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他不对劲》亿书亦

7、无根村

　　翌日，罗钰松和赵音染前脚踏入京兆府，后脚就有人报案，称城外的无根村发生命案，一家十二口全被杀。

　　“这么刺激？上任第一天就遇上大案子，真不知道是该说幸运还是倒霉。”赵音染叹气，忽然惊道，“等等，无根村？那不是……”
　　她捂住嘴，看向罗钰松眨了眨眼。那不是昨天说的那个村子？该不会死的就是当年那个太监吧？

　　罗钰松蹙眉：“走吧，去无根村。”
　　二人在衙役的陪同下来到了无根村。

　　一下马车，赵音染被眼前的景象惊呆：“这……你确定这是个村子？”

　　只见村口立着大理石牌坊，牌坊两边的石狮子是金色的。放眼望去，村中的房屋也都是楼房，十分阔气。
　　罗钰松解释了一番，原来这是附近有名的富村，果真和皇家“做生意”就是不一般。

　　据村长说，被灭门的这户人家是八年前搬到这里来的，男主人是以前在皇后身边当差的，女主人是他的夫人和十几个约摸八九岁的孩子。
　　赵音染冷笑道：“夫人？太监娶妻，造孽。”

　　村长一怔，陪着笑脸：“夫人有所不知，我们这个村的人都比较有钱，也没有孕育后代的能力，就会招一个夫人充充门面，等死了家产也都是留给夫人的，而且我们从不强迫她人，都是一些出身孤苦的姑娘自愿的。”

　　赵音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的真好听。那照你这么看，这一家是为什么会被杀？总不是什么这家的夫人和情夫联手灭门，然后夫人和情夫分赃不均也被杀之类的原因吧？”

　　“这……”村长的目光飘忽不定，两只手抓着袖子道：“小的哪知道，还是得等府尹大人断案呀！”
　　罗钰松仔细打量着村长：“是你发现的？”

　　村长抬头瞥了罗钰松一眼，连连点头道：“是小的发现的。因为我们村没人养鸡，所以村里的人轮番在卯时敲着锣鼓负责喊大家起床。今天路过孙府的时候，发现他家大门开着，我以为是孙矛已经起了，就想去打个招呼，谁知道院子里全是尸体，吓得我赶紧报了官。”

　　赵音染听罢，眉毛皱成了八字：“还整点报时呀？你们村，可真有意思，还搞这么一套。”
　　村长还想说什么，柳鹏急匆匆跑了过来，面露难色道：“殿下，有一个坏消息。”

　　“讲。”罗钰松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柳鹏环顾四周，靠近罗钰松，弯下腰，附耳细语了几句。

　　罗钰松一愣，蹙眉问：“此事可查清楚了？”

　　柳鹏点头：“千真万确，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罗钰松眯了眯眼，双手握紧了拳头，喃喃自语道：“可恶，晚了一步。”

　　赵音染看着他们二人，双手抱臂，耷拉着脸：“你们俩瞒着我在说什么？如今还有我不不能知道的事情吗？”

　　罗钰松轻叹一口气，让村长先行一步。过了一会儿，三人才往孙府走，路上罗钰松解释道：“昨天我说找到的那个太监，就是今天被发现死在自家的孙矛。”

　　“啊？”赵音染大叫一声，又捂住了嘴，环顾四周，低头小声道，“这么巧？我们刚查到人都死了，这做的也太明显了吧？”

　　“看来我的夫人很聪明。”罗钰松点头赞叹，“已经猜到大概是谁做的了。”

　　赵音染耸了耸肩：“肯定是你在太子面前露出来什么马脚，让他起了戒备之心，派人抢先一步灭了口。五殿下呀，你也太不小心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大意？”

　　“叫夫君。”罗钰松忽然让柳鹏停下，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赵音染呲牙，走到罗钰松身后，推起了轮椅道：“好的，夫君，娘子我亲自推你。”
　　“有劳娘子了。”罗钰松道。

　　赵音染没推多久就觉得累了，找了个理由放弃了。不过，也是刚好到了孙府门口。

　　据村长说，孙府是无根村最富有的一户，单看大门确实比路过的几家气派。这八年，孙府每隔三个月就有一批陌生的孩子进入，年龄约摸八九岁，少则四五个，多则十一二个，而且有男有女。

　　按理说，他们只往宫里“供应”太监，并不供应宫女。如果是留作自家丫鬟，那未免太多了。
　　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干他们这行的，因为身体的缺陷，心里多少有点变态，也就没人当回事了。

　　罗钰松勾勾手示意村长过来，问道：“村长，你报官的时候说，孙府十二口被灭，那除了孙矛和她夫人，其他人的身份都明确了吗？”
　　村长摇头：“那小的不清楚，不过小的猜应该是收养的孤儿要送进宫里的吧。”

　　“让仵作过来回话。”罗钰松递给村长一个冷到刺骨的眼神，又让衙役去喊仵作。

　　还没等罗钰松开始问，仵作直接说道：“回大人，被害的是七男五女。除了孙矛和他夫人，剩下十个的年龄都在十一二岁，六具男尸都是下面不完整，应该是要送进宫里当差的。四具女尸衣着华丽，不像是丫鬟，而且都是完璧之身，应该也不是孙矛的小妾。”

　　赵音染翻了个白眼道：“他是个太监又不能尽夫妻的义务，你怎么能通过完不完璧判断女尸不是孙矛的小妾？”

　　“这……”仵作看了一眼赵音染，又看向罗钰松，怯生生道，“大人，孙矛他……不是太监。”

　　“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而接下来仵作的另一句话，让人瞠目结舌。

　　“而且孙矛的夫人已经怀孕五个月了……”

　　这一刻，全场寂静，众人屏住呼吸，不敢讲话，纷纷看向罗钰松。

　　罗钰松眉头紧锁。
　　赵音染深吸一口气，假……假太监？

　　“那四名女子的身份查到了吗？”罗钰松缓缓开口问道。

　　衙役摇头道：“回大人，那四人的身份还没有查到，我们已经翻遍全府都没有发现多余的身份文牒，只能怀疑那四名女子不是孙府的人。”

　　“没有身份文牒……”罗钰松嘴角抹过一丝冷笑，“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赵音染问道：“怎么就有意思了？没有身份文牒怎么查？那只能找画师来画像，然后分发下去让人来认领了。”

　　“这四名女子，有何特征？”罗钰松继续问。

　　“回大人，这四名女子的衣服都是同一款布料，要说还有什么特征……就是发型都一样，而且长得十分貌美，都很瘦，腹部的漩涡都镶嵌着珍珠。”仵作回忆着，抬头又道，“对了，她们手指上都戴着假指甲，像是弹琵琶用的。”

　　“都戴着？”赵音染挑眉，自言自语道，“难道她们是教司坊的？”
　　罗钰松轻咳两声道：“派人去教司坊查一下，问问他们最近有没有人失踪。”

　　随后，他们又勘察了一遍现场。

　　赵音染看着罗钰松，小声问：“夫君，方才你为什么说有意思？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线索吗？”
　　罗钰松环顾四周，带着她和柳鹏找了个僻静处休息：“在沛朝，如果一个人没有身份文牒，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被拐卖的。”

　　“啊？”赵音染歪着脑袋，“那孤儿不也是没有身份文牒吗？”
　　罗钰松摇头：“孤儿会有他们村里的人给办文蝶，但是被拐卖不一样，沛朝律法森严，新婚夫妻要在府衙登记造册，怀孕之后也要去登记领取一张出生表，等孩子出生拿着这张表去府衙班里身份文牒。所以，如果没有表，办不了身份文牒。被拐卖的人口，拐子并不能拿到他们的身份文牒，所以只能一直是黑户。”

　　“那要是父母把表丢了怎么办？”赵音染继续问。

　　“滴血认亲，证明血缘关系就可以办理。至于孤儿，自然有村里的人证明，层层审核，当然这个方法也不能完全杜绝拐卖的情况，肯定会有人钻空子。”柳鹏抢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赵音染点了点头。

　　忽然，几道飞镖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