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有狐说》卒无名

9、争辩

　　小玉知道这个村子里，很多人都身怀绝技，她每次被他们窃窃私语指着骂的时候都委屈、愤怒又害怕，委屈自己什么也没做却被指指点点，害怕他们伤害自己，愤怒鸣人也被牵连。
　　但是，尽管这样害怕，她知道自己迟早要弄清楚真相的。
　　或许是无知者无畏，人们小的时候，总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心里认为这个世界是不会真的伤害自己的。
　　[鸣人说，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朋友怎么能放任朋友被无端欺辱，更何况他被辱骂也是因为他们讨厌我的缘故，但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小玉愤怒地想。
　　于是她指着两个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大婶，大声地质问他们：“你们骂谁呢！”
　　那两个大婶被吓了一跳，周边的开始有人停下来围观了。
　　其中一个大婶说：“我们可没有骂人，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另一个连忙附和：“没错没错。”
　　小玉大声问：“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做了什么要你们这样指指点点？每一次都、每一次都，说着什么‘怪物’，用另类的眼光看着我，一脸嫌恶地说‘那个不祥的孩子’，我和你们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一个大婶觉得小玉是误会了：“我们说的并不是你——”
　　鸣人这时候也跳出来了，他震惊于小玉刚刚说的话：“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说？一直以来这样说我，现在连玉酱都不放过！”并且也迷惑又生气，“我们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这样对我们！”
　　“所以说我们说的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什么啊！”小玉喊道。
　　“所以先让我们说完！”大婶也急了，叫嚷起来。
　　旁观者也开始评论了：“果然是臭味相投，真是没有家教。”
　　“能和那种孩子走在一起，果然是家里没教好。”
　　“我来这里根本没有多长时间！从来的那天开始你们就这样对我，只针对我一个人，”小玉气坏了，“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就开始骂我！就算这样我之前也一直只是在忍耐！说什么家教！你们这样辱骂小孩子，难道你们就有家教了吗！”
　　趁着小玉说了一大段话在换气，一个大婶分辩道：“小姑娘，你误会了，我们说的是你旁边那个孩子。那孩子是个怪物。”
　　“我们说这话也是为了你好，离他远一点比较好，不然怎么被害死的都不知道。”
　　小玉惊呆了：“你们怎么这样恶毒！我.......我，你们宁愿对我一个外来的说着自以为是好意的话，对自己人这么恶毒！他只是个小孩子！他能做出什么事，叫你们这么憎恨他？”
　　小玉回想这几天，以为那些恶言都是对她而来，她尚可忍受，但不过区区几天，便已经很委屈了；鸣人自小生活在这里，想必是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被这样戳着脊梁骨地欺凌辱骂，没有一个人帮他，就算有人想和他做朋友，也被这些人赶走了。
　　[我只是和他走在一起而已，那些话都如此令我痛苦，他到底有多难过啊。]
　　小玉想着想着，本就情绪上头，这时候为鸣人感到万般难过，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开始哽咽，“我、我不能哭，哭、哭的时候吵架会输.......该哭的是你们、是你们这些厚颜无耻、好坏不分、丧心病狂、阴险狡诈、不三不四.......的人，你们、你们坏事做尽、无所不为、欺邻霸舍、恶贯满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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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在和小玉争辩的大婶眼瞅着小姑娘不知怎的，就脸色一变，开始边哭边口若悬河地骂人，围观的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安静了，她突然感到窘迫。
　　她有些迷惑，她是怎么和一个小孩子开始吵起来的？
　　那小姑娘哭得泪眼朦胧，还努力睁大眼睛，瞪视着她和身边的朋友，好像她们真的罪大恶极，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要牢牢记住她们的样子，绝不遗忘。
　　就像她的母亲指着那个小孩子，紧紧抓着怀孕的她，告诉她那就是妖狐，歇斯底里地哀悼她的父亲。
　　就像她带着儿子，指着那个小妖狐，要他牢牢记住他的样子，绝不可以和他交朋友，他们一家的不幸都来自于他。
　　这样的指责不是每个人都在做吗？难道不是妖狐毁了他们好不容易拥有的幸福吗？
　　倒塌的房屋，断裂的肢体，凄厉的哭喊声。
　　冰冷的身体，染着斑驳血迹的遗物，无言地讣告。
　　此刻人们的目光聚集而来，只是在看她们的笑话，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像往常一样，在背后议论啊。
　　只是和大家一样，作着无可奈何地抱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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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边哭边说，她说到词穷，开始重复之前说过的话，渐渐变成嘟哝。
　　对面已经不说话了，她眼泪已经不流了，可仍然糊着眼睛，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她为哭出来的自己感到有些难为情，但是又不后悔。
　　[做错事的人不是我。]
　　忽然额头一痛。
　　有谁朝她丢了石子。
　　“不许你欺负我妈妈！”有个小孩子的声音这样喊道。
　　她眨眨眼，努力把眼泪都眨下去，又用袖子抹了一把脸，看到有个小男孩正恶狠狠地盯着她，张开双手护住他的母亲。
　　小玉不难为情了，她又开始恼火了。
　　“你心疼你妈妈？那你妈妈欺负我的时候呢？我也有爸爸妈妈，我被欺负了我爸爸妈妈也会伤心的！鸣人被欺负了他的爸爸妈妈也会伤心的！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
　　那小孩涨红了脸：“总之不许你说我妈妈！”
　　如果是小玉再大一点，更通晓人事一点，就会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但是小玉年纪尚小，她只能察觉到，若不把委屈都说出来，那这委屈就只能焊在心底，逐渐沤成一点烂泥。积少成多，一颗心上若都是烂泥，这个人要怎么活呀。
　　大人到底有所忌讳，有些话不会当着人前说，但是小孩子耳濡目染，却不知道话分场合，他为了自己的妈妈，绞尽脑汁想要反驳小玉，这时候不假思索道：“是你和妖狐在一起玩！都是你不好！我妈妈没有说错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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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人看着那些人的眼睛，那些人的脸开始模糊不清，和记忆中的情形一样，只是一团团、一片片人型的黑影，带着铺天盖地的恶意，冷漠地看着他。
　　冰冷的眼睛，翕动的嘴唇，充满怨怼的话语。
　　无论他如何询问，不管他如何叫嚷，都没有人回答。
　　他们只是讥笑着，嘲笑着，厌恶着，憎恨着。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骨头好像都被冻住了，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久而久之，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不然为什么大家都讨厌他呢？
　　如果不是他做错了什么，大家为什么只讨厌他一个人呢？
　　为什么只有他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呢？
　　好像只有他在这世间无依无靠，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他再次听到了哭声。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哭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
　　他绝不会对这样的事情屈服，但是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伴随着抽噎声，有谁握住了他的手——
　　“鸣人才不是妖狐！你们不要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