什么端慧特别交代一定要把它送到我的手上。
“佳尔，你知道这方帕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抬头把帕子递给站在身边的佳尔。
佳尔接过方帕细细的看了遍，摇了摇头说自己也没有头绪。我叹了口气想不通地说：“难道端慧在暗示我和《柏舟》上写的妇女有什么联系？”
“格格，佳尔看不懂这四句话写的是什么。奴婢想或许连端慧格格本身也未必知道这四句话的含义。她若要暗示格格些什么，应该不会是出在内容上的。”佳尔这样告诉我。
她一说我也想到。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特别是满人贵族家的女子，能看懂汉文已经很了不得。端慧可能连诗经都没学过。也许我根本就想错了方向。我把她的暗示想得太深了。
佳尔突然伸出手指，指着方帕里的心字，对我说“格格你看这里。”
“看什么？”我问。
“帕上两面绣的字里有两处设色是相异的。”佳尔指着心字说。
佳尔这样一说，我忙把方帕两面来回翻看。这才发现真如她所说，那四行字中，心字与小字两面刺绣的颜色是不一样的。四句中只有这两个字是两面不同颜色的。要不是经常作女红的人，估计无论看多久都不会留意到这点。
这两个字一并起来，我一下傻掉了。小心！端慧三天前就在提醒我要小心。她一定知道什么！要不是不会在我还没遇到伏击的那个下午就已派人来警告我。
“佳尔，这事你暂时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命令佳尔道。端慧送来这个是好意。我不想她因为自己的好意而被追究。
佳尔担忧的看着我：“格格，端慧格格肯定知道些事情。格格把她隐瞒下来。佳尔担心格格再遇到意外。”
“我会亲自去问端慧到底知道些什么。在我查清楚她到底为什么知道这一切前。你不能让人知道这方帕子的事。”我盯着佳尔说。
我让佳尔即刻安排我去拜会端慧的事情。和硕额驸府那边很快就回复来。说因端慧格格是被圈于家中思过。不能接见外客。但后天是和硕额驸明尚的生辰，家中摆席我或许可以借此机会私访端慧。
私访的事情我全交给佳尔打点。刚交代好佳尔这些。遥就用密音告诉我，鸠来求见。我让遥命人把鸠带到东院的书房里等我。佳尔在旁边看了看我，忍不住抱怨道：“格格，现在天色不早。格格回来后午饭也没有用。只是胡乱吃了些东西。这会要再这样忙下去，连晚饭都没时间吃了。”
我给佳尔这一说才觉得自己真的开始饿了。不过既然鸠来找我，必然有要事。我总不能放着他白等不理人吧。我只能堆起笑容对佳尔说：“你们把饭摆上，我一会就回来。”
佳尔不满的看了我一眼，才退了出去。我站起来伸了下腰，跨步就想走出去。没想到佳尔去而复返又给回了来。不但她回了来还带来了一个人。
我惊讶的看着走进来的李福。他弯下腰给我请过安后才说：“皇上传格格过去北院侍膳。格格请快点更衣吧。”
禛居然没有回宫而是去了胤祥留居的北院。这样我自然不能去见鸠了。只能让遥告诉鸠在书房等我。佳尔与德磬她们全都进了来，侍侯我换了一身新的袍子。佳尔更是拿来我之前说喜欢的白玉发簪为我插上。佳尔又为我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最后整理好才扶我出屋。李福他们全等在廊下。我刚跨步走出房门，李福微微跨前半步跪下低声说：“奴才李福想求格格个恩典。”
不用我开声，佳尔已经走上前要把他扶了起。谁知李福怎么也不肯起。我不解地问他：“李福，你这是做什么？”
“今日曹公公等不知轻重冒犯了格格。还请格格大人有大量饶恕他们。”李福指着廊外跪在一旁的几个人说。
他一指，那几个跪着的人全都一下伸手自己刮起自己耳光来。暮色下，我能看见他们的脸几下就被自己刮到肿起。德磬凑到我耳边轻声劝说：“格格，那曹公公跟着皇后娘娘多年。后来因为做事谨慎给调去养心殿伺候。今天即使不买李公公这个面子。也要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饶过他们。”
那几个就是今天上前挡我的太监。我本也没把他们做的事情放在心上。没想到他们居然自己记挂着。连遥都用密音对我说：“格格，若换做往日的你。你不但会饶了他们，还会赏他们。他们尽心当差，理应打赏。”大家都拥在我身边，我无法问遥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他说要相信他就听他说的办。我想了下开声就说：“不要打了。我没怪你们。你们用心当差，本就不应该罚而是该赏。”我说完朝佳尔看了眼。她立即心领神会命其他丫鬟去取银子来发赏。
李福忙应道：“谢格格宽厚。”接着要叫那些人来谢赏。那些人谢完，李福忙挥手示意他们退出去。自己又站起来走下台阶为我揭起轿帘。我扶着佳尔的手，走下台阶。在轿前略略站定，低声对佳尔说：“佳尔，你看我们这边有什么有趣的玩意。明日找几件来送到李公公家里去。”
李福一听，忙跪下谢我。我笑着转头看着他说“不，今天应该是我谢李公公，您为容儿费心了。”
刚才我看见过来谢我的曹公公的脸色，就知道遥要我赏他们的用意了。既然这曹公公是皇后那边出来的人。若他因为今天的事情嫉恨我。以后难保不会在皇后面前搬弄是非诬陷我。这样吃亏的反而是我。这与我在现代工作时，不愿得罪老总的秘书的道理是一样的。现在我不但不怪他还打赏他。他心里应该就不会怨恨我反而感激我。
这一切又是李福给我找来的台阶，让我把这事给圆了。所以我的确是应该好好的谢谢李福。他谢完我就忙请我上轿说皇上和怡王还在等着我呢。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心湖自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