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邦奇谭之鼬与杀生丸篇》落魄武士

12、第十二章：突袭——妖异的阴阳师

　　日渐西斜。伴随着一阵“吧嗒”“吧嗒”的急促马蹄声，一辆马车从中央大道飞驰而过。丝毫不顾及行人横冲直撞的行为立即在人群中造成一阵恐慌。
　　“什么嘛混账东西，跑这么快是想要赶去地府报道吧！”
　　差点被撞到的行人追在后面骂骂咧咧，当看到马车上的官家标纹之后，立即把未完的牢骚呑入腹中，眼睁睁看着马车绝尘而去，同时在心里猜测着究竟是哪家大人？
　　若不是那马车行得太快，人们一定会注意到赶车的两位美貌童子以及棕色马背上立着的一只黑鹰。
　　车的主人，德川将军的御用阴阳师——土御门茂德大人此时正端坐于车内舒适的绒垫上，微阖着双眼，一派悠然闲适的样子，光洁的脸上散发着成熟美男子的风采，丝毫不见焦躁的神色。
　　马车向右拐入筋违桥，再经由两国桥横渡隅田川，随后一直东行进入武藏与下总的交界山林。
　　林中路况使马车速度被迫降了下来，却依旧比人的脚力快上不少。
　　马车绕过横陈在地上的一干己众，毫不停留地继续朝山林深处行进。相较于自己的子侄和下属，这位薄情的大人显然觉得追击逃掉的犬妖更为重要。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就能远远看到追击目标缓缓移动的背影。
　　“吧嗒”“吧嗒”的马蹄声将深林的幽寂打破，同时也引起了鼬的警觉，他索性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邪见好奇地回身张望，一眼就看到疾驰而来的黑色马车。当看到马背上那只曾经陷害过自己的黑鹰时，“啊啊”地吓了一机灵，脚底马上开始抹油。
　　“我…我去把杀生丸大人的坐骑‘啊嗯’牵过来，杀生丸大人就暂时拜托你啦～”
　　接着一溜烟儿就跑了个没影没踪。
　　来着不善。
　　身侧是一棵年逾百岁的大榕树，鼬在树下安置好杀生丸，便垂手冷眼看着马车驶过来。
　　马车在前方四五间的地方停下，待车外两个童子一左一右拨开车帘，正主方显露出来。
　　黑红相间的狩衣和头上高高的立乌表明了此人的身份，从外表看来是个儒雅的美男子，鼬却并未为其外表所骗。来得如此之巧，稍加推测便可知此人定是之前那些阴阳师口中的茂德大人。利用完自己的子侄，现在倒要来坐收渔利吗？
　　从下车开始，土御门茂德亦在打量眼前这个年轻男子，这男子眼中的冷意与压迫令茂德明白，要抓回那只犬妖恐怕要费些心思了。
　　茂德迎上前来，眼角的余光瞥了瞥不远处重伤昏迷的犬妖，拱手行礼道：
　　“阁下，这只犬妖背负众多人命，吾辈身为阴阳师，自当替天行道，可否将此妖交与在下？”
　　茂德拿捏着态度，既表露出友善，又表明了立场。
　　此前鼬已从邪见处知晓了这场恩怨的由来，是非黑白原本就没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相较于此人的自私奸滑，鼬更欣赏杀生丸的直白磊落。
　　便回道：“要是我说不呢？”
　　言语中的挑衅不喻自明。
　　土御门茂德闻言勾唇一笑，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扬，显出一副自负的样子。
　　“人妖殊途，阁下若当真执意袒护，吾也只能送阁下回到该去的地方了！”
　　“该去的地方吗？”鼬口中重复着这句话。
　　地狱？还是原来的世界？
　　来历被一眼看破，鼬倒并不惊慌，只对此人的厌恶更进一层。
　　“那么动手吧！”
　　一句话开启了战局。
　　伴随着极细的破空之声，八只苦无从鼬手中激射而出，瞬间从四面包抄了土御门茂德所有退路。
　　茂德不闪不避，灵活的双手飞速结印，瞬间一个黄色六面晶体结界凭空出现，将茂德包围其中。
　　“嘭嘭嘭嘭”，苦无撞击结界的声音未止，鼬的身形一阵飘忽便已到达茂德身后，左手结印，口中沉声念道：“破！”
　　晶体“砰”地一下瞬间碎裂，与此同时，右手苦无毫不留情地刺向茂德背心。
　　“哼，想要刺到我可没那么容易啊！”
　　声音从另一个方位传来，之前的茂德早已从眼前消失，被苦无刺中的却是一片小小的纸人。
　　“是吗？那么多谢出声提醒了。”冰冷的声音如鬼魅般突然从耳后钻入，原本数丈之外的敌人竟又在背后出现，茂德顿时惊骇当场。
　　接着一阵钻心的刺痛，一把利器刺入后心。
　　“可恶，什么时候？”
　　这究竟是怎样的速度啊？茂德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鼬冷冷看着这个一脸惊讶的男人，飞身一脚，茂德的身体便飞了出去，无情地撞上对面的树干，随即狼狈滚回地面。
　　“呃……”茂德痛苦沉吟一声，强忍着背部的伤痛爬起来，双唇血色尽失，眼底一抹狠意越发明显。
　　“看来，是我太大意了！”
　　“我不杀你，那只妖怪却要带走了。”
　　鼬不再理会这手下败将，回身朝昏迷中的杀生丸走去。
　　“哼哼哼，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阴戾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鼬闻言一回头，就见茂德向空中抛出两张符纸，接着双手连续结下两个召唤印。
　　“腾蛇，青龙，出动吧！”
　　土御门茂德话音刚落，空中符纸就“轰”地一下不点自燃，小小的火焰竟瞬间分别晕染出一大片红光与青光。两片光芒的包围中，一条生有两翼的红色巨蟒和一条五爪青龙渐渐浮出。
　　这两个怪物在半空悬浮，三人多高的庞大身形立时把周围的树木挤得东倒西歪。
　　红色腾蛇吐着猩红的蛇信子，幽幽的绿眼直直望了过来，青龙也挥舞着利爪，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空气中漂浮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
　　“这是通灵兽吗？”
　　鼬一贯见多识广，包括尾兽在内多少珍稀灵兽亦都曾见过，此时竟忍不住惊呼起来。腾蛇、青龙乃是神话中的十二神将，不想今日竟能得缘一见！
　　站在两头灵兽之间，土御门茂德一扫之前灰败神色，眉宇间又变得颇为自负。
　　“就让这两个家伙陪你玩玩儿吧！”说着，茂德带着两个童子迅速撤离战局中心。
　　几乎在同一时间，青龙张开下颚，一条巨大的水龙呼啸而出，一路冲断无数棵树，狰狞着朝鼬奔涌过来。
　　水龙来势凶猛，粗约一丈，硬要躲过对于鼬来说并非难事，但如此一来位于自己后方的杀生丸定然会受到波及。
　　于是当机立断，再抬头双眼已是腥红一片，眼中的大风车呼呼转动，视线一对上呼啸而来的巨大水龙，就发动了究极瞳术。
　　“天照！”あまてら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