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有她的香水味》皆从无

17、登徒子

　　又有暗恋季向渔的人来询问，这人季向渔知道，陆然，是班里的学霸，离虞茗倒是差点，但也算很优秀了。拿着笔就出来了，刚刚那个理由不好用了，季向渔换了一个。

　　“嗯嗯，我等我朋友呢，有事跟她说。”季向渔指指一班，对陆然笑得甜美，“没事就早点回寝室吧，太晚了一个人回去可能会有危险，最近有很多外校人在学校来往呢。”

　　陆然心里下意识就接上一句“没关系，我可以保护你啊”但是却又被心上人无懈可击的笑容魅惑了神志，来不及细想季向渔什么时候多了个一班的朋友，就顺着她的话软着腿回了班级收拾书包。

　　打发走了赵弦、陆然两人，季向渔才意识到距离下课已经十几分钟了，期间就算发生了许多的小插曲，她的余光也始终没离开过一班的前门。

　　现在二班教室除了明亮的日光灯已经空无一人了，最后一位同学走之前还询问过季向渔要不要关灯，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就离开了。

　　当季向渔分析着是否有自己漏看了其实虞茗已经走了的可能的时候，一班教室的灯“啪！”地关上了。

　　突然的黑暗惊动了正在苦思冥想的季向渔。

　　她赶紧冲进教室挑了本最上面的书开始翻看，装作一副还在认真学习的样子，实际上心思和耳朵都放在教室外面那个人身上，只有眼睛还在盯着书本，却连书拿倒了都没发现。

　　季向渔不知道自己拙劣的演技早就被识破，其实虞茗已经看到她了。
　　虞茗发誓自己绝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是学期早已过半，作为一班每晚最迟走的那个，对二班的熄灯时间也很熟悉了，二班极少有熄灯比她迟的时候，往往这个点，二班的人早就走光了，她每次都是踩着星光离开四楼走廊的。

　　因此这次虞茗难得往二班教室看了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灯光下季向渔头发显得毛绒绒的，此时低着头看书的季向渔像一只做错了事的大金毛。

　　虞茗感觉自己的掌心在隐隐发烫。

　　一瞬间思绪万千，但是她还是步履不停地离开了。
　　孤单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季向渔数着虞茗有条不紊的脚步声，直到确认了虞茗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才关掉了教室最后一盏灯，合上了门窗离开了教室。

　　跟上虞茗的步伐。

　　一走出教室，季向渔就看到了几十米外的虞茗，虞茗应该还没发现她，仍然从容地往前走，瘦削的身体快要融入黑暗。

　　走廊不比教室，昏暗的灯丝不知道用了多久，怕黑的季向渔有些后悔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但是为了防止被发现又不得不与虞茗保持距离。

　　维持一样的步频，虞茗快，她就快，虞茗慢，她就慢，尽量不发出声音。这么久了她已经很擅长当虞茗的小尾巴了，只要不出意外。

　　但是走廊就这么长，当季向渔反应过来时，虞茗已经消失在楼梯的入口处，连带给她安全感的脚步声都消失了。

　　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可恶的小谢最近给她讲了太多学校诸如“因为学生阳气重，所以学校是建立在坟场上的”“图书馆曾经死过人”之类的恐怖传闻，季大小姐青天白日听到就吓得惊慌失措只想捂住小谢的嘴。更何况现在夜幕四合，寂静的走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呢？

　　比起鬼魂更可怕的是人。

　　季向渔又想起最近学校开展市运会，外校的人来往众多，会不会偷偷躲在年久失修的拐角，对本校的学生不利？

　　死神小学生中的黑衣人是季向渔的童年噩梦。

　　忍着害怕屏住呼吸又向前挪了几步，季向渔尝试获取一些楼梯处的信息，哪怕是一点声音。但是她却只能看到黑黢黢的楼梯口像个黑洞吸引着自己，除了楼道里的微微风声和自己过快的心跳声，再无其他声响，连呼啸的北风也停止了声息。

　　虞茗不会又在耍我吧？用过的招式再用一次就不灵了她应该不至于吧？不会真的是被人直接捂住嘴了吧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会不会是李涛！

　　黑衣人阴森的笑容又在季向渔脑海中闪过，一想到虞茗被报复的可能再也顾不上害怕，拔腿往楼梯口冲去，准备跟歹人殊死一搏。

　　鲁莽比怯懦更接近勇敢，至少要让虞茗知道跟她高度匹配的这个人是个勇敢的黑夜骑士。

　　但是当季向渔赶到时，昏暗的楼梯口里只有模糊不清的扶手和耳旁吹过咻咻的风，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虞茗凭空消失了？学校真的有鬼！

　　得到这一认知的omega吓得小腿直打颤，快要软得支撑不住身体，紧张地连嗅觉都仿佛消失了。

　　“噗嗤”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
　　“是在找我吗？”愉悦的声线又很快转为冷清。

　　熟悉的茶香又回来了，源源不断地涌入季向渔的鼻子里，理智告诉季向渔这是虞茗，但是神经高度紧张的她受到感性的驱使直接吓得软到了地上，这回是彻底支撑不住了。

　　虞茗看着眼前吓懵了的omega觉得自己玩得太过，就算季向渔一言不发地跟踪了她好几个星期，她也不应该如此恶劣，把脆弱的omega吓出阴影了怎么办。

　　不过怎么真的有人蠢的会上当两次？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谁知季向渔呆坐了一分钟都没回复，只是一直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
　　虞茗平时就很少与同龄人交际，眼下更是手足无措地手和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嘴里却再憋不出一句，她在等季向渔的回应。

　　其实季向渔早在虞茗道歉之前就缓过来了，知道自己被耍了两次，还是用同样的方法，季向渔既懊恼自己的天真又佩服虞茗的狡猾。同时心里给小谢好好地记上一笔，并考虑要让万幸没有失去宝贝女儿的父母给学校捐点钱翻新，方方面面每一个角落的灯都不要放过。

　　愿世上再无黑暗的角落和恐怖故事集。

　　如果没有年久失修的壁灯，她现在就不会尴尬的坐在地上摔一个屁股蹲。

　　季向渔干脆就坐着了，面上不显，心里却在滴血，虞茗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她却如此狼狈。

　　这和设想的不一样！

　　“道歉又感谢是什么意思？”季向渔终于开口，却是低着头不看虞茗，故作高冷。
　　“道歉我耍了你两次，感谢你上次为我出头。”
　　季向渔感觉腺体又在微微发烫，一定是被虞茗吓的还没回过劲来。

　　“那你拉我起来，我没力气了！”
　　她还是低着头，毕竟对刚“认识”的人提这种要求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但是站着的人半天没有反应，而她低着头又看不到虞茗的表情。

　　还说什么谢谢我，这点小忙也不愿意帮。

　　季向渔不好意思提是一回事，虞茗不帮又是另一回事了。

　　正当季向渔无奈地想自己起身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她的眼前。季向渔坐在地上，眼神顺着那只手一路爬到洁白无瑕的手臂，再攀到细嫩的脖颈，最后与那双反射着星光的双眸对上。

　　她终于不得不看我了。

　　看着眼前微张着嘴痴傻着只知道盯着自己看的季向渔，虞茗在季向渔眼前轻晃了晃快僵硬的右手，“地上凉。”提醒季向渔真的该站起来了。

　　摸到虞茗冰凉的指尖，季向渔用力一拉，借力一口气站了起来，却没站稳，顺势扑进了虞茗的怀里。

　　胸前的温软和耳旁温热的气息，季向渔快溺死在其中，就算马上要被虞茗指着鼻子骂登徒子也是值得的。

　　上回是后背这回是前胸，虞茗手那么冰，身体倒是挺暖和的嘛。

　　好香。

　　季向渔觉得自己反射弧太长了，被吓到已经是几分钟之前的事，可是腺体仿佛还“心有余悸”，否则怎么会跳动的这么厉害。

　　虞茗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意识到已经被季向渔的香水味笼罩后，连忙把一动不动附在自己肩头的人推开。

　　“对不起，对不起，虞同学！我刚刚脚软了，撞到你了没事吧？不好意思啊。”季向渔早就想好了理由，赶在虞茗之前说出口。

　　“没关系，你跟踪我做什么？”虞茗不想计较这些意外，她更好奇季向渔这几周以来的跟踪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你说呢？”
　　“？”
　　“我为什么跟踪你。”

　　虞茗没见过这种人，一般都是别人主动说明来意的，哪有像季向渔这样跟踪了这么久最后还要她自己猜的。

　　“跟你做朋友，行不行？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季向渔没让虞茗等太久，本来只想说“做朋友”这句，但是看着虞茗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害怕被拒绝的恐惧赶着她又加了几句强硬的话，让虞茗没有拒绝的余地。

　　一口气说完就紧盯着虞茗的脸，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瞬间，屏气凝神，等待宣判的到来。

　　不会真的有人不被我黑暗之中挺身而出而感动吧？

　　季向渔回想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觉得虞茗如果真拒绝了她，那她也不要理虞茗了，有什么了不起。

　　朋友吗？

　　虞茗在心里无声地念了一遍“朋友”这个词。
　　自小学以后她就没朋友了啊，原来的朋友渐行渐远，身边的同学对她也敬而远之。
　　好不容易上了高中，全新的开始，绝大多数同学都不知道她的过往，一个两个向往着和她交朋友。可惜现在的自己早已习惯了孤身一人，把那些好意都拒之门外。

　　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如果她们又离开我了怎么办？

　　既然都会离开的，那不如不要开始。

　　我不需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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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我不需要朋友，我需要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