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如果猫不存在》樱小町

52、IF五条猫猫

　　比起乱花入眼的三维世界，果然还是数值化的游戏世界更加直观吧。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会有误解，也不会有欺骗。懂了，这时候果然要用到这个！
　　决定就是你了，亲密度测量仪！

　　你对准看起来最乖的那个就是一枪，它警惕地压平了耳朵，瞳孔微微收缩，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好家伙，看到结果的瞬间你差点跳起来。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你跟小猫的亲密度居然高达100！doki～doki～跳动的粉色心形图案表明，它果然是爱你的。

　　准备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正巧开着四驱马力的坏蛋猫猫加速朝这边跑过来。
　　“等一下，不要动！”他冷不防被叫住，四肢紧急制动，毛蓬蓬的身体仍然在惯性下滑出老远。
　　他不断看着你，怂怂地压低身子，玻璃珠似的蓝眼睛乱飘，却很乖巧地没有走开。
　　时机正好，biu一枪。
　　看到屏幕上150的数值，以及旁边闪烁的一颗半心，你顿时陷入深深地迷惑。

　　误以为100是满分，是你的错。
　　但是那个高达50的差异到底是怎么刷出来的，靠主动道歉捡来的吗？这只【五条】的好感度系统是不是有点问题。

　　而最后一只，也就是一开始最温柔最友善要抱抱要亲亲的，那只大白猫，居然只有80，四舍五入只有五条（中号）的一半，简直难以置信！
　　你死死盯着80的数值，忍不住颤抖起来。
　　果然是渣猫！

　　回忆先前种种……其实冷静下来，你工具人的属性确实非常明显……不失智的时候，你简直就是令和时代的福尔摩斯。
　　它根本不喜欢被人抱嘛！主动求亲亲抱抱也只有那么一次而已！
　　它只是故意装作跟你很熟的样子，是在标记占地！
　　以为它也对你一见钟情非你莫属，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啊……你只是它池塘里的一只鱼而已，可恶！
　　被它装到了。
　　你都不想理那只拈花惹草的偷腥渣猫了。

　　“坏蛋猫猫，过来。”
　　你将目光瞄准了五条猫猫（中号）。
　　它一愣。
　　“过来嘛，快过来，【五条】亲亲。”你又叫了它一声，这次它没挣扎地小跑到你面前，仰起头。
　　似乎有些紧张地，尾巴一直啪啪地甩个不停。

　　摸摸脑袋，好乖好乖。
　　你又把它抱在怀里。
　　它呆呆的，看上去好像被吓到了，连粉色的小舌头吐在外面忘记收回去了。
　　“不可以乱动哦。”
　　你把亲密度测量仪对准它。
　　诶诶诶！好感度居然下降了。
　　好感度-1
　　好感度-1
　　好感度-1
　　……

　　这只猫猫真的有毒啊。
　　它其实是什么神圣不容侵犯，兼具喜怒无常的品种吧。
　　你大惊失色，匆匆把猫猫推开。
　　它蹲在地上平静又疑惑地看着你。
　　好淡定！好感度狂掉为什么可以这么淡定！不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啊！

　　你的心简直都在颤抖了，不能rua的猫猫还能叫猫猫吗？简直就是颜值欺诈啊，渣猫！
　　虽然还没有长大，但已经是渣猫无疑了。等它长大了，受害人肯定不止你一个。
　　而且先前它还主动躺在地上打滚求原谅。
　　竟然是一只不喜欢被rua的猫猫！

　　你开始后知后觉地感到棘手。
　　幼猫就像小公主那样乖巧懂事，但不回应人的招呼，喜欢一个人呆着，基本可以等同于撒手没……
　　坏掉猫猫很闹腾，看心情听人说话，不过智商蛮高，做错事以后会主动认怂，但天性孤寡不给人rua。
　　大猫脾气好，会主动撒娇，就像超大棉花糖一样蓬蓬软软，简直就是梦中情猫，却是个逢场作戏的大渣男。
　　——而且三只凑在一起会打架！

　　无论优点和瑕疵都同样地突出呢……

　　该怎么说好呢？当猫猫还是“纸片”的时候，它们在屏幕那端，第一眼吸引你的只有它的美丽，你完全意识不到养猫会产生这么多问题。
　　一旦选择一起生活，猫猫的性格反而成了最重要的加分项。
　　乖巧可爱好rua，在你心里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你就是喜欢亲人，会撒娇，无论到哪都跟在后面，只喜欢你的猫猫。
　　你才不想要什么偷腥海王呢。

　　【五条】猫猫已经是一眼真爱的顶级猫了，自带甜美滤镜，氛围感十足。
　　甜是真的甜，烦也是真的烦……你喜欢它漂亮的眼睛，带着体温的绒毛，嗲嗲的猫叫声。
　　看不到它会担心，害怕它不懂事做坏事，担心它笨手笨脚弄伤了自己……意识到自己不是独一无二的主人会失落，这样的猫猫，叫人牵肠挂肚。
　　如果不那么计较就好了，开开心心，一切甚好。可你又不是随便看到个漂亮的就会喜欢上的人渣。

　　“【五条】猫没有人性啊。”
　　“喵。”
　　“在梦里都不给摸啊。”
　　“喵。”
　　“……”
　　一句一答诶！
　　你愣了一下，觉得这只猫真的很有礼貌。

　　它歪头疑惑地看着你。
　　喉咙里又发出咕噜咕噜的猫叫，准备跑开了。
　　“太晚了不可以闹了哦，不然我要把你关起来反省哦。”你在它身后说。
　　“喵。”
　　它似乎听懂了。

　　大猫施施然地走到你面前，用温暖的额头蹭你的手背。对不起哦，让你寂寞了。
　　那只高冷又软糯的公主幼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真的好想抱着它睡了。
　　你心想着，随手把纸杯捏成平，团成不规则的球形，当着大猫的面抛出去，它立即很懂地转身小跑，可爱死了！
　　看着对方追逐纸球而去，然后叼着回来，把纸球放到你手上的样子，嘴角就无法克制地上扬。
　　然后想到非常现实的80点好感度。
　　一瞬间感受到了好感度的参差。
　　……就，挺看不懂的。

　　你神奇地与布偶猫猫玩起了飞盘游戏，它甩着尾巴很卖力地互动着，似乎乐在其中。
　　你掏出仪器测试了一下，好家伙，好感度竟纹丝不动！这要换成你的蛙儿子对方已经带着满世界的环游照片回来了。
　　这种喜欢逢场作戏的绿茶猫猫你真是平生罕见。
　　“哼！渣猫。”

　　这就是所谓的走肾不走心吗？行动上满满的都是爱你，心里全是无动于衷。
　　他装得太乖了，反而觉得很生气，你才不要这种假模假样的好感度呢，你又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渣！

　　“为什么连那种事情都可以做啊！”
　　你气不过，没有接过它叼来的纸球，而是捏住它两腮，以画8字的方式使劲搓。
　　啊手感好好。
　　“喵？”
　　“不喜欢我就不要这样对我啊。”
　　你无力地说，手心出现了一颗猫头。它垂着银白的睫毛，下巴趴在掌心，看上去好像很寂寞的样子。
　　它在你脚边蹭蹭，把猫毛蹭在你的裤腿上。
　　“我才不想跟你贴贴。”
　　你触电似的跳起来，嘴上叫得很凶，其实心里知道根本拒绝不了。
　　它太会了，你就是拒绝不了他。

　　就这样擅自地撩动他人情绪，自顾自地玩弄人类的感情，完全不考虑会给当事人带来怎样的困扰。

　　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啊。

　　“渣猫。”
　　你有种吃了哑巴亏不得发泄的郁闷。

　　这时，遍寻不到的幼猫出现了，它奶声奶气地喵喵直叫。
　　大猫的神色有了变化，不情不愿地走过去，跟它眼神交流着什么。

　　你趁机钻进被子，罩着脑袋，决定自己一个人先睡了。
　　……总之也不知道在跟谁置气。

　　没过多久，你就感觉到有谁在踩你的头发，
　　居然是五条猫（中号）。
　　它可真是个大聪明。
　　咕噜噜的声音在耳边旋转。蓬松的尾巴在脸上扫来扫去。
　　仿佛是被恼人的天堂包围着。

　　“可恶，你被我扑倒啦！”你生气了，双手揪起被角，把它团在你身下。
　　猫猫没有逃走，就这么僵在那里，瞳孔大得宛如货车车灯。
　　它睁着漂亮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你，傻乎乎的，似乎有些紧张地，轻轻卷了下舌头。
　　好可爱哦。
　　“不听话的小猫咪，就只配被玩弄，懂？”
　　尖尖的小牙露了出来。
　　它意识到什么，又闭上嘴。
　　满脸写着我很乖巧很懂事。
　　你要不要摸一摸。
　　……这样。

　　大松鼠似的尾巴，蓬松松的，不安分地抖动几下。
　　它又舔舔亮粉色的嘴唇。
　　你按住它开花的肉垫，响亮的咕噜声，在名为胸腔共鸣器里放大，根本无法忽视。
　　它又舔了舔嘴唇，嗲声嗲气地喵了一声，暴露情绪的尾巴甩动着。
　　它真的好香哦，起伏的胸膛也是软软甜甜的，让人想把整个脸埋进去使劲吸。
　　“你要不要成为我的猫？”

　　咕噜咕噜的声音，震响了空气的弦。
　　轻柔的呼吸扑在脸上。
　　那样细微的声音，也几乎听不见了。
　　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你。那双嵌刻亮晶纹理，宛如蓝翡翠湖泊那样清澈，仿佛能倾泻日光的漂亮眼睛中央，此刻却有一湾浅浅的黑色的人影，缓慢地眨动着。

　　你曾经听说过，猫如果爱上谁，就会很缓慢地眨眼。你没想到会在这个极度困倦的夜晚看到。
　　如垂泪宝石那样的，永不褪色的美丽。

　　你低下头，额头印着额头。它的绒毛，它的眉毛很轻很轻地，像被风掬起蒲公英的花瓣一样贴着皮肤。
　　“喵～”
　　把下巴顶在它软乎乎的肚皮使劲吸，它发出难为情的猫叫声。

　　心跳掉了两拍，你停下来。
　　它抬起头，极轻地，蜻蜓点水地将鼻尖擦过你唇角。
　　你注视它棱镜似的勾勒着斑斓与汪洋的眼睛，像喝了蜜酒一样，嘴角几乎不可觉地勾起。
　　“那么就说定了。”
　　“要乖乖的哦。”
　　“现在我们一起睡吧。”

　　“喵！！”
　　它不知怎么地突然炸毛，挣扎起来，像一团流动的液体，连滚带爬地从你怀里跑走了。
　　乱飞的猫毛和逐渐消散的温暖，象征着交涉失败。

　　它像撞鬼了一样，蓬松的白毛又炸成了毛球，你好言相劝，它怎么都不肯再到你身边，反而骂骂咧咧躲得更远。到底怎么了嘛？

　　用道具测试了一下，好感度200。
　　……你怀疑这个道具已经坏掉了。
　　你怀疑这都是游戏公司的套路，大概要氪金才能解锁更进一步的内容？
　　好难过哦。

　　想要猫猫陪睡。
　　只有愿意被rua的猫猫才是好猫猫，不能rua的猫猫都是渣猫。

　　反正你就是这么任性，想要猫猫的宠爱。
　　只有被那样漂亮的目光心无旁骛地注视着，被灵敏柔软的身体一心一意拥抱着，才会感觉整个人都被幸福塞满了。

　　没想到一屋子都是不懂人心的渣猫，你好难过。

　　“【五条】猫没有人性啊。”你幽怨地碎碎念着。
　　你只是想要一只属于自己的猫而已。
　　想要一只自己的猫有什么错吗？
　　你努力不想让心情消沉下去。
　　可是、可是连做梦都要被猫猫嫌弃也太惨了，你真的好想使劲吸猫猫，rua猫猫的脑袋下巴，玩弄它柔软的手手、jiojio、肚子和尾巴哦。

　　这么昂贵的猫猫，像宝石一样的猫猫，一定会有很多人想要收养吧，会有很多人喜欢。所以它们的撒娇只是手段，只是大发慈悲施舍一下可悲的铲屎官……
　　一旦觉得麻烦了，被抱在怀里限制了自由，觉得铲屎官太粘人，就不想理搭理了。

　　你想要照顾【五条】猫，看不到它的时候会无法克制地担心，看到它的脸就会心跳加速，想要一直照顾它。
　　明明拥有的只是这样，不堪一击的喜欢。
　　明明是猫猫先主动的。
　　你早就知道这一点了，觉得只要看到他们自由自在的美丽样子就好了，然而、然而……又贪心地想要更多。
　　想要很多很多的爱，或者，想要很多很多的猫。
　　这并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梦想吧。

　　看你钻进被子里不动弹，三只【五条】猫又主动凑过来，要命地挤成一团。热死人了。
　　你：“……”算了，就当是在争宠吧。
　　你已经知道他们是一个团的渣猫了，自欺欺人会比较开心。

　　不知道会在梦里遇见谁呢？
　　会梦见那个追在猫身后哭哭啼啼的自己吗？

　　你慢慢地要睡着了，想到醒来猫猫可能会消失，又惊醒了，你刚一动，跟你呼吸同步的猫猫也睁开漂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你。
　　就好像看到不值一提的事情，不出声，双手沉稳地揣在胸前，也看不清表情。
　　蓬松的长毛，有种好温柔好温柔的香味。

　　你不好意思地把被子往上提了一点。
　　像被注入了安眠剂，困倦袭来。
　　这一次你感觉真的可以睡了。

　　……
　　呼……呼……

　　喉咙烧得要命，脑袋也很疼。
　　可是好冷哦，肯定是之前激动下出了一身汗，为了冷静跑到阳台上吹风，不好好穿鞋，又躺在地板上，被猫猫挤着太热踢被子，然后把自己折腾感冒了。
　　你下意识搂住身边的温暖。
　　把脑袋贴在那个东西上，就忍不住娇气地哭唧唧。
　　你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呢？没有印象了。
　　仿佛是昏睡了很久很久。
　　嘴唇的触感有了变化。
　　唤起内心深处柔软地悸动。
　　“唔……”
　　是谁啊？
　　发丝，好痒哦。

　　你想要睁眼，却感觉到有什么，抢先一步覆盖住了你的眼睛。于是无力的睫毛扇在柔软事物上。
　　那东西像是被电了一下，往后撤了一些。你湿润的视线穿透了缝隙，可惜什么也没看见。
　　“不要……”你吃力地发出抗议，剩下的声音似乎是被谁吞去了，顺着钝痛的喉管延伸下去。
　　不要闹了……
　　喉咙的痛苦被凉意安抚了。
　　贴在唇角的温度散去。
　　像是被慢放的镜头那样，你如同置身穿身而过的车流与人海，从指缝捕捉徒劳无获的风，那样的……怅然若失。
　　半梦半醒间，你似乎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很激烈地争吵着。
　　似乎有点耳熟？想不起来。

　　醒来以后，你会看见谁呢？

　　三等分猫猫\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