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岁月忽已晚》T也许

33、江上清风2

　　翌日清晨。

　　沈凌雨在吃早餐的时候，偶然听到昨天晚上的变故，关于某人死了的消息。她吃混沌的手停在空中，垂眸遮住了眼里的情绪，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了起来。

　　有人刺杀这件事应该是真的，但是要是说死了，反正她是不会信的。就这一片安详的样子，就反映出根本就没出事，而且，她可是见过一个和他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再加上对于他的了解。他是不可能草率地去出席那种鱼龙混杂的场地，所以可以得出结论，昨天的不过是他演的一场戏。

　　基于这些，她才又继续吃早餐。但也只是浅尝了几口，吃早饭的兴致并不高。

　　她提起箱子，叫了辆黄包车，前往督军府。

　　门口的士兵自然也是认得她的，毕竟隔断时间，她也会往家里寄信和照片，即使她还是和昨晚一样的男装打扮，也不至于认不出她。

　　初夏在想一件事情，一件关于今天早上那个女人的事情。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人说，督军府将来会多一位小姐。她在认真地思考这件事，手上的花洒都忘记了抬手，花盆里积水都已经成塘了。

　　旁边其他人路过，皱着眉头说：“初夏，你水都已经溢出来了，这可是小姐最喜欢的，你再继续浇水，那花，它就得淹死了……”

　　初夏回过神，低头看着已经逆流成河的花盆，她“哇”的叫了一声，“怎么办？这可是小姐最喜欢的话啊，不行，我不会被讨厌吧。”

　　秋生看见她那样子，有些幸灾乐祸地开口，“可能吧。”

　　见她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初夏没理她，而是试图将多余的水给弄出来，试图补救。旁边的秋生也上前帮忙。

　　“哎哎，你说，那位……真的是督军遗失在外的女儿吗？”

　　“不知道。”

　　“可是三太太说……”

　　“就算是，那又怎样，怎么你就这么想去伺候新来的那位小姐。反正小姐在国外，放心，我不会告诉小姐的。”

　　秋生一听，继续手中的动作听说，回头对着初夏狠狠说道：“怎么说话的你，我哪里有这个意思。你可别乱说，我反正是小姐的人，要去你自己去吧。”

　　初夏看了她一眼，“行了，快过来帮忙。”

　　“你说都这个时候了？唉，你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呢？上一次还是四年前，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了，你说到时候，会不会小姐就在我面前，我还认不出她啊！”

　　“得了吧，小姐隔断时间也会往家里寄信和照片，怎么可能会在我们面前却认不出来，你是在看不起谁啊！”秋生看了看她一眼，有些生气，怎么能这么想。

　　“好吧，你说的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那是不可能的。”话一顿：“不过，小姐也是好久没有回来了。你说，要是小姐回来，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姐妹，心里不知道这么想啊！”

　　谈论这个话题，两个人心情都有些低落，秋生赶紧转移话题，“行了，还是把花给救活吧。”

　　两个人便将心思放到了别处，认真动作起来。

　　秋生往门口那边一看，忙用手碰初夏的手，“哎哎，你看，那是不是小姐。”

　　这么巧，刚刚才念叨小姐，马上小姐就出现了。她们仔细看着远处的人，虽然四年没见，但是，就只是一瞬间，她们便就已经知道来人了。

　　两个人瞪大了眼睛，“是小姐，小姐回来了。”

　　然后，两个人撂下那株被水浸没过的花，往大门方向奔过去。

　　“小姐。”

　　沈凌雨仔细瞧了瞧她们，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五官张开了，更加漂亮了，“是初夏和秋生啊。”

　　“小姐，我帮你拿箱子。”

　　“没事，我自己可以拿，这东西不重。”

　　“这怎么……”秋生要出口的话被初夏一个眼神堵在喉咙里。她忘记了，小姐之前在北京回来都是自己拿箱子的，反正就是说什么都不让他们拿。而且，自从小姐从北京读书回来，她就感觉小姐变了很多，具体是什么方面，她也说不太清楚。但是，性格方面，脾气是变好了，而且，对待他们这些丫鬟，比以前还要好一些。

　　虽然感觉小姐对她们比以前好，但是具体在哪些方面，她却不知道，因为感觉和以前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感觉起来，更加舒服了。而且，小姐一有空，还会跟她们说一些外面的那些东西，还会教他们读书识字，真的感觉小姐在外变了好多。

　　小姐让她们说一些最近来发生的事情，初夏是个八卦小能手，眉飞色舞，一人分饰多角却也惟妙惟肖。秋生落后于两个人，看见小姐手提的箱子，看着怎么都不顺眼，真的好难受，好像上去替小姐拿。

　　“秋生，你也说说最近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沈凌雨注意到了后面秋生情绪并不很高涨，回头对她笑了笑。

　　“好，好的……”秋生看着她的笑容，愣了一会，天啊，小姐也太好看了，我绝对要一辈子跟着小姐，哪怕是为了小姐的笑容。沉浸在这温柔地笑容中，哪怕是初夏对她暗地里使眼色，她都没有去理会。气得初夏找时间就对她实施全方面的挠痒痒。当然，这是后话。

　　快到房间门口了，她们两个仔细想了想，还是对着沈凌雨说出了她可能会有一个新的姐妹的事情。

　　凌雨听到，眯眯眼，像是在思考她们两个的话。然后，对着他们两个说，“行了，你们先去忙吧，我知道了。”

　　“凌，凌雨，你怎么回来了？怎么都不提前说一下，好去接你啊。”三太太赵书婷坐在一楼的沙发上，惊讶地看到她，她也是没有想到，沈凌雨这个时候就回来了。而且，都已经四年了，尽管会有照片，但是骤然看到本人，还是会有一瞬间的哑然。

　　赵书婷站了起来，喊人把她的箱子放到房间。这次，她没有拒绝。

　　凌雨对着她点点头，“我爹呢？”

　　“督军出去办事去了，大概得晚上才回来。对了，凌雨，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谢谢三娘。”

　　“那凌雨你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然后……”

　　沈凌雨就认真地听着，在外几年没有回家，面对家长的问候，她还是认真地聆听。

　　“三娘，我先上去休息一会，等会吃饭的时候我再下来。”

　　“行吧，你这孩子，快先去休息吧！对了，记得换件衣服，不然你爹看见了，又得说你。”

　　“随便他说了，反正我又不怕他说。而且，他哪次说的过我。”

　　看着凌雨脸上那嘚瑟的小表情，然后回想每次父女二人斗嘴的样子，她也是被逗笑了。几年不见的距离，一下子便打破了，好像回到了几年前的光景。“行了行了，你这孩子，随便你了。”

　　凌雨便起身，准备上楼了。

　　赵书婷像是想起什么的，突然开口，“对了，今天早上……”

　　“我已经知道了，先上去了。”

　　看着急忙上楼的凌雨，她笑着摇摇头，“这孩子，还真是……”

　　随后，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收敛了笑容，对着身边的人问道，“对了，今天早上的那个姑娘醒了没有？”

　　“还没有。”

　　“行吧，我上去看看。”然后起身上楼。

　　“对了，小姐那边，这个事……”

　　她摇摇扇子，“不用管她，她应该是知道这事了。”

　　“是。”

　　沈凌雨这人，特别像他爹沈虎，当然，说的不是长相上的相似，而是性格上。本来对于唯一的女儿，自然就是极尽宠爱，而这样子，就更加宠爱了。就算是要星星要月亮，那也得弄到手。

　　但是他这样子宠，那孩子除了性子骄纵恶劣一些，倒也没有其他的坏毛病了。反而，还特别的聪慧，自小学东西就特别的快，教她的东西，没一会就学会了。前几年，甚至考进了了唯二的女校之一的北师高。要知道，那时候，和她相同年纪的孩子还在读初中。而且，若不是1920年那些大学才陆陆续续招收女生，那就是北大等那些名校，也不是不能进。

　　后面，读了一年大学，又考取了公费留学。四年前，又到英国留学去了。如今回来，她也不清楚这孩子要干什么？那孩子走的每一步，都是她未曾想到的。

　　这个年头，少有女孩，或者说少有人读了大学甚至出国留学。和凌雨同一辈的女孩，富贵人家的女儿就只是教了一些简单的私学，家中条件差一点的，甚至连书都触碰不到。她们大多数，到了一定年龄，就被许配给人家做妻子，然后相夫教子，一辈子也没有出过金城。

　　这不是个例，这是绝大多数女孩的人生。赵书婷从前以为，凌雨能走到那一步，不过是督军的开明和疼爱罢了，最后也不会怎么样。可是直到却不顾他们的意愿，坚持出国，她才真正认识到了这个孩子。凌雨这孩子若是自己不愿意，也没有人能强迫她，反正她也猜不到这孩子会怎么规划她的人生。

　　书婷从回忆里抽离，注视着眼前的女孩。仔细打量她，说实话，这孩子的相貌和督军的并不像，而且，和凌雨那孩子也没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按理说这两孩子是双胞胎，就算可能长得不太像，但是像这样子一点都不相似，也是有些奇怪。但是她手里却有柳碧城的信，这还是挺奇怪的。虽然有很多疑问，但具体的事实是怎么样，还得等她醒来，细细询问便知。

　　翠翠没想到再次见到她的救命恩人，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手扭着新穿上的裙子，两颊微红，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才好。

　　“是你？”凌雨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又重新见面了，难道她就是那个新传的小姐？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

　　“少爷，又见面了，昨天谢谢你。”

　　三太太看着二人的互动，有些好奇和惊讶，也没有去管凌雨还是男装的打扮了，“你们认识？”

　　“昨天，这位少爷救了我。”

　　凌雨也只是笑笑，也没有详细说的欲望，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而且是在那种地方，说出了可能对于其声誉会有影响。

　　三太太一开始也不在意，只是看着两个人的互动。但是却也有些疑惑，不是今天才回来，那这俩人又是如何认识的？又想到这凌雨本人贪玩，许是曾经见过也不一定，便将其抛之脑后。

　　“鄙人沈凌雨，再一次见到姑娘，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姑娘？”

　　沈凌宇，翠翠在心里默读，脸上微红，“沈公子，我叫吴翠翠。”

　　“吴姑娘。”沈凌雨对着她笑了笑。

　　看着二人的动作，三太太用手掩住嘴角的笑容。这孩子，还真是一头小狐狸，狡猾得紧。这三言两语便套出了这姑娘的话，心里待会儿也有个底。她悄悄看了这姑娘看凌雨的表情，她又转而去看凌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男扮女装起来，确实是一等一的俊俏，除了身高，便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了的。就是府里的那些丫鬟，看见她，就算知道真相，但还是会脸红，更别说不知道实情的人了。只怕到时候知道真相，一颗芳心碎一地。

　　“吴姑娘，其实，我是女子。做男子打扮，只是为了方便行事而言。”

　　翠翠惊讶地看向说话的人，愣住了，过了好久，才缓过来，“女……女子？”

　　“是这样子，没错。”她用了自己原本的声音，清脆婉转。

　　凌雨平常自己一个人在外时，爱作男装打扮，而为了显得更加的相似，便特意学了改变音色之法，甚至还学了男子的走路等其他细小的东西。

　　所以，在她的全副武装下，很少有人能识破她是性别。当然，昨天晚上的那位大哥除外。

　　三太太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这一步。不过，干脆利落，也确实就是她的性格了。

　　翠翠脑子懵了，但是，她可以确定是，她没有骗她，她真的是女子。

　　所以，是沈凌雨而不是沈凌宇。沈凌雪，沈凌雨，所以，她可能就是凌雪的姐妹，督军的女儿。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听柳姨和凌雪提起过，她们还有一个女儿或者姐妹。她脑子有点乱。

　　凌雨看见她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便前去搀扶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先上楼去休息一会吧。”

　　翠翠点了点头，毕竟早上才被车撞了，也不可能半天就彻底好了。于是，便陪着人上楼，顺便喊医生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