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下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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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绵绵，路途遥远。
“小止啊，这厚衣裳带上了没？”
“姐姐，我没有厚衣服。”
“咳咳。”洛吱掩唇干咳了两声满脸愧疚：“都怪姐姐没用，不能替你做两件厚衣服。”
“不怪姐姐的，小止现在大了，身子骨也硬朗了，不怕冷。”
“怎么不怪姐姐。”洛吱还想再责怪自己的时候。
窗柩倏地被人掀开，从外头飞进来一人，那人语气轻佻，眉眼里藏着皆是不悦：“洛吱。”
“你来了。”洛吱逆着刮起来的大风，将嗓子眼那抹痛痒压了下去，她盈盈一笑：“你终于来了。”
景玉冷着一张脸，声音冷淡：“今天来有事同你讲。”
“你说。”
“往日别来往了。”
洛吱愣了半晌，见他眸色微深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直到眼眶里溢出泪珠。
其实她就猜到这一天，也早就告诉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可是当真的听见这话时，内心还不是忍不住悲伤：“为何。”
“你已经是废人一个，对我来说无用了。”
“你……”
景玉眉眼轻佻：“怎么，说我无情吗？”
“一开始我就和你说过，我对你只是利用的关系，如果你非要爱上我，那便和我没关系，而且我现在是单方面告诉你我要离开，如果你不愿，那也无妨。反正你爹那头也不知我两的身份，到日后被发现彻查时，我也免不了师傅一阵毒打。”
“惊羽，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
景玉神情自若：“我管你什么感受。”
话落，又掀窗飞出去了，人是从隔壁房来的，自然就会回到隔壁去。
洛止看完戏压下心惊，准备关上窗户就走。
刚关好在想措辞时，洛吱满脸伤心欲绝的表情，开口道：“小止，你想不想知道他是谁。”
他疯狂摇头：我不想。
他怕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被灌输莫名其妙的想法，所以趁洛吱嘴张开的时候，就说道：“姐姐，时间来不及了。我先回去收衣服了。”
“小止，连你都不愿听姐姐……”
洛止哪管她想说什么，反正现在有孟九在，他这个弟弟之前对她的好一点也不念得，甚至还处处想方设法要整自己。
所以自己能来这一趟已经算是念旧情了，再待久一些，他怕把自己给整吐。
推开门，景玉果然又倚在榻上，他关上门急忙道：“你什么时候叫惊羽了。”
他能保证自己刚才没有听错，确定听见的就是惊羽而不是景玉。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痴傻吗？我以真名待你，你偏不知我是谁。”
他撅巴着嘴，一脸心虚：“……那又不是人人都要知道你。”
“那倒也是，毕竟在不知道我名声的少部分人中，就有你一个。”
……
第二日大早，洛止穿好衣裳，看着躺在床上衣衫完整、依旧痞帅的景玉摆了摆头。
拿着放在桌上的包袱背在身上往外走时，听见床上的人说：“我给你的衣裳带了吗？”
洛止脚步顿住：“带了。”怕他觉得自己不够穿又道：“已经装不下了。”
“那去吧！”
关门的时候，孟九正好从隔壁门出来，看见是他，一脸愤恨的走上来。
“你说你没用就算了，怎么还要折磨师姐，她对你这么好，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她亲弟弟。”
关于谁心狠这事，他没强调也没解释，毕竟孟九从小就被洛吱迷住了眼，山上弟子都是知道的。
对上他那双恨不得就地解决自己的怨恨眼神，洛止一笑处之。
昨日从洛吱房间回来后，据说是病情加重了。孟九并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所以自然当洛吱是被自己气的。
如此对他来说，无异于苦寻的良药也没用。加上下山，也不能陪在左右，自然就气。
对于一上来就威吓自己的行为，洛止可以当做是自己好姐姐暗地里授意的。
但她要维持自己淑良心善的形象，自然不会直接让孟九针对自己，所以她只是借着他的手不让自己好过。
想此，洛止笑意更深了些，一切都在景玉的掌控中罢了。虽然刚才那番警告是意外，但也被他提前算到这路上会有谁暗地里耍心机。
洛止的脚步轻快，孟九在后追着。直到山门下，看见等着的其他师兄弟，两人才止了脚步。
孟固看着晚到的两人，想到师傅叮嘱自己要照顾洛止的话，到嘴边要呵斥的话也咽了下去，只是没好气地道了句：“成何体统。”
洛斯在一旁看着这幕轻笑一声，上前道：“孟固，这人也到齐了，该走了。”
“等等，还有一位仙尊。”
闻言，洛止也蹙起眉心，没听景玉说这事啊！
浓雾弥漫，凉气铺天盖地的袭来。
大致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孟九有些不耐烦了：“这人怎么还没来，要不我们先走吧！”
“怎么，我听见有人要走了吗？是不想等本尊吗？”
景玉逆着光从远处飞来落定，掠过洛止，一脸淡然地看着孟九。
洛止心里暗自讶然，他怎么出现了。
被他一盯，孟九整个人身子一颤，往后退了几步。
“惊羽仙尊，我师弟年纪小，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计较。”
“你说你们既然要本尊陪着一起去，都不知来接一下，还想撇下本尊。难道这就是你们二十一洲的规矩吗？”
孟固俯身温声细语着：“是我们考虑不周，请仙尊息怒。”
“这样吧！让一个弟子路上负责照顾本尊的用膳洗漱。”
景玉此话一出，自然没人敢有异议，毕竟这里没人敢挑衅仙尊的威严。
他眼神轻扫，将近十人往后退的动作收入眼底，他手扬起，光洁修长的食指轻指向一动不动的洛止：“就你吧！”
原本孟凡心存侥幸，可是当看见指定洛止的人，整个人慌神了：“仙尊，我师弟自小体弱多病，他做不来伺候人的事情，你让我来吧！”
冷风刮过，景玉盯在面前人身上的眼神犹如一柄利刃般，语气凉薄：“怎么不行吗？本尊还偏就看中他了。而且什么伺候人，说得我们断崖的人不能自理一般。”
孟凡闻言，敛下眼里的绝望，往后退了两步。这惊羽仙尊名气不大，脾气倒是挺大。
之前和他待在一起，性子差洛止是知道的，却没想到挺会威吓人的，他上前拦住孟凡的手腕：“师兄，不用担心我。”
景玉将洛斯和孟九脸上奚落的笑看在眼里，暗自记在了心中，见十几人恭恭敬敬的样子站得笔直，又问：“怎么，还有异议吗？刚才不是还急着赶路的吗？”
“仙尊，我们该往何处走。”
同行的十三人中有八人不会御剑飞行，所以都配的马匹。
孟固踢了两脚驮着自己的马，黑色的马驹小跑了两步，他喊了一声“吁”稳当的停在景玉旁边，“仙尊，我们第一站要去哪里。”
“这不是你们二十一洲的事情吗？本尊不就是被你们洛门主请来当个见证人吗？怎么往哪里走还有请示本尊。”
孟固自然听明白了这番话的意思，既然下山，肯定早就备好了路线，过来问也只是明面上请示一下。见人不管，自然就按照地图上画的来。
他喃道：“前些日子，刺猬灵宝消失于天都，有打柴的农夫说看见他往西南方跑去，那我们先往邺都去吧！”
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有神兽，景玉也没听他们说什么，自然也没话说：“按你说的来。”
原本以为自己不冷不淡的态度会劝退他，结巴旁边的孟固并没有要走的样子，相反偏过头往前伸了伸，看着完美无瑕的脸蛋感叹：“惊羽仙尊你好美啊！”
周遭空气的温度秃然下降了些。
“呵呵呵。”
听见这冷哼一声，孟固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咳了两声后道出了真正想问的话：“惊羽仙尊，你认识景玉上仙吗？”
“认识，怎么了，他是我师兄。”
被景玉环在身前的洛止：“……”胡诌的能耐越大了。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们两位仙尊的名字好像。”
景玉挑眉神情自若道：“是吗？你师父也是这样说的。”
孟固这时就知道自己在仙尊这儿不受待见，很自觉的放慢速度，退到了后面去。
有人在身后嘀咕：“师兄，你看大师兄那性子……”
孟九的话并没有说明，洛斯懒得回他，直直盯着洛止。他心里嘀咕着：“怎么感觉仙尊不是找仆人，更像是把洛止保护起来。”
午饭是就地休息的，赶了一上午的路，其余人身上都出了汗，纷纷在脱衣裳，唯独景玉和洛止两人像是不知道热一般。
说来倒也奇怪，景玉的身子好像会随着天气来变化似的，骑马的时候，洛止贴着他冰润的身子，一点都不觉得热。
孟固拿着地图看了两眼：“惊羽仙尊，我们上午太慢了，下午可是要快一点赶路，否则三天都到不了。”
“这邺都又不远，再怎样今天晚上就可以到。”
他抹了一把头上的凉汗又道：“话是这样说，可是……”
“怎么，不行吗？本尊这细皮嫩肉的身子都隐隐作痛，还没说你们这马难驯，你倒好才半天就让本尊加快速度。”
“仙尊……再不快点，我们可就要风餐露宿了。”
“本尊知道你为难，那这样吧！今天就先听你的，等到了客栈，给本尊定马车。反正这硌人的马，本尊是坐不下去了。”
至于是硌到哪里，景玉没说明。
洛止蹲在一旁，听着他的话，心底嘀咕着：“原来这仙尊都是这般娇贵的人，那以前自己那块破地儿不就委屈他了。”
刚想完，一匹马就挣脱了绳子跑了出去。虽然不是两人坐的那匹，但发生这幕也让景玉十分不悦。
周遭的人面色一顿，其中有俩人在洛斯的呵斥下转身去追了。就算如此又能这样，能不能追回来是另外一回事，可这事已经让仙尊看见了。
景玉微微偏头，沉声呵斥：“这马听得懂人话吗？”
话落，也不管他们会怎么想，直接一把将洛止拽了起来。
他眯着眼睛，一脸狠厉：“这马看来是坐不了，本尊就先去邺都等你们了，至于你们是结对飞来还是骑着马儿来，本尊一概管不着。”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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