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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吏部官,全灭 ...

  •   茶鸳洵醒来时,第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不加掩饰的银发女子。这位小姐便是曾经的预备首巫女,如今的吏部尚书夫人——缥英姬。
      “英姬。。。。。。”
      躺在病榻上的青年鸳洵无力地伸出了一只苍白得几乎透明的手,英姬急忙紧紧地握住这只饱受辛劳的手。
      “我倒下了,对吧!”青年鸳洵露出了如同咽下酸梅子一般苦涩的微笑,说道:“身为吏部尚书的我一旦倒下,如果不立刻赶回去继续工作的话,圣上与尚书令都要吃苦头的——”
      “鸳洵,你不要再说这种任性的话了!”
      英姬拼命地摇起头来,银色的长发在空中舞动。
      “就是鸳洵太在乎那个小孩子气的王和任性的尚书令,所以才会才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以致第一个倒下!!”
      “可是,吏部的工作——”
      “那个王在之前寄来的密信上已经说过,学问之神已在吏部显灵,吏部的工作一时还不至于停滞。——不管吏部的工作多么重要,身为缥家的女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守护好自己的丈夫!”
      连学问之神都被送到外面去了,看来这次的酷暑影响的已经不只是天气那么简单。
      鸳洵看着英姬不加掩饰的银色秀发,担心地握住了妻子冰凉的双手,开口说道——
      “英姬,请你实话告诉我,这次的旱灾,缥家究竟打算作何行动?”
      ——而人类从未能像神一样提前知晓世事的前进方向。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重较兮
      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自从那位有如《淇奥》中所描写的君子一般的学问之神在吏部附近显灵后,就连远在刑部工作的官员们每天也要有事没事地在已经被封锁起来的吏部附近转悠起来。据他们本人说是想膜拜一下学问之神的仙姿,但知情者都知道,这些人无非是想找个机会一沾学问之神的灵气好将来升官进爵而已。
      据吏部附近的一个值夜官员说,他亲眼见到了学问之神从空中显灵,告诉自己——他因为听取了吏部尚书真心的请求,所以显灵吏部,代替吏部尚书挽救吏部。而学问之神的外貌嘛,据守夜官员说这位学习之神相貌堂堂,仪表庄重,身材高大,衣服也整齐华美。“会弁如星”、“充耳琇莹”,连冠服上的装饰品也是精美的——俨然一个高雅君子形象。另外这位学习之神一开口便展现出非凡的文彩。不愧为“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文章学问叫人五体投地。有了这样的评价,朝廷里的官员对于学问之神的崇拜更是有增无减。
      由于“学问之神显灵”的传言越来越深得人心,最后夹着不算低的可信度传到了四省六部长官的耳里。但,学问之神只在吏部县令,其他的四省各部门就叫天不灵叫地无门了。随着酷暑导致的旱灾,各个部门都面临着种种让他们焦头烂额的问题。最倒霉的是,这个酷暑一时半会还不会结束,但朝廷里已有四分之三的官员都倒下了。于是,官员们的不满终于到达了顶峰,他们将在这次的朝会上向戬华王讨一个说法。
      但是想讨个说法的人还有一个戬华王。
      “诸位应该都很清楚吧,学问之神显灵所以吏部的事可以先放一边。不过现在御史台只剩下三人可以工作,更悲惨的是尚书省仅剩下尚书令一个还能工作。
      因此——孤希望各省部门能够来支援一下这两个部门。”
      顿时,各省长官脸色发青。
      ……不是已经把不多的部署都派往吏部吗?现在的吏部的部署都倒下了,哪里还有人可以派往这两个一向工作繁重的部门啊!?
      戬华像是看穿了众朝臣的心思,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
      "这并非命令,只是希望诸位彼此有难之际能够互相帮助。所以即使诸位实在派不出人手,孤也不会怪大家的。。。。。。"
      众朝臣顿时心领神会。
      (孤就是要叫那两只老狐狸吃吃苦头!)
      青年有为的尚书令霄瑶旋和御史大夫俞叔牙通过令八家贵族不耻的手段才获得今日的地位。这两人在朝廷里不管多么遭人厌恶,但这两人的手段,众朝臣也是有目共睹的。无论如何不表示表示一下的话,等这两只老狐狸缓过一口气来,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于是,众朝臣纷纷表示自己能“在同僚有难之际能够互相帮助”。
      “下官建议在旱灾过去后,给御史台和尚书省的诸位增加俸禄!”
      “下官会画两幅丹青赠与两位大人,使世人皆知两位大人的鞠躬尽瘁!”
      “下官所在的兵部,始终在精神上支援两位!”
      仙洞省的年轻长官看着众人的丑态,露出了对主宰这一切的冷漠微笑。
      “那么,诸位是有如何度过旱灾的方法了?”
      全场顿时陷入尴尬的安静中。这时,不怕死的礼部尚书第一个冲出来,跪在王的面前。
      “臣有话要说,但请在臣开口之前,圣上请先免臣的罪。”
      戬华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已经大致估摸到许尚书的意图。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说罢。”
      “那么老臣就说了,这次的旱灾并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天灾,而是——天谴!”
      全场顿时脸色一变,视线纷纷转向一国之君。
      戬华王面不改色,看来就算此时天谴就降临在他身上他也是这么无动于衷。
      “千年以来,我国都是从贵族中选拔有才之士。但圣上您却改变祖训,从平民甚至贱民中选拔治国的官吏。此举已然激怒了上天,所以久不降雨,造成大旱!臣相信只要圣上下令取消平民参加科举的资格,老天一定会息怒而降雨的!”
      “是这样的吗——”
      一国之君缓缓地从宝座上站起来,直射入殿内的阳光使这位君主的面容隐没在光晕中。猛然间,这对原本毫无情感的眸子露出了令人害怕的鹰隼的光芒。
      “来人,把他拉下去受廷杖二十下。”
      众朝臣不由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见着许尚书被侍从扳住两肩,鬼哭神嚎地被拖了出去也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异议。
      原本,指出国君遭天谴便是大大的不敬之罪,是最当问斩的。但国君明明答应了会免许尚书的罪。而且对尚书这样的高官,竟也予以廷杖,即使只有二十下也是不得了得大事!
      “今后,谁敢再提取消平民参加科举的资格,便要拉出去杖责一百下。”
      一言既出,掷地有声。
      "最后,最后孤有事要询问众卿。——孤对于应对公文堆积的问题有个办法。"
      面对在场朝臣直视的目光,年轻的国君毫无惧意。逐字逐句地慢慢阐述他的想法。
      "孤希望众卿考虑看看,让后宫的女官们参与朝政。"
      望着瞠大双眸的所有朝臣,国君简明扼要地再重复一遍。
      "孤希望开放——让后宫的女官们参与朝政。"
      全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让后宫的女官们参与朝政这完全是比让平民参加科举还要大大惊世骇俗的举措。但,如果提出反对的意见一定会被这个冷血霸王报复。眼前的许尚书就是个好例子。不过自己能否像许尚书如此走运,只受到廷杖二十下,那可真说不定了。
      在场的朝臣中,有人小心翼翼地提出来。
      “让后宫的女官们参与朝政,恐怕会导致阴盛阳衰——不不,恐怕仙洞令君也有此想法。”
      这些人把希望寄托在善观天象,通晓阴阳学的仙洞令君缥琉雅身上,却忘了此人可是出身女子掌权的缥家。
      “。。。。。。微臣想,如果早些让女官们帮忙处理朝政,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年轻的仙洞令君仪态优雅地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但其中带着的恶意却令朝臣们不寒而栗。
      (如果早点由女人来掌权,而不是你们这帮废物,现在就不会也那么多麻烦了!)
      如此看来,这位年仅十六岁的仙洞令君实在是个厉害人物。
      “既然仙洞令君也有这个意思,微臣也没有异议了。”
      也许上天注定了,霄瑶旋将成为戬华命中的克星。就在戬华宣布散会之前,霄瑶旋插嘴道:“让后宫的女官们参与朝政实在是古今少有的大事,圣上还是在行事前去祭天,祈求彩八仙的庇佑更好吧。”
      “祭天之事,简直不可——”
      “——最必不可少了。”
      话语权就这么被享有祭祀特权的神官抢走了。
      仙洞令君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上前一丝不苟地行礼、“圣上的心意,臣已经明白了。仙洞省一定会好好准备祭天的事宜,请圣上放心。”
      同时被尚书令和仙洞令君逼宫的戬华此刻不管多么不愿意,也不能在百官的面前把祭天的话给退回去。被尚书令和仙洞令君调戏了一把的年轻国君强压住了怒火,拂袖离去。朝堂下的百官顿时纷纷行李下拜。
      窝了一肚子火的戬华并没有像琉雅所想象的那样如此会忍气吞声。一离开朝堂,他立刻叫来了一个贴身小侍从,吩咐道:“你去告诉一些好事的殿上人——仙洞令君有一种专门对付中暑的灵药,尚书令就是因为求到了灵药,才可以不至于倒下。”
      小侍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果不其然,“仙洞令君有避暑灵药”的传言很快传遍了外廷,致使缥琉雅每天都被大批如狼似虎的官员追着说:“请,务必要把那个灵药给我一份啊,琉雅大人。。。。。。”可惜戬华不知道的是,仅在三十年后,自己的儿子用了同样一招,差点要了霄瑶旋的老命。可见,无论你是彩八仙,还是大术师都别轻易招惹紫家的人。

      尚书省的工作,只要紫仙显灵就可以轻松解决。但,御史台的人可没这么幸运了,两个尚不熟练的新晋官吏,一个从来不工作的御史大夫,没有异能的三人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解决堆积如山的公文。不过说是三人解决公文,实际上只有旺季和陵王两个人而已,那个不负责任的御史大夫在正式允许旺季“插手”御史台工作后又跑去不知哪里作乐去了。碰到这样的上司,旺季已经对自己的仕途感到一片灰暗。而陵王似乎还对这样一个上司,抱有某种特别的希望。
      “咚咚。。。。。。”
      临近的刑部,传来了大口牛饮冰镇酸梅汤的声音。反复听到这样声音的陵王,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感叹道:“这样喝酸梅汤,未免也太粗鲁了吧。身为贵族,居然连仅有的一点风雅都不要了。”
      “呵,你大可以去和刑部那帮人说说。假如,你不怕被他们随便找个罪名扔进刑部大牢里头去的话。”
      旺季终于从怎么也做不完的工作里抬起头来,回了陵王一句。
      “一听到刑部这么没有风情的喝汤声,我就在感叹为什么同样是官吏,我们就不可以来一杯酸梅汤,风风雅雅地喝给对面的刑部官员听呢?”
      按道理,同样身为官吏的御史们也是享有向御膳房要一杯酸梅汤的权利。但,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御膳房就有了一个“绝对不要给御史台的官员酸梅汤”的不成文的规定。这实在应该是应该责怪,在御史台任职的都是卑贱的下级贵族,还是应该责怪御史台长官的人品实在太差了呢?
      “那么想喝酸梅汤,偷偷跑去御膳房舀一碗就行了吧。”
      旺季脸上清楚地写着“这不就是你的专长吗?”的字样,心中却盘算着陵王心里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御膳官严禁进入御膳房。那家伙可是每天都在御膳房那里守着,要是被他逮到,我在御史台的前途就全毁了。不过,不经御膳房,也还有一个办法——”
      “你又要干吗?”旺季发现只要自己一看到这位好友,便会惹祸上身。所以他下定决心,觉对不要参与这位好友提出来的任何事请。
      “只要拜托你的那位正受圣上宠信的姐姐,让她和御膳官疏通一下就行了嘛——”
      “闭上你那张尽讲废话的嘴。”旺季连冲陵王大吼一声的兴趣都没有了,直接地把一打公文准确地砸到陵王的桌子上。
      “你这人怎么和木头一样死板啊,把你当作知心好友的我实在是大错特错了。。。。。。”
      陵王故意夸张地连连叹息起来。
      (明明当初是你强行拉着我进入所谓“友人”的行列吧。)
      旺季在心中抗议着,但大脑与手都被成堆的公文牵制住了。所以把这句怨言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或许,从一开始旺季就没打算和陵王打口水战。
      被晾在一边的陵王丝毫没有应该的愧疚感,像是自言自语般地接着说道。
      “其实,我一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了。同样留着旺家的血液,为什么你可以像木头那样死板,被人踢来踢去。但你那位姐姐却是那样一个和善温柔的美人。哎,像这样心地又善良,又如此精通各种风雅的美人为什么我直到才碰到啊~~”
      “。。。。。。”
      “居然什么反应也没有。”从始至终都在偷偷观察旺季表情的陵王,在看到对方毫无表情地继续工作后,心有不甘地继续开口了。
      “我在之前没有碰到这样的美人,也不能算是我的运气太差。像这样温柔能干、容貌端庄的美人早就成为人妇,或是入宫为妃了。还是古人说得好——惆怅东风无处说,不教闲地著春华。春华全都被有权有势之人攫取走了,哪论得到我这么一个小御史呢?”
      “。。。。。。”
      旺季依然沉默以对,但他握着笔杆的手早已经爆出青筋。但旺季还是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身为官吏,在这样危急的局面怎么可以不顾工作,和这种闲人争吵呢?)
      看见激将法有些奏效的陵王,说得更加过分了。
      “其实从好友的角度来看,我可真羡慕旺季你呢。出身名门,头脑也好。最关键的是有着这样一个在后宫得宠的姐姐。过不了多久,你也可以凭着这段裙带关系,从御史台无尽的公文里解脱出来,踏上万里鹏程。像我这样性子又懒散,有无这样显赫背景的秋蓬官吏只有在御史台老老实实地抄公文至退休才行了。。。。。。”
      出乎意料的是,旺季完全不中自己的激将法,相反他工作的速度倒是加快了不少。
      (难道他突然转了性,不当一个坚决维护姐姐大人名誉的好弟弟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陵王,小心翼翼地询问旺季“喂,旺季你没什么问题吧?”
      “有啊——”麻利地处理完手头的一大公文后,旺季毫不犹豫再拿了一打厚重的公文放到自己面前,淡淡然地回道“从刚才开始,你都对着空气胡言乱语些什么啊?”
      “。。。。。。”
      (真是个漂亮的反击啊,旺家的小子。)
      在陵王做出自己的反击之前,迟迟不露面的御史大夫俞叔牙终于慢腾腾地踱进了御史台的办公室。
      “叔牙大人。”仍坐在原位的旺季只是礼节性地向自己的长官鞠了一躬,比起之前的强硬态度这已经算极大的让步了。
      但叔牙却毫不领情,站在门口懒洋洋地吩咐陵王“孙官吏,月末圣上要前去祭天。趁着御史台的人还有剩下的,麻烦你到时候充当一下我的副官,一起去参加祭天之礼。”
      “距离月末仅有七天时间了,而且我也没有主簿的官服啊,叔牙大人!”
      “不知道,这种事你自己想办法就好了。”
      叔牙厌恶地摇了摇头。然后接着想起来还有要说的话,向着旺季说道:“圣上把我申请支援的请求给狠狠地拒绝了。所以没有人手,也没有避暑物资,旺季你就好好努力吧!”
      “请问,关于祭天之礼,我可不可以——”
      “噢,你啊,就不用去做这种无聊的事。”御史大夫漫不经心地往旺季鼻尖吐了烟圈。“你呀,只要在御史台当个解决公文的机器就好了。”
      一直苦握着毛笔的手不由再次爆出青筋。
      (究竟,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得到这个人的重视呢?)
      “孙官吏,你这里还有酒吗?”
      “我说,大人您可别把下官这当成免费的酒馆。如果有的话,下官倒也想喝一杯解解暑的说。”
      “原来如此,你大概是被御膳房的家伙列入重点提防的黑名单了。哎呀,没有酒,人的一生又有什么意思呢?谁要是能继续供酒给我,那就是救了我的命啊!”
      一边说着,叔牙有意无意地向旺季瞥了几眼。
      “要酒是吧。如果我供酒给您,您就会让我参加祭天之礼对吧?”
      “旺季,你——”
      陵王欲言又止,在这个他自认为是好友的眼里,他看到与平日不同的情感。这情感究竟是世俗的愤怒还是退让的屈辱呢?
      “你就那么想参加祭天之礼么?”叔牙发出不屑一顾的嗤笑“那还得看酒的成色如何了!”

      知中有行,行中有知。以知为行,知决定行。
      ——王阳明
      “王守仁的知行合一说深化了道德意识的自觉性和实践性的关系,克服了朱熹提出的知先行后的弊病,但是同时也抹去了朱熹知行说中的求知心。虽然有利于道德修养,但忽略了书籍的学习,这就造就了以后的王学弟子任性废学的弊病。
      王阳明这样用意念代替“行”合理的方面,要人们树立一种信念,在刚开始意念活动时句依照"善"的原则去做,将不善和恶消灭在刚刚萌发的时候,这也叫“知行合一”。所以,对“知行合一”应该全面理解,这样才能正确评价。另外,王阳明的教育思想中还有许多值得学习借鉴的地方:第一,立志、勤学、改过、责善。“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志不立,如无舵之舟,无衡之马,漂荡奔逸,终亦何所底乎?”“而且立志可以促使勤学,”“凡学之不勤,必其志之尚未笃也。”“改过”是指自己,“责善”是劝别人改过,这里面还包括了“谏师之道”,即向老师进谏,指出错误。第二是独立的治学精神和能力。第三是循序渐进与因材施教。第四是强调身体力行。这些教育思想对今日彩云国之少年学习有很好的借鉴意义。”
      “。。。。。。”违背了朝恒深切期望,北斗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吃惊的嘴巴。
      “果然,跟你们说这种事还是太早了一点啊。”
      朝恒先生自嘲地苦笑着,一边把面前的书籍收起。
      “这恐怕这不是早不早的问题诶,朝恒先生。”坐在对面的邵可毫不客气地指出道“这根本是北斗有没有认真听的问题。北斗你从开始讲学第二刻开始,就足足做了一个时辰的白日梦好不好!”
      “那么,魁斗你就敢说自己听懂了麽?”
      “像心学这样的问题,我早就在随侍姑母大人的时候就弄得一清二楚了。”邵可骄傲地挺起了胸膛。“王阳明所谓的知行合一,不过就是说一套做一套罢了。心里想着“朝闻道夕死矣”,行动上却用财物贿赂上官以得到重用或晋升,同时又要安慰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改革朝政这一伟大目标而做出的小小牺牲。”
      “哈,那样可不就和伪君子一模一样了!”北斗惊异地在邵可与朝恒两人之间来回地望来望去。虽然北斗绝不能算个认真听讲学的好学生,但凭借对朝恒先生最基本的了解,他也知道朝恒先生是绝不会特意去准备“伪君子”这钟负面话题。
      出乎北斗意料的是,朝恒先生并没有立刻驳斥邵可的观点,反而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既悲哀又愧疚的神情。
      “知行合一究竟是什么,无论我怎么解释,在你们的心中也会有不同的见解吧。不过我还是愿意相信能做到知行合一的人才是真正伟大的人。你们就权当这是我这个愚蠢的乡野村夫怀抱着的一个愚蠢的梦想好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邵可的心头不由一震。
      (你真是个温柔的孩子。)
      (为什么是个天才,却必须过早失去天真呢?)
      熟悉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诉说着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像琵琶奏出的音色那样的温柔,像新开的璞玉那样润泽。
      (因为是邵可,所以才可以说出那么多与常人不同的见解。这也正是你这个孩子叫人惧怕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请暂时闭上双眸去天真地相信人间的希望吧。)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你不是红邵可,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就好了。)
      南风穿堂而过,记忆中的话语在现实中与对方想要传达的言葉一点点重合。
      邵可下意識地揉了揉眼,印象中的美麗女子的形象逐漸模糊,現實里的普通的青年的輪廊越發清晰。最終定格成了端坐在書籍中的朝恒先生。
      环顾静寂的四周,邵可小心翼翼地发问了。
      “北斗被朔方带回了吗?”
      “你最好称呼他——朔方前辈。”
      “是,被朔方前辈带回去了吧。”
      邵可自己也不明不白地就对朝恒形成了一种高度的敬畏感——这种敬畏感也许超过了对姑母大人的敬畏感也说不定。但,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一年到头都蹲在府库旧纸堆里的好好先生有这么深的感情呢?这种敬畏是对他学识的敬畏,还是对人品的敬畏,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说得清楚。

      “什么时候,这小鬼变得这么听话了。你的能力真不能小觑啊,朝恒。”
      “如果您也对在下的讲学感兴趣的话,尽可以一起上座听听圣贤之道。”
      朝恒先生彬彬有礼地微笑着,把身体转向书架的方向。恰到好处地鞠了一躬。
      戬华倒是毫不犹豫地从之前藏身的书架里头大摇大摆地走出来,相反邵可的头上冒出了好几条黑线。
      (这个王真是太有空闲了。把国家交给这种人迟早都会亡国的。)
      “圣贤之道对孤,可是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的虚名。就像学问之神的虚名一样。”
      (居然敢如此侮辱朝恒先生,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不过在这种时候,学问之神也总算可以派上用场了。在府库呆了这么久,你终于该管一管“外面”的事务了。”
      邵可并不知道,“外面的事务”对朝恒先生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分明见到,朝恒先生温和的脸庞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阴影。
      “在下既已担任了府库主管,过多插手外面的事务恐怕会招人非议。或许请您再觅人选......”
      “况且,局中法度规定了,成员不得擅离职守。”
      邵可在一旁补了一句。不想却立刻给自己引来了祸端。
      “看不出魁斗这个不识时务的小鬼都在你的教导下变得懂规矩了。那么,他的战斗力也应该大有长进才对,有你这文武双全的先生在。”
      戬华嘲讽的笑容,让邵可不由握紧了拳头。被攻击的朝恒先生,缓缓地开口了。
      “在下,并没有教授这孩子有关这方面的事。”
      “那就是你的失职了!”戬华的语气透露出危险的意味“你知道局中法度,是怎么对待你这种人的——擅离职守者,切腹!”
      空气顿时凝固了,朝恒先生如雕像般巍然不动。
      只要自己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能保护这个孩子。这个悲哀的书生便是一直相信着自己的脆弱祈望。但,邵可必然会辜负这位先生的祈望
      “虽然,朝恒先生并没有教给我什么,但我也绝非什么都不懂。”
      邵可一字一顿地回答了“身为风之狼的一员如果什么也不懂只会给朝恒先生带来麻烦而已!,所以,只有请戬华王作为我的对手。”
      到最后,邵可还是选择了直面“魁斗”必须面对的宿命。
      邵可,出类拔萃,头脑明晰,再加上冷静而又有强烈的责任感以及极强的洞察力,所有的一切,对于黑狼这个位置来说,都再合适不过了——虽然原本不应该这样的。
      (我之所以什么都不做,并不是希望你成为杀人者啊。)
      邵可选择了无视朝恒先生责备的目光,接受戬华的“游戏”。
      直到最后还是什么也不愿说的朝恒先生,垂着头,把无限悲哀的目光投向发黄的圣贤之书。
      “别妄想在孤的眼皮底下,做这种蠢事了,朝恒。”戬华的脚步在身边停下。“景舆之后,正是你的背叛,才导致吏部官的全灭。”

      (本章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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