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劫》不能没有眼药水

5、选婿

　　当父女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里，咸才拾起掉落在路边盛装药粉的竹筒。又往眩妻消失的方向望了望，转身回了族中。

　　咸回到家里，夔已经醒来。文命、大费已经先一步抵达，正陪着夔说话。夔很虚弱，听着大费给他讲述今日宴会中发生的一切，夔的精神，似乎好了些。

　　咸把竹筒交给自己的弟子，命其把药熬好后，抬脚走到夔身边，坐在文命和大费的对面。

　　大费给夔讲述今日宴会中出现的美丽女子，夔吃力的向咸求证道：“可是济水附近，遇到的那个女娃？”

　　咸点头不语，文命似乎看出了夔的心思，安慰道：“夔也该娶妻了，待你伤好后，尽可到我族中，选个美丽温柔的女子婚配。”

　　夔伸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还剩半截的左腿。忍着痛楚，苦笑道：“我这个样子，哪里会有美丽的姑娘，肯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呢？”

　　咸知道夔的心思，对文命和大费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再提。二人又叮嘱了夔几句，心情沉重的离开了。

　　咸接过奴仆熬好的粥和药，坐在夔的床边，一边吹着，一边闲话道：“喜欢上济水附近，遇到的那个女娃了？”

　　夔脸色微红，失落的神色，掩饰不住的流露眼底。摇头否认道：“没有，那样美丽高贵的女娃，哪里是我一个小小乐师敢肖想的。何况，我已是个残废。”

　　咸舀了一口粥，略带强硬的塞进夔的嘴里，笑骂道：“音乐能让人忘记苦痛，使悲伤的人变得快乐。音乐能让狭隘的心，变得豁达通透。能让暴戾的情绪，变得舒缓温和。夔的音乐不仅如此，甚至能让群兽起舞。夔是多么了不起的乐师啊！夔让音乐的力量，变得多么神奇呀！这么了不起的你，怎可如此妄自菲薄。”

　　夔不敢置信的看着咸，咸从来寡言，更没有讲过如此肉麻煽情的话。

　　咸自己也觉得别扭，但他不想夔难过，又道：“等到你身体康健，直接去参加王宫举办的选婿竞赛就好。既然喜欢，试着争取总是要的。成与不成，看的是缘分。”

　　夔本乐观，如今有最信任的好友支持，夔仿佛又充满了信心。

　　时间如同流水，在夔对眩妻选婿竞赛的期盼中，汩汩而过。终于，夔的身子康复了。眩妻选婿的日子，也在咸的示意下，选了一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进行。

　　夔在咸、文命和大费等人的陪同下，进了赛场。

　　夔很紧张，文命和大费也在为夔担忧，唯独咸一人，镇定自若。

　　重华帝亲自监督，第一轮比赛环节，是夔最擅长的音乐。没有任何悬念，夔完胜各方乐者。

　　第二轮比赛环节，驯兽。夔是能够用音乐，让猛兽起舞的人，他的驯兽方式相较其他人而言，要温和有效得多。第二轮夔的胜利，也是能够预见的。

　　第三轮比赛环节，也是最后一轮比试。眩妻站在观战的高台上，俯视着参赛选婿的选手，高声道：“有虞国的音乐，真是新颖又神奇。有虞国的乐师，果然有才华。只是这第三轮比赛，就不知道乐师还有没有机会居于人前了。”

　　眩妻打量了一下只有一条腿完好的夔，不屑的勾起嘴角道：“第三轮比试赛跑，谁能第一个从这里跑到南城门，就算谁胜出。”

　　很明显，眩妻否认了夔前两场的表现，夔十分失落。赛跑，一条腿的夔，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双腿健全的精壮跑得快。

　　眩妻很机敏，她见夔腿残，不想嫁给夔。于是临时变卦，把原本定好的骑射之术，变成了赛跑。

　　重华帝和纯狐国联姻的心意至诚，何况更改这样的比赛方式，并不会耗费多大的周折，只要命人沿路至南城门设卡，监视参赛者即可。所以眩妻向他禀明自己的想法，重华帝没做多想，就答应了。

　　咸眯着眼，打量着颇有些得意，轻蔑的望着夔的眩妻，嘴角微微翘起，冷笑了一下。

　　眩妻的主意很好，第三轮比赛结束，夔是注定要被淘汰的。但是天不遂人愿，眩妻的如意算盘打空了。

　　纯狐国君主，此时从观战台的另一边站起来，对重华帝致歉道：“眩妻年纪浅，被老朽宠坏了，失礼之处，还请帝君见谅。”

　　眩妻好歹是一个诸侯国的王女，行事做派略显任性，倒也符合常理。重华帝看了看率性的眩妻，对纯狐国君主摆摆手笑道：“婚嫁是大事，眩妻这样的女娃，在选择配偶上，有些主见是好事。本是天之娇女，合该是天之骄子来配的。”

　　重华帝说的好听，可除了商均，谁敢自称是天之骄子呢？商均不得重华帝欢心，不受联盟国各方君主的重视和支持，前途可量。况且，商均已经娶妻，纯狐国君主无论如何，也不会把眩妻，嫁给一个注定只能是个诸侯王的商均做妾的。

　　纯狐国君主陪着笑脸，双手弯曲放置胸前，卑微道：“帝君抬爱了，不过乡野女娃，没有大见识，天之骄子可不是她能够觊觎的。”

　　纯狐国君主望了望台下迎风而立的夔，对重华帝笑赞道：“帝君的乐师，着实才华绝世。老朽在有虞国中走动，多次听见有虞国臣民称赞乐师的德行。乐师虽腿有残疾，但这样德才俱佳的年轻人，实属难得。如此青年，不失为小女的佳婿人选。”

　　眩妻还在得意的瞪着夔，听到纯狐国君主的话，不可思议的调转过头，气恼的盯着纯狐国君主问道：“父亲，那人只有一条腿，眩妻才不要嫁。”

　　重华帝看着不满的眩妻，面露为难的看了看纯狐国君主。纯狐国君主一改之前对女儿的怜爱模样，严肃道：“眩妻小小年纪，并不懂得分辨什么好歹。婚嫁大事，自然不能任由她的性子胡来。”

　　眩妻还想再为自己争辩，但第一次见父亲发货的眩妻，被纯狐国君主的样子，震慑到了。况且，自来女娃嫁人，都是要听从家长安排的，纯狐国君主的话，她根本无力反驳。

　　眩妻又气又无奈，红着眼睛恨道：“那您也不能把我嫁给一个腿残啊...”说完，眩妻哭着跑开了。

　　纯狐国君主向重华帝赔礼，重华帝表示理解的无奈笑笑。毕竟是纯狐国君主嫁女，眩妻又不是他重华帝自己的女儿。

　　眩妻跑开了，重华帝自然选择顺从纯狐国君主的意思，继续进行比赛。

　　最终，第三轮比赛内容没有更改。依旧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比赛骑射。夔骑射的功夫，是跟文命学的。文命原本不擅长，都是他的好友羿教授的好，文命的射术才变得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