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劫》不能没有眼药水

37、咒术无解

　　青丘族长肯定的点头道：“美垩掌门稍安，容我把话说完。”

　　尧光掌门和青丘族长相识多年，二人之间，偶尔也会置气，但从未虚晃瞒骗过彼此。心知，青丘族长不会轻易提及族中秘闻，这其中，定然是有所关联。于是点头，请青丘族长继续。

　　青丘族长请尧光掌门坐定，才继续开口道：“当年，巫咸用不死神药，帮助自己的朋友夔，娶得了貌美的纯狐国君主独女‘眩妻’。两人成婚后，眩妻和夔生了一个儿子，叫‘封’。但没过多久，夔就被舜帝斩杀，死在了南征的战场上。”

　　关于不死神药的传说，尧光掌门早就有所耳闻。只是道听途说，尧光掌门从未当真过。如今听青丘族长亲口讲述，倒是起了兴致，在青丘掌门停顿时，质疑道：“世上当真有不死神药么？若真的有，那位帝师为何自己不吃？舜帝又怎会放过？”

　　青丘族长摇头一笑，若有所思道：“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我不敢说不死神药绝对存在，但我也不会否认，九尾神狐后裔各氏族中的传说。”

　　尧光掌门听得兴致渐浓，完全忘了还有一个身体有恙的少女在跟前跪着。青丘族长眯起眼继续讲述道：“夔死后，巫咸也战死了。南征胜利，舜帝也死在了苍梧山。文命继位，安顿了眩妻和封。后来文命又划分出一块封地给他们母子，封成了诸侯国君主。”

　　尧光掌门不解道：“自古相传，文命是一位圣君明主。他这样器重封，可见夔的妻子，将封培养的十分出色。”

　　青丘族长意味深长道：“眩妻拥有惊世美貌，喜爱玩乐。自身并无才华，也不擅长教育子嗣。封自幼缺少管教，性情暴戾贪婪。”

　　尧光掌门听得迷惑，琢磨了半晌，才恍然明了。啧啧道：“......爱美之心，人人皆有。拥有绝对的权利，文命自然没有必要压抑天性。爱屋及乌，封是眩妻的孩子，他自然善待。”

　　青丘族长看了看眼前的狐族少女，继续道：“纯狐国，也跟着得到了文命的庇护。可是没过多久，文命就死了。文命死后，启继位。启在位时期，打败了进犯的东夷，没过多久，启也死了。启的儿子太康继位，逐渐壮大的东夷部落‘有穷’，又起了不臣之心。有穷首领羿，将太康驱逐出境，霸占了王座。太康去找封帮忙，羿杀了封。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随后眩妻竟然嫁给了羿。”

　　尧光掌门听得瞠目结舌，忍不住插问：“可是为了接近羿，为子报仇？”

　　青丘掌门抿紧嘴唇，眼神鄙夷的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否则就没有后来那么多的故事了。”

　　尧光掌门听得一阵愤慨，不可思议道：“凶兽尚会舐犊，血脉至亲...竟然有人能够委身于杀子仇敌，真是意想不到。”

　　青丘族长也是满眼鄙夷，继续讲述：“眩妻的父亲从巫咸处得了不死神药后，一心想要复制，想使得举族受益，于是到处招收通晓药理的人才。已夺得至高权位的羿得知后，命通晓药理的臣子去纯狐国应招，并找机会掉包了不死神药。纯狐国君主找眩妻帮忙偷回神药，可眩妻偷到神药并没有交还给她的父亲，而是自己吃了。”

　　尧光掌门完全被青丘族长的故事吸引，啧啧称奇，忍不住追问：“那个眩妻，可有长生不死？”

　　青丘族长眼神莫名的看了眼跟前跪着的狐族少女，道：“人之生死，如同这世间喜乐、昼夜黑白。循环往复，相附相依，自有天道。违背天道求长生，必然要承受相应的代价。眩妻吃了不死神药后，性情大变。联络外臣寒浞，杀了羿和他的儿子们，眩妻又改嫁寒浞。眩妻的美貌不改，终于引起了世人猜忌。在寒浞被文命的后人打败，夺走王权后，眩妻偷偷的回了纯狐国。当时的纯狐国，已经凋零破碎。眩妻凭借记忆，隐姓埋名的回到了自己长大的地方生活。眩妻因性情大变，言行与常人有异，加之她不老不死，又引起了族人的注意。后来眩妻逐渐喜欢捕食活物，纯狐族人就说她是恶鬼，要将她烧死。青丘自祖上就开始修仙，在狐族有一定地位。祖上看出，当时的眩妻是神识不全，只剩下一魂一魄。祖上慈悲，见眩妻可怜，给她易换了容颜，让其留在了青丘族中，跟着族人一起修行。只是她这一魂一魄，修行起来十分缓慢，如今还不曾筑基。”

　　尧光掌门顺着青丘族长的视线，注意到了跪在青丘族长一侧的狐族少女，仔细打量了半晌，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摇头道：“心生贪婪，注定自食恶果。虽然可怜，却也是咎由自取。”

　　青丘族长点头，惭愧道：“事情过去了几个世代，历代青丘族长，都是带着这个秘密，一路看护这个孩子至今。我无用，千百年来，仅在我这里出了个孽障，偷偷修习了族中的禁忌之术。魅惑了这个一魂一魄的苦命人，死忠于他。如今，银狐被狍鸮抓去，定然无命归来。只是这禁忌之术，族中再无人通晓，眩妻身上的咒术，我们也无法可解。”

　　尧光掌门蹙起眉头，不解道：“眩妻死忠于银狐，与青芔能有什么干系？那孩子，天真纯粹，就是性子倔强了些，她为何会对青芔下杀手？”

　　青丘族长心中暗恨，摇头咬牙道：“说起来，还是银狐那个孽障埋下的恶根。你座下大弟子伯言，带着同门在不周山附近游览。银狐尾随其后，并指使眩妻吸引梅骨脱离队伍。眩妻脚程慢，还没赶上梅骨的脚步，梅骨就独自去了温泉处。眩妻赶到温泉处时，我们也已经到了。”

　　梅骨容貌绝美，身姿妖娆。纵使尧光门派衣饰朴素简洁，梅骨也能别出心裁的装点自己，从不辜负自己的色相。尧光掌门心疼梅骨的遭遇，但也无奈梅骨的张扬，暗自摇摇头。

　　青丘族长又一次长叹，起身行至尧光掌门跟前，作揖请罪道：“眩妻是受了银狐的咒术迷惑，以帮助银狐得到梅骨为使命，锁定梅骨终日纠缠。咒术不解，眩妻不会罢休。此次青芔受伤，应该是眩妻错把她当成了梅骨。眩妻仅有一魂一魄，不是通过惩罚能够约束的。前有银狐欺负梅骨，今有眩妻误伤青芔，都是我这个族长的责任。美垩掌门和门中弟子心有不忿，我深感歉疚。若是尧光中人心中存恨，尽可拿我性命相抵。”

　　梅骨和青芔，都是跟在尧光掌门身边长大的。在温泉边见到梅骨狼狈的样子，还有子羡抱着青芔回来，看着青芔胸口插着的刀，尧光掌门都是起过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