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论职业和专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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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社长，”从楼梯边上探出头的药研仍有些不习惯地改口，“这边这边，到这里来看一眼。”
为配合室内的装修，这间茶屋将楼梯做成曲折的造型，扶手被内外两层高低不一的竹子夹在当中，审神者踏上楼梯，在那层层叠叠的绿意中看见了坐在阶梯上的药研。
“这个地方被破坏过，”短刀指着扶手下方一根看起来十分平常的竹筒说，“应该就是最近几天的事，不像是因为干燥而自然裂开的，要试着打开看看吗？”
“绫小路警部，”审神者示意他稍等，探身出去喊了一声在门口的警部，“请到这里来一下。”
当警部拿起放大镜才将将找到那处比发丝还要细的裂纹时，脸色有一瞬间很精彩。
“那么我就动手了，”戴着黑色手套的药研看对方终于找对了地方，就从口袋里取出一柄窄而锋利的小刀，从竹节后面轻轻撬了一下，“后面有个缺口可以伸进去，就算一时找不到，只要摸一下就知道是哪一根。”
随着他的解释，半节竹筒应声而落，露出里面并非天然形成的凹槽。
“这个形状与长度是不是刚好能放下那柄短刀？”长谷部拖着三日月领子走过来，“快醒醒——有没有印象？”
“诶……啊，能放的，”揉着眼睛的三日月看了一眼后说，“可以很稳当地放进去，完全不会倒下呢。”
绫小路警部不太信任地看了一眼这个像是仍处于做梦状态的人，打电话吩咐警员将凶器取来。
结果纹丝不差，刀柄的形状刚巧可以很紧密地嵌进去，在竹筒中保持直立的样子。
“那么，凶手应当就是将刀藏在这里，然后再通过那位女性转递出去，”审神者脸上始终带着和缓的微笑，让人难以摸清心中的想法，“那位女性也许是出于紧张，在门口撞上了三日月，阴差阳错完成了这份任务。”
他的说法十分宽容，但警官们都能想得到，更大的可能性是打算利用三日月这个已经排除嫌疑的人将凶器带走，远离警方的视线后再以别的方式回收。
至于这个回收的方法……现在暂时无从考证，但可以想见不会太友好。
“合谋作案……你认为凶手另有其人？”绫小路警部让开位置，让鉴识人员上前从各个角度拍照取证。
“那位上田先生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在物证室看到了伤痕照片的审神者笑了笑，“角度精准，出刀拔刀时都没有丝毫犹豫，被害人想必连声音都没能发出来，非常职业的手法，那位女性是做不到的。”
绫小路警部脸上神色变幻不定，这几个人的观察力都出奇的敏锐，这里之前就已经被警方搜查过一遍，但谁都没发现这不起眼地方的竹子上另有玄机。
一直提着三日月的男子则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发现了两三处摄录设备并提醒了他们，全部都是警方手中的检测仪器无法探查的技术，后续他们会申请更高等级的仪器，重新判定这个案件的性质。
至于这位亲属先生……去物证室的时候白板上的确留有伤口照片，但警部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不妥而取了下来，整个过程不会超过十五秒，对方却看得十分清楚并做出了肯定的判断。
这也是案件组提出的思路，在动机上增添请职业杀手买凶杀人的可能。
不知道制造和研究过多少伤口的审神者笑了笑，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通知那边的人将嫌疑人控制住，”绫小路警部向一边的人吩咐，“注意她周围的异常情况，不要打草惊蛇。”
“……带他过来还算有点用。”拎着又摇摇欲坠陷入沉睡的三日月，长谷部突然冷漠地说了一句。
警部皱着眉看过去。
“我想不用，”审神者也听见了隔壁那轻微的动静，他无奈地笑了笑，“虽然不太擅长……但已经没事了，请稍等下，很快就会把他们带过来的。”
……谁？带谁？
绫小路警部听不到那隔着两堵墙传来的细碎声音，自然也就跟不上对方的谈话，不过很快他的疑问就解开了。
今天穿了一身深色休闲西装的鹤丸左右胳膊下各夹着一个人，轻轻松松地从窗外跳了进来，落在地上发出嗒的一声。
“唷，怎么样，战果斐然吧？”
得意地将一男一女放在地板上，从进门开始就不见踪影的鹤丸笑嘻嘻地说。
“你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注意到了，”用下巴指了指那个已然陷入昏迷的男性，鹤丸说，“他原本一直安静地躲在壁橱里，刚刚却突然要对这位女士动手，我就稍微制止了他一下……不会有后遗症哦。”
绫小路警部用眼神示意了下身边的人。
两名警察上去对男子进行了简单的搜身，没收凶器后又用指纹将他的手机解锁，茶屋内部的几处监控画面赫然出现在眼前，两名警察在眼神请示后干脆地将男子拷了起来。
“至于这位女士，我们就不方便继续参与下去了，”审神者摸摸白鹤的脑袋，看着坐在地上开始默默哭泣的女性向绫小路警部说，“如果还需要我们做其他的事情，请直接通知我。”
“总之，今天感谢你们的协助，”绫小路警部欠了欠身，“因为急着要将他们带回警局并重新检查这里，所以……”
被害人身份特殊，如果只是激情犯案或是私人恩怨还好处理，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会牵扯出更多的东西，案件性质也要重新定性，不是再让外行人留下的时候了。
虽然……这些外行人的确有能力，之前介绍的时候曾提过，他们隶属于一家名为三井安保的专业公司？
“我们就此告辞。”本意并不是想要来拉业务的审神者向他点头致意，带着自己的属下们从容离开，只是在经过一楼时抬头向上方冷冷地勾了勾唇。
身后的付丧神们也顺着他的目光瞟了一眼那里，并没有太多反应，只有鹤丸心情愉快地向上比了个开枪的手势，配上无声的口型。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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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给主惹麻烦，”长谷部把天下五剑撂在后座上，用班主任训小学生的语气说，“当时将刀还回去不就好了吗？”
“嗯嗯嗯……”
“或者直接交给警察，及时说明情况也能避免后续这么多的事情，”长谷部双手抱在胸前，沉着脸不满地说，“为什么主非得在休息不好的情况下还因为你的事四处奔波？”
“嗯嗯嗯……”
睡得迷迷糊糊的三日月状似虚心接受地不断点头，在无意识间发出嗯嗯的赞同声。
“莫非在我来之前，你们就是一直这样麻烦主的？”长谷部懒得去看对方，不过在这毫不反驳任由训斥的态度下语气和缓了些，“那么，虽然是在本丸之外，应当有的法度还是要立起来，首先是近侍，据我观察，在这边的世界，出行时有两名以上随侍是很正常的事，有身份的人不用自己动手做那些小事……”
“长谷部是从哪里观察的？”听着对方的长篇大论，鹤丸偏过头，用一只手挡在脸侧悄悄问药研。
“嗯？我昨天路过他的房间，电视里播的剧名是……”药研撑着下巴想了想，“令我拱手让出千亿的男人？”
……这是什么魔幻电视剧啊，长谷部你是不是误入了什么奇怪的频道？
长谷部还在继续说下去：“所以，主坐着的时候要有一个人负责拿着烟灰缸，另外一个人则是拿打火机，端着烟灰缸的人站在左边……”
“不，长谷部，我不抽烟，”因为对方制定出的繁文缛节而哭笑不得的审神者终于找到机会打断了他，“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一切照旧，如果你们陪我出门，那么坐在我身边即可，没什么需要你们来服侍的。”
“诶……不需要吗？”
打刀顿了一会，才失落地问。
“陪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礼节，身份不是靠这些来显示的，”审神者笑笑，想想又有点担心地嘱咐，“电视上播出的并不全是纪实性影片，多数经过艺术性的夸张手法，不要太认真。”
……这一点我当然明白，但是看着您受到的对待与其他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就难免有些不服气。
而且，我不知道在这里还能为您做什么。
打刀抿着唇，点了点头，一脸虽然会接受安排但并不是很愉快的样子。
对面应该已经睡着的三日月睁开一只眼看看他拧紧的眉头，心底暗自庆幸审神者道歉的样子没让长谷部知道。
还是年轻气盛哪，这个世界的人理解不理解，明白不明白，甚至尊敬不尊敬，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因为我们并不会因为这些目光与想法而停留。
“主，您从刚才就一直闭着眼睛，是不舒服？”长谷部很快调整好心态，把被主否定的部分抛到一边，转而担心地看着审神者，“是否要让司机加快速度回去休息？”
“没有关系，过几天就会好，”审神者闭着双眼靠在座椅上，“暂时先不回旅馆，我们去上田制药。”
“是那位死者的产业？”
听到后续还有事情要办，长谷部神情一凛。
“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既然已经以这种方式介入进来，不妨继续深入下去，”审神者回答，“不论对方的意图是什么，都将它破坏个彻底吧。”
他的笑意有些漫不经心，但声音里却有着无可动摇的冷意。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鹤丸转回头，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唇角却不自觉地上挑，“难得看见你在战场外的地方露出这样的表情。”
“偶尔改变一下风格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审神者眼尾因笑意而微微扬起，任那些灼热期待的目光在自己面上徘徊，“如果说一个世界是和平的，那就意味着处处都是战场……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哇哦~”
白鹤吹了个口哨，对这句话表示欣赏。
一直被动等待的感觉怎么说呢，有种不能放开手脚的感觉，主动出击制造的惊喜才能更富有冲击性吧？
“大将今天很认真嘛，”药研伸手解开领口的一颗纽扣，“久违的新战场真是让我有些迫不及待，早知道是这种任务，就会换身更方便的衣服了。”
“请将使命交给我就好，主，”长谷部则是将手放在胸口上，低下头去，“我必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哎呀呀……真是一群好战派哪，那么，我也就稍微认真一点好了，总不能老是让年轻人走在前面。
半闭着眼睛的三日月轻笑着想。
“刚开始的时候会有点乏味，但是要等到大鱼上钩，抛饵等待的时间是必不可少的，”审神者的手机指示灯开始一闪一闪地亮起来，似乎宣告了什么事情即将开始，“首先，得准备一个他们最想要的诱人饵食。”
亮起的屏幕上，上田制药内部关于继承和权力变动的消息正一条条传过来，懦弱的长子、叛逆的次子，拥有野心的三子……从昨天开始的股份密集变动，从未涉及过制药行业却在今天早晨带着谈判团队出现在上田制药的公司……还有，紧急拜访了上田航平家的商场好友，枡山宪三。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论职业和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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