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有她的香水味》皆从无

23、公交车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出校门，走到了公交车站。

　　此时公交车站里等待的学生不多，她们算来得早的。电子站牌上显示着刚刚过去了一辆9路，下一辆还有五站的距离，预计等待时间二十分钟。
　　季向渔现在是信了谢璐璐的话，果然是要等到天荒地老，不过正合她意，马上就是周末，有两天不能见到虞茗，此刻能多待一会儿也好。

　　虞茗不如身旁的季向渔气定神闲，她倒是有些烦闷，还有二十分钟，足够将车站变得人满为患，偏偏通往市里的只有9路这一班车。回家时间长或者短她无所谓，但是人多就意味着拥挤，等下在车上肯定摩肩擦踵无法移动分毫，而她不喜欢陌生人的接触。

　　季向渔注意到虞茗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还以为虞茗在为学习之类的事情而烦恼，自以为贴心地说道：“难得一个周末，作业却这么多，都没时间玩了。”
　　“毕竟期末要到了。”

　　得到回应的季向渔更热情，虞茗也渐渐从那点小烦闷中挣脱出来，全神贯注地聆听季向渔说话，时不时附和几句。

　　从前的她无论人多人少，风雨无阻，永远都是一个人站在这人潮拥挤的车站，他人的欢声笑语都与她无关，只有脑海里默背的课文陪伴。现在却有一位朋友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关心她的喜怒哀乐，虽然偶尔会不习惯季向渔的热情，但至少会让她觉得她和普通的高中生没什么不同。

　　有个朋友或许没什么不好。

　　车站的人如虞茗所料越来越多，下一辆9路也越来越近。

　　等9路在站台的黄线前“站定”，伴随着“哧—”的一声，车门打开了，季向渔拉着虞茗跟着来得最早的几位同学的队伍陆陆续续地上车。

　　季向渔主动得好像第一次坐公交车的不是她而是虞茗一样。

　　前面几位同学刷卡的刷卡，投币的投币，只有第一次坐公交车的季向渔两个都没准备。

　　糟糕，真是失策，又要在虞茗面前丢人了，想我堂堂季大小姐，居然连公交车都坐不起么？这传出去真的没脸见人了。

　　队伍后面已经传来不耐的声音，季向渔却还在对着刷卡机发愁。此时眼前出现一只的白皙的手腕，细长的手臂越过她，手里的市民卡与刷卡机轻轻一碰，刷卡机上传来“滴”的一声。

　　“刷我的吧，你快进去。”
　　“当我欠你的。”

　　季向渔如获大赦地松了一口气，赶紧往车后面快步走去，寻找位置。只希望没认识的人看见刚刚窘迫的自己才好。

　　但是车上的位置除了爱心专座，都已经被前几站就坐上的乘客和刚刚排在前面的同学坐满了，爱心专座季向渔是不会坐的，只好选择了偏后车厢的位置扶着栏杆站住，这里不用担心因为乘客上下车而不断被推搡。

　　毕竟去市里是一段不短的路，如果每个站台都要经历一遍那太痛苦了。

　　虞茗刷完自己的票之后很快来到了季向渔身边，没想到季向渔第一次坐公交车就很清楚哪里是有利地形，就是可惜没座位，季大小姐应该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吧？

　　随着虞茗过来的还有身后长长的队伍，公交车里已经人满为患，司机却还不知疲倦地喊着：“后面的再挤挤，还有位置！”

　　再挤就没地方落脚了！

　　第一次坐公交车的季向渔确实没受过这种委屈，但是对于虞茗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了，她只能尽量躲避周围陌生人无意的触碰，但是又要顾及自己身前的季向渔。

　　既要躲避陌生人又要跟季向渔保持距离，难免顾此失彼。跟季向渔偶尔的身体接触都会让虞茗感到不好意思。

　　司机终于意识到9路的四个大轮胎和小车厢已经不堪重负了，突然的加速启程把没抓紧栏杆的虞茗送到了季向渔的怀里。

　　虞茗身后的同学即使抓稳了栏杆，背上的书包也照着惯性甩在了虞茗的背上。
　　季向渔顾不上享受虞茗的“投怀送抱”了，双手顺势抱住虞茗就跟她调换了位置。

　　现在，虞茗忠诚的士兵上线了！

　　虞茗也不知道同为omega的季向渔哪来的力气，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后眼前突然变换了风景，她被罩在了用双手围成的小天地里。有个人将她圈在怀里，替她抵挡住外侧陌生人可能的靠近。

　　“可以拉住我的衣服，或者握着我的手臂。栏杆我握的牢牢的呢，不会让你摔倒的。”季向渔单手紧抓着栏杆，对虞茗露齿一笑。
　　“好。”虞茗选择了握住虞茗的手臂，手下传来的触感是温热的，校服下是跳动的生命。

　　软软的omega。

　　虞茗都来不及感动季向渔又加了句，“但你得请我吃饭！”

　　无语。

　　“行。”

　　季向渔紧握着栏杆的手微微出汗，心却放了下来。

　　虞茗以前觉得坐9路公交车是一周最痛苦的事，因为要回死气沉沉的家，因为公交车上总是载满了乘客，他们上车又下车，门开了又合，空气却不会因此流通，汗水和各种味道混在一起让空气变得酸臭。随着人群被司机的刹车主宰，就算她站得再稳，也总是会有陌生人被惯性趋势撞到她身上，强烈的撞击裹挟着她去另一个痛苦的世界。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季向渔今天一定又喷了很多的香水。
　　因为虞茗感觉季向渔围起的小世界里铺天盖地的都是奶香味，很像小时候喝的旺仔牛奶，甜的有些发腻。

　　公交车停停走走，已经过了四五站了，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人却一个没少。只有她们俩的角落附近无人走动，周围也没有人下车，他们的屁股像与车座相连。

　　周围还是围满了人，于是季向渔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偶尔甩甩麻木的手臂又很快把手放回了原处，不让陌生人靠近虞茗分毫。

　　乘客们随着公交车颠簸着，终于又过了一站，这一站是交通枢纽，很多的学生都住在这条街道。转过头看着乘客们陆陆续续地从后门下车，而前门几乎没有人上来，虞茗松了口气，她快淹没在季向渔的香水中了。

　　虞茗庆幸两人都是omega，不会受对方的信息素影响。

　　但是实在太近了，真的太近了，跨越过了她的社交距离，季向渔的香水味已经足够影响她了。每一口呼吸都是满满的奶香味，腺体好像也在微微发热，是人太多了太热还是因为第一次离别人这么近而紧张的？再说保持欲抱不抱的姿势将近二十分钟，太磨人了。

　　好在，现在可以喘口气了，车厢里可活动的空间变大了。

　　季向渔也挺开心的，陌生人都离远了，怀中的omega不会为了陌生人的汗臭味而蹙眉。她也能放松些，这二十分钟闻着怀里的馨香一动都不敢动，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有玩123木头人的天赋，就一路傻傻地握着栏杆，光是看着虞茗近在咫尺的脖子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好了，两人稍微拉开了距离。季向渔感觉自己的脑子又会转动了，刚刚两人靠的极近不说话有种诡异的和谐，现在拉开面对面了，不得不说点话了，难道剩下的二十分钟都要尴尬下去吗？

　　季向渔看着眼前人正要开口发起话题，一句“虞茗”刚出口，就有人先叫了她的名字，随之而来的是放在肩上传来的触感。

　　虞茗的目光顺着季向渔一起向声音来源看去，只看见一张洋溢着青春活力的笑脸，是时下最受欢迎的那款alpha，但不是自己喜欢的那款。

　　是季向渔的女朋友赵弦，总是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因为在她跟季向渔相处中很少有赵弦的出现，季向渔也从来没提过，倒是经常聊到谢璐璐，以至于只有在见到两人的甜蜜互动时才会想起来一个事实。

　　季向渔是属于赵弦的。

　　虞茗微微蹙了蹙眉，往后退了一步，离季向渔更远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烦躁，只觉得是车厢太闷，各路人马混杂的味道好像还是没有散去。

　　“小季，你们好呀！其实我在学校车站就看到你们了，但是距离太远了，上了车之后更是被冲散了，现在人少了，好不容易才挪到你们身边。”赵弦自顾自地说着，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哦，对了，这位同学是谁呀，好漂亮，小季，方便介绍一下嘛？”

　　赵弦怎么可能不知道虞茗，不说偶尔在学校见到对这样的美人留下印象，就说心上人最近的反常举动，能不好好调查一下她反常的根源吗？但是眼下还是要装作初次相见的样子，由季向渔来介绍她们俩认识，给虞茗传递她跟季向渔很熟络的信息。

　　季向渔本来被赵弦打扰了“约会”就够烦闷的，听到她直呼自己“小季”，心里对赵弦因为帮过自己几次而留下的好印象都快消磨殆尽了。

　　不是都“向渔”“向渔”地称呼她吗？怎么突然改什么“小季”了，搞起来好像熟到这份上了一样，有够莫名其妙的。她很难不怀疑赵弦是对虞茗见色起意而想让她当僚机。

　　对于这种行为，季向渔只有两个字。

　　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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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赵弦有够烦的感谢在2021-02-19 14:27:07~2021-02-28 10:43: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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