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谦芸弄巧

8、自述

　　我出生在一个重女轻男的家庭
　　我从小见到的只有奶奶和隔壁家的姐姐----刘姐，我住在一个阴暗窄小的房子。
　　刘姐没有名字，但她有一个弟弟叫刘宝，虽然刘宝总是欺负我，但是刘姐对我很好，她每天都陪我玩。刘姐身上总是有淤青，我问刘姐：“刘姐，你身上怎么老有淤青？”，刘姐只是笑笑不说话。
　　有一阵子刘姐都没有来找我玩，当我找她的时候，刘姐穿着红色的嫁衣坐在镜子前哭，我问她：“刘姐，你为啥哭？”刘姐胡乱擦了擦脸笑着说：“俺没哭，俺是高兴，高兴。”说完刘姐又开始哭，她抱紧我说道：“娃儿，以后姐不在了，你要好好的，听到没？”
　　刘姐结婚那天，奶奶在门口绣着鞋垫嘴里一直念叨着：“多好的娃娃呀，多好的娃娃呀......”后来，奶奶去世了。
　　在奶奶葬礼那天，来了两个人，村长告诉我他们是我的父母，但他们并不让我这样叫他们，他们给我起名叫：李默然。默，黑犬，在我们那儿是不祥之物。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叫：李馨宁。他们很爱她，什么好的东西都给她。他们对我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你不是女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我就像刘姐一样对他们笑，但他们好像更厌恶我了。
　　有一天，他们出差了，李馨宁让我穿上女装，给我化妆，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我既开心又难过，她带我去见她的朋友们，他们都说我可爱，我好高兴，我感觉自己找到了归宿。
　　“我喜欢你，不管你是男生还是女生我都喜欢你。”这是他对我表白时说的话，后来，他带我去了很多地方，我好开心。
　　李馨宁出车祸那天我分手了，我记得李馨宁的妈妈在手术室前问我：“为什么躺在里面的不是你？”，记得李馨宁醒来后对我说：“如果你是女孩子，那么输给你我也心甘情愿。”，记得他对我喊道：“为什么你是个男的，你知道吗？他们说我是变态。”
　　可是，李馨宁出车祸是因为那辆车要避开被她推到路中间的我，我能和他相遇是因为李馨宁，是他当初对我说不管我是男是女都喜欢我的，为什么到头来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我不是女孩子吗？
　　我从他们家搬了出来，一个人住在小小的公寓里，我开始讨厌我自己，我讨厌我的声音，讨厌我的身体，讨厌我做为一个男人活在这个世上。
　　我穿着裙子躺在地上，周围是一群混混，他们打我，踢我，骂我是人妖，我好累，好累。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了一个女人。
　　刘姐，是你吗？我好想你呀，刘姐。
　　我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身旁坐着一个男人，他见我醒来，问我怎么样，我摇了摇头问道：“我是人妖吗？”他笑着对我说：“你不是，你可能是病了，我是医生，有需要你可以来找我。”他递给我一张他的名片，他的笑，好温暖呀。
　　“你好，靳医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会帮助你的。”他笑着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