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Mafia的十束君》宁舞落

53、东京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街道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积雪，映入眼帘的景色都是一片雪白。

　　前两天的连续降雪封闭了整座城市的交通，使得东京这座城市的大部分道路都被积雪覆盖。

　　东京靠近市中心七釜户周围的道路因为维修的原因禁止通行，给市民的出行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可道路的冰封和降雪都是正常的气候导致，东京政府的官员只能在昨天的新闻直播向市民鞠躬道歉，请求他们的理解与配合。

　　负责这边的除雪车不停在镇目町周围几个区域来回，用最原始的铲雪或者撒盐的方式清除阻碍交通的积雪。

　　最近的天气不适合开车出门，因为不知道哪里的路又会被堵塞，大家都会有意识选择更方便的出行方式。

　　于是东京本来繁华又拥挤的街道，很少能像往常一般看到各种车辆的来往。

　　但毕竟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情人节，情侣们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节日，镇目町的傍晚要比以前热闹很多。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差不多到了开店的时间。

　　在门口摆好写着今日特供的小黑板，草薙出云把酒吧暂停营业的牌子翻转过来。

　　草薙出云抓住差点寒风被吹跑的店门口的气球，把用气球绑成的吉祥物固定在酒吧门前看板的把手上，然后打开黑板缠的那圈小灯泡的开关。

　　再过最多一个月，东京就到了正式可以被称作春季的时间，但今年二月份的气温还是很低。

　　受不了室外刮的寒风，和对面便利店的老板打过招呼，草薙出云赶紧裹着大衣返回店里。

　　和室外的低气温不同，HOMRA酒吧的里面暖和很多。

　　挂在门口的风铃响起悦耳的声音，给人一种平静的感觉，室内充斥着明黄的暖调灯光，紧闭的门把寒风隔绝在了外面。

　　草薙出云推开酒吧的门，吧台已经坐着三三两两的几位熟客，都是一些草薙出云从上高中来酒吧帮忙时就很熟悉的面孔。

　　他们常来这间酒吧，但和草薙出云的交流比较少，大多数时候这些成年人都在一言不发地默默饮酒。

　　接待这些人的不是草薙出云，而是草薙出云的叔叔，那个人站在吧台的后面为客人倒酒，偶尔会低声回应客人提出的问题。

　　店里的空调被人调整成穿着外衣留在酒吧会觉得热的温度。

　　草薙出云一进来就把外套脱下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他往叔叔的方向看了一眼，在水龙头下洗了洗手走进厨房。

　　HOMRA酒吧本来就是叔叔的酒吧，草薙出云只是经常代替不见踪影的叔叔管理酒吧的一些事。

　　今天难得见到叔叔那么有兴致，草薙出云不想贸然上前打扰他，于是打算自觉躲到厨房去。

　　会在情人节跑到街上来玩的都是一些年轻人，而那些年轻人中以年轻情侣居多，平常和水臣叔叔熟识的客人不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一般都会极力避免在可能遇到年轻人的节日到酒吧来。

　　草薙出云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并没有多想。

　　接过水臣叔叔从小窗口递到厨房里的纸条，那上面写着几位熟客想要追加的下酒菜。

　　叔叔正在和客人们聊天，酒吧老板倾听客人的烦恼也算是工作之一，剩下的工作只能拜托草薙出云帮忙完成。

　　纸条上写的都是一些常见的食物，对擅长料理的草薙出云来说并不算很困难，他扭头去准备下酒菜的材料。

　　正想打开冰箱取出食材，有个人抢先一步打开了冰箱门。

　　那个人从冰箱的冷冻层里拿出一瓶可乐，然后伸手关上冰箱下面那层的门，冰箱门发出砰地一声，草薙出云的手差点被夹在里面。

　　他将视线移向自己的身边，站在他旁边的红发青年正握着一罐红色的可乐，从冰箱底层拿出的可乐与鱼和肉这种需要冷冻保存的食材放在一起，整个罐体散发出寒气，已经从充满气泡的饮料变成装进易拉罐的一坨冰块。

　　被他的视线死死地盯着，红发的青年没有一点察觉到的表现，甚至还背过身打了个懒散的哈欠。

　　看样子是刚睡醒，跑来厨房觅食的。

　　草薙出云的拳头一下硬了，可面前这个人不是两年前的高中生，不能再拽着这个人的耳朵像他的老妈一样教训他。

　　介于要给这个人保存一点颜面的想法，他的老妈、不对，草薙出云尽量控制住自己硬了的拳头。

　　“不是和你交代过冬天少喝冰饮料，不许把饮料放进冰箱的冷冻层吗，为什么这么快就忘记？还有，都冻成冰块了你要怎么喝啊，拿这个东西去做武器？”

　　红发的青年本来想转身就走，听到他的抱怨回头辩解，“不是我放的，那家伙把所有的饮料都塞进了冷冻层。”

　　草薙出云仔细一想也是，尊不太可能做这种缺德的事，会这么恶作剧的只有尊提到的“那家伙”，也就是没在现场的小十束。

　　说起小十束确实很可恶啊，自顾自把酒把贩卖的饮料都换成红色包装，害得HOMRA酒吧一天到晚饮料的菜单牛奶只有草莓味可以选。

　　虽然做出缺德恶作剧的是小十束，可尊大冬天喝冰冻饮料也是事实，两个人都应该受到铁拳的制裁。

　　草薙出云从红发的青年手中夺过饮料，重重地放在砧板上，然后把菜刀递给他。

　　“别整天只知道吃东西和睡觉，好歹帮点忙吧，”草薙出云像个使唤不懂事孩子帮忙做家务的老妈，“尊，过来把青椒切片。”

　　他家的孩子不太情愿，“……切青椒？”

　　“把完整的青椒切成一片一片就可以，记得把青椒的柄挖出来，里面的籽要去掉，切完再把那边放着的洋葱也切了。”

　　周防尊显然没怎么做过这些事，拿菜刀和切青椒的动作都不太熟练，但是他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偷懒，草薙出云站在旁边盯了他一会儿，满意地走到一边去忙别的事。

　　平常的HOMRA酒吧不会贩卖盒装巧克力之类的甜点，这种主意是十束多多良昨天帮草薙出云出的，甚至里面大部分巧克力的制作都出自那个人。

　　只有包装是草薙出云和十束多多良共同完成的。

　　说实话草薙出云对小十束稍微有些不放心，不过小十束的恶作剧每次都有分寸，他认为对方应该不会在要贩卖出去的商品里开玩笑。

　　整理完外面货架摆着的节日限定商品，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草薙出云去接待来酒吧几位年轻客人。

　　那几位年轻的客人都是衣着时尚的年轻女性，和草薙出云的年龄相仿，大约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或者刚入社会的年轻上班族。

　　最近这种年龄段的客人经常在HOMRA出现，叔叔以前的熟客倒是来得越来越少，因为更多时候做决定的人变成了草薙出云，光顾这座酒吧顾客的年龄正在向年轻的范围变化。

　　感觉像HOMRA酒吧从草薙水臣的王国，渐渐变成草薙出云主导的王国。

　　不知道这样的变化究竟是好是坏，草薙出云没有对现在的现状思考更多。

　　就像是受到命运的牵引，他们只是在迷茫中被命运推着肩膀往前，这两年的时间也并没有多少改变。

　　周防尊从高中毕业以后，没有选择继续上学，更没有到哪里找一份正式的工作。

　　草薙出云想象不出周防尊穿西装打领带去公司认真工作的样子，周防尊自己更没对未来有过这方面的规划。

　　十束多多良倒有说过“King可以当动物园的管理员！”“不如King试试幼儿园老师的工作吧？”……诸如此类的话，那家伙提出的都是一些没有实施可能的提议。

　　最后还是草薙出云的叔叔插入他们的闲谈，问周防尊有没有兴趣在他朋友的店里工作。

　　和以前兼职过的工作一样，周防尊表面上是在酒吧工作的服务员，实则只要帮助老板处理闹事的小混混和喝醉酒发酒疯的顾客。

　　镇目町的治安一直不太好，打架斗殴砍别人一根手指的事情经常发生，在这里开店的老板请一个能镇住场子的员工非常有必要，周防尊的名声从国中开始在这周围传遍，普通的混混听见他的名字都不敢踏入镇目町。

　　水臣叔叔第一次提出来的时候，草薙出云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十束多多良，那是草薙出云的习惯，遇到难以决定的事情，他习惯通过十束多多良来稳定自己忐忑的心情。

　　总是嘻嘻笑着的青年难得表现地有点迟疑，他朝草薙出云摇头，可能觉得这样的工作容易出现意外。

　　当时，周防尊自己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反正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平常也一直像巡视自己的领地那样，一到夜晚就在镇目町的街道游荡。

　　附近的店家遇到麻烦请他出手，对他来讲或许和睡醒活动身体差不多。

　　这样也好，尊的话肯定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草薙出云没有对他选择的工作表示质疑。

　　他每次看着周防尊，总觉得像在看一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

　　身后是万丈深渊。

　　那个人稍有不注意就会摔进深渊，明明处在那么危险的境地，他又没有丝毫向外界求助的表现，所以草薙出云必须更加用力地抓紧他。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也许什么都做不到，幸好尊的另一只手有小十束紧紧抓住。

　　那个孩子和总在提出建议、却不会主动干涉尊决定的他不同，是一个会对尊说“不行！”的家伙。

　　夜幕降临，镇目町开始因节日热闹起来，到处都充斥着霓虹色的灯光。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雪花。

　　来到酒吧的客人越来越多，只靠草薙出云一人有点接待不过来，而且快到他和小十束约定好的时间。

　　厨房只有没怎么做过饭的尊可不够，小十束他差不多该过来了吧？

　　这样想着，草薙出云给十束多多良发了一条催促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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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确实，只有多多良会对尊说“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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