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成为雄虫后[虫族]》禾呈木同

5、出院

　　蒂文斯对外界的反应一无所知。
　　测完精神力后，他在一群紧张的医生中被簇拥回病房。
　　临走时蒂文斯看了维拉一眼。
　　像是感觉到蒂文斯的无措，金发雄虫笑眯眯地安慰他：“不要担心，好好休养，之后我会来看你的。”
　　现在是醒来的第三天了。
　　蒂文斯坐在窗边，翻阅着找医生要来的小说，他需要尽快熟悉着联邦语。
　　在蒂文斯的要求下，病房内多了不少用具。
　　窗边的桌椅，暂时存放衣物的架子，还有阉割版的通讯光脑——只能用来联系医生和维拉。
　　不过蒂文斯对此已经很满意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熟悉联邦语，等维拉过来，和他目前认识的唯一雄虫打好关系。
　　偶尔闲暇时，他会想到尤彼安。
　　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蒂文斯张手，又握拳，熟悉着身体力量。
　　他蜕变了吗，会像自己这样还保留着成年前的外型吗？
　　蒂文斯也分不清他的身体没有进行蜕变是因为什么。
　　是铭给的药剂，还是因为……他是人类的灵魂。
　　想到这里，蒂文斯不自觉叹了口气。
　　“叮铃~”
　　门口的提示音响起。
　　“我来看你了。”维拉笑眯眯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陌生的雄虫。
　　“你好。”有着蓝色长卷发的雄虫和蒂文斯打招呼。
　　“你好。”蒂文斯收起书本，起身迎接。
　　没有关上的房门，隐约可以看见外面站着不是军雌的雌虫。
　　蒂文斯好奇地往门外看了几眼：“你们还带了其他虫？”
　　维拉笑眯眯地说：“对啊，不过那不重要。”
　　“介绍一下，他是文德。”维拉介绍着身边的雄虫：“我的同事，他主攻信息素。”
　　“我记得你是研究精神力的。”蒂文斯说。
　　不然维拉也不会收到消息过来协助他测试。
　　他在光脑上和维拉聊了不少——毕竟除了维拉，蒂文斯只能找医生聊天。
　　“是。”维拉说：“我想你在医院太无聊，就多带点虫陪你。”
　　“外面的是玩伴？”蒂文斯开玩笑道。
　　维拉摇头：“那是替你找的管家候选。”
　　“？”
　　管家候选？
　　维拉解释道：“你快要出院了吗，政府给的补助也快要发放了。”
　　“考虑到你现在失忆，雄虫协会就选了一些管家专业的雌虫给你，帮你打理产业。”
　　“产业？”蒂文斯惊呆了，他以为只是一些钱或者生活补贴还有社会公共设施特别待遇而已。
　　居然还涉及实体产业吗？
　　“是的。”维拉看蒂文斯不懂，随便指了一个雌虫过来解释——他自己也记不住到底有多少。
　　维拉指了一个银灰色短发的雌虫。
　　雌虫走进来，先是向在场的三个雄虫行礼，听了维拉的要求后，才正向面对着蒂文斯。
　　“尊敬的雄子。”
　　他温声背诵着政府的补助条例和相关规定：“精神力等级A级以上的雄虫可以享受一等社会待遇，在同级别需求产生冲突下，雄虫贡献度高者优先，下同。”
　　“A级及以上雄虫为联邦最高雄虫级别，享受一等社会待遇。紧急状况时，将级以下雌虫、无指挥履历雌虫、普通雌虫公民和A级以下雄虫在无命令情况下，需听从A级及以上雄虫命令。”
　　“……拥有境内除机密级别及以上场所的优先使用权，用于雄虫自身需要的无限制现金流……”
　　“产业所属包括经营状况优秀的实体产业股权，两年期间有十个不限额天使投资权，五十个限额投资权，投资产生收益十年内均归于雄虫……”
　　“配偶方面，A级雄虫可选法定配偶军衔在校级及以上，政府官员级别为同等级别高一级。非法定配偶无限制。S级及以上等级雄虫可选配偶军衔在将级及以上，政府官员最高级别为同等级低一级。非法定配偶无限制。本项无限定时间。”
　　“除以上有等级的限制外，任何级别的雄虫都可以在认为雌虫行为对自身有威胁时对雌虫进行‘虫核控制’。”
　　一长串的项目列下来，听得蒂文斯有些头疼。
　　精神力自行运转帮他记了下来，甚至在思维殿堂中列表。
　　流动资金、社会地位、实体产业、设施优先权……除了政治和军事的待遇都涵盖在里面了。
　　以及正当防卫的权利。
　　直到这时，蒂文斯才从这些待遇中知道高等级的雄虫对联邦来说有多重要。
　　维拉说过，雄虫成年后，联邦会根据雄虫的精神力等级给予两年的成年补助，A级及以上的雄虫补助足以让一次出生低等星的雌虫在一级行政区过上奢侈的一辈子。但之后雄虫若还想维持这样的生活，要么找到可以提供这种生活的雌虫，和雌虫成婚，或者收为雌侍，要么出去找工作维持生计。
　　蒂文斯一开始还不能理解这些补贴到底有多么丰厚，能够让一个实力强大的雄虫甘心在两年内尽快找到合适雌虫结婚。
　　现在他知道了。
　　“以上，便是两年内政府给予雄虫的补助。”说完，雌虫又站好等着下一个命令。
　　蒂文斯点头：“我知道了。”
　　维拉挥手让他下去。
　　蒂文斯头疼地看着维拉：“看样子我的确需要一个管家。”
　　文德喝了口茶，说：“或许不止一个。”
　　维拉点头：“一个确实不够。我都有好几个，轮着上班。我不怎么管这些，都是让管家帮忙打理的。”
　　他摊手：“虽然产业之类的会在两年后收回去，但钱可是实打实的。”
　　蒂文斯虚心请教：“需要多少个？他们的工资谁发？两年后还能留下来吗？”
　　文德对此很有经验，他已经过了两年过渡期，和一个一级行政区区长结婚了，而维拉还在两年内，经验稍微不足。
　　文德给蒂文斯细数着不同管家需要打理的部分，维拉也在一旁听着学习。
　　“首先，你需要一个大管家，总管生活和产业的事情。其次，需要一到两个职业经理，这个按照你的需求来，他们主要是负责你的产业和现金流，比如投资规划，资金理财之类的。”
　　“嗯嗯，还有吗。”蒂文斯听得很认真。
　　文德是个过来雄虫，他很自然地就继续说：“生活上再找几个贴身助理，处理一些日常琐事。如果你想提前体验某些婚姻生活，就选喜欢的好看的雌虫，这方面对专业性也是很高的。”
　　“等之后娶了雌君，可能要接纳的就是他的属下或者同僚……”文德苦口婆心：“所以能享受就早享受。”
　　这个蒂文斯不敢随便应，用眼神向维拉求救。
　　维拉清咳一声：“这种事情，等出院再说吧。”
　　他无奈一笑：“蒂文斯才刚成年，还失忆了，什么都不懂。”
　　文德无所谓：“我就提醒一下。”
　　文德又说了其他要注意的地方，不过顾及蒂文斯，倒是没再讲那些成年雄虫之间的潜规则。
　　不急呢，还有两年时间。文德想，蒂文斯的样貌也不是雌虫喜欢的类型，不需要太早接触。
　　最后蒂文斯请了三个雌虫来当管家，一个生活上的，一个理财。更多的等有需要再找就好了。至于总管的管家——蒂文斯认为应该叫秘书——他选了维拉点进来的那名银灰色头发的年轻雌虫。
　　他有一双和发色相配的淡蓝色眼睛，很好看。
　　维拉离开前，还和蒂文斯说了件事。
　　蒂文斯出院的时候，需要举办一场公开发布会，到时候需要蒂文斯出面。
　　这是一场由雄虫主演，但不需要任何演技的政治秀，蒂文斯是这么认为的。
　　*
　　两周后，联邦历543年5月26日，是联邦双S级雄虫蒂文斯的出院时间。
　　发布会在市中心的礼堂举行。
　　从医院离开，蒂文斯没有带任何行李。
　　本身他就是一无所有的来到联邦，自然也不可能带走什么东西。
　　护士倒是问过他需不需要把房间的抱枕带上，蒂文斯拒绝了。
　　“一切用品已经在别墅备好了，请先生放心。”生活管家佐奕说道。
　　蒂文斯点点头：“好的，谢谢。”
　　一身轻松的蒂文斯坐着护送的车辆去到礼堂。
　　一路畅通无阻。
　　他进入礼堂休息室时，会议厅内已经等候多时了。
　　换上定制的白色西装，蒂文斯端着脸，准备在维拉的陪同去到会议厅。
　　上台前，蒂文斯将袖口的褶皱抚平，和维拉说：“走吧。”
　　***
　　雄虫上台的时候，台下鸦雀无声。他们看着一个陌生的“未成年”雄虫坐到主席台中间，心里清楚这就是今天的主角。
　　在场除了蒂文斯和维拉，都是雌虫。
　　主持介绍着这位有着双S级精神力的雄虫。
　　“……年龄二十，精神力等级双S级，已渡过蜕变期……”
　　雄虫的基本信息公布后，记者们压抑着惊讶的心情，面带礼节性笑容向雄虫代理发言虫提问。
　　是的，这场发布会并不需要雄虫亲自发言，所有问题都会在发布会之前交给蒂文斯，由蒂文斯和代理虫商议好答案，再在发布会上由代理虫回答。
　　而蒂文斯只需要安静坐在一旁就可以了，想要提前离开也是可以的。
　　蒂文斯当然想离开，下面的记者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无一例外在公布他已经成年的信息时表现出惋惜。
　　——一副“这个雄虫等级很高，可惜蜕变残疾了”的表情。
　　蒂文斯不屑比较，真的蜕变后退化对他来说才是残疾。
　　他始终难以理解为什么雄虫在成年，也就是蜕变期之后，躯体力量会退化，脸也变嫩了。
　　但是，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联邦社会，权衡后，蒂文斯决定留下来观察。
　　观察联邦和帝国到底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联邦能够在有虫母支持下的帝国坚持了那么久。
　　蒂文斯十分好奇，失去虫母庇护，又反过来要消灭虫母，导致雄虫蜕变成功率越来越低的联邦，是怎么维持国家的秩序。
　　令他失望的是，记者们提的问题和之前准备的一样，围绕“雄虫接下来的安排”、“雄虫的贴身照顾虫选”等问题提问，代理虫的回答也滴水不漏。
　　***
　　发布会结束后，蒂文斯去到自己的“家”。
　　在医院的时候，有专门的经理虫拿着平板给他介绍目前能够分配出来，且适合雄虫居住的固定场所。
　　蒂文斯在平板上划来划去，发现大部分都是市内的独栋别墅，周围环境工业气息浓厚。联系在帝国时知道的联邦情况，蒂文斯明白了，想着试探一下雄虫特权底线，就问：“有没有山庄之类的，我想要在森林里的。”
　　联邦建国时的星球，其实是一颗荒星，除了矿石资源外什么都没有。有关绿色、生态的东西是后面引进的，价格十分昂贵。
　　经理虫很为难：“很抱歉先生，自然环境丰富的住所需要提前规划，现在并没有空余的庄园。”
　　他提建议：“您坚持的话，可以先选定一个临时住所，等新的建好后再住进去。”
　　蒂文斯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在维拉的建议下选了一个地段方便的别墅，周围几乎都是单身雄虫。
　　到了之后，蒂文斯看着别墅前已经种上草坪的花坛，觉得还不错。
　　三层小别墅占地面积不大，四周空出大片的空地供雄虫自由设计，坐车十分钟就能到左右邻居的别墅。
　　屋内设施齐全，配置了最新的智能管家服务，三楼是雄虫的起居室，二楼按照蒂文斯的要求划出了书房、娱乐室，将餐厅、宴会厅和会客室放在了一楼。
　　虽然奢华程度比不上他在帝国时的公爵城堡，但在两年内，这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房子。
　　而两年内他只要找到一个军衔将级的军官结婚就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不过现在蒂文斯还没有想到这么远。
　　他进了房间，就扑在柔软的大床上反复滚来滚去。
　　是自由啊——
　　蒂文斯把脸埋在枕头上，久违地感觉到了安心。

　　【设-03】
　　《虫族联邦观察实录（摘选）》作者猫白
　　看到这里，可能又有读者要问，若是雄虫那么厉害，那他们完全可以压榨雌虫，建立一个雄虫至高无上的社会。
　　我又想感慨，大自然十分奇妙。
　　雄虫，也是有他们的局限的。数量少是一个，另一个原因则是雄虫特有的蜕变期。
　　关于蜕变期，我引用由生物学家莱利在3100年发表的《进化还是退化：浅谈泽尔伽的生理结构分析》中的一段话。
　　“虫族的生长过程十分有趣，他们像是保留了进化成人形前的基因。雄虫在幼年到成年会经过蜕变，这一过程会让他们的肌肉退化、表层组织发生改变，像是一种另类的“昆虫变态”。成年雄虫一般长相肖似人类幼儿，以皮肤白且脆弱为特征。”
　　由此，我们得知，蜕变期之后、也就是成年雄虫的体能十分弱，与雌虫能够硬抗光速的身体天差地别。这意味着，在雌虫拼死一搏的情况下，雄虫可能来不及攻击，就已经死在雌虫手下。
　　在我看来，这种奇特的生理制衡是现在的联邦社会稳定的基础。雌虫需要雄虫定期保养虫核，雄虫需要雌虫为护卫保护自身。但这种平衡十分脆弱，一旦雌虫不再需要雄虫，或是雄虫打破了同类少、身体弱的限制，平衡就会被打破。
　　有关泽尔伽社会的观察记录第一章就到此结束，喜欢这篇文章的读者们可以写信到出版社的邮箱，我会抽空回复。下一章将在三个月后的季刊中全部发表，喜欢的朋友不要错过噢。
　　——猫白，写于312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