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三十九、金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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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钱瑾涞与荷紫急匆匆的赶到出事地点，凤馨已经被府上的仆人从湖中救起了。
眼见周围丫头们忙成一团，都不知道如何处理，钱瑾涞立即叫人送来毯子，并合力将她送到最近的房间休息。还好凤馨没有呛水，只是虚弱的晕了过去。
荷紫有些慌乱，不安的低声问道：“她……不会有事吧？”
钱瑾涞把完脉后，安抚荷紫，“只是有些受惊，没有大碍。”说完走到桌前，随侍的小厮送上笔墨，就见他提笔写了一篇方子交给小厮，“你去按这个方子抓些药回来，三碗水煎煮，药好了立即送给表小姐服用。”
“瑾涞哥哥……会医术？”荷紫有些惊讶。
钱瑾涞伸手轻点荷紫的鼻尖，笑她的疑惑，“别忘记我这些年一直都和谁在一起，雕虫小技而已。”
荷紫有丝羞赫，转身进内室看着已经换好衣物还在昏睡的凤馨。她是很喜欢钱瑾涞的，但如此倔强又骄纵的女孩儿不应该有这样脆弱的性情才是，投湖自杀不像是她做事的风格。
钱瑾涞立于她的身后，一双手轻轻按压着荷紫的肩膀，“你在想凤馨落水的原因？”
荷紫惊异的扭头看向他，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钱瑾涞继续忙于手中的按摩，彷佛这样的动作熟稔的很，“想到什么了吗？”
荷紫摇头，“她性格骄纵又霸道，但心地不坏，充其量也只是被宠坏的孩子。因为面子过不去就要跳水自杀，我觉得不大可能。”
“这事也只能等她醒了，才有答案。”
直至黄昏，凤馨才悠悠醒来。睁开眼便见钱瑾涞手拿书册静静的坐在床边阅读，本想出声，却又看到荷紫也坐在他对面翻阅账簿，心中甚有不满，原想闭眼继续睡下去，不料钱瑾涞已发觉她醒来，关切的问道：“胸口可有疼闷？”
荷紫一听钱瑾涞发问，狐疑的抬头看向床铺，只见钱瑾涞一边翻书一边道：“醒都醒来了，既然没有觉得舒服，就让丫头伺候你起来把药喝了。”
凤馨只好磨蹭着不情愿的直起了身子，荷紫赶紧起身走过去帮她把枕头垫高，让她靠着舒服一些，“可有哪里不舒服？”
凤馨冷眼扫了一下荷紫，反问：“表姐心里可有不舒服？”
犹如冷水泼身，荷紫的心里“腾”的一下凉到了底，“表妹，此话何意？”
凤馨冷笑，“虽然我是你表妹，但你也不必假惺惺的，我承认我恋慕瑾哥哥，你不喜欢我，大可说出来，不用暗算于我！”
荷紫愕然的看着凤馨，又看看钱瑾涞，但钱瑾涞却没有抬头的意思，仿佛自己不存在一般，继续翻看手中的书籍。
凤馨见荷紫半天不语，自己翻身下了床，推开荷紫，“我想钱府是不用住了，我家又不是没有地方，何必在这里？”
“等等！”荷紫叫住凤馨，“你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凤馨站到钱瑾涞的身旁，愤怒的伸手拽走钱瑾涞手中的书册，狠狠丢到了地上，“我喜欢瑾哥哥，即使你有表姐，我也喜欢你！但你不能包庇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
钱瑾涞好笑的看着凤馨，完全不搭理凤馨，捡起地上的书，扭过身子继续翻看，只当凤馨是隐形人。
“你说话啊！”凤馨又要伸手拽走钱瑾涞的书，不料被钱瑾涞抓住了手腕。
“馨儿不要闹了！”钱瑾涞难得板起脸，语气严肃，“这是钱府，不是凤府，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
凤馨挣扎着甩开手臂，眼圈红了起来，哽咽着，“哥哥他从来不会这样对待我，你……我看错你了！”
钱瑾涞将书重重拍在桌子上，“胡闹！我们还没有问你为什么落水，反尔自己先胡乱编派起来了？她是你表姐，无论是不是相熟，都是你的亲人，无缘无故怎么会害你？”
凤馨失望的跪坐在地上，喃喃道：“明明是她叫人让我在水榭旁等她，还有人打晕我推我入水，不是她，是谁？”
事有蹊跷！
钱瑾涞与荷紫默契的对视了一下，站起身将凤馨扶了起来，“我和你表姐从你走后一直在院子里，并未出去，她如何派人叫你去等她？还有，你不过才离开院子两刻的样子，为何还要再见你？”
凤馨摇头，只是怨恨的看着一侧紧锁眉头的荷紫，“我怎么知道？”
“是谁叫你去的？”
凤馨哼了一声，“我不过在钱府待了两日而已，身边最熟悉的也就是金盏，如何还能认识其他下人？”
荷紫深吸了口气，“那叫府上所有下人出来让你辨认就是。此事不查清楚，我便对不起表哥。”
凤馨瞥了一眼荷紫，再次冷笑，“表姐，已经过了很久了，那叫人传话的人恐怕早不在府上了吧！”
“你这是何意？”荷紫握紧了拳头。
“难道还要将那人留下当把柄不成？”凤馨的话倒是提醒了一旁坐着的钱瑾涞。
钱瑾涞微沉半天，忽然扬起一抹笃定的笑容，“我想，这是个误会！”
“误会？”凤馨古怪的看着身旁的钱瑾涞。
“那误会，恐怕只有一个人能解释通了！”钱瑾涞叫门口守候的随侍小厮叫来金盏。没一会儿，金盏便赶到了。问完安后，她静静的立在三人面前，微微低垂着头，一副诚惶诚恐的不安模样。
“金盏，你随馨儿离开，去了哪里？”钱瑾涞并不避讳的直视着金盏，语气满是轻松。
金盏微垂着眼眸，低声回道：“表小姐一出来，就遣我去给她回房取伞了。”
“你要伞做什么？”钱瑾涞斜眼眉眼看向一旁坐着的凤馨。
“想出府透透气来着。”凤馨没好气的回答。
“你回表小姐房间大概用了多久？”钱瑾涞继续发问道。
金盏不安的看看荷紫，又看看凤馨，回道：“大概有两刻的样子。”
“袄？”钱瑾涞不怒反笑了起来，“金盏，你觉得我钱府走完大概用多久？”
金盏垂在袖笼里的手不自然的捏紧了，“回少爷，约用三刻便可浏览完整府。”
“好……”钱瑾涞站了起来，走近金盏，绕着她走了一圈，上下打量完后，又坐回到原地，“明日，你可以收拾东西回京城了。”
凤馨不明所以，“瑾哥哥，为什么要赶走金盏？”
钱瑾涞笑得阴沉，“当朝魏大人一手遮天，怎么能委屈魏大小姐屈就于钱府当个端茶倒水的丫头呢？”
金盏猛然扬眸，倒退了几步，“你……”
钱瑾涞抚着下巴，轻笑，“魏大人自三年前就将你安插在凤府做下人，还真是煞费苦心，试问有哪个苦命家的女子皮肤细嫩，家教良好，若非你常与意浓同进同出，还真是看不出来。”
“瑾哥哥，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说金盏是魏大人的女儿？魏大人家是有一位小姐，但是……多年前一直体弱养病，并不在京城啊！”凤馨辩解着。
“你倒是了解的很，这恐怕是魏大人对外的说辞吧！魏小姐，我说的可对？”钱瑾涞忽然语气一变，“你要害凤馨，到底有什么图谋？”
金盏暗暗吸了几口气，“少爷可不要血口喷人，我一介女子，与表小姐相交多年，怎么会去害她？”
“这可难说，例如……魏雄！”钱瑾涞报出魏雄的名字，只见金盏身体微微一颤，故作冷静的将目光放在某处，坚决不肯承认。
荷紫更加不解了，“金盏……她……”
钱瑾涞悠哉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在了桌上，慢声慢语道：“这要怎么讲呢？那么就从魏大小姐到凤府那年开始说吧!”
当年，金盏是凤大人救回来的一名孤女，她以渊博的文采知识和良好的家教深的凤大人的欣赏，一方面聘她教导凤馨的课业，一方面希望她能潜移默化的改变凤馨骄纵的性格。果不其然，凤馨在与金盏认识的半年多里，改变了很多，性格也稍有收敛，这让凤大人很欣慰。
一向疼爱妹妹的凤宇自然而然对金盏也有爱屋及乌的疼爱，只当另一个妹妹一般，只要有凤馨的礼物，就不会忘记给金盏也带一份。日子久了，金盏渐渐恋慕上了凤宇。
直到某一日，金盏对凤宇表白，被凤宇喝斥后，金盏自觉无颜面留在凤府，便悄然离开了。
“我说的可对？”钱瑾涞如同讲述故事一般悠闲自得，瞄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金盏，金盏面如死灰，力持镇定，咬牙辩解道：“就算如此，难道我不能离开吗？”
“呵呵……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钱瑾涞继续往下讲，“表面上看，你是对凤宇产生了感情，但是绝对不是男女之情，你知道凤宇不可能答应你，离开也不过是一种借口，不是吗？”
金盏默不吭声，任由钱瑾涞继续讲了下去，“还有……你早就知道凤大人会辞官，会来晋城，所以，你就早早到了晋城。不过很意外的是，你被安排进了钱府，正好随了你父亲的意思，监视荷紫。”
“为什么是我？”荷紫更加不解了。
钱瑾涞递给荷紫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讲了下去，“监视荷紫自然就能接触到另外一个女人，不过，那女子却在你来之后并未出现，所以你又打算离开，但是还没有来得及，便碰到了凤馨，是也不是？”
金盏彷佛被雷击中一般，无法动弹，僵直着等待钱瑾涞的最后审判，一双眼睛因为钱瑾涞谈笑风生变得雾蒙起来，却还是坚持不肯低头。
“至于为什么会害凤馨，这恐怕不是你能控制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离开凤馨的两刻里见了一个人。”钱瑾涞瞄了眼窗外，又刮起风了，夏日的风还是燥热的，风声飘忽……似人叹息一般。
“不要说了！”金盏冲到钱瑾涞面前，红着眼叫嚷着：“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你要如何处置我？”
钱瑾涞抬头看着金盏，一摊手，极为无辜，“如何处置？魏大小姐，这你可问错人了，我如何你处置得了你？除了让你离开我钱府，我又能耐你何？”
“等等！”凤馨站了起来，一把抓住金盏，“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不是姓姚吗？为什么会姓魏？”
金盏将头别了过去，“凤小姐，请放开我，我要走了！”
“你……”
钱瑾涞拉住凤馨，“让她走吧！”
金盏狼狈的扭身跑了出去，那抹娇柔的身影很快溶进了夜色，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是这屋里压抑的气氛又开始让人喘不过气来了，凤馨机械的坐到了凳子上，陷入混乱的看着钱瑾涞的无所谓，以及荷紫的怀疑。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但是，我只能说一部分，尤其是凤馨。”钱瑾涞看着凤馨，整理了一下思绪，“金盏是魏雄安插到晋城的一个眼线而已，你知道为什么会把你送到钱府住吗？多半是因为这个原因。至于你的落水，我只能说，是意外。”钱瑾涞拍了拍凤馨的头，“好好休息，明日我和你表姐来看你。”说完，便招了几个丫头过来服侍凤馨，随后着急的拉着荷紫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荷紫任他拉着进了南苑，随他进了书房，钱瑾涞将门窗都关好后，泡了一壶茶，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
荷紫见他忙乎完坐定后，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吐口，“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以为你会问我的。”钱瑾涞又一次料错了荷紫的好奇心，讪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掩饰自己的心虚。
荷紫见他岔开话题，威胁的瞟向他，“这些年你跟表哥在一起？你们怎么会认识的？”
钱瑾涞揉了揉肩膀，放松了一下肩膀，“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回京城，我们去看花灯。”
荷紫接口，“那又如何？”
“遇到两个少年，帮你夺回了钱袋，可还记得？”
荷紫又想了想，半晌才点头，“记得！”
“其中一人，便是凤宇，另外一个人，便是当今太子——皇甫泰！”钱瑾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道：“自那次以后，便算认识了。后来阴差阳错的就与他们熟识了。”
“你要说的可是这个？“荷紫冷哼，“我总觉得你还有其他话要讲。”
钱瑾涞低头不语了半响，再次抬头的时候，像是下了什么决定，“紫儿，你可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只要你问，我便什么都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三十九、金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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