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路过社恐帝王》星火函烟

78、猜不透的剧本

　　迪亚波罗单手撑在DIO冰凉的胸口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吸血鬼。

　　他没说话，紧皱的眉头就已经足以陈述他心里的躁郁不快。

　　但是DIO显然完全不在意他心情如何。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吸血鬼每每展现出可以把他的任何举动都当成情趣的奇怪宽容。

　　不过迪亚波罗也没法在意这个。他现在看起来占据优势，但实际上半点也不能动，不然就完全没法在体内还含着东西的情况下保持严肃的语调——说到底，他到底为什么要在现在这个时机试图和DIO理智交流？

　　大概是因为刚才DIO的举动已经彻底越了线，迪亚波罗难以忍受他居然会拽着自己这么做——勉强忍受在床上的时候、在DIO面前暂时失控已经是极限。

　　他是连走在绝对安全的路上都会瞻前顾后的谨慎过头的性格，根本不享受在危险边缘游走。

　　「不能这么做」、「禁止这样的行为」，但是不管说多少次，DIO都不会真的听他的。说得越多，DIO就反而越乐在其中。

　　于是问题就在于、为什么最近DIO的行为这样反常？倒不是说平时DIO多有良心，但是类似踩在迪亚波罗底线上、甚至用利益或者过分越线的举动来迫使迪亚波罗做出一些选择——

　　DIO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最近怎么回事？”迪亚波罗问。

　　语气平静，表情严肃。如果忽略他什么也没穿的事实，就更像是审犯人、而非在与情人说话了。

　　“想问什么？”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迪亚波罗差点就这么恼怒地抢了未来某位连环杀手的台词。

　　“你为什么这么想让我暴露身、”份？迪亚波罗把句末变了调的声音及时咽回去，他确实一下子被冰凉的触感惊到，于是命令绯红之王把突然冒出来、伸手搭上他肩膀的世界拉开。

　　想打架？这种时候？

　　但是世界看起来并没有攻击的意图，也并不想挣开绯红之王的桎梏。

　　他只是像DIO的第二双眼睛——迪亚波罗知道DIO在与世界共感，那样专注而炽热的视线让他浑身不适、肌肉难以克制地紧绷。

　　“只是看着而已，”DIO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但是他会如此克制自己的欲/望已经实属反常，“你到底能有多狼狈？”

　　粉色长发垂落在脸侧，但这样也无法隔绝世界的——DIO的目光。迪亚波罗厌恶一切视线，这并不是个秘密，然而被DIO这么说出来就足够令他恼火。

　　在他能将这份烦躁展现出来之前，DIO突然半撑起身体。迪亚波罗咬牙不让声音溢出唇间——实际上他很想叫DIO别动，但这么说他势必陷入弱势。他努力控制呼吸的时候，就只好任由吸血鬼撑起身体来，伸手抚上他的眼角。

　　冰凉的指尖在眼角停留片刻、就按上迪亚波罗的眼睑，DIO能感受到指腹之下的轻微颤动。

　　“DIO。”迪亚波罗不满地开口，“回答我。”

　　“这样不是更有意思吗？”DIO随口回答。

　　DIO当然不可能告诉迪亚波罗，他是因为厌恶后者藏在阴影里的样子。明明只能行于黑夜，却活得比任何人都要更耀眼的DIO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欣赏这种已经不能称之为神秘主义的行事风格。

　　与DIO不同，恐惧似乎总是支撑着迪亚波罗前进的、最主要的动力之一。迪亚波罗就是那种就算所有事情都按照计划进行，也还是会在噩梦中惊醒的、谨慎过头的战略家。

　　DIO现在乐于用些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小利益，试图把迪亚波罗拽出他已经习惯藏身的阴影。

　　“比起这种小事，你还是担心一下明天能不能出门去见那个法国人吧。”

　　DIO坐起来的时候，迪亚波罗就发现自己选错了姿势，虽然居高临下的俯视显得更有气势一些，但也导致DIO有什么动作的时候，他能加倍感觉到细微的变化。

　　他心下却稍稍安定，至少DIO现在还只是在找乐子，不会真的做出逼迪亚波罗不得不公布身份的、撕破表面平静的事。

　　“滚。”迪亚波罗低头把额头抵在DIO肩上，试图用吸血鬼冰凉的体温让自己清醒过来，“今天不能留痕迹……”

　　···

　　阴暗且偏僻，来往的行人并不多，原本应该是个秘密会面的好地方，但这里确实是一间商铺——甚至都不是适合谈话的咖啡厅之类的地方。

　　波鲁那雷夫刚到这里的时候，还十分惊讶地以为自己记错了地址。

　　这是家纹身的店铺。

　　但是承太郎可不会等他犹豫，直接上前推开了店门。

　　实际上，承太郎对他能立刻见到索里特·纳索这件事完全不抱希望。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恐怕索里特只会不断推脱见面。

　　但是意料之外，在昨天晚上的小插曲之后，波鲁那雷夫很快就接到了索里特的电话、说当天就有空能见面。

　　是陷阱吗？承太郎对索里特可没有半点多余的信任。

　　店内倒并不脏乱，根本没什么人在。索里特却无论在哪里都很显眼，承太郎一眼就看到了那头艳丽的粉色长发。青年上半身除了黑色网衣之外什么也没穿，正靠在沙发上和人聊天，这时抬起头来、刚好看到承太郎，于是向他微笑了一下。

　　他没有刻意化妆，嘴唇上抹着黑色的唇釉，但是掩盖不住脸上的疲惫。

　　他最近过得不好吗？承太郎立刻注意到了索里特的精神状态。粉发青年看起来有些疲惫，那双绿眼睛也愈显得破碎而不稳定。他只能拿在埃及见过的短暂印象做比较，波鲁那雷夫却知道他在意大利见到索里特的那次、对方也还并不是这样。

　　“空条先生，”索里特从沙发上站起来和他打招呼，然后笑着与波鲁那雷夫互相短暂握住小臂。

　　按照法国人的性格，现在大概是要给他一个拥抱。但是索里特显然不习惯这样，于是波鲁那雷夫也就真的没这么做。这种态度太反常了，承太郎可没见波鲁那雷夫拥抱他和花京院的时候有什么顾忌——大概在波鲁那雷夫眼里，索里特还就真的有这么脆弱。

　　紧接着承太郎就注意到索里特垂下去的左臂。那上面蜿蜒着显然是新纹上去的墨色花纹，每一条线下面的皮肤都还有些隐隐红肿。

　　“你在纹身？”波鲁那雷夫先咋咋呼呼地问。

　　“嗯，还不错吧？”迪亚波罗说不上在意外表——毕竟他根本不希望别人看到他长什么样，但是对纹身居然意外地颇有兴趣。

　　“挺好看的。”

　　确实还挺好看的。迪亚波罗不像承太郎或者波鲁那雷夫那样身形高大，手臂上却并不缺少恰到好处的肌肉。繁复的黑色花纹只完成了一部分，现在盘踞在他左手小臂上、向上延伸，有种诡异的美感。

　　但是承太郎的目光却并不停留在索里特身上。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索里特对面、从听到他们的声音起就没有动弹的那个背影。

　　“那是谁？”承太郎问，他从那个背影身上感受到了威胁，直觉在提醒他，那个人或许很危险、也有可能是个替身使者。

　　听到他的声音，那个面目平平无奇的男人回过头来。承太郎发现他怀中抱着一把鞘身华丽的长刀——刀？承太郎立刻就想到了他们在埃及之旅中击败的、依托于妖刀上的替身。

　　“这是阿努比斯，”迪亚波罗介绍，他好像一点也不清楚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语气仍然平静。

　　承太郎立刻警惕起来，这个名字、再加上这人不分场合地带着刀，如果是替身使者的话，大概就是——

　　埃及九荣神的替身使者之一，DIO的手下，阿努比斯神。

　　但是索里特一定是知道的，他在DIO的魔馆住了很久，DIO手下的替身使者他就算没见过也全部听说过，更何况阿努比斯神所凭依的妖刀平时就收在储物室里。

　　阿努比斯操纵的男人对承太郎和波鲁那雷夫露出半个僵硬的笑。

　　“好久不见，”他恶意满满地打招呼道。

　　波鲁那雷夫至今还记得被阿努比斯附身操控的记忆，那实在称不上好受。况且对方在战斗中的学习能力实在太过逆天，不会输给已经见过一次的招式。波鲁那雷夫高超的剑术对它来说已经并没有多大用处。

　　这真是陷阱吗？

　　索里特却很平静，阿努比斯神也没有要站起来发动攻击的意思。

　　“阿努比斯现在是我雇佣的保镖，”迪亚波罗道，但是能看出波鲁那雷夫和承太郎还是没有要放松警惕的样子。

　　DIO给他们造成的心理阴影看起来确实十分严重。但是DIO的手下们实在太好用了，尤其是迪亚波罗并不太担心DIO会在热情那些并不太要紧的事情上动手脚——吸血鬼现在不太在意这些权势、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尤其是现在DIO交给他一大批替身使者随他差遣、极好地补足了热情目前人手不够的缺陷。迪亚波罗多把这些人当免费打手用，那最好让他们在承太郎眼前过一过明路，免得日后恰巧遇见、不分青红皂白先打起来。

　　阿努比斯用来试探再合适不过了。除非彻底熔掉那把刀——不然就算是像之前那样落在河底、只剩下半截刀身，捞出来修复之后也和原来无异。

　　不过没有一照面就被欧拉，大概还是看在波鲁那雷夫的面子上。

　　“……这是怎么回事？”法国人率先问道。

　　阿努比斯神是DIO的手下，而他们都见过DIO这些并非用钱雇来的属下有多忠诚——更何况阿努比斯附身在刀上，受他雇佣有什么好处？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他们好像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惊讶、但迪亚波罗也猜不出他们现在究竟对事情有多少了解。于是他也选择用问题回答问题。

　　“空条先生这次来意大利，是想调查吸血鬼相关的事吧？”

作者有话说

　　你们一个个都用问题回答问题，吉吉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