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劫》不能没有眼药水

7、南征

　　眩妻心中不愿，却也无可奈何。自己的婚嫁，自己的喜乐，和全族的未来比起来，真的不值一提。何况，纯狐国君主说的也没错。将来遇到中意的男子，再行离开便是了。几番思量，纯狐眩妻也不再纠结。

　　夔如愿以偿的娶到眩妻后，对眩妻十分珍爱。没多久，眩妻和夔就生了一个儿子。重华帝和诸国君主南巡的大部队已经集结，夔也在队列之中。

　　眩妻想出门散心，带着孩子执意要跟随，夔也舍不得丢下娇美爱妻，便带着眩妻一道踏上了南巡的路。

　　曾经信誓旦旦，说好一同南巡的纯狐国君主并没有同来，仅仅是派了一小队部众，供重华帝差遣。咸看着纯狐国派来的一小队部众，淡淡冷笑。

　　世人都想长生，越是活得恣意，就越是贪慕岁寿。纯狐国君主之所以愿意把眩妻嫁给夔，是因为咸答应纯狐国君主说服重华帝，让纯狐国避免参与南征。咸同时又赐予了纯狐国君主，世人都听闻过，却从未真正见过的‘不死神药’。

　　纯狐国族长将眩妻嫁给夔，只是想避免自己的族人跟随南征，并没有想过可以从咸这里，得到如此深厚的回报。

　　不死神药是巫族先祖配制，只得了几颗。此药只存在传说中，并不曾流传世间。可自己毕竟是巫族族长，纯狐国君主虽然对‘不死神药’没有尽信，但心中还是会抱有七八分的期待。

　　如此诱惑，纯狐国君主怎么能逃得掉呢？舍掉一个女儿，能保住整个纯狐族的势力，还有可能换取长生。何况，夔确实是个有才华的青年，在有虞国的社会地位也不低。这交换，纯狐国君主自觉不亏。

　　这些咸都不在乎，他只要夔如愿以偿的娶到眩妻。看着夔满脸幸福，他心里对夔的愧疚，就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浩浩荡荡的南巡大队，乌央乌央的各族武士，一路风雨兼程。赶到衡山脚下时，被阻了去路。

　　前方开路的小队派人回来报：“帝君，过了前面山口，再行两日，便是有苗氏的领地。可眼下，山口过道堵满了木石，我们无法通过。”

　　时当晌午，烈日盖头。加之赶路疲惫，尤其使人易怒。几个盔甲厚重的武士，闻听前路受阻，胸中火气瞬间燃起，骂道：“堵了此路，北来者想进入有苗氏领地，要么飞过悬崖，要么潜水而行。哼...不用想也知道，这定是有苗氏干的。”

　　南夷蛮族中，不愿加入部落联盟势力的，当以有苗氏为首。作为联盟首领的重华帝，对有苗氏的忍耐，早就到了极限。

　　听闻前路受阻，重华帝亲自前往查看。果然不是天阻，而是人为。仔细检查着堵在山口的木头，皆有砍伐过的痕迹，石头也有打凿过的痕迹。重华帝冷笑道：“这样就想阻了我南征的决心，真是太天真了。”

　　可是山口狭窄，堆放在山口的木头，有数丈之高。木头参差不齐的穿插，层层叠叠。从山口外侧，无法观测，木头是否已经堆满了整个山口过道。

　　重华帝命人从外面一点点的拆除，拆了很久，依旧无法判断，山口里面的木石到底堆了多深。

　　眼见大部队后方的家眷也都跟了上来，重华帝不想再多耽搁。于是把文命、大费等重臣，还有各方诸侯首领叫到了跟前询问计策。

　　大家被烈阳烘烤的口干舌燥，有几个体力不佳的，甚至已经开始昏昏沉沉的打起了眩晕。众人稀稀疏疏的讨论半天，一直无人应答。最后还是重华帝的帝师，部落联盟的智囊‘咸’开口指示：“火攻！将木头烧光，再移里面夹杂的巨石。”

　　下令起火前，夔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型石磬，在山口处敲了起来。大费好奇的问：“夔，你这是做什么？”

　　站在文命旁边的羿，冷冷笑道：“我们的乐师，大抵是想用音乐取火吧！”跟着羿的部众，轰然笑开。

　　夔单着一条腿，一手拿着石盘，一手拿着石锤，跳来跳去的敲着。夔一心顾着驱散从山口边边角角处跑出的小动物，并没有注意到羿的奚落。

　　而此时跟着家眷队伍赶来的眩妻，见夔的样子滑稽，在众目睽睽下受人取笑还一副满心欢喜，心下觉得十分没脸。厌恶的白了夔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半晌不见山口边边角角处再有动物跑出，夔才收了石磬。跳到文命和大费身边，笑着对大费解释道：“纯狐国的祖先神，是九尾神狐。据说南山一代，还有九尾狐存世。我担心这样大规模的火势，伤到过路的狐族，眩妻看了伤心。所以才敲起石磬，警示周围动物远离。”

　　大费捶了夔一拳，打趣道：“我们的夔，不仅仅是个心思仁善的乐师，还是个温柔深情的丈夫呢！”

　　文命淡淡扫了羿一眼，羿面对好友的无声指责，冷哼一声无趣的退开了。文命转身也称赞夔道：“夔仁善有爱，纯真乐观，这是我最珍惜夔的地方。”

　　咸命人燃起火，也退到了文命这边。瞄了眼退到队伍后的眩妻，心下冷然。但对于夔的心情，咸十分尊重：“夔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勇敢的人。”

　　大费也喜欢夔的善良，但在大费看来，善良的夔，是憨态可掬的，和聪明、勇敢根本不搭边：“我怎么看着，夔傻乎乎的呢？”

　　习惯了大费的大大咧咧，快言快语，咸淡淡笑道：“对事物有美好的想法，能找到正确的方法应对，是为聪明。埋头奋进，不畏人言，是为勇敢。”

　　文命点头赞同道：“若非是大智之人，哪里能奏得出，可以撼人心脾的音乐呢！若不是勇敢之人，如何敢只身，在这复杂多变的世间求存呢！夔只是甘于平凡，平日里才没有过多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