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成了你们的挡箭牌》咖喱配芥末

27、阴霾

　　段苒苒坐在镜子前，盯着自己前面的刘海看了发呆了有一阵子。
　　“妈说的对，头发该剪了，都挡眼睛了。”
　　哥哥的声音忽然出现，段苒苒蓦地扭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段毅昊：“在外面喊你吃早饭半天没反应，就进来了。”
　　段苒苒：“嫂子做的饭？”
　　段毅昊：“嗯，他家人今天回国，他要去接机，刚刚已经走了。”
　　段苒苒拉着哥哥走出卧室：“哥，我真觉得你们两个还是要想个办法，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两个人走到餐桌前坐下，桌上摆着两份同样的早餐：酸奶、爱心煎蛋、涂抹着蔓越莓果酱的吐司切片、四片培根、两片奶酪还有一碗水果沙拉。显然，煎蛋、吐司切片和培根已经凉了，但兄妹俩都不挑剔，索然无味地吃光眼前的早餐。
　　段苒苒：“哥，你说有没有可能，你带着嫂子私奔啊？逃离咱老妈的魔掌，逃得越远越好——哦对了，私奔的时候记得带上我，我跟你们一起走。”
　　段毅昊：“别想那些没用的东西。现在……既然，你来公司上班了，以后还是跟我一起走。”
　　段苒苒：“这事你可别怪嫂子，他是在咱老妈的压迫下不得已才把我安排进去的。你也别扯开话题，你说，像昨天晚上那种情况，幸好我就在附近，可是这种事情我可不能保证每次我都能救场啊！昨天都尴尬死了，你跟嫂子是有多激情四射，弄那么多盒……害的我被咱妈教育了好久。”
　　看段毅昊不做声，段苒苒有心调侃一下：“其实吧，你们男生嘛，有需要，我懂的我懂的，哥你没必要不好意思，就是吧，妈说的也对，我觉得你们真的要节制一点。而且哥，你不是下面那个嘛……”
　　段毅昊丢了一句“去把盘子洗了”，关上了段苒苒的房门。
　　段苒苒心说话：唉，果然男生都是要面子的，更何况是我哥这种……
　　段苒苒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发现段毅昊已经回自己的卧室了，卧室门紧闭着。
　　段苒苒冲着段毅昊的房门：“盘子洗完啦！”
　　里面没反应。
　　段苒苒提高了分贝：“哥，我要去理发，你要不要一起去？！”
　　段毅昊：“你去吧，我在家整理一些文件。”
　　段苒苒噘了噘嘴，拿了手机准备出门。
　　段毅昊的房门此时又开了。
　　段毅昊：“苒苒，前面刘海修一下就可以了，你是女孩子，以后还是留长发吧。”
　　段苒苒：“啊？可是长头发还得打理，多麻烦啊……”
　　段毅昊：“那你自己定。”
　　段苒苒：“真的不跟我一起出去？”
　　段毅昊：“不了，有事。”
　　段苒苒：“哥，其实，我是想跟你说，咱妈确实很烦人，但你也别压力太大了。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守护好你和嫂子的爱情。”
　　段毅昊看了看认真恳切的段苒苒，用手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头发：“别瞎说了，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你守护好自己就行了，快去吧。”
　　段苒苒是真的心疼段毅昊，昨天段母跟他们回家后先是对她进行了各种传统教育，然后又暗示了宋熙还是抓紧时间把婚礼办了好，最后又说自己是个开明的人，既然两个人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觉得不如趁热打铁，有孩子更好，到时候双喜临门。段苒苒与宋熙面面相觑，段毅昊始终沉默不语。最后，段母竟留下宋熙过夜，自己监督着段毅昊加了张曦的微信，才心满意足地走了。段母走后段苒苒是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知道哥哥肯定也睡不着。现在段母都已经开始催着她和宋熙生孩子了，哥哥心里该是什么滋味呀。
　　理发师：“美女，想要个什么造型呢？”
　　段苒苒盯着镜子前的自己：“帮我把头发烫一下吧，看上去蓬松些、暖一些。”

　　宋熙在机场接宋志越，眼睛却一直在看手机。
　　宋志越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但看他低头在玩手机，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倒是要看看你来接人到底是怎么接人的！”
　　宋熙慌地站起身来，瞪了一眼他爸的秘书，然后陪笑道：“爸，我这不是手机上有公司的资料在认真学习嘛”
　　宋志越懒得计较真假，长时间的飞行让他倍感疲劳，这次回来自然也是有人告诉他宋熙在公司里谈了个小女朋友，换做以前这种小事他也不会管，只是现在自己身体也不是很好了，还是想着如果这孩子能找个正经人，踏踏实实地结婚生子，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宋志越坐在车上一言不发，紧闭的双眼像是因为太累睡着了，宋熙无聊地玩看着手机，屏幕一列整体的59秒绿色对话框尴尬地排列着，却没有人回复。今天气压有点低，车内的人和车外天气一样，都是一副郁郁沉沉的景象。他知道段毅昊肯定又在生什么闷气，故意不理他，现在撒娇抵赖大致是不好使了。
　　“你谈的那个对象，这两天带过来让我见见吧。”
　　宋志越忽然开口，宋熙有点没反应过来，但还是一下子明白了老头子的意思。
　　宋熙：“爸，您从来不管我这方面的事的，这次怎么……”
　　宋志越：“你以为是我不想管吗？我是懒得管，你之前怎么玩，玩什么我都不管你，我现在年龄越来越大了，你也不小了，成家立业也是早晚的事。你把人带来看看，没什么大问题就把婚结了，该怎么过日子怎么过日子。”
　　宋熙：“爸，怎么着就扯到结婚上了？这也太突然了，再说，这结不结婚和年龄也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啊。”
　　宋志越：“你就不要在这里跟我瞎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既然这次找了个女的，那就干脆结婚，我也能抱上孙子。”
　　宋熙：“爸你看你这刚回来怎么忽然就来这一套？您都不了解情况，我吧，也就是随便谈了一个玩玩……”
　　宋志越：“哼，玩玩？你玩了多久了，还没玩够吗？我已经对你足够包容了，之前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都不想说，这个你要是没动感情也好，那就赶紧分手，我也可以给你介绍我合作伙伴家里的孩子……”
　　宋熙：“得……那我还是感谢您从来不像别热那样搞什么联姻。”
　　宋志越：“要不是你母亲，你以为我不想吗？你要知道我现在身体不如从前了，人生很多时候都是有捷径可以走的，你已经算是站在同龄人的前列了，可如果你还是这么邋邋遢遢的，什么都干不好，那指不定什么时候我的这点家底也要让你败光！”
　　宋熙：“行了行了，你要见人是吧？行，人我给你领来。”

　　段毅昊难以置信宋熙竟然要带他去“见家长”。他怔怔地看着宋熙：“这是你的想法？”
　　宋熙：“反正他们迟早也要见你，昊哥，我看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把什么都挑明了。”
　　段毅昊没有回应他，只是自言自语道：“所以这是你是这么想的。”
　　宋熙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难道段毅昊竟然害怕见公婆？
　　段毅昊沉默了许久，宋熙摸索不清他在想什么，最近的确实发生了太多超出他们计划之外的事情。
　　良久，段毅昊抬起头，空洞的眸子里忽然多了一点坚定的东西在里面。
　　“宋熙，我们分手吧。”
　　宋熙大吃一惊，他勾起嘴角，挤出笑容来掩盖自己的震惊：“昊哥？你在开玩笑吧？”
　　段毅昊一字一板地说：“我想我们分手。”
　　段毅昊的每一个字像锥子一样一下一下插入宋熙的心，他一时间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为什么啊？”
　　段毅昊不再出声，他撇过头不想再与宋熙对视，生怕那热切的眼神能看穿自己所有的伪装，将自己的真心暴露无余。
　　宋熙在追问中由最开始的震惊转为害怕和不安，最后甚至直接变成了委屈和愤怒。
　　“就因为我要带你见我的父亲，你就要和我分手？见他怎么了？你又不是没见过？段毅昊，你说清楚，到底为什么？”
　　段毅昊拨开宋熙抓在自己臂膀上的手：“我知道你一时间无法接受，但有些事情你一开始就明白的。”
　　宋熙咬着牙愤恨着：“明白什么？我什么都不明白！到底为什么？段毅昊，你说清楚！”
　　段毅昊无奈：“宋熙，抱歉，如果你足够了解我，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和你更长远的打算，我们的出身、家庭、喜好、工作都注定了我们总有一天要分开，不是吗？既然你说趁这个机会把一切都挑明，我也觉得我们应该趁这个机会把一切都挑明，我们不合适，早点分开对你对我都是好事。”
　　“呵……”宋熙脸色依旧充满痛苦和愤怒，却又一时笑出了声：“我们的出身、家庭怎么了？什么叫一开始就注定要分开？段毅昊，你这个借口未免有点牵强。”
　　段毅昊：“也许你觉得牵强，但一切都是合情合理。我们分手吧。”
　　宋熙咬着牙恨不得啃断段毅昊的脖子：“不可能，分手？我不同意！”
　　段毅昊依旧冷冷地：“我已经跟你说明白了，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今天下午我批准你可以早点下班回去休息，如果你不开心，明天也可以继续休息，如果看到我你不开心，我可以跟宋总说你的历练已经很成功了，可以直接去接管其他的公司。”
　　宋熙原本颤抖的身体忽然僵住了，面容开始狰狞，眼神里透露着凶狠，他的双手已经深深嵌入到段毅昊的臂膀上，他想把眼前的这个人掐碎了，一定是自己平日里自己对他太好，他才敢跟自己分手。他盯着段毅昊的脸想仔细看清眼前这个让他发狂的人，但却始终无法聚焦到那人的双眼。只要这个人现在敢再甩开他的手，他就扒光他的衣服上了他，直到他求饶，求自己不要离开他。
　　但这一次，段毅昊没有推开宋熙的手，他仿佛看透了眼前这个愤怒的男人最龌龊的想法，就算胳膊已经被抓得生痛，他只是强忍着以最平静地姿态看着眼前这个暴怒却无法宣泄的男人。
　　良久，宋熙忽然松开了他的手，他苦笑着：“那我还真是要感谢段总对我的体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