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热恋》照城

5、第 5 章

　　第一次的见面百分之百完美，费燃趁热打铁，同CUBE订下了实际考察的行程安排。Cube考察团来晨辉集团实地调研后，基本确认了合作意向。一周后，在将近两百家媒体的聚光灯前，晨辉集团和Cube签订下了框架合作协议。

　　那张费燃一身西装笔挺，意气风发地按下象征启动光球的照片被刊登在了各大财经杂志上。配文大多是“开创跨界合作先河”、“世纪大变革”又或者是“冉冉升起的商业新星”……这名年轻，又异常英俊的费燃，或许是当代鲜衣怒马少年游最好的诠释。

　　当晚的庆功晚宴上，宋晓筱端着香槟，言笑晏晏地站在费燃身侧。她穿着墨绿色丝绸长裙，露背，金丝刺绣的细腰带掐着窄窄的腰，摇曳多姿的裙尾拖在地上，像一条绚烂迷人的美人鱼尾巴。

　　费燃的西装颜色与她相配。同是墨绿色系单排扣细纹纯羊毛西装外套，搭配海蓝色镜面领带，胸前标袋处装饰一抹红色方巾，袖口和领口别了金镶边钻石纽扣。他苍白的手端着一只透明高脚杯，神色疏离，整个人看起来既俊朗又矜贵。

　　“这位是逸飞的董事长。”当一对挽着手的中年夫妻走进大厅时，宋晓筱恰好时机，侧头对费燃低声耳语：“对了，他家是个儿子，今年高考。”

　　商场上没有一顿白吃的饭。所有饭局归根到底都是奔着谈生意去的。逸飞便是目前规模最大的证券机构，据说他们下一个投资方向就是互联网游戏。这一投资意向正中他们晨辉的下怀。

　　费燃点了点头，端着酒杯翩然过去。他可以有左右逢源的一面，对两位贵客彬彬有礼地说：“霍总，好久不见，听说贵公子今年高考，志愿选好了么？需不需要我帮忙？”

　　费燃的话正中红心。二老的话匣子立刻打开了，说：“嗨，那臭小子读书不行，又想去南方读书，怕是捐一栋楼都不够他造的……对了，费总好像是P大毕业的吧？”

　　“是。”费燃淡笑着点头，“刚好明天我同P大校长见了个面，您二位……”

　　两位立刻亮起了眼睛。有时候有钱也要有个门路去塞这笔钱，费燃这番话便点出了这门路。逸飞的董事长有些激动地说：“那再好不过了呀！费总最近对什么项目感兴趣？”

　　见费燃同逸飞交谈甚欢，宋晓筱也松了口气。

　　她小口呷着酒，继续默默观察着宴会上的嘉宾，看还有哪位可以为晨辉所用。

　　她的眼睛在会场转过一圈，忽地听见有人叫她。

　　“呦，这不是宋小姐么？”宋晓筱闻声回头，一名胖乎乎的男人手握酒杯，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原来又是张平。上次那场酒宴，就是这个张平抓着她的手灌她喝酒，被费燃给挡了回去。

　　那次张平来是想跟晨辉谈合作，但他们的竞标书不合费燃心意，没谈成，吹了。

　　张平手下公司的业务实力的确不行，但他强势的地方本来就不在工程，而在能够打通各个关键，他上上下下都有人，也算这片区的地头蛇。所以其他公司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要给他上点贡。唯独费燃是不吃这一套的，说不合作就不合作，让张平半点好处都没能捞着。张平自然很是不甘心。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这种人，本事不大，气量更是极小，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他不敢整费燃，就拿她这种小虾米开刀了。这次特意过来找她，想必也是想出口恶气。

　　她看了一眼还在同逸飞夫妇谈话的费燃，再看了看张平手里的酒杯，自知这次是逃不过的了。好在她酒量一直不错，在饭桌上也没怵过谁。便想，硬着头皮喝一杯算了，省得这人总来纠缠，阴魂不散。

　　“哟，张老板。”她得体的笑笑，甚是认真地说：“真是好久不见。”

　　果然，张平紧接着就将那满满当当的一杯酒往桌上一搁，嬉皮笑脸地说：“宋小姐，上次没跟您喝尽兴。这次可不能让你这么快跑掉了。”

　　宋晓筱又笑，八面玲珑地说：“张总您是大人物，大人有海量。我哪儿有这么大酒量？这样吧，我把我这一杯干了，您随意，如何？”

　　“好啊。宋小姐你先喝。”宋晓筱说话声音温温柔柔，张平听着骨头都酥了，他又去攥她的手。宋晓筱佯装拿酒杯的一缩手，躲了过去。她扬头就灌了这一大杯香槟，皱眉将空酒杯杯底亮给他看。

　　“喏，我喝完了。张总，您随意咯。”

　　张平笑得越发放|荡，说：“哈哈宋小姐还真是海量啊！”说着，也把他那一杯喝了个底朝天。

　　两杯酒喝完，宋晓筱一丝都不敢松懈。

　　酒瓶里还有一大半，张平是肯定要继续灌。

　　没想到的是，张平竟然没继续劝，皮笑肉不笑的径直站了起来。

　　宋晓筱心里倒是有些古怪，难道就这么放过了她了？她一起身，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时张平笑嘻嘻地上前搂上她的腰，油腔滑调地说：“怎么？宋小姐酒量这么不行？这一杯就倒了，就这还陪我玩呢？”

　　“酒……”宋晓筱察觉到了事情不对。不过一杯香槟而已，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后劲？

　　“酒里有东西。”她忍耐着晕眩感，闭眼睛回忆。自己明明特意没有去喝张平递来的酒，为什么还会这样？转念再想，似乎她跟张平说话时，张平在她自己的酒杯上碰了一下。药应该就是那时候下的。

　　张平手臂一勾，半抱半推地带着她就往外走，笑嘻嘻地说：“是啊。是放了东西。让你很舒服的东西。”

　　*

　　倾囊相授作为高考状元的学校心得后，逸飞二老愉快地跟费燃约定了下次正式投资商谈时间。再回过头时，会场里已经不见宋晓筱的身影。

　　费燃在人群里望了望，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回过头，却看不到她，这是极少出现过的情况。他抿了一口红酒，又松了松领带，尽力掐灭植根在脑海中的负面苗头——可能是有什么事，可能是去接了个电话……

　　一分钟后，费燃面无表情的停在了正在吃水果的魏峰他们面前。

　　“咳咳咳咳咳咳咳……”魏峰差点被水果噎死，狂咳，说：“费费费……费总有什么事吗？”

　　“看见宋特助了吗？”费燃淡淡地问。

　　“没呢。”

　　“其他人呢？”

　　费燃眼神扫过去，大家噤若寒蝉，全都摇头。

　　魏峰小声地问：“那个，费总，是出什么事了吗？”

　　费燃不发一言。他嘴唇抿得紧紧的，面色铁青的掏出手机开始给宋晓筱打电话。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不通，不通，还是不通……

　　比忙音还乱的是费燃的心跳。所有强压下去的负面念头在这一瞬间全部挤满了他的脑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愤怒又有多疯狂。他怒不可恕地低吼道，“把所有值班人员都给我叫过来，我要看所有楼道的监控录像。立刻，马上！”

　　监控录像调了出来。

　　正对着大厅的摄像头拍摄到：十点一刻，张平端着酒找宋晓筱。

　　十点二十分钟，两人说了几句什么。

　　十点二十三分，张平搂着宋晓筱离开。

　　看着监控的费燃眼睛几乎要喷火。大家因他可怕的低气压和宋晓筱可能出事的阴影吓得大气不敢出。安保领班硬着头皮开口说：“监控只能拍到这几个角度，还有几个楼梯，所以现在还不知道宋特助被带去哪儿了。”

　　费燃沉默地看着监控。即便他内心已经跟火山喷发一样失控了，但他表面还是冷静，甚至理智的。他足足沉默了三秒钟，比他过往做重大决策时的沉默还要长还有久。然后他呵斥道：“报警。然后一间房一间房的给我找。把酒店拆了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

　　宋晓筱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她蜷缩在地上，两眼前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清楚，身体也好像在烧，从小腹开始炙烤着。她隐隐戳戳听见有人在一旁说话。那是两个男人，一个是张平，另一个应该是张平的朋友。

　　“平哥，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吧？”那个男人犹犹豫豫地说，嗓门像一只阉了的公鸭。

　　“嗤。”

　　宋晓筱听见了自己的手机铃声。

　　铃声只响了一声个，就被张平按灭了。

　　“咯……”手机砸在地上，从中间摔折。

　　紧接着，她感觉张平向她走近了一步。然后一只脏兮兮又油腻腻的手摸上了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提起来，好像掕着鸟的两只翅膀。

　　她并不是没有跟男人这样肌肤相亲过。可是和费燃在一起时，这种碰触带来的都是热情和快乐。而此时她只觉得恶心，恶心极了，那两只手好像粘满了青蛙表面的粘液，她甚至想干呕，可僵硬无力的身体连动一下手指都无法动弹，肿胀的喉咙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怎么不好了？”她听见张平说：“你这人，真够墨迹的。你是没看见那女人吗？白得跟什么似的。肯定很舒服……”

　　“但是……但是她是费燃的人。”公鸭嗓有些后怕的说。

　　张平沉默了一瞬，他似乎也犹豫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不就是他的秘书，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像不是……”公鸭嗓压低了声音，说：“我刚刚从外面进来。费燃现在在找她，他人都快要发疯了。今天晚上是要把这个地方铲平了，都要把这个女人找出来。”

　　门外已经有脚步声。费燃真的在地毯式搜索，一间房一间房的找。

　　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宋晓筱，又听见门外若远若近的脚步声，公鸭嗓彻底打消了跟张平一起爽一下的念头，他往后退了一步，一直退到了门前，抓着门把手，害怕地说：“平哥，我看算了吧。别闹出人命。我们现在走，那个费燃可能只会搞我们一下。我们要真动了这个女人，以他的疯劲儿，他可能会把我们都杀了。我不玩儿了，我要走。”

　　此时张平其实也犹豫了。可他就是不甘心。

　　费燃那么不给他面子，那么不把他放在眼里……既然这是费燃的女人，那不更好？他就要尝一下费燃女人的味道。让费燃那个狗杂种去发疯！他眼睛发红，掐着宋晓筱的两只胳膊往身后一剪，左腿膝盖狠狠压在那白玉似的后背上，呸了一声，骂道：“他奶奶的，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坐实了，让老子今天先爽一下。”他发狠地过去掰她的腿。

　　宋晓筱动弹不得，她死死闭着眼睛，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体上正在发生什么，手臂好像要被卸下来，小腹里的火还在烧，身体好像要散架了，每根骨头都裂成了粉末。眼眶里聚积满了泪水，扑簌簌地往下落。

　　这时门哐的一声被撞开。张平肚子被狠狠踹了一脚，他一头撞在墙上，嗷嗷的哀嚎起来，“嗷嗷嗷！”

　　之后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宋晓筱已经彻底一概不知了。好像有很多人冲了进来，然后有人挨了顿打，最后又有很多人出去……房间里还是黑暗的，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灯照在她手指尖的前方。

　　她的身体还是软绵绵的，灵魂和自己的身体已经彻底分开。她从她的身体里脱离出来，漂浮悬挂在了半空之中。小腹里有一阵火烧了起来，一直烤得她浑身的血都沸腾，蒸干掉了血管里的每一丝氧气。

　　她难受到无法呼吸，匍匐在地上在地上嘶嘶倒抽着气，尝试让皮肤接触地面，好让痛楚消除，那条优雅的墨色长裙早就被揉成了一团，凌乱不堪的拖曳在地上，更诱惑。

　　难受……

　　她抓着自己的领口……

　　太难受了。

　　然后她感觉好像有人从身后抱她，壮硕有安全感的手臂挽在她的小腹上，宽厚的手掌捧着她的脸颊。由这具身体带来的触碰是舒服的，是熟悉的，像泉水一样能够解渴的。她一小口一小口倒吸着气，神志不清地回过头，顺着那气味去找身后的人，然后用自己脸颊去蹭那只手，口齿不清的哀哀呜咽：“费燃……费燃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