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只是眼睛略小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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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的时候，我的理想是成为一个甜品师，因为我喜欢甜丝丝的点心，吃到点心的我会感到至极幸福。我满怀期待地在小朋友们的注视下朗读着我的作文，作文纸上写着老师的批语：“要为自己的理想加油哦。”
初中和高中二年级下学期之前，我的理想变成了在未来当一名手艺精湛的整容师。
“诶？为什么呢？为什么夏油同学会想当整容师呢？”我的同桌瞪着自己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我还以为夏油同学的理想是成为钢琴家呢。”
“嗯，真要说的话，我可以兼职的，不过……”我整理着我的书包，疑似漫不经心地向我的同桌讯问道：“圭治，你说，我的眼睛小吗？”
“？”我的同桌迷惑地眨了眨眼，完全没有明白我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
“我是问你，我眼睛小吗？”我耐心地重复问道。
她终于示意了，摆在她面前的答案只有“是”或者“不”，但是她拒绝回答，她连忙摆摆手，意图掩盖她的慌张：“其实夏油同学非常有气质的，是附近普通高中的男子高中生们亲认的我校难得一遇的美人之一哦！”
“……话说今天的天气很好呐，夏油同学等一会要陪我去拍个大头照吗？”她又试图转移话题。
“不了，我今天着急回家。”我拎起我的书包，终止了对我的同桌的逼问，大跨步向教室外走去：“这就是我为什么执着于整容师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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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中时喜欢上了一名同窗男同学。
也许是因为他昨天刚帮我拾起了散落到了地上的作业本，又或许是因为他完美的长相在全校女生里很有名气——尽管他是出了名的渣男。
人总是喜欢随波逐流的。
在确定他看着还算顺眼的事实下，我把他约在了学校的一棵樱花树旁。
没有情书，也没有小女生忸怩不安的脸红。只听见“砰！”的剧烈声响，芃芃的樱花树随之重心不稳地摇摆着，树冠上的花瓣纷纷扬扬地散落下来，像是被晚霞覆盖的朦胧细雨，将视线变得梦幻且支离。
被告白的男同学瑟瑟发抖地将后背依靠在树干前，被那么多女生告白的他第一次感到张皇和绝望。
“喂，小子，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不过我喜欢你，交往吧。”印象中的我嘴里叼着巧克力棒，把他压制树与我之间，相当自然地在他耳边低语。
“……”他张了张嘴，似乎希望表达自己的主张。
下一秒，我从自己的书包里抛出一把美工刀，红色塑料包裹的刀片在满是花瓣的半空中旋转，又稳稳地被我接住，刀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针对着同窗的脖颈，我相当顽劣地威胁着：“不同意的话，直接把你做掉！”
我解放了那个可怜的男同学，抱胸站在一旁等待他的答案。
“对不起！”那个被威胁的男生，记忆里的他诡异地诚实：“如果这是夏油同学认真的告白方法的话，其实……”
“其实我对小眼睛的女生不是特别感冒。”
“夏油同学，你这是在哭吗……”
“然后呢？”扎着丸子头的、有着和我同款丹凤眼的少年坐在沙发上，好奇地问着后续。
“我把他揍了一顿，然后打道回府了。”我瘫在少年旁边，右手举着一瓶罐装的可乐，屯屯屯地喝了下去，发泄般地将空的可乐瓶像投篮球一样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中：“全当是为那些曾经为他流过泪的女人复仇咯。”
“……这倒是蛮符合小晴你的作风的。”少年难得地哽住了：“不过，为什么小晴会想到去告白。”
“不知道，单纯觉得好玩而已，而且被拒绝了也不会感到难过，也许当时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谁知道……”我又撕开了一个草莓味圆面包的包装袋：“又也许是因为，我不是很清楚拥有男朋友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别吃了，小晴你今天糖分摄入量超标了。”我的哥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甜点，认真地思考着我提出的问题：“男朋友的感觉吗？大概就是会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吃饭，一起买款式差不多的衣服吧……”
“哦，那么无聊啊，那算了，我单身一辈子好了。”我尝试把他没收的点心夺回，但是以失败告终，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况且，男朋友能陪伴我做的事情，和你能陪伴我做的事情，完全一模一样诶！”
“……”
“小晴，这两个概念不一样的。”我的哥哥看起来有些无奈，他像是自说自话一样地呢喃：“算了，这样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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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有一个挚友，也是唯一的一个挚友。
他叫五条悟。
至少在我上高二之前，我从来没见过他本人，平时都是听我的哥哥在我旁边口头介绍的。
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周末，伴随着我们家大门门铃不间断的响声，我迷迷糊糊地从温暖的被窝里艰难地爬起来。
很糟糕的开端，起初我以为是母亲遗漏了什么工作资料，所以不得已半道折回。
我没有做任何梳洗准备：散乱的长发，松垮的睡裙，脚踩的拖鞋在棕红色的木板上有规律地咯吱作响。
悠哉悠哉地用右手触碰着大门的把手，随手塞到嘴里叼着的抹茶味百奇刚刚下肚。我毫无防备地将门把手向下按压——
我的哥哥讪讪地站在门口，旁边站着的是一名我不认识的高个子学生。
我仅呆愣了半秒钟，便恢复了状态。
“进来吧。”我打着哈欠，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形象。
“抱歉啊，小晴，事先没有通知你，悟这个家伙……”哥哥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少年轻快地打断了：“杰，这就是你妹妹吗？”
“嗯，是的。”
“不愧是兄妹啊！”少年的像白杨一样挺拔的腿微微弯曲，使得整个人呈现出下蹲的趋势，他的身体向前倾倒，尽可能地做到和我平视的地步。带着圆形墨镜的少年认真地观察着我的面容。
他凑得很近，仿佛下一秒我们就能鼻尖碰鼻尖，我甚至能闻到我们相隔的一指距离间，那馥馥的属于高级奶油蛋糕的甜腻。
“她的眼睛和杰你的一样小呢！”少年向后倒退了一大步，毫不留情地在我的面前讥笑着。
我：“……”
我哥：“……”
被陌生人嘲笑眼睛小了！被陌生人嘲笑眼睛小了！被陌生人嘲笑眼睛小了……
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像无数只飞虫在逼狭的空间里嗡嗡作响。刹那间，名为理智的那根紧绷的弦，在少年的言语中断裂。
格外相似的情节，红色的塑料包裹着的刀片凭空呈现，在半空中划开一道优美的弧度，稳稳地被我的右手接住，我兴奋地推拉着文具的按钮，发出刺耳的“咔嚓咔嚓”的声响，我扬起灿烂的笑容。
“哥！记得明年在新出现的墓碑前放一捧明黄的玫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只是眼睛略小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