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如果猫不存在》樱小町

106、神的孩子13

　　“伏黑，我发现个事。”
　　“什么……？”
　　“梅梅子的目标原来是花京院，目的是为了抢走她的衣服吗？”虎杖迷惑地想了一下，不太肯定地问：“梅梅子是不是想跟我们一起玩？”
　　伏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星野已经控制住场面了。”

　　这头我捏着梅梅子逼问花京院的下落。
　　五条悟的淡定表现和梅梅子的无数黑历史都证明了问题不大。即便在有心人看来，梅梅子已经失控了。
　　——我真的很担心任由事情发展下去第一个破防的人会是我。

　　五条悟：“疑？有趣的东西现身了。”
　　他插兜朝向不远处一个女性化的背影。一头及腰长发，穿着JK制服，奇怪……不知为何看上去有点眼熟。
　　我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她，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它身上充满了梅梅子的咒力残秽。”
　　“虽然是人类的外形，无论怎么看都是诅咒。”
　　虎杖和伏黑认真分析着情势。
　　没错啊。
　　舞台灯从正上方落下来，前面的人却是没有影子的。尽管只是贴画一样地立在那里，就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像潮湿的阴雨天，像几声伶仃的鸟叫，像被风扯落的纱帘，像堆积在碗池的污渍。
　　就在这时，灯光突然熄灭。
　　所有的一切都在视野里消失了。

　　“竟然消失了！”
　　“小心！”

　　紧张的呼吸声变得清晰了，就像从黑暗里浮现出来的。梅梅子也趁机挣脱我，潜入虚空。
　　灯光再次亮起时，诡异的人影和梅梅子都消失不见。
　　整个密室却响起了欢快的音乐声，目之所及都飘着泡泡，闪烁七彩涟漪。
　　是小孩子会喜欢的那种，带着霓虹与童趣感的五彩缤纷的风格。
　　塑料光环的天使和知名不具的魔女徜徉在缤纷的海洋里。
　　我们身影也变化成了千万个，扭曲地映在飘荡的泡泡间，啵一声啵一声地接连破碎。

　　“有人来了。”
　　是皮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是与众人心情相反的，轻快跳跃的声音，能感觉到来者的好心情。
　　“准备好，数三声。”
　　“三……二……”
　　然后走出来一个星野小夜。
　　我：“……”
　　“一……”
　　表情放空。
　　“竟然有两个星野！”虎杖叫嚷。“前面那个是假货吧。”
　　没错，虽然它浑身上下都是诅咒的残秽，身体也捏得不怎么到位，比如细看有六根手指头什么的，毫无疑问却是我的脸。

　　事件开始朝着了不得的方向奔去了。
　　小丑竟是我自己。
　　拒绝之，转身就往回走：“我还没有准备好……好像有脏东西过来了。”
　　“你要去哪里？”
　　阅片无数的我已经知道了接来下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了，这种事情不要啊。

　　“魔镜啊魔镜，星野小姐最喜欢的人是谁？”
　　众：“！！！”
　　脚步站定。
　　啊？——这个是可以大声念出来的吗？
　　太无聊了吧。
　　这种问题太无聊了，小学鸡行为真是不可取。
　　然而全世界的目光仿佛都在此刻汇集了。
　　让我忍不住朝后缩了缩。
　　这个到底是什么？

　　所有人都短暂地没有说话，而在我一一盯回去以后，虎杖的目光回到“假星野”，接着开口了：“说真的有点好奇。”
　　伏黑体贴地说：“不要理会它，肯定是敌人的阴谋。”
　　五条悟：“小夜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闭着眼睛看。

　　为什么梅梅子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实习辅助监督，已经脱离咒术师的战场了，团建活动请务必不要找我。
　　星野（假）：“我最喜欢梅梅子了~”
　　众（心声）：……太幼稚了！

　　众人一脸被蟑螂踩过的表情。

　　五条悟：“梅梅子已经过了未成年保护期，绝不能姑息它的错误。”
　　虎杖：“必须要把梅梅子捉住了，昨天它拿走了塑料盆欺负流浪狗，星野，接下来我们必须避免更加危险的情况发生。”
　　伏黑：“我究竟为什么在这里……”

　　虎杖：“仔细看，那个镜子上面不也贴着星野的照片吗？啊，看到泡泡机了……梅梅子到底在想什么？”
　　五条悟：“小夜酱真好看。”
　　虎杖：“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伏黑：“快、闭、嘴……”

　　别念了别念了，我一直希望做一个令人心悦诚服的人，我的事迹应当使人拜服，请务必不要招惹我。
　　如果不小心惹到我了，我脾气不好只会骂人。

　　直到此刻，我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小瞧了梅梅子。
　　咒灵拥有太多过分又不合时宜的阴暗情绪，它以前之所以没搞事只是没那个能力而已。

　　第一句话就这么丢人，更是奠定了接下来完全没有任何格局的走向。

　　星野（假）深情款款：“梅梅子大人，梅梅子大人，我最喜欢你，也请你像我喜欢你一样地喜欢我吧！”
　　众：“………………”

　　我艹！这舔狗谁？
　　凶手是梅梅子实锤了。

　　我觉得自己的胃有点打结。
　　一番奇怪的表演过后，那个冒牌货没有给我们反应时间，立即穿墙而过。
　　真是低级啊，如果再厉害一点就没法逃走了呢。

　　“真是惊人的自我意识呢，小夜酱，这是你的功劳吗？”
　　五条悟意味深长，嘴角上扬。我试图看出他的端倪。
　　“你太纵容梅梅子了，它现在还是很弱哦，太小瞧它了。”
　　“小夜酱每次都会让我很惊讶。”
　　“……”
　　伏黑：“你到底想说什么？”
　　五条悟：“小夜酱真好看。”
　　伏黑狠狠打了个哆嗦：“别关注这个啊！”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梅梅子自作主张。”我麻木地试图理解一切。
　　“是该得到教训了。”

　　“择日子不如撞日子，请抓住梅梅子吧。”
　　无良教师晃动头上塑料光环，说出了让人火大的感觉。
　　“拜托大家了。”我笑眯眯地说。

　　接着在房间的尽头。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依旧是紧闭的大门和万恶的选择题。

　　对讲机：“为了通过考验，必须要舍弃重要的事物，你会放弃力量还是勇气？”
　　对讲机：“O是力量，X是勇气，请选择后通过大门。”
　　这又是什么鬼问题？
　　只是。
　　“如果破坏这个密室，我们必须赔偿的吧，好麻烦。”
　　“这个能够报销吗？”
　　“没问题哦，交给伊地知吧。”
　　“我不信。”
　　“啊，是这样的吗？”
　　“那就只能在不破坏密室的情况下，尽快追上梅梅子了。”

　　“也不必那么麻烦。”我出声。
　　“星野，你有什么办法？”
　　“只是一个尝试。”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往下揪了一把帽子。
　　试试又不会去世。
　　我，星野小夜。
　　密室的魔女。
　　深吸口气，我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召唤：“梅梅子，请来我身边。”
　　我叫了两声，带上殷切的笑容。
　　“梅梅子~我喜欢梅梅子。”棒读语气。
　　“咪啾啾啾??~suki~！！”
　　召唤成功。
　　梅梅子就像一只精力旺盛的小狗，像是期末考满分向家长索要奖励一样，飞快奔来试图贴贴。
　　虎杖和伏黑一人抓住它飞舞的触须，把它控制住了。梅梅子不甘心地挣扎，把身体扭成各种形状，始终无法挣脱。
　　“墙边站好，罚站。”我伸手在它的脑袋用力弹了一下。
　　“……咪咪？咪咕……嘤、嘤嘤嘤……”委屈又失落。
　　看到梅梅子这么好骗，两人的表情也由原来的惊疑变得复杂。
　　“梅梅子，快点交代你还背着我们做了什么。”
　　“不要给人添麻烦。”
　　“嘤——”梅梅子开始干嚎耍赖。
　　“它是装的。”
　　我微微眯眼，眼锋语气皆是冷酷。“它现在就不是认错的态度，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赶紧把梅梅子抓回高专吧。”
　　梅梅子哆嗦：“嘤嘤嘤。”然后它竟然——一头埋进虎杖怀里。
　　“哦？”
　　“欸欸欸！”
　　梅梅子趁机耍赖一抽一噎地嘤嘤叫着，不愿意接受安排。
　　“等等等等，你在做什么？”虎杖摸不着头脑，极力抗拒梅梅子撒娇：“梅梅子怎么穿着女生的制服啊，哪有咒灵穿成这样？它是女生吗？”
　　梅梅子富有弹性的触肢缠绕着虎杖。
　　对讲机：“有破绽！出击！”
　　“……小心！”
　　“反应稍微慢了些，悠仁。”五条悟摇头。

　　就这样，虎杖同学失去了【力量】。
　　梅梅子钻进虎杖怀里的同时，骤然发力，触肢盘旋缠住虎杖的胳膊大腿，朝他使出了过肩摔，不偏不倚地砸中了O按钮，就这样打开大门。
　　仿佛是现场版的白蛇，不“水产品”报恩。
　　梅梅子丢下虎杖连滚带爬地朝前逃去，虎杖也仿佛永远失去了什么。
　　……大概是天真无邪吧。
　　“可恶啊！竟然还能这样！下一次我绝不会让梅梅子得逞的！”虎杖懊悔捶墙。
　　“下次我要让它好看！”
　　你已经出局了，虎杖。

　　前面就是第三个房间。
　　“梅梅子大人，等等我……”
　　随着熟悉的声音，冒牌货又出现在我们眼前。它对着相隔不远的另一个人影发出深情呼唤。
　　它吃力地追上了“梅梅子大人”。
　　这个新出现的家伙，并不是梅梅子的样子，虽然某些细节还是有些不忍直视，但整体已经可以划分到“人类”的范畴。
　　它穿着DK的校服，竟然与冒牌货同款。
　　光是看到它的背影，它还没有露出正脸，我就已经有了相当不好的感觉。
　　那种要被架在火上烧烤的强烈不安，就像正午骄阳一样明晃晃地炙烤着我，感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而就在它即将转身的刹那，樱花飞舞，不安抵达了极致。
　　我故作镇定。
　　是一张明媚的少女的脸，画一般地美丽，玉一般地泛光。那么这个美丽的少女是谁呢？还是我。

　　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已经从胃疼发展成胃扎孔了。
　　它在樱花飘落的季节里笑着，脸颊带着淡淡的红晕。
　　“你怕我？”
　　“瞧你那傻样，小孩。”

　　虎杖和伏黑满脸呆滞，看着不远处的两不明生物又拉手又搭讪。
　　五条悟忍不住狂笑：“噗哈哈哈哈！——”
　　这是什么啊，我耳朵脏了！
　　太油腻了吧。
　　这是要浇几桶油才能油腻成这样啊。
　　而且，男主角和女主角都是我的脸，这不恰恰说明梅梅子的眼里只有我吗？
　　这让我感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心酸。

　　另一个冒牌货用哭腔嘶哑地说：“女人心海底针懂不懂，表面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有那么多期盼那么多遗憾你知道吗？”
　　冒牌货邪魅一笑：“你经常这样心口不一吗？”

　　我憋闷得不行。
　　OOC过头了吧，“这个才不是我。”
　　“……呼呼。”五条悟笑得走不动路。
　　我脸上讪讪的。
　　水仙什么的，好羞耻。
　　很快这两个不明生物也消失了，它们没有真正的形体，仅仅是影像一般的存在。
　　等待我们的是第三个大门。
　　对讲机：“为了通过考验，必须要舍弃重要的事物，你会放弃挚爱还是生命？”
　　对讲机：“O是挚爱，X是生命，请选择后通过大门。”

　　【挚爱】还是【生命】？
　　事到如今选择还有意义吗？毁灭吧。

　　“我们还要继续吗？总觉得哪里不对。”虎杖越发恼火：“梅梅子真卑鄙啊，这不是犯规吗？”
　　“确实有问题。”伏黑还是下意识看了我一眼。
　　“星野，你最近有察觉到梅梅子有哪里不对劲吗？”
　　“很抱歉我没有想到，这段时间，我对梅梅子有些疏忽了。”
　　“我们要怎么办，随便选个开门吗？”
　　“不可以！”我大声反对：“虎杖同学，这是【陷阱】。”
　　“应该是【束缚】。”伏黑压着声音说：“梅梅子的咒力变强了，虎杖你能感觉得到吧，它现在可以看做1级咒灵了。”
　　“梅梅子变异了？！”
　　“伏黑同学说的没错，再继续被牵着鼻子走，肯定会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伏黑同学注意到什么了吗？”
　　“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的。梅梅子现在的咒力不正常，更像是得到某种【强化】，而且它非常清楚地知道它在做什么。”
　　然而是如何做到的呢。
　　通过公开术式情报，能够让术式的威力得到强化，这就是【束缚】。
　　束缚是等价交换。
　　“它不会真的以为在跟我们玩吧？”
　　“应该是通过行动达成了某种苛刻的规则。”
　　直到现在梅梅子都隐藏了它的真实目的。
　　而咒术的规则，就隐藏在密室之下，在一个个不经意的寻常举动之中。
　　伏黑说到这里，忍不住盯着置身事外的白毛，终究只是不耐烦地压低声音说：“小心！它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