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如果猫不存在》樱小町

54、莎乐美02

　　“日安，不用脱鞋，伊地知先生给我们带了西瓜！伊地知先生太客气啦，都说了不需要带礼物了。”
　　我立即起身迎接。

　　伊地知的迟疑，可能源自对【声乐部】的适应不良。
　　已然背负拯救他人命运之人、被捉弄身陷无常之人，在鬼门关奔波之人，摆出要开茶话会的架势，仿佛是风平浪静的普通一天，一群精力过剩的幼稚高中生玩起了过家家。

　　拆开的空调还没有完全安装回去，拼在一起的课桌摆着切开的西瓜，桌上垃圾桶塞着瓜瓤和冰棍的包装袋。
　　最意外当数那个明目张胆混在咒术师中间的【诅咒】吧——身陷敌营的二五仔梅梅子，也分到了一块西瓜。
　　伏黑的式神就不会闹着要一起吃西瓜，家教真好。

　　一番寒暄。
　　“这位就是虎杖同学，也是宿傩的容器。”我向伊地知介绍：“伊地知先生应该见过吧。”
　　“我是虎杖悠仁，你是星野的顶头上司？果然跟星野讲的一样，感觉非常成熟可靠啊。”
　　伊地知先生扶了下眼镜，他居然紧张了。果然知道得越多压力越大啊。
　　伊地知身材文弱，梳着中分头，一年四季穿着西装三件套，眼镜和手提包几乎是标配，如同被沉重生活负担压垮的中年男人，“社畜本畜”就是他的代名词了。

　　“氟利昂请交给我吧。”虎杖热情与伊地知握手：“给！”
　　“……”然后伊地知以物易物拿到了一根冰棍。
　　他的眼镜片呈现无语的反光。

　　“就差这个了，马上就好。”
　　虎杖拔下电源，折腾起空调机，他的手又弄得脏兮兮了。

　　“伊地知先生还是老样子啊，西瓜交给我吧。”
　　“交给你了，伏黑同学。”
　　伏黑用一把形状古怪的小刀，把西瓜剖得整整齐齐。
　　伊地知抬了下眼镜，很惊讶地发现那并不是真正的水果刀，而是一把【咒具】，一把能切碎A级咒灵的咒具（对诅咒特攻，强度约等于RBG），他很有眼力见地什么也没说。

　　“对了星野，刚刚说到很关键的点了。”虎杖一边拆螺丝一边问。
　　“【五条悟的出生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平衡。】”
　　“喔！就是这个！”他探出半边身子：“我一直觉得五条老师很厉害，想不到他的评价这么高。”
　　钉崎：“那家伙有那么强吗？他平时总说自己是最强，不会是自吹自擂吧。”
　　伏黑：“虽然很不想承认，他作为咒术师绝对很强。”
　　我笑着附和：“没错哦，既是【御三家】，又同时具备了【无下限】和【六眼】，是堪比9年前被媒体争相报道的【日全食】，这样五百年分之一概率的天文奇观。五条老师的存在，一定会写进人类与诅咒抗争的史书，这句评价也会刻在墓志铭上，盖棺定论，源远流长。”

　　伊地知：“？”

　　“没关系伊地知先生是自己人。”
　　“星野你这么说我很感动，但是……”

　　正在这时，空调的凉风随着嗡嗡声再次流动起来。
　　“来了！感觉到冷风了吗！大家！”
　　“让人刮目相看啊虎杖！”
　　“太好了！真不错啊虎杖，越来越爽了。”
　　“干得不错！”
　　伊地知作为唯一的成年人，面对此时此景，实在无法说出任何扫兴的话语，大概只有……【算了】。

　　开着空调，洗了手，开心地吃着西瓜。
　　西瓜甜得要命。

　　“要是五条老师在也好了。”人甜心善的虎杖忍不住说。
　　我们都很礼貌地没有接话。

　　“五条老师也喜欢热闹，而且难得完成了建部的约定，现在邀请他来得及吗？”
　　我们都不敢说话，并且不约而同沉默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在场唯一的成年人。
　　伊地知：“呃……”

　　他又说：“如果他知道我们在一起吹风扇，吃西瓜和冰棍肯定会羡慕得不得了吧。”
　　他肯定会闹！

　　“虎杖同学，五条老师已经是为他人奔波的大人物了。”我接收到了大家的心声，硬着头皮转移话题。
　　“你知道现有的，被认证的特级咒术师有多少个吗？”
　　“不知道，特级咒术师我知道五条老师一个。”
　　“这个是常识欸！”
　　钉崎昂首挺胸，显得活力满满：“听好了虎杖，是3个，分别是五条老师、乙骨忧太和九十九由基。”
　　“哦哦！”
　　“乙骨忧太只比虎杖同学大两岁哦，是一位冉冉升起的新星。”我说。
　　“难道他比五条老师还要天才？！”
　　“唔……真不好说。”我：“既然想知道，不如等到有机会当面询问吧。”
　　“哦哦，我已经是半个诅咒了，他不会见面就杀我吧，哈哈。”

　　“笨蛋虎杖，乙骨是我们上一届的啦，现在就在高专读二年级。”钉崎打断他，得意洋洋地说：“我的偶像是二年级的真希学姐，从看到她练刀剑的样子，我就沦陷了，真的帅呆了！”

　　“乙骨学长的经历非常传奇，他跟我们一样，原本都是非咒术师，直到他的术式觉醒失控重伤了霸凌的同学。”
　　我说：“之后他也像虎杖同学你一样，得到五条老师担保，进入高专学习如何对付诅咒。”
　　“乙骨学长没有辜负老师期待，在去年的【百鬼夜行】一鸣惊人，以一己之力打败特级诅咒师。战斗结束后，他退回到4级咒术师的水平，之后过了三个月，他再次找回特级的状态。现在大家都说，乙骨忧太是五条老师选定的后继人。”
　　星星眼：“哦！真想见见那位传说中的乙骨忧太啊！”
　　“很可惜，乙骨学长在一直非洲出差。”

　　“非洲？！”虎杖惊了。
　　“因为我们是很有国际主义精神的。”
　　“……”
　　伏黑看上去有话要讲，但他什么都没说。

　　东京已经是高熵的漩涡了，留在这里，也只会遭受莫须有的暗枪冷箭。
　　历史上有很多不出世的天才，他们的共同点是早在照亮世界以前，就已然陨落黑暗。无论多么价值连城的美玉，在剖开前也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罢了。
　　天才亦是如此。
　　乙骨是从普通人中诞生的天才。他的人生已经被彻底诅咒扭曲了。

　　“跟大家比起来，我好普通啊。”我叹了口气。
　　“同为【天与咒缚】的真希学姐已经能一个人完成任务了，真希望我有天能像真希学姐一样优秀。”
　　“不不不，你一点都不普通。”
　　“完全不普通。”
　　“星野你太低调了。”

　　“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真希学姐所在的【禅院】也是御三家，跟【五条】齐名。”
　　“说了半天，【御三家】到底是什么？”好奇宝宝虎杖继续追问。
　　钉崎叹了口气，眉头紧皱。
　　“虎杖你应该知道，咒术是非常依赖天赋的吧，传承术式最好的办法就是血缘，我跟伏黑都是咒术师家族出生的。”
　　钉崎不爽地说：“咒术界公认最源远流长的大家族有3个，就是【五条】、【禅院】、【加茂】这三个家族。”

　　伏黑提醒说：“你们最好不要在真希学姐面前提到【禅院】。”
　　“知道了。是因为【天与咒缚】吧！真希学姐很优秀啊，搞不好她的体质比虎杖还要强。”
　　钉崎恶声恶气，脸都气红了：“那些人太没眼光了！”

　　“天与咒缚？”
　　天与咒缚是一种先天的强制束缚，一般是“以身体条件置换咒力”和“以咒力置换身体强度”这两种。

　　“记得伏黑说过……天与咒缚是先天的强制束缚，这么说来，真希学姐属于第二种……本身没有咒力，完全置换成身体强度了。”虎杖看着我：“星野也是天与咒缚啊，”
　　伏黑解释：“关键就是没有咒力。很多咒术师认为，没有咒力的咒术师是普通人，跟本身能力没关系。”
　　虎杖恍然大悟。
　　我托着下巴，笑眯眯地：“是啊，如果出生在咒术师家庭，像我这样的可以说是完全放弃人生了。”
　　钉崎用手扇着风嘟囔：“大家族好麻烦，所以我才想搬到东京来！”
　　是啊。

　　伏黑和钉崎都是圈内人，很多对咒术师来说是常识的东西，虎杖根本不了解，而伊地知恰好因为工作原因跟普通人打交道最多，到最后反而是虎杖跟伊地知聊得比较多。
　　“伊地知先生有喜欢的明星吗？”
　　“那都是很年轻的时候的事了，那时候我很喜欢泽口靖子，之后工作很忙，就没有时间关注过了。”
　　“哦哦，那个……是昭和时代的大明星了。”
　　“那平时休息……会看什么节目呢？”虎杖又问。
　　“落语吧。”
　　虎杖：“……”
　　伊地知先生，您已经为工作呕心沥血到忘记自己今年只有26岁吗？

　　“成为辅助监督还真是忙碌啊……星野平时也很忙的样子。”
　　那能一样吗？我只是看起来在忙，我都把五条悟的任务报告（预案）写到3个月后了。
　　真是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啊。

　　我：“伊地知先生是高专的王牌，大大小小的工作都离不开他。我比伊地知先生差远了，其实我只是在帮五条老师打杂而已。”
　　“打杂？”
　　我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五条先生有【六眼】对吧，他的眼睛太好用了，能够避开很多无用功，大部分诅咒也是1级左右，很快就解决了。”想到这里我有点无语。
　　“虎杖同学你知道吗？其实五条老师绝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交通工具上了。”

　　只有10％的时间在祓除咒灵，其余30％属于前期的必要准备，剩下60％都在通勤的路上，简直像社畜的外勤打卡，毫无期待啊。
　　真浪费了他那一头又狂又跩白毛。陪同五条悟祓除咒灵，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