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出阵不如出道》夕烟唱晚

73、捉迷藏

　　八个。

　　这是长谷部最终从现场带出来的全部人数。

　　里面包括最早到达的三名警察和一名鉴识人员，在惊恐下词不达意的报警电话没能给他们足够的心理准备，尽管在开门前接受了长谷部的冷脸提醒，但他们依旧在看到现场后进入了空白状态，直到看不下去的长谷部一手一个把他们拎出来为止。

　　清空胃里的内容物之后，这批警察做出了呼叫支援的决定，并尽最大可能描述了现场的惨烈情形，希望能来一些“经验更加丰富”的人。

　　然而后续赶来的警察还是不出一分钟就全部干呕着跑了出来，员工使用的洗手间现在是供不应求状态，少数几人也是神色极差，对那间厨房表现出了明显的排斥，要不是职业道德的鞭策，没人想要靠近第二次。

　　——那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当凌小路警官赶到的时候，脸色极差的下属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又去吐了，把人群中云淡风轻一脸平静的大胁差和长谷部衬得愈发超然。

　　打刀还记得这位把三日月带走又送回来的警部，对上那复杂的眼神后点点头算作打招呼，顺便扫了一眼他鼓到不符合着装礼仪的口袋。

　　那只很喜欢三日月的花栗鼠大概就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你好，”绫小路警部几乎没有迟疑地走了过来，“是你们报的警？”

　　“报警的是侍应生，”长谷部向走廊另一端看了眼，“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大概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绫小路跟着他看过去，发现好几名侍应生都站在那里，面上是恐惧与安心混合的奇怪表情。

　　“抱着衣服的那一位，”大胁差看看那张扑克脸，笑笑补充了一句，“脸色非常苍白。”

　　紧紧抱住那件衣服的侍应生在不远处徘徊，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说，却无论如何都不敢靠过来，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脸色变幻如同外面闪烁的霓虹灯。

　　大胁差不引人注意地叹了口气，为了偶然的心血来潮，却赔了件衣服进去，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不是值得。

　　“那么这里面的现场……”

　　决定稍后再安排人去调查这个疑点的绫小路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人：“你们进去了吗？”

　　“啊，没错，”大胁差回答，“虽然已经尽量将活动范围控制在门口，但向外带人的时候难免会留下破坏的痕迹，长谷部的做法不够温柔呢。”

　　打刀一脸冷漠，没有辩驳，只是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不耐烦。

　　既然厨房已经不能使用，那还是要回到主的身边去。

　　——耐心点，至少弄清楚情报再去向他报告吧？

　　大胁差向那不断有人进入又退出的房间抬了抬下巴，鹤丸的前车之鉴犹在耳边，比警察更早探索这种地方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警部。”

　　面上带有一丝羞愧之色的警官走过来，一边用忌惮的眼神打量毫无异样的付丧神们，一边递上手中的相机：“这是刚刚拍摄的照片，您在这里看一下吧，鉴识官获得有效信息需要更长的时间。”

　　绫小路接过了相机，很快就明白了这么说的原因。

　　照片里是铺天盖地的粘稠暗红，他得忍着眩晕去分辨其下覆盖的轮廓都是些什么，天花板、顶灯、流理台、炉灶或是冷柜，偶尔出现在边缘的残肢充分表现了拍摄者不想面对的心态——通常来说这些才应当是主体。

　　“警部，餐厅的客人疏散得很顺利，”另一名被安排在外面的警察通过对讲机联系他，“并没有发现行为特别可疑的人员，接下来要开始持有物检查吗？”

　　“可以开始了，”绫小路沉声说，“尽可能地将他们分开，这次的凶手犯案手段极为残忍，提高戒备等级……我过去一下。”

　　对这两个悠闲留在凶案现场的人，他还有一点猜想——那位京墨社长，会不会在用餐人当中？

　　-

　　“……主说如果想要调查的话，警方会给予我们一定的配合。”

　　警部离开不久，长谷部的手机就嗡的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信息提示，神色古怪地对大胁差说。

　　“鹤丸先生？”

　　“是他转述的。”

　　将审神者以外的所有人都设为震动模式的打刀将手机放回口袋，看向了一点也不意外的笑面青江：“你想留下来？”

　　其实这句话的答案显而易见，打刀疑问的语气更多的是想知道原因。

　　“我很有兴趣呢，”大胁差伸展了一下肩膀，被挡住半面的脸庞上是兴致盎然的笑意，“这不是人类，也不是幽灵，带些稀奇的东西作为礼物，他会觉得开心吗？”

　　“我不觉得主的品味会这么差，”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长谷部的面色还是有一瞬间松动，“不过……稀奇倒是没有错。”

　　“那么就试着引诱一下，看它上不上钩吧？”大胁差勾起一边嘴角，“长谷部，稍微收敛下杀气如何？”

　　他们赶到的时候，只有侍应生倒坐在门口，身后的地上非常干净，屋中的血液一滴也没染到门框外，那么那个身上理应沾满鲜血的凶手在哪里呢？

　　大胁差将目光投向刚才的侍应生，却因为他身边的大群警察而打消了上前询问的念头，不论凶手是因为什么没有继续伤人，只看之前的行为就不是个能够掉以轻心的家伙。

　　要是个足够可爱的孩子就好了呀。

　　-

　　厨房里的警察们这会儿基本适应了现场，虽然面色还是很差，但已经能有条不紊地开展工作，从血液的凝固时间和层叠状态上大致推断出了这起惨案的发生时间。

　　“发生时间在二十点四十分左右，整个过程大概花费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强忍着一次都没吐的鉴识官脸色发青，尽职尽责地说明，“死者为两男一女，三个人应该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先后遇害，血液凝固没有出现明显的断层，尸体上除撕裂伤未见其他明显致死性伤口……更多的我需要借助署里的设备才能下定论。”

　　至于多大力气才能造成那些撕裂伤他暂时不打算说出来。

　　“目前能确定的死者是这家餐厅的两名所有者，同时也是这里的主厨，均为男性，”另一名警察则是关闭了灶火来检查汤锅的人，这会俨然有了深重的牛尾汤阴影，“……你提到的女性身份不明。”

　　“根据餐厅员工的口述，八点半时主厨让他们九点再来厨房，如果客人催促的话就先上一份冰点作为道歉，”留在外面问话的警官看起来比他俩要好很多，“从那之后他们没有听见其他的动静，这家餐厅有三个出口，员工专用出口的监控里拍下了一个陌生女性，但没有人认识她，她使用的通行卡是主厨板桥健介的。”

　　站在门口的大胁差将这几句话尽数收入耳中，他若有所思地卷着自己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很快就根据房间中尸块的分布与血液的厚度推断出了一个小时前的景象。

　　三人站在屋中，没有防备——亦或是有，但并没有反应过来，第一个死亡的是那位女性，她的身体从中横向撕裂，凶手还拧断了她的喉咙，接下来是站在她身边的男性，头颅被扯掉大概只用了几秒钟，另一个人在此时惊慌后退，直到后背碰到橱柜门板，同样颈部大动脉断裂，血液喷溅在顶灯上，随后凶手才开始用蛮力进行分尸并四处抛扔的行为——这时死者的血液甚至仍在流动。

　　现场中弥漫的情绪大部分是愤怒，但在泄愤的同时又包含着别的东西，比较容易分辨出来的是胆怯。

　　还有一点……对方的破坏情绪全部倾泻在躯干与四肢上，而不是通常会选择的头颅和面容。

　　这可不像是因感情杀人的样子。

　　大胁差歪歪脑袋，抬头看向天花板，上面并没有明显的拖拽样痕迹，有几块扣板的血迹过于浓重，在重力的作用下形成波纹状。

　　长谷部则是站的远了一些，皱起眉头看着屋内，刚才有几名警察以门为中心喷洒了一些水雾，略显刺激的味道让打刀觉得不太愉快。

　　“两位有什么发现吗？”

　　绫小路警部的声音响起，略重的呼吸声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大胁差回过头，看向那个绷紧了脸的人。

　　凌小路警官感受到胸前花栗鼠愈发剧烈的颤抖，慢慢抿起了唇。

　　之前不久，那位京墨先生微笑着提醒他。

　　——既然要做用鲁米诺试剂来做潜血反应，不妨先确定凶手的行动路线。

　　其实早已安排的警部不知为何心里一凛，在表示感谢后立刻用对讲机呼叫了现场人员，询问检查结果。

　　然后得到了除去目击者鞋底和衣物上有轻微反应外没有任何发现的回答，门的外侧、地板、天花板和墙壁全部都没有。

　　似乎凶手在出门的一瞬间就消失了。

　　他一边听取报告一边疾步在走廊上前行，到最后和跑起来的速度也差不多，警察处理的案件是最多的，同时也意味着最简单的那种；其实警部在看到照片时心里就有了准备，像今天这样的案子，最后八成还是会转交给别的部门处理。

　　但这不代表他愿意痛快地承认技不如人。

　　近乎被血液浸泡的现场，门外却没有血迹，时间上来不及做更多的布置，要么凶手就是死者中的一个，要么……

　　它就还没有离开房间。

　　他的直觉认为，规避危险是最重要的。

　　当他看见鉴识官和下属们都完好无损站在那里的时候暗暗松了口气，绫小路警部听见自己声音毫无异样地说：“在休息室集合。”

　　虽然有些奇怪这不合时宜的命令，但下属们动作上丝毫不敢犹豫，绫小路警部并不算是平易近人的长官，从他贵族警部的绰号上就能看出一二。

　　当最后一名警察也走出门的时候，大胁差伸出手，阻止了他关门的动作，那似慢实快的动作让警官一激灵，有种摸枪的冲动。

　　这两个从刚才起就留在现场不知道身份的人总让他有种危险感，如果不是警部认识他们且没有表示异议，大概他最开始严密排查的对象就是他们。

　　而与此同时，在警官看不见的身后，原本应该死寂的现场里，一声水滴落地的声音响起。

　　嘀嗒。

　　-

　　“大哥，要回收的实验体确实少了一个，”身形壮实的男性蹲身清点了两遍黑色箱子后抬头说，身边是遍体伤痕死不瞑目的男性尸体，大片暗红洇在地上如同奇诡的符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回东京，”站在房间阴影处，只在窗外凌乱霓虹灯色下露出一头银发的男人模糊不清地说，“带上那些我们走。”

　　“实验体……”

　　“既然朗姆喜欢这种恶心的垃圾，就让他自己回收吧，我只是来处理叛徒的，”原本咬着香烟的男人冷笑了一声，将烟扔在地板上，黑色皮鞋重重碾在上面，留下焦黑的印痕，“波本不是也在京都吗？通知他去善后。”

　　“正好让我看看，还有多少小老鼠躲在暗处……”

---

作者有话要说：　　嗯……
将近半年的工作调整今天终于落到实处了，心累……
不是很确定今后的发展方向，总之我会努力正常更新的~
匆匆出差又匆匆赶回东京的琴酒冷漠出场~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卍展曦夜卍 208瓶；半時三刻 30瓶；皎皎 5瓶；浅寺音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