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色真美》叶渊晦

57、第五十七章 病房

　　“我不知道。”对于廖凝琴的提问，我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回答。这个回答是那样的无力而又浅显。我对我所心爱的女孩一无所知，这一结果是那样的让人失望。

　　我并非不想要了解那个女孩，我比任何人都想要了解她。可了解一个人却那么得困难，难如登天。每一个举动都有数十种解释，而那些举动连接在一起，那解释，那背后的心理所拥有的可能性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赵怡悦就像一道无解的难题，题目和问题就摆在你的眼前，你却不知题目中那些条件是需要忽略，那需要是着重解释的，而那些条件与问题到底有何关系。条件又随时在变化，我运算的速度远不及她变化的速度。

　　而我又未一直在她的身旁，虽然目前我可能是在她身边最长的人，但是我仍然不知她在家会看哪个电视频道，她提及的那个书柜中到底有着哪些书籍？我很少见到她穿私服的模样，我也很少见过她睡眼朦胧，我甚至从未见过……

　　这时我却发现我离她那么遥远，如同远在天边。赵怡悦一直对我而言，只是窗中明月，她是那皎洁明月，我只是一个认为那轮明月真在窗户之中的痴人罢了。

　　廖凝琴在听到我那句不知道之后，便就没有言语。这一路上我在胡思乱想，不过我在胡思乱想的过程中，我刻在骨子里的反侦察能力依旧在起作用。

　　我和廖凝琴无言着便就走回了住所。我将她送到了楼下，我便就想转身离开了，我想着先回学校吧。

　　“那就好好去了解下吧。你不会希望你在日后回忆这段时光，只有一个单薄的名字。”廖凝琴在我身后向我轻声说道，不过这句话我还是一字不漏地听进了。

　　我知道，可是很难呀。

　　我并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着离开。我的想法与我的难处，对廖凝琴或者对赵怡悦，或者任何人都毫无意义。那只是我的自私的想法，它实现与否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

　　……

　　现在的我仍旧没有脱离危机，哪有心思去琢磨那些风月之事呀。我提早送回了廖凝琴，现在还剩一些时间，去寻找那个可怕的赏金猎人。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我的心态，身体上下的气息调整了起来。我要将隐藏起来，变作另一个人。我现在披着一层欺骗性的外衣，将我本身的气质隐藏，气息本质也稍作改变。秘术·华裳，这个秘术有一个华而不实的名字，而它的效果也是华而不实。它只能隐藏未行动状态下的气息。而在那种状态下，我甚至无法向周边释放“毒素”。它将我的气息特征隐藏至为普通人一般，而我也正如普通人一般。

　　“华裳”将会限制我施展能力，真像精神病人的拘束衣呀。可我现在正需要那件“华裳”。只从短暂的交手，我便就得知这人实力虽高超，但对幻术毫无应对之法。而“华裳”本质上也是幻术。

　　我只能赌我能在“华裳”的掩护下，靠近他而不被他察觉。我现在所想做的事，正是我中午所做的一样。唯独不同的是，中午我更偏向将他引走，现在我更偏向让他一无所获。这样令人费心费力的低级任务，不值得，这真的不值得，放弃吧。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同时在路上扫视着每一个可疑之人。我这次搜寻着重补上中午漏掉的几个地点。

　　我又花费了不少时间，也只能得到与中午相同的结论。可惜我的时间终究是有限，我现在也只能以极快地速度返回到学校。

　　我不得不褪下“华裳”，并与此同时关注着周围所有人的动态。我的气质不停地发啊生变化，逐渐回归原样。而我气质原样应该是怎样，我也说不好，只是感觉应该是这样。

　　我迅速走回了校区，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我似乎遗漏了什么。我总是遗漏着重要的信息，这次我也不知是什么。

　　……

　　教室里的气氛有些略微不同，有人在窃窃私语，似乎在谈论什么。这对高中生而言，理应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我也司空见惯了。今天谈论的事情，似乎与我有关，又或者说能触动我。

　　我紧张地看向赵怡悦的座位。而这次赵怡悦却没有在学习，这个时候她大多时候都在学习。不过，现在宁子菡正坐在我的位置上，在与赵怡悦讨论着什么，那些事情应该十分重要。

　　“发生什么了？”我隐隐感觉到有些事发生了，而且是不同寻常的事情。

　　“张星洲被抢劫了，被人打伤住进医院了。可能会很久都来不了学校了。”赵怡悦还在思索怎么说出口，而宁子菡很快并且毫无修饰地述说了整个事情。

　　我应该意识到张星洲如果没有来上课，就意味着有大事发生。在实验楼大战之后，我能确认他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可他宁愿以沉睡的方式恢复，但仍旧是选择他那不大不小的座位上，而没有请假回家。他请假的难度应该不会比我请假的难度难到哪里去。

　　“怎么会？”可我脱口而出的却是我未经思索的话语。原因很简单，张星洲不是修者，但也绝不是普通人。哪怕是真的遇到了真正的打劫事件，我相信他也能全身而退。更何况绝曜还在张星洲的身边，他怎么可能受伤。除非他们遇到了更强的对手。

　　这使我不得不要去联想到那个袭击过我的赏金猎人。如果是那样，我并不是小看绝曜与张星洲，而是那个家伙绝不该是他们俩能解决的。如果不是那人拥有着无法看破幻术的致命弱点，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完整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更别说活下来了。难道狈来了？

　　“喂，你在想什么？”宁子菡都看出了我的心思有点飘出去了，“那家伙也不知道保护自己，只知道逞能。”

　　我并没有反驳，那是一个十分难反驳的事实。我现在需要确定。

　　“班长，我能请个假吗？我想去探望张星洲。”我向赵怡悦提出请求，我需要去了解这件事到底是以何种形式发生。

　　“去吧。市立医院。”赵怡悦没有思考太久，就选择放我离开。

　　我立即转身离开，奔跑了起来。

　　……

　　“爸，妈，先回去休息吧。这边护士会照顾得我很好。”张星洲仰望着天花板。

　　而一个靠在床边睡着的中年女人，和一个站在一边守着他们的中年男人，此时都听到了张星洲所说的话，但并不意外地选择留下，并忽视这句话。

　　“你们俩快回去休息吧，求求你们了。”张星洲又刻意地说了一句，他恳求着。孩子的请求即使不合理到了极致，父母也会遵守他的请求。

　　张星洲的父母在他的请求下，终于离开了。

　　张星洲松了口气，接下来的事，他的父母还是不知道。

　　“你惨得我都不忍心揍你了。”在他父母走后，楼上的一位女病人拄着拐走进了他的房间，此人正是绝曜。

　　张星洲的脚被悬挂在空中，带着沉重白色的石膏，手臂上也缠着绷带。身体躯壳也被缠满了绷带。他身体上多处骨折，淤青更是数不胜数，像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你刚才叫走你父母，你用了能力？”绝曜难免担忧着张星洲所做的事，越过了底线。她再讨厌这个孩子，但他始终还是他的师弟。

　　“我还算是个孝顺的孩子，所以我没有。”张星洲始终能恪守他的底线，因为他始终是狈的弟子。他的老师以身作则，绝不违背他的底线。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那个对手实在太强了。寻求师父的帮助？”绝曜开始询问张星洲下一步的行动。

　　“如果老师能收到的话。尽力做更多吧。你尽快养伤吧。”张星洲的抉择简直说了与没说一样，但这也不意外。他只是一个学生，他更擅长设计计划，一旦计划出现了意外因素，他便就无能为力了。

　　“师娘呢？”绝曜试探性地提问道。

　　“你多久没挨老师的打了？”张星洲白了一眼绝曜，“我会考虑北辰。”

　　“终于说实话了吗？”绝曜始终感觉到张星洲应该有后备计划。

　　张星洲沉默不语，像是没有听到那句话，只是转变话题询问另一个来访客人，“他还有多久才到？”

　　“十五分钟左右吧。”绝曜看了眼手机。

　　“来得可真慢呀。”张星洲长长地一叹气。

　　“我依旧早到了，不是吗？”一人敲门进了病房，回答了张星洲的吐槽。

　　绝曜这时才发现北辰居然跟过来了。她看了一眼张星洲，而张星洲确实早有意料。但是她却看不清整个大局了。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她完全不清楚了。

　　“北辰，你不会希望冥途到处乱跑？”张星洲询问着北辰。

　　“无非是想让我冥途安心，是吧。”北辰看清这个意图，甚至不需要读心术，“放心，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北辰也在病房里站着等待着冥途的到来，而他们都沉默不语，盘算着自己的小算盘。而北辰虽看似在发呆，却无时无刻地读取着绝曜与张星洲内心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