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凑数的钟意》为泉蜜

5、坦白

　　木晴子整治完心情大好，挽上于尹嘉的手：“嘉嘉，请你吃冰淇淋去！”，路上木晴子蹦蹦跳跳的，眉飞色舞的样子都有点欠揍了，于尹嘉说：“晴子，你真的好幼稚哎！”
　　“切，还不是她欺负你了嘛，真的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吧。”，木晴子说得太激动，什么话都蹦出来了，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她赶紧松开手，往前跑。
　　于尹嘉就知道她要跑，眼疾手快拽住木晴子的衣领，像拎小鸡崽一样，“恩？”，她拖着音。
　　木晴子讪讪地转过身，搓着两只小手，嘟起小嘴，装作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嘛！
　　“哟，这是咋了——”，欧阳一鸣咧着笑。
　　欧阳一鸣走在最前，单手插着兜吊儿郎当的，后面跟着沈岂和范斯年。
　　看见他们三，木晴子立马转了语气，冲人得很，“你们来干嘛？”，欧阳噗笑一声：“哎，你不要把对某人的气撒到我头上啊。”，他瞥一眼身侧的沈岂。
　　“滚蛋——”，木晴子阴着脸。
　　沈岂走到于尹嘉身旁，“嘉嘉，请你吃冰淇淋去？”
　　于尹嘉笑出声，她捂着肚子，一手搭在沈岂肩膀上，笑得肩膀咯咯得抖，“你俩这么如出一辙啊？”，她目光在沈岂和木晴子之间辗转。
　　木晴子脸更黑了，气都撒到了离她最近的欧阳身上，她重锤好几下欧阳，又拧他胳膊。欧阳痛得直哀嚎，整张脸都扭曲快成一团了。
　　范斯年处在他们中间，完全的黑人问号脸。从来到现在，他觉得自己被孤立了，融不进去他们了，心里暗自流眼泪。
　　最后由于木晴子和沈岂独特的气场不合，只有她和于尹嘉去了甜品店。
　　这家店明显追随帝华的建筑风格，一条宽敞的路引上二楼的一个弧形大露台，欧风露台的白色栏边台子上摆放满了花，被阳光照射出另一番景象。
　　但是今天确实太热，于尹嘉和木晴子识相地选择坐在室内吹冷气。
　　于尹嘉搅着自己杯子里化了大半的冰淇淋，若有所思，“你说我哥到底喜欢的是谁啊？”
　　“啊？”，木晴子嘴张得老大，眼睛也瞪圆。“你哥，你哥……”
　　奇怪，嘉嘉不是以为他哥喜欢我的嘛？
　　于尹嘉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弹她脑门，“你真以为我傻啊？”
　　木晴子听她这么说，心下松了一口气。“其实啊，你哥喜欢谁都是他喜欢的啦。再说，都二十一世纪了，这些都习以为常了不是吗？好像哪个国家还颁布法律……”,她捂住嘴，心里暗骂她这都说出了些什么啊。她赶紧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吃起冰淇淋，一勺一勺地往自己嘴里递送。
　　心里祈祷：小祖宗可别问了，再问我就要没了。
　　然后心里又开始暗骂：死沈岂，臭沈岂，贱人！贱人！
　　于尹嘉托着腮，轻轻扬扬飘出几个字：“所以，我哥喜欢的是男的咯！“
　　“咳咳咳。”，木晴子被一口冰淇淋呛住，眼睛睁得老大，一脸不可思议。“咳咳咳，你，你，怎么，知道，咳咳咳。”
　　“猜的。”
　　“咳咳咳。”，木晴子脸被呛得通红，“我去，我去上个厕所。”
　　“哦。”
　　木晴子站在厕所门口，心虚地看坐在窗边好几眼的于尹嘉，确定她没看过来，猫着身钻进了女厕所里。
　　“……”
　　“恩，就是这样。“
　　“……”
　　“我真的没说，天地良心。”
　　“……”
　　“行，那你自己好好跟她说。我看她反应挺正常的。”
　　“……”
　　沈岂这边挂了木晴子的电话，就打了电话给于尹嘉。
　　“哥？”
　　“等会学校后操场见。”
　　“哦。”
　　木晴子躲在墙角，迈不出脚，“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啊？”，于尹嘉偷笑。木晴子缩着肩，神色不自然，她催促：“你不是还要去你哥嘛，快去，快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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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操场找不着人影平也不会有人来，满园弥漫沉寂的光芒，树影掠在这一片，把这一片的空气洗得清清凉凉的。于尹嘉百无聊赖坐在台阶上，一双大长腿在空中晃荡，她平铺着手心，阳光穿过树隙折影在她的手心里，一下握住手心一下又松开……自娱自乐好一会。
　　她目光远眺，那废弃的主席台后，少年斜靠在墙上，他的双眸被额前的几缕发遮挡住，冷峻的面庞在白色烟雾里也忽隐忽现的，虽有些不真实但他却不为层层淤浊而渲染，他低着头把玩手里的打火机，一嗒一嗒的，扣上了和风声同奏的旋律。
　　她定睛看他许久，从边上捡了个碎石子丢过去。
　　“砰——”，这一声在这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突兀。
　　少年侧过身来，倦怠地拾起眸子，淡淡望向她。
　　于尹嘉站起身来，她站在台阶的最高一层，背后是围砌的铁栅栏和无边无际的湛蓝天空……她被迎面的阳光刺得半眯上眼，两手扣在背后，笑着问：“班长，在这吸烟啊？”
　　李逾衡不带任何表情的扫她一眼，将冒着火星的烟头捻灭在墙面上，没说一句话，跨着步子朝着出口走。于尹嘉匆匆从楼梯上蹦跳下来，步态轻盈像是要起飞，还剩三个台阶的时候她直接跳下来，窜到李逾衡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李逾衡沉下眸，看她丹唇逐笑。
　　而无论什么时候看见她，她都是笑如朗月的样子。
　　就算她和木晴子一起欺负夏菡的时候，她也是眉眼盈盈，纯净美好的样子会让人产生她才是会被欺负的那个。
　　他偏开头，“干什么？”
　　于尹嘉微微踮起脚尖，“我们的乖宝宝也是抽烟的呀！”
　　他们贴得近，李逾衡漠然地往后退一步，嫌弃地皱起眉头，“你想干嘛？”，于尹嘉两手拍拍，毫不在意，“不想干嘛呀！”，李逾衡绕过她就要走，“哎哎哎。”，于尹嘉抓住了他的胳膊，但他看过来的时候，于尹嘉明显感受到他的怒气。
　　她立马松开手，忙道歉：“不好意思啊，班长，我在国外长大的，所以……是不是太豪放，吓到你了？”，她一脸认真。
　　李逾衡不说话，冷着脸往前走。
　　于尹嘉叹一口气，对着他背影喊：“班长，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你早上帮我和木晴子。”
　　等他背影完全出了她的视野，她心塞：真没见过比他还冷的，这货怕不是冰块投胎吧。
　　沈岂是从于尹嘉身后边的那个门进来的，他拍拍她的肩膀，问：“看什么呢？”，于尹嘉转过头来，咧着嘴对沈岂笑，“我们班班长。”
　　“李逾衡？”
　　“恩。”，于尹嘉懒懒一应。
　　沈岂指尖点在她额头上，话语间都是宠溺，“看上人家啦？”，于尹嘉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她还挺好玩的。”，沈岂意味深长一笑，“大半个学校的女生都喜欢他，从没掉出过年级第一，名副其实的好学生。”
　　于尹嘉撅嘴，“真不喜欢哦，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种典型的乖宝宝啦。”，沈岂拧她脸，“最好哦，要被你舅舅知道你谈恋爱你就死了。”，于尹嘉吐舌，“那你呢？”
　　沈岂身子一怔，但于尹嘉追着说，“姑姑要是知道了，你也就死了吧。”
　　沈岂当然知道，如果他的事被传扬出去，指指点点都在所难免。他从不畏惧人言，但是不敢想象流言肆起时他的家人以及所有利益牵扯时会是怎样的场景。
　　“哥，喜欢谁都是你的自由，我尊重一切你的选择。但是不管是你，还是我，还是欧阳他们，自由从来不属于我们不是吗？但是我也懂风花雪月，人潮汹涌，遇见最大的道理，哥，我挺你，过去，现在，未来，我都站在你这边。”
　　什么是世俗，
　　不是高低贵贱、三六九等，
　　不是优雅从容，
　　不是市井流俗，
　　是人性亦是人心。
　　人们总是在世俗眼光前畏缩止步不前，
　　但世俗是人性，是人心，因此你便可大胆与别人的世俗观念抗衡。
　　爱是自己的，是你的本心。
　　多少种看法是别人的，那是他们的本心。
　　何以畏惧呢，一句话来说，那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沈岂的笑顿在了面庞，应她，“是啊，谢谢你，嘉嘉。”
　　“哥，你很喜欢他吗？”
　　“恩，很喜欢。”，于尹嘉抬头看沈岂，那是一种很温柔的神情，印象里的沈岂一直都是翩翩君子如切如磋的样子，但这份温柔的样，她从未见过。
　　可能，他哥，真的爱惨那个他了吧。
　　沈岂收回神情，也不窘迫，他看着这个鬼马精灵的小妹，有些好奇问她：“难道你在法国没碰着喜欢的啊？”，于尹嘉狡猾地笑：“哥，你真以为我在法国，撇着那么多美男，都不上一个的啊？”，沈岂打她手：“什么上不上的，一个女孩子知不知羞的哦。”，沈岂接着戳穿她，“我猜你是一个都没谈过吧。“
　　于尹嘉切一声，环抱着手，烦躁地踢踢塑胶跑道上的小石子，在她哥面前她从不顾形象，她没形没状地蹲在地上，手指间在地上画圆圈。
　　她在法国上得是路易中学，里面欧美人和华人成半分，追求她的人也挺多。但是尹柔看她看得紧，她的那个好舅舅隔三岔五地就打电话督促她好好学知识不要谈恋爱，她哪敢。不过这些都是客套话，她还是没遇上自己的喜欢的。
　　这种事还真得看感觉，她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