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宝贝+猎人]柯特穿越之旅》彼落

31、溢出黑暗的阴影

　　当阿和在浴室内，因为衣服没有拿让独角兽带进来的时候，看到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下颚正式脱离轨迹掉下去。门关上，外面的独角兽与咪咯面面相觑。

　　本来想是独角兽送衣服进来，却没有想到进来的是柯特，阿和顿时脸孜孜的红的冒烟，“柯、柯特……”
　　本来进来后带上门，将阿和的衣服递给他，然后单出手开始松和服领口露出白皙的胸口锁骨。左手拿着阿和的衣服递到对方眼前，对方却没有接。
　　“怎么了？”阿和的反应看在眼里，柯特依然歪了歪脑袋睁大了漆黑的猫瞳，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当准备继续脱和服的时候，阿和立刻冲了出去拉上门。

　　接着柯特不急不缓的说出，“你忘了我是男的了吗？”

　　“啊，哦……哦，”阿和尴尬的伸进来一个头，“我忘了。”

　　柯特觉得有趣，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背对着脸已经红透到不敢看的阿和，打开了莲蓬头，细润而温暖的水流顺着他发丝肩头肌肤流淌而下，朦胧的雾气逐渐将整个空间掩盖，感觉源源不尽的水从指缝隙间流淌，漆黑的目光一望无底，仿佛要吸入人灵魂到最深寂的地方。
　　合上眼，站在水下仰起头，感受水的亲吻带走一切思绪与不该有的心绪，让烦躁在水流声中逐渐归于宁静。

　　*

　　“阿和，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独角兽像个球一蹦一蹦的来到站在窗口边透气的阿和身边。

　　“……被热气熏的。”阿和没有回头沉默了半响才闷闷的说。金色的短发在夜风的吹拂下水分逐渐蒸发。独角兽自然也不会怀疑。
　　然后在阿和收拾床铺准备到客厅那去睡将房间让出来给柯特的时候，伊路米立刻恢复成人型，看着被带上的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再看发出水声的浴室，他无奈的摇头，小鬼啊就是小鬼。但是渐渐的，绿眸内笑意逐渐消失，寂静的暗色蒙上了神秘的幕纱，因为他已经逐渐分不清自己对柯特的感情。
　　在咪咯睡着的时候，基里亚找上了伊路米。

　　“怎么了，瞧你一脸严肃的模样，真是有趣啊。”伊路米眼角弯起，露出一抹戏虐的笑。
　　但是这次，基里亚没有恼怒，而是安静的，那样看着他。那样的认真，那样的严肃，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逐渐伊路米笑不出来了，他觉得可以猜到基里亚想说什么。这个问题，似乎已经没有办法逃避了。

　　传说中夜晚存在一种黑暗的魔力，不由自主的影响灵魂，带出悲伤与无奈的寂静。

　　那碧绿色的眼在寂静的夜里闪烁出妖异冰冷的光，没有一丝温度，对此与自己心中想要相比，什么都不重要，所以基里亚一点没有退缩的与伊路米对视。

　　最终伊路米叹息，“出来说吧。”这里有个咪咯，什么话都不好说，而且距离浴室太近。伊路米缓步走向阳台，头顶繁杂的星辰在深沉的夜幕中闪烁。“基里亚，你想说什么呢？”

　　“告诉我如何拟人进化！”一点都没有犹豫，将自己期望的脱口而出。

　　垂下的眼睑遮住了投落下来的光，阴影遮住了神情，“为什么你会想要拟人？你已经可以超进化了不是么，迟早有一天可以走到我这一步的。”

　　“总有一天是哪一天，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身为恶魔兽，这样无耐心可不像你啊。告诉我，你真正的想法。”那一瞬间，伊路米睁开的眼闪烁着深邃的光，让一路走来的基里亚开始看不清他。

　　“我已经……我已经……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想要力量，但是不想成为任何人，我想要自己的形象被记住，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不想成为吸血魔兽一个样子被柯特记住，我宁可就这样不进化。”基里亚困惑而迷惘。

　　听到基里亚的话，伊路米眼眸色彩逐渐清晰轻颤，悲伤不由自主的席卷，这是人的感情，希望在在意的人心中保持自己唯一的形象不变成任何人，只想做自己。
　　甚至开始舍不得，开始想要握紧双手拥有这一切。

　　“我想要变强，我想要拥有力量，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柯特受伤，他倒下去那种模样，我再也不想看到。告诉我伊路米，除了进化，我还有什么办法，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和你一样拟人进化！告诉我！！！”

　　在温暖的手中安享安宁，还不够，基里亚想要和柯特一直在一起，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这一切，他想要变强，任何，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拦他的决心！
　　想要拥有这一切幸福的话，就必须有强大的力量去保护这一切，而可以提前泯灭那一切的危险。

　　果然，从基里亚身上可以看见曾经的自己，单纯的迷惘的自己，那么该怎么做呢，紧紧抿起的唇瓣苦涩的扬起，这样的决心已经连忘记了一些的自己都比不了了，也许基里亚会做的比自己更好吧？为什么，会有些不甘心……
　　即便，即便如此，他还是开口，“好，我告诉你。”那碧绿的眼眸依旧在笑，嘴角依旧肆意上扬，但是这是在星辰下都无法掩藏的悲伤与痛苦。

　　我呢，为什么我不能保护。
　　为什么，能够有着身份保护你的，不是我。

　　“既然你想知道，那么如今我可以告诉你关于拟人进化的一些事情，数码宝贝分进化体，完全体，究极体，还有被封印的装甲进化和武装进化，而拟人进化才是数码宝贝的最终进化。最后一步进化是危险无比，成亦强大，败则死亡。你有这个决心吗？你有为了柯特付出一切的决心吗？”

　　“我这条命都是他的，为他死为他生，我不在乎，我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将他守护！”

　　没有想到基里亚会回答的如此快速，几乎想也不想，好似这些话这些想法已经刻入灵魂，怔了半响伊路米笑了起来，笑的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失控，快要笑出眼泪了，明明是很开心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伊路米却感觉到了强烈的悲伤，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你是完全都不犹豫的吗。”

　　“因为不需要，伊路米，告诉我，和你一样拟人进化的方法。我不要这样无力，我要保护他，我想要有保护他的力量。”

　　“除此之外呢，除了力量之外，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

　　“我不想和其他的数码宝贝一样，我想要成为柯特心中独特的存在，独一无二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低不可闻，但是可以听见伊路米沉重的叹息。

　　果然，是这样吗？
　　沉默了许久，伊路米开口，“好，我告诉你，拟人进化的唯一方法。”除了基里亚，连咪咯那个单纯的家伙也无法办到的事。所以……
　　只能指望基里亚了吗，咪咯，你再不成长起来，柯特就会被基里亚抢走了哟。

　　伊路米微笑着，那目光却闪烁着让目前的基里亚看不穿的情绪，那是一种下定某种信念的决心，仿佛可以看见最后一般，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可以这样永远陪着柯特，可以这样陪着他们走下去，但是这是不行的。保护柯特的话，他可以期待吧，可以完全的交给这个将死亡完全抛弃的基里亚的吧。

　　……

　　“基里亚，记住了，拟人也是一种决心的契约，我们既然是数码宝贝，那么就生生世世是选中的那个人的数码宝贝，保护对方，为对方死就是我们至高的荣耀与幸福。”

　　说出这话的时候，伊路米的表情很温柔，但是基里亚也很疑惑，为什么说出这种话的伊路米带给他一种即将离开的错觉？
　　在基里亚困惑的进入房间的时候，伊路米则以人的形态坐在阳台围栏之上，动作透漏着一种猫才有的自由与懒散，抬头看着天空的侧影与忧伤相融。夜晚深沉到黑暗的红色的发丝在月光下抹上一层银色，仿佛将世界遗弃在身后的淡漠，真正多余的，真正错误的是他。

　　一直坐到凌晨1、2点，伊路米跃下了阳台，无声的走向柯特的房间。在世界皆睡我独醒的夜晚是多么寂寞，即便抬头看着星空，垂下的眼睑，他也无法找到令自己留恋的，熟悉的天空。

　　看着柯特的睡颜，似乎因为陌生的环境，在床上睡的并不安稳，如果是过去，只要靠近柯特就会立刻警惕的醒来，如今因为有三个熟悉的数码宝贝，而逐渐放下心房的柯特，依旧皱着眉头，仿佛在做痛苦的梦。
　　要把柯特交给基里亚，真是有点舍不得啊。照着这样子下去，基里亚会拟人进化也是迟早。

　　伊路米静静的坐在柯特床边，那样子凝视柯特，看起来连睡脸都如此悲伤的他，让人无法不担心不怜惜，让他背负这一切还是太残忍了。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柯特紧皱的眉心，可是在快要接触到的时候还是停顿了，只是轻轻的拂过他额前的刘海。

　　无声的叹息，如此的想要安慰你，柯特，我如此的想要告诉你，我在这里，我就在你的旁边，但是终究无法开口，因为在这里只有我没有那个资格。
　　“对不起……”因为我在害怕，因为……唯独自己不能……碧绿的眼眸满是伤痛。

　　蓦然睁开的眼，让伊路米一怔，而柯特似乎还没有清醒，看着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唯有身边的伊路米散发的是熟悉的气息，让他不至于瞬间就被杀手的本能控制。

　　伊路米只是怔了片刻，就露出柯特熟悉的微笑“你醒了？还是说，睡不着吗？”

　　柯特坐了起来，身上穿着浴衣，他揉了揉太阳穴，果然不适合在这种祥和的环境下睡觉，一旦安静下来，心会被不由自主的被黑暗侵蚀。“你为什么在我床边？”

　　“因为我看见柯特像是睡不着的样子啊。”伊路米说谎不打草稿的笑着。接着他做了一个让柯特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的行为。伸手将小孩子的柯特抱起，抱在怀里站了起来。“既然都睡不着的话，我们出去逛逛吧~只有我们两个。”

　　“！”柯特睁大了眼睛被伊路米抱着推开窗户跃了出去。

　　咪咯被吵醒揉着眼睛，就看见伊路米抱着柯特跳窗出去，一瞬间眼睛瞪圆“等等！”冲过去只能看着伊路米的背影远去。
　　基里亚也睁开了疲倦的眼，说“让他们去吧，反正会回来的。”目前有伊路米，并不会有危险，和伊路米比起来，他还太弱小。

　　*

　　出来的柯特非常惊讶，凌晨街市是另一番景象，夜市灯火缭绕，虽然猎人世界夜晚也和白昼一般明亮，但是这里完全没有那里带给人黑暗颓废的感觉。直到一个手伸到自己的面前柯特才回神，抬头就看见伊路米微笑示意的眼神。
　　然后柯特没有任何犹豫的握住那个看起来宽厚而温暖的手。

　　伊路米感觉到温度有点诧异，因为柯特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握紧了他的手，靠近他的背，贴在他的身边，他们走过热闹的人群，伊路米将他的手牢牢地抓在手中，夜晚的街市远比白日热闹，也更容易走散。

　　柯特看着周围那些家长牵着的孩童，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的温暖笑容，心中猛然一痛，是手中的温暖让他回神，伊路米就在身边，抬头就可以看见。
　　并不，孤独。

　　即便不说，他们因为不知道后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而更加对未知的前方产生恐惧，但是此刻才发现，自己和身边的他们是如此的接近，这样一来即便前方弥漫的是黑暗的危险，也无所畏惧了。

　　但是突然间一个小小的人影冲撞过来，“！”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故，手和伊路米的手松开，密集的人流很快就掩埋了过来。低下头看撞到自己怀中的孩子似乎只有五六岁的模样，黑色的柔软的发丝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但是待怀中那个女孩抬头，双眼对上的瞬间，柯特感觉心蓦然的跳漏一拍，周围的声音消失，空气都仿佛凝滞一般，漆黑的眼眸缩小到极致。
　　这个女孩推开了柯特，冷漠的眼化作伤人的剑直刺人心，

　　“我恨你，我放弃你，因为你先放弃了我。这条绝望的路，是你自找的。”

　　“你会为你的选择后悔。绝对。”女孩字字犹如最寒冷的冰，掷地有声。

　　但是偏偏柯特发作不得，他站在那里，甚至完全无法反应。

　　“柯特！”

　　“！”柯特张大了眼，因为一个少年从身后的人群冲了出来，叫着对面那个女孩，也叫做柯特？会是，巧合？偶然？

　　“柯特，你又乱说话了，快向别人道歉。”那个少年背对着柯特，一头墨黑色的长发到腰际随着动作拂动，却给柯特一种陌生又熟悉的错觉，明明不认识，为什么呢？

　　“我没说错！”被叫做‘柯特’的女孩固执的说。

　　“好了好了，你没错，我们该走了，这里不能待久的，你忘了吗！？”少年温和的声音以及轻笑的声音，让柯特有种想要看他正面的冲动，眼见着少年牵着女孩准备离开，柯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害怕，仿佛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发不出声，寒冷的，颤抖。惊恐的眼看着对方。

　　少年牵着女孩离去，那个女孩依旧转头眼神冰冷的瞪着柯特，少年却不受其影响，明明走在人群中，那长发飞扬的背影却仿佛在无形中隔离了周围，仿佛景色中独立的存在。

　　“啊，对了。”那个少年脚步停了一下，没有回头，但是柯特知道对方在和自己说话。“这个孩子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过他没有说谎，你真的抛弃了他，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追寻这一切，我问过你‘为了寻找真实，实现愿望，就必须失去挚重之物的你，是否还会这样选择。’还记得吗，柯特，我的声音……”

　　“什……什么……？！”这次震惊的柯特真不知道改有什么反应。张开唇无法发音。

　　“我们还会见面的，再见了。”少年微微扬起唇瓣，似乎感觉到谁来了，而带着女孩离去，再没有停留。

　　“柯特！”伊路米追上来的时候，就看见柯特在路边发呆，抓住他的手指感觉冷的如铁般。

　　“伊路米……”半响只能吐出这名字。

　　“我在，怎么了，柯特。”伊路米顺着柯特的目光看过去，街道对面什么都没有。来往的人依旧。

　　柯特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自己置入一个冰冷的深渊处，手脚发凉，动弹不得。他为自己的想法所恐惧。除了呼唤身边的伊路米外什么都做不到。

　　“我在这里，我在你身边柯特。”伊路米不知道为什么出来原本心情很好的柯特会变成这样，心里满是怜惜和心痛。想也不想的从后面将柯特揽入自己的怀抱，无视周围停顿的人群，无视他人的目光，满满的担忧全是柯特，“现在好些了吗？”

　　冰冷的感觉全被温暖的怀抱所清除，虽然很惊讶伊路米的动作，但是柯特没有犹豫，转身紧紧的躲在伊路米的怀里，“一下，只要一下就好。”那一瞬间的恐惧，让柯特真的感到了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不是那个那个少年，而是之前的那个女孩。

　　感觉到柯特冰冷的温度，伊路米没有动，站在那里，抱着他，手轻轻的放在柯特的头上。
　　许久，柯特感觉自己的心情恢复了平静，逐渐松开手，准备离开这个怀抱的时候。
　　在伊路米感觉到自己的心随着柯特松手而落下去的时候，想也不想的将柯特再次按入自己的怀抱，紧紧的，不是抚摸他的头安慰，而是要按入骨血一般。

　　“如果，如果能这样永远一直将你拥抱在怀里就好了，”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柯特，如果有一天，有一天基里亚强大到能够替代我的那一天，你能不能也不要忘记我的存在。”手力量在加大，在颤抖，听着伊路米的心跳，感觉到血液在耳边流动的声音，他的眸子黯淡了下来。

　　“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要突然说出来。

　　已经被察觉到了吗，真不愧是柯特啊，伊路米抱着他，碧绿的眼满是失落的笑意，看着之前柯特看着的对面的街道，又仿佛穿越了那个地方，到达了不为人知的地方。

　　缓缓的松开了手，松开了禁锢着柯特身体的手，结束了这个拥抱，放下了逐渐空虚的心。很快伊路米扬起笑容驱散了阴影，“因为不由自主的担心啊，因为好喜欢柯特，所以我希望自己在柯特心中占一个地方。不要被忘记。”抬手抚摸柯特的头。

　　“多余的担心。”柯特的纸扇遮住了上扬的唇瓣。

　　“不会忘记对吧，不会忘记对吧！”

　　“绝对会忘记。”

　　“你好过分啊，柯特，骗我都不愿意吗！”重新变成猫的伊路米炸毛。

　　“因为那个时候是你选择离开的。”

　　“切，真伤心啊~”垂下的耳朵，尾巴犹如拖把耸拉在地面。

　　这些话语藏着的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谁又知道呢。掩藏在扇面之下，掩藏在笑脸下的，不想要让对方悲伤的心，隐藏起来。

　　——我是骗人的，绝对不会忘记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如果一切朝着最糟糕的地方发展，只要你不悲伤，忘记也没有关系，要记住你的话，绝对，要忘记我。只要这一刻，你心中有我存在的地方，就够了。

　　两颗心，因为太过理解，所以都带着没有说出口的真实，在短暂的接触后，远远的分离，因为太过了解，所以只有隐瞒才是对双方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