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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高专前篇05 ...


  •   全盛时期的你,应该能够杀掉五条悟吧?

      时空转换。
      极目尽是穷山恶水的血海花。
      与这位凶神的嚣张气焰十分相称。

      睥睨众生、不可一世的男人,站立于骷髅的神龛前,如施舍地垂落目光。
      我识趣地双手合十。“拜托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良久,阴森的冷哼从上方传来。
      “等我夺取这小子的身体,会第一个杀了他。”

      不错。
      这样就很好。
      ……

      我喜欢强者,喜欢规格外的天才。
      他们就像海上的烟花一样绚丽。

      烟花一旦升起就不存在退路,还不如娱乐一下我。心情好的话,我还会帮忙收个场,让场面不至于太难看。

      “你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了解多少?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两面宿傩显然并不想让我维持好心情,他冷冽地发问。

      脚下倾泻着无边无际的蛮骨之海。那些生物早已失去荣光和色彩,形容干瘪,令人倒胃。
      他的内心世界由这样的独白构成。抛弃世俗的功利心,来看待这具死而复生的诅咒之王,倒不如说是于覆灭中释尽一切有为法的修罗了。

      “当然我是很有诚意的。像我们这样的亡魂,不会加入任何现世已有的势力,要么隐匿幕后,要么作为执棋人华丽登场。”
      “之前说过的吧,我们是——天生同盟。”
      我仍旧笑眯眯的,不为所动。

      【怎么可能。】
      我心想:比起我这种立场模糊的乐子人,宿傩完全就是人类公害的存在了吧。未来不是成就天上之国,就是被彻底碾入虚妄。
      而我不使绊子,已经是二五仔金灿灿的良心了,他竟然毫无自知之明?
      不愧是人间之屑,建议住在虎杖悠仁的身体里继续当经验包。

      “我会帮你找齐手指,作为交换,到时候顺便捞我一把应该可以吧。”
      “五条悟把我看得很紧,根本跑不掉。”

      “我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在彻底得到那个之前,他不会放我走的。”

      “……那个东西。”
      他随意地在尸骸中坐下了,尖锐的指甲敲击着手边头骨,似乎若有所思。
      我无可奈何地说。
      “大概觉得只要把我绑在身边,那个迟早会出现吧,像个蠢货一样。”

      “继续。”
      “所以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得找个实力强大的盟友更放心,比如宿傩大人这样的。”

      说着以意念构造出一朵姿态饱满的蒲公英。
      由【无】而生的虚假生命。
      孱弱的白色绒毛簇成花球的形状,在绿色纤细的茎上展开。

      “我早就想干掉五条悟了,这家伙只不过是区区人类,身体被【无下限】保护着,恐怕不会有很强的耐药性,我看【投毒】这种屈辱的死法就很适合。”
      “或者向咒术界高层提供一点小小的【建议】,据我所知咒术师是不能主动杀害普通人的,电车难题就够他吃一壶了,以【反人类罪】封印指定的结局也挺不错的。”
      “不过一旦失败,这家伙应该有能力直接秒杀我……没有宿傩大人,我大概活不下去吧。”
      “您说过会杀了五条悟,真想亲眼看到那一天呢。”

      “自作多情。”
      宿傩发出了无情的嘲笑,他看穿了我的蓄意讨好。

      ①主动与宿傩见面。√
      ②拉进关系。√
      ③不被踢出领域就算胜利。
      稍微有点在意的是,针对我宣告用卑鄙手段杀害五条悟这件事,他没有发表任何立场上的意见,我还以为他这种人会很讨厌鬼蜮伎俩呢。

      “好吧,换个话题。”
      我吹散不起眼的蒲公英花,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说:“千年前跟我很像的人,是什么样的?”

      这次倒是拒绝得很快。
      “不像。”
      “少自以为是。”
      凛然不动的眉峰,压着隐隐不悦。

      “说的对。”
      那是虽然笑着,却不带什么情绪的附和。

      “跟我一点都不像的那个人,是什么来头?”

      “……”
      哎呀~。

      得寸进尺,真是个好词。
      双标怪正是我自己。
      虽然现在的我无论说什么都可能是白费功夫,宿傩跟第一次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无论多么残忍的举止,他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实施。
      因为他很强。

      压根不觉得普罗大众跟自己是同一物种,不如说那些披着皮囊的“人类”,只是食物链上可有可无的一环,是给自己提升娱乐体验的蝼蚁。他生前无比嚣张,仿佛被诅咒牵引着走完一生,死后尸蜡化的手指化为特级咒物继续为非作歹。
      他所创造的恐怖与辉煌,拥有毁灭世界的野心。
      毫无疑问,这正是他被评价为诅咒之王的原因。
      可是,当面对有一丝熟悉,又根本杀不掉的人,要怎么办呢?
      你会犹豫吗?宿傩。

      “我喜欢你这里。”
      我调侃轻松地说着,无视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威胁。
      无论他是否允许。
      我说。他听。

      “高专到处都是结界和侦察术,一切都在天元的注视下。”
      “该说是被驯养过头吗?咒术师们竟然能习惯这种的地方。”

      我是人性本恶论的支持者,对于完全不了解的存在,根本不会产生任何信任。
      我心底坦荡地展示膨胀却始终空无一物的自我,在他耐心耗尽,把我赶出领域前,继续增加筹码。
      “在你的生得领域内,应该能察觉到我是否在撒谎吧。”

      “星野小夜。”
      恶劣的男人第一次点出我的全名。

      “——你很喜欢被恶劣对待吧。”

      不对劲。
      霎那感到看不见的弓绷紧了弦,如心灵的仪器以远超心跳的频率开始闪烁红灯。

      不悦。不快。
      很不对劲。
      他到底哪支眼睛看到我喜欢被恶劣对待?倒不如说,我一直有在透过虎杖悠仁恶心他。
      这招叫隔山打牛。
      毕竟我可是道行高深的老阴阳师老谜语人了。

      我仍然微笑,眼神直勾勾的,毫不掩饰幽深稠密的欲望。

      术式都是天生的。
      虎杖伏黑他们现在表现出的上限是80分的话,我上限就充其量只有20分。我很早就清楚身体的极限了,并且对此完全没有任何自欺欺人的想法。
      在名为【咒术】的赛道上,有钉崎、伏黑这种骑着自行车,还有宿傩、五条悟这种骑火箭的,而我则推着轮椅——我是真的懒得折腾。

      身体是累赘,扔掉就好了。
      生于尘埃,颠倒宇宙。
      这里是宿傩的【生得领域】。
      这里是【心象世界】。

      消耗大量咒力的代价由宿傩支付了。
      本质是【无】的我,在这里反倒比物质世界更加自由。
      只要他被继续困在虎杖的身体,就注定要被我薅羊毛。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隐瞒了我的【异常】,连虎杖悠仁都毫无察觉。
      可惜做了“好事”却只会嘴臭,只配孤寡一生的结局。

      顺带一提,逮着杀不死又干不过的对象使劲薅羊毛这点,是从五条悟身上学到的。
      同样是被薅羊毛,宿傩的心态就特别不好。我虽然经常在心里把五条悟的头盖骨当瓶盖拧,表面功夫就做得非常好,就非常有涵养,是个体面社会人。

      以世俗的有色眼光看待。
      宿傩毫无意外是骂骂咧咧,付钱爽快的大爷。
      本性邪恶并且带有中立立场,跟我是天然同盟。
      总之还挺满意的。(薅羊毛限定。)

      “宿傩,我最近学到,咒术师喜欢提前向敌人公布自身的术式。”我说着,闭起右眼。
      “通过公开情报使自己处于不利的状态,来交换效果的威力上升的【束缚】。”
      “所以,接下来我要攻击你了。”
      两面宿傩:“?”
      “砰!——”

      一路火花带闪电。

      诸君。
      爆炸就是艺术!

      他嘴型变化,似乎发出了恶毒言语。在我的身体能够反应过来前,他已经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果然失败了啊。
      毕竟是能在领域内手撕角度狗的人。于情于理,值得鼓掌。

      “别那么小气,这不是毫发无损吗?——”
      轻飘飘的呼气幻化成极速飙退的气流。

      而后,是从硝烟伸出的指甲,是手,手臂。张开的五指掐住我的脖子,双脚离地,颈椎和血管发出不堪忍受的挤压声。
      眼前在发黑,变形,宿傩眼中喋血的红光和鼻腔淡淡的腥气被拉扯成含糊闪烁的碎片。触觉的记忆逐渐挤占绝大部分知觉。
      起码,我还有创造器官发声的能力。
      我好像越来越熟练了。

      “我果然能够学会术式,但是现实里用不出来啊,除非我能学会开领域,或者……”
      “随时把虎杖同学带上,这样接敌时你能开个领域让我玩。”
      两面宿傩挑眉,嘴角带着一丝轻笑。那绝非真正的笑容,而是如同逢魔时刻的红月,带着冷亮亮的魔性。
      胆大包天的想法并没有如我所想那样激怒他。
      明明是负面能量的凝结物,却能够保持相当程度的冷静克制。
      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得多。
      诅咒这种东西啊。

      “在对我动手之前,想好要受什么惩罚了吗?”
      “呼~。”
      每当我稍微多那么一丢丢虚假的好感值,接下来发生的事只会身体力行地提醒我,这家伙是个会揍女人的屑。

      “请温柔一点,不要把我玩坏了。”
      我轻声说,嘴角微微上扬。

      他流于表面的清醒尽数剥落,凝固的黯与骨翻涌起暴虐。
      “少自作多情了。”
      “看清楚,你才是亡魂。”

      ……

      我准备看书的时候,五条悟毫无征兆的推开房门。

      “Suprise!”
      眼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
      若无其事地打招呼也不能改变你擅闯女生宿舍的事实。
      话说就没有人能阻止一下他吗?

      “这是你的学生证,这是校服,这些是借来的咒具……”
      他把一大纸箱的东西塞进屋子,顺势拉开板凳,像坐翘椅那样倒骑在上面,双臂交叉压着椅背,饶有兴致。
      我维持着双手礼貌接住的姿势,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学生证。
      高一。
      优秀的学生代表,堂堂学霸,凡学家,我,居然连降2级,跟高一新生一起入学高专。
      我感受到了屈辱。
      我以为他会给我一张临时证件。

      我是听说毕业后允许咒术理论研究才读高专的,只是“高中专科”水平的理论知识,我不出一年就可以达成大满贯。
      就职方向:调查员,□□,研究员,档案管理员,懂?
      售后服务太好,已经开始生气了。

      “校服是我专门改过的,你快看看!”
      又一声惊雷。
      “?”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长至小腿的连衣裙。
      竟然是老派的神户系制服,我可以cos星野大小姐了。
      东京地区的校服裙长普遍是膝上20CM,两件套的JK制服被硬生生改成了搭扣连衣裙。
      话说,就没有人觉得这套运动起来不如短裙方便吗?其实我更喜欢机能风哦。
      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不合适的地方,五条悟不抽风的审美一直很在线的。
      “校服也可以随便改吗?”
      “可以啊,只要提前打申请。”
      “……嗯。”
      “校服制式太学生气了,成熟的样式更适合通勤,否则会被社会人士质疑专业性哦,最重要的是跟我出勤的那身比较搭,一看就是情侣装。”
      “……”
      蚌埠住了。
      强行情侣装是吧?你今年几岁。

      “只能习惯”的箴言犹历历在耳。
      我竟无言以对。

      心情复杂。

      据我所知,另外一个心情复杂的人,大概是校长夜蛾正道。
      为什么这么说呢,虽然次数不多,他每次看到我,都充满表情复杂的正直。
      语气,动作,神态,微表情等等,既复杂又正直,既正直又复杂……充满垂死病中惊坐起,从此相逢是路人的纠结。
      肯定是五条悟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垃圾话吧。
      这种正经男人旁敲侧击也不可能得到求证的,啧。

      “好了,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门了。”
      我:“……”

      【10分钟后。】

      术式发动,周围景色一变。
      五条悟把我带到一座闹中取静的双层独栋面前。
      “这里是老师在东京市区内的家,嗖地一下就到了很快吧。”
      “?”
      好家伙,居然会传送。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既然可以瞬间抵达目的地,你为什么总是带我压马路?挑衅吗?

      况且这句话的潜台词意味着,这家伙名下还有别的房产。可恶,不就是区区市值不低于5亿日元的豪宅吗?不过是走良民路线的我,穷极一生不可能达到的身家,居然凡尔赛起来了。
      他接着神神秘秘地把钥匙交给我。
      “这个是老师家的钥匙,随时欢迎你过来常住。”
      “……”
      来了,不装了。
      这家伙已经彻底放弃治疗了。
      “我要回高专了。”冷漠脸。
      “我要提醒你,我现在读高一,所以现在我只有15岁。”你自己挖的坑,别怪我。

      ……

      月黑,风高。
      杀人夜。

      /
      【08:37PM】

      废弃居民楼天台的白毛教师,散落一地的女生制服,以及被他抱在怀里的,摆着主子臭脸的猫。

      这一幕是如何发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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