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没钱不要养咒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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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给夏油杰的第一印象是虚无缥缈的月夜之花。
静谧，空灵，明月与似锦之花。
这些溢美之词和美妙之物构成鸢的初始形象。
日本神话中的三贵子，掌管夜之食原的月读命，他的特征是明月、夜神、紫衣、金刀。
当鸢穿上紫色的和服，系着紫色的衣带，在月光下散步，漂亮地宛若月亮上的神明。
说是某个冷门教派会信仰的神明都不为过。
市面上常见的鸢尾花大多是紫色，花瓣浓紫带金，在风中的姿态有如猛禽鸢鸟的尾羽，有花之柔美，也有猛禽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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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一只美丽的诅咒十一个月时，夏油杰才发现他的诅咒等级很高但是不会说话的原因：
没有完全被这片土地接纳为居民。
作为一个外来的残缺幽魂，即便执念融合了本土的都市传说、化成了本土的特产咒灵，鸢只是在这片土地上漂浮，没有任何作为：既没有行善，也没有作恶。
他无法直接吸纳人类、动植物或者山川湖海散发的咒力。
没有做善事被「天」记功。
也没有做恶事被「地」标记。
更没有与「人」有更进一步的联系。
即使被夏油杰收为己有，夏油杰并没有驱使他做过任何事。
吓跑咒灵是因为他在咒灵眼里真的非常可怕、极具威胁性。
他本身并没有作为。
自从来到这片土地，他什么事都没做过——夏油杰为他理发、剪指甲、换衣服，不是物理攻击、身体伤害、物种改变，显然并不算什么。
鸢没有吃过本土的大地「产出」的「食物」，又没有功德或者恶行，也没有和本土的土著夏油杰成为「一体」。
所以鸢没有完全被本土接受，只能算「暂住者」。
种子女神珀耳塞福涅吃了冥石榴之后留在冥府，成为冥王哈迪斯的妻子，这之后她才成为春之女神。
2004年1月7日，夏油家根据民俗传统煮了七草粥，祈祷全家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阖家幸福。
正月七日为人日。人日按照字面理解，就是“人的日子”。
食七草粥也是中国旧俗，七宝羹，七种粥，七样羹……古俗变新貌，但传承寓意不变。
夏油杰给鸢吃下了本土产出的蔬菜、新米熬煮成的七草粥。
吃完一碗，杰突然感受到鸢变得精神了。
于是杰又打了一碗粥给他吃。
一连吃了三碗，小鸢捧着碗突然抬头对杰说：“盐放少了，水太多了，好像在喝菜汤。”
杰愣了愣：“怎么不早点说，可以让妈妈加盐加米——”
夏油杰瞪大眼睛，细细的引目瞪成半个丹凤眼。
“说话了？”
鸢把碗举高高。
“还要。”
“饿。”
*
没有「吃」的意识，就不知道自己其实很饥饿。
一旦开始进食，能吃得杰钱包干瘪。
突然从月光般的娇花变成吃钱花。
杰攥着咒灵的手。
大半夜的，他被鸢叫醒，出去外面吃关东煮。
走在凉风呼啸的夜路，他心里瘆得慌。
路上连幽灵都没有，上哪找关东煮给他吃。
“阿鸢，关东煮呢？”
“狐狸在前面煮。”
“是吗，我不信。”
夏油杰感到心累。
但他的责任心又让他不能看着小鸢挨饿。
人类的嗅觉再灵敏，也没有咒灵的嗅觉灵敏。
除了咒灵，杰很少见到超自然生物。
幽灵都很罕见，就更别说妖了。
走了一刻钟，路尽头突然冒出一点昏黄的灯光。
关东煮的香味和昆布汤的鲜味从木质的摊子里飘出来。
红色的灯笼上写着おでん。
掀开帘子，是两只直立后腿、穿着和服的黄色皮毛的狐狸。
年长的狐狸戴着眼镜煮杂烩，年幼的狐狸负责食具。
大狐狸客客气气地招待了小鸢。
萝卜、海带、魔芋、油豆腐、切开的煮鸡蛋，金黄色的汤非常清澈。
是非常有人的关东煮。热气腾腾。
杰沉默着看大狐狸招呼小鸢。
然后他面前也送上一碗。
年糕福袋、油豆腐、鱼饼、鱼糕、炸竹轮。
很香。味道十分好。
“这个油豆腐真的是十分好吃。”
“毕竟是狐狸做的嘛，狐狸对炸物很有研究的。”
大狐狸十分高兴地看小鸢一连吃空了四碗。
小狐狸在旁边收拾碗筷。
杰吃了两碗就停筷子。
小鸢还在暴风吸入。
“客人真的太捧场了。”
小狐狸之前还很害羞，看着小鸢越吃越多，它不由得高兴起来，殷勤地给他添菜加汤。
令人惊奇的是，狐狸也会收人类的货币。
不如说幸好它们收人类货币。
不然恐怕得留下什么身体零件肉偿了。
开玩笑的。
“原来狐狸真的会做关东煮。”
“很好吃。”
“你差点吃空我的钱包哦，小鸢。”
“是嘛，我不信。”
杰微笑着额角青筋暴起。刘海都气蓬松了。
他攥着鸢的手回家。
到家时凌晨四点，杰吃了两碗关东煮，吃完后精神得不得了。
一夜没睡。
三小时后夏油夫人发现儿子已经在厨房煮粥。
捏着盛味噌的勺子在锅里不断搅拌。
味噌一点点化开，咸香味渐渐充盈厨房。
眯着眼睛笑呵呵的样子，其实连刘海都在生气。
杰身边的空气里还漂浮着一只碗，碗里一柄勺子。
看来是「报恩的鸢」报恩完毕在讨债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没钱不要养咒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