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兄长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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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慢慢退出大殿，潇洛青也抱上潇洛缘回到后殿。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外面通传：“启禀陛下、王爷，林铮旋将军求见！”
潇洛青闻言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是林海琅来，结果来的却是人家爹。和潇洛缘对视一眼，他开口：“宣。”
林将军一进门就给潇洛青行了个大礼，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潇洛缘，开门见山：
“末将见过陛下，不知此次，陛下打算派多少侍卫跟随犬子？”
为了防止一家独大，一般这种护送官员去地方考察的惯例项目上，武将带自己的兵是有比例的。潇洛青答：“朕派遣一小队惘月教众，剩下的让他安排自己的亲兵就是。”
一小队一般在五到十人之间，这种安排给武将的自由已经很大了。然而林将军还是面露难色，“陛下，臣惶恐，可否……多拨一些人？”
“林将军这是何意？若担忧小将军经验不足，惘月教里有的是人能教他。”
“非也。”林将军咳咳两声，“陛下，末将驻守的是北疆，带的亲兵也多是北疆之人，这次突然要南下，怕是很多将士都会水土不服。”
“末将长子常驻扬州，想来次子也不会有问题，但末将亲兵本就留了大半在北疆，回来的这几十人……怕是挑不出足够的人，而其他将领的兵则牵扯太多，也不好去借，还请陛下定夺。”
这倒是个问题。潇洛青皱眉，江南和漠北气候天差地别，而林家世代被戏称为北将军，就是因为他们几乎没去过南边，真要水土不服起来要误事的。
“……朕知道了，林将军心忧边疆安危，朕心甚慰。”潇洛青想了想，“那便让林小将军也带上一小队人吧，剩下的朕会安排的。”
“谢陛下。”林将军一揖。
林将军走了出去，潇洛青立刻换了一副可怜的脸：“缘儿~”
潇洛缘面无表情，“皇兄你多派点惘月教不就行了。”刚才无视他现在又来找他是不是晚了点儿？生气！
“咳，当然可以，但这样我派林小将军的用处在哪里？”怕不是被闭月越俎代庖。潇洛青双手合十对潇洛缘拜了拜，“缘儿，拜托啦。”
潇洛缘冷冷的瞪了一眼自家便宜兄长，“我要吃桃村的肉丸子。”
“好嘞！”
嗖的一声，潇洛青不见了，只留下滚滚浓烟证明他跑走的方向。
兄长啊……明明可以叫下人去买的，结果每次都亲力亲为。潇洛缘长叹一口气，即使无数次潇洛青都向他证实了他还是那个爱着他的兄长，但每次悄咪咪的测试，都能让他身心愉悦。
这可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潇洛缘挥挥手，“把小将军送回去吧。”他顿了顿，低声道：“多观察几天。”
他承认，兄长突然对一个陌生臣子如此关注让他乱了手脚，才会做出把人掳来这等不过脑子的事，但……他抿了抿唇，笑容又回到了脸上，他在担心什么呢？
在兄长眼里，他永远是最受宠的那个。
暗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背后，“是，王爷。”
于是，当林将军琢磨着他儿子到底是被陛下还是被王爷弄走的时候，一脸复杂的林海琅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第一句话就是：“爹，我哥在哪？”
林将军一滞，“在……武林盟。”
“武林盟在哪？”
“……在扬州。”
看着儿子点头离去的背影，林将军连忙追了上去，“你到底听到什么了？”怎么这个反应？
林海琅想了想，“陛下和王爷……关系很好。”
哦，睹人思人了。林将军深以为然，他也好久没见过大儿子了，这么一说倒也想念得紧。他道，“这次你去的地方也是南边，说不定能遇上呢。”
林海琅也只能点头：“但愿。”
“遇不上也没关系，下次你爹我请个假，咱俩跑武林盟堵人去！”自顾自下了决定，林将军背着手嘟嘟囔囔走向马车，“这逆子，明明跟咱陛下一起进的京，死活不来看看老子……下次看你怎么跑……”
林海琅：“……”
林海琅跟着林将军钻进马车，心里还在想之前被带走的时候听到的话。
看样子小伙伴并不知道他被迫旁听了，那王爷是什么意思呢？拉拢、威胁，还是他想多了，只是单纯的秀一下他有哥哥这件事？
也不是不可能呢，王爷他有十五没有？幼稚一下实在太正常了。
罢了。他长出一口气，林家家训是忠君不结派，王爷要真有什么目的，总会有行动的，且看看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巍巍宫殿，放下了车帘。
桃村不是一个村，只是京城内一家有名的熟食铺子。
其实要说菜品点心，真正的精品都集中在御膳房里。但不管是潇洛青还是潇洛缘，对御膳房的好感在皇爷爷去世之后就消磨得一干二净了，连带着那里做的菜也味同嚼蜡起来。而宫外的桃村……
他抬头，看向前方喧闹的一条熟食街道，各种肉类点心的香味弥漫着，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
这是皇爷爷在世时最喜欢带他们来的地方，也是潇洛青当初逃出宫时，一路躲藏的地方。
缘儿想吃的不是美食，而是回忆。
肩上是他出宫时顺手从惘月教众手里抢来的披风，紫黑色的布料长至脚踝，走起路来斗篷尾巴就在脚边荡啊荡的，不过在潇洛青的有意控制下，里面的金色是一点都没露出来。将子剑也仔细藏好，潇洛青抬步走向了那个极为明显的招牌。
京城的官员很多，有官员撑腰的铺子也很多，但平民百姓开的店铺也不少。桃村就是一个看起来和任何达官贵人都扯不上关系的肉铺，但潇洛青却猜测，这个老板不是一般人。
因为一般人不会有勇气在半夜看见城卫军满城搜捕的时候，还把通缉犯给抓进店里、按到肉缸后面躲藏。那些收到风声的侍卫暗卫遍寻不见，才有了他被先王带走当陪葬童侍的传说。
若当日被抓住，就是另一番说辞了。
月光、黑暗和散也散不去的肉腥味还留在记忆里，潇洛青闭了闭眼驱散那点心绪，换上一副笑容走上前。
一炷香后，他带着满满的零食油纸包踏上归途，四喜丸子、耗牛肉脯、酱鸭腿、烤鸡肝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口舌生津。
桃村的老板娘欢乐的招呼着客人，似乎对潇洛青的到来熟视无睹。但在他走远后，有意无意的，她往人离开的方向瞟了一眼，抬手擦了擦耳垂，又转头去招呼下一个客人了。
潇洛青脚步不慢，很快便翻墙回了宫。
到了门口，他慢了下来，只见殿门合着，门口立着潇洛缘带来的暗卫，看起来一切如常。潇洛青笑笑，抬步走上台阶。
他当然知道缘儿是要把他支开，可是那又如何？那是他弟弟，要他帮忙的时候他不会推辞，不想让他知道的，他一样不会去探究。
他了解缘儿，正如缘儿了解他。
“缘儿，我回来了。”潇洛青推开后殿的门，唤道。
潇洛缘依旧坐在那把椅子上，双手交握，见潇洛青回来，只是点了点头，将一旁早就备好的茶水拿了过来。
潇洛青扯过原先放点心的空盘子，拉开油纸包到扣了进去。
这一坐，不知不觉便到了晌午。
“这次的人选，就派遣殿前侍卫。”
肉还有，茶却已尽了。潇洛缘优雅的擦了嘴，薄唇微启：“殿前侍卫都是官宦子弟，也该让他们出去历练历练。”
潇洛青眉头一挑，杀气一闪而过：“有人敢惹你？”
殿前侍卫都是拱卫皇宫的，派遣自有城卫军和京郊大营，这些缘儿比他更清楚，为什么偏偏要派官宦子弟？
莫不是又有不识好歹的拿缘儿的腿说事……
“兄长，你想到哪里去了。”潇洛缘扶额，“我现在是一人之下的摄政王，还是你亲自封的，哪个敢对我不敬？”
他提醒，“那个林家的小辈，回来之后你打算把人安排到哪里？总不能人家一回来你就又把人丢回北疆。”
这一下倒是把潇洛青问住了，他想了想，“倒也是。那就近卫或者城卫吧。”
“不错。”潇洛缘有些头疼，兄长可以依靠武力值横着走，他却不行，需要把利害给掰碎了细细讲出来，“林家次子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继承其父的军队，他在边关已经打下了威望，在京城也住不了几年，不能给他太多拉帮结派的机会。京郊大营的军队是不能让他进的，城卫里有舒英舒统领，他带出来的兵虽然好用，却没有出远门的经验，解决解决市井纠纷可以，跑江南那么远我担心水土不服。思来想去，也只有殿前侍卫里几个祖籍江南的能随行了。”
潇洛青点点头。他虽然对林小将军很有好感，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但终究不如弟弟重要。他道，“那我便安排那些人跟随小将军。”
唔，还得敲打敲打，毕竟林小将军随时可能撂挑子去调查顺云寨。毫不知情自己又记错了魔道老二的名字，潇洛青沉吟，还得在他们中再找个小队长，免得小将军一跑，侍卫群龙无首被钻了空子。
见潇洛青开始思考细节，潇洛缘也唤来暗卫离去，这里已经不需要他出谋划策了，好歹是魔教副教主，这点智商他皇兄还是有的，他很放心。
半柱香后，潇洛青抬头：“来人，传御前侍卫长张书。”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兄长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