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负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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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DIO身后」
作为从百年之前——对他自己来说可能只是睁眼闭眼的时间差——就与DIO是宿敌的波纹战士，乔纳森当然也不想这么做，可是僵持在这里、或者说当着索里特的面再次大打出手，也不是什么得体的行为。
DIO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本来以为心中可能会生出得意或者轻蔑的情绪，可事实上这只是让他心中那种陌生的疏离感更加明显起来。
墙上钟表的滴答声停滞。DIO保持着上楼的姿势，一秒、两秒——九秒时间悄然流逝。他现在回头，就能看见乔纳森被固定在时间里的可笑样子。然而DIO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在像是被海水灌满、因此无限凝滞的空气中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就好像时间的掌控者也被束缚在凡人的限制中。
百年以前，他还没有获得支配时间的替身「世界」时，迪奥·布兰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后背暴露给一个强大的波纹使者。
但是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确实已经拉大，或许在与其他乔斯达家的人配合时，乔纳森会成为致命的敌人。不，哪怕是单打独斗，紫色隐者与乔纳森的波纹疾走相结合，绝对也是足以将DIO逼入绝境的攻击手段。
——前提是DIO不曾暂停时间。
世界是颠覆法则的替身，而这种绝对的支配权从来都是DIO傲慢的最大原因之一，也是他能够将迪亚波罗勉强当做平等看待的基础。绯红之王与世界一样能够扭曲时间，使用得当的情况下——迪亚波罗一向是个能够将自身拥有的优势发挥到极致的人——让他们二人在生死决斗中都无法轻易杀死对方。
而乔纳森并不具备这一能力。DIO切实地觉察到了他已经超越过去，超越那个将吸血鬼的能力当做他能够获得力量极限的自己——
于是他无声地笑了，并向上迈出一步，背后的脚步声和钟表的嘀嗒再次响起。乔纳森或许察觉到了一些异常，但远不可能因为一点模糊的感觉就意识到就在刚才、整个世界都因为DIO而停滞。
螺旋阶梯、螺旋阶梯。这就是DIO所追求的，不断上升、不断获得力量的无止境道路。
不能说DIO选择的谈话地点没有任何恶趣味的成分。这个迪亚波罗从不曾使用过、但是又会仅因为这个就大动干戈地拆除的露台，看起来着实与他们百年之前战斗时的过分相似。
可惜乔纳森手中并没提着传导波纹的长剑——不仅针对DIO来说有威胁性，在任何人看来都应当算很有威胁性的管制刀具，已经被乔纳森在踏进这座房子时就十分自觉地收了起来。
而DIO看起来也和过去大不一样了。他在乔纳森面前看起来更加游刃有余，但又多出一些乔纳森或许曾经在养兄弟身上看见一角、彼时却还没来得及琢磨成型的东西。
「你是怎么从沉船逃出去的」
「后来你都做了些什么」
这些问题确实从乔纳森脑海中晃过，却立刻被分类到无关紧要的类别里。DIO在恶劣程度和对乔纳森的敌意上分毫没变，如果乔纳森这样询问，无非会收到一顿嘲笑、再加上吸血鬼洋洋得意的炫耀而已。
“获得全新力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感觉怎么样？”DIO问道。
他随意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不像是在面对敌人。乔纳森甚至想到迪奥还在乔斯达家、伪装成完美的养子的时候，有时他们也会这样闲聊。
不过那时迪奥脸上永远挂着恰到好处的友善表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恶意毫无遮拦地袒露在月光之下。
“……复活并不是我的意愿。”
“还是和以前一样愚蠢无趣，在体验过死亡、和超越人类极限的重生之后，还是这样——”
“从没有「超越人类」这回事，迪奥。”乔纳森道，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种将人命当做脚下可以肆意践踏的蝼蚁的说法，“替身使者不过是拥有更特殊的力量。”
DIO对这种说法不置可否，他也不期待对他来说理所当然的道理能够说服乔纳森。
“你不想知道现在的世界是什么样吗？”DIO问。
乔纳森确实想知道，而虽然他不能完全信任DIO，吸血鬼却也是唯一一个能好好为他解释的人选了。
不过DIO不会无缘无故为他解惑，势必是为了达成什么别的目的：比如休战联手。
迪奥总能将任何事说成具有十足吸引力的样子，就好像一切都会向更好的方向发展。与乔斯达家联手、战胜世界的敌人，才能够确保这个平行世界不被卷入巨大的灾厄当中——
“那么战胜他之后呢？”乔纳森问。
他绝对是DIO的敌人中对他最为了解的那一个，DIO进行的所有战斗和谋划都绝不是无意义的。
DIO嗤笑一声，默认了他的猜测。乔纳森尚还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敌人是超越天国的DIO，对他目的的猜测却没有多少偏差。
乔纳森转身离开。不欢而散十分正常。实际上他们两人能够和平地聊了几句、结局不是阳台被拆除，就已经远远出乎任何人的意料了。
然而DIO似乎还没玩够——
“你不好奇吗，乔乔？不如就告诉你，你的替身的真正能力吧？”
“什么？”乔纳森顿住脚步。他对替身的了解十分有限，因此也DIO会这么好心吗？不如说DIO究竟有什么阴谋，才符合他对他的养兄弟的了解。
“和乔瑟夫·乔斯达那个老东西一样，名为「紫色隐者」的能力，能够获取远处的信息。”
听起来没有任何特殊的战斗能力，无怪乎DIO脸上挂着的表情始终都是轻蔑。不过乔纳森并不太在意这个，以藤蔓形式存在的替身对波纹战士来说实际上是十分完美的辅助战斗手段。至少波纹的传导不会只限于长度有限的冷兵器、替身的传导能力更是超过任何可能被铸造的武器或者物质。
他只是听到乔瑟夫·乔斯达这个名字，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那是谁——不过很快就意识到按照时间来算，那或许是他未曾谋面的某个后代。
而获取信息。乔纳森便想到水渍形成地图之前，他慌忙收回的藤蔓似乎确实划过茶几表层。也就是说，他无意识的运用替身、从索里特身上获取了某一情报。
就隐藏在离这里不远的某一处，只要按照地图就能找到，或许也就能看出索里特和DIO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他们又是否在策划什么针对乔斯达家的阴谋。
可是DIO嘴角勾起的弧度显然十足不怀好意。
那看起来是索里特十分重要的秘密，不然那个看起来行事缜密周全的粉发青年也不会用那样堪称拙劣的手段试图掩盖。但DIO显然没有那种顾虑，甚至是在怂恿着他前去一探究竟。
完全没有任何真心可言，只是像看热闹一样旁观着、希望能看到更令自己感兴趣的剧目。于是DIO对索里特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吗？
原本有心对那个地图上的地点探究一番的乔纳森发现自己似乎打消了那种念头，并且难免对DIO投以谴责的目光。
···
于是第二天一早，迪亚波罗很难得地准时坐在餐桌边，而不是因为熬夜过度、或者某些和吸血鬼的夜间运动彻底睡过早饭时间的时候，就对上了乔纳森·乔斯达认真的眼神。
事实上很少有人会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迪亚波罗看。在下属中，里苏特不会做这样踩雷的事情，多比欧是物理上无法做到。DIO就更不可能了。
他好像要说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迪亚波罗绷住了表情，不让自己流露出被直视时的焦躁恼怒。
“虽然做出那些事情的是迪奥，但他使用的是我的身体——”
等等、这话题的发展方向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迪亚波罗木然地听着乔纳森有些颠三倒四的叙述，余光还瞥见不知道为什么早上也反常地出现在餐厅里、现在正躺在沙发上的DIO。
“我会负责的。”乔纳森郑重其事地说道，似乎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轻松神情来——不过同时那双蓝绿色的眼睛又慎重仔细地打量着迪亚波罗，似乎担心后者会被他的提议唐突冒犯到。
一开始迪亚波罗确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他一看到对面吸血鬼脸上那种扭曲的、混杂了嘲笑与某种不满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恐怕没有理解错乔纳森的意思。
负责。迪亚波罗当然应该因为这个概念而感到愤怒，他不是什么弱者，哪怕和DIO的关系确实是开始得莫名其妙，但他绝不可能接受在这方面被误解成被强迫者、或者别的什么受害者，说到底他也从没觉得这是什么需要认真思考或者反抗的事情。
比起当事人，DIO的反应反而要激烈得多。DIO原本对迪亚波罗压抑情绪、只愿意以绝对的「理智」应对问题的态度并没有什么负面感觉：他本人肆意妄为，于是看到分明同样毫不受到道德束缚的天生恶人拼命压抑自己，甚至会觉得十分有趣。
不过这次，他的表情却难看到连一向不在意他情绪如何的迪亚波罗都一眼看出不对。
但是迪亚波罗看乔纳森的时候，看到的可不只是一脸纯良的英国绅士青年，而是将会无条件站在乔纳森·乔斯达背后的SPW财团。这个做房地产起家，现在势力范围却绝不止扎根于美国这一行业的财团——
尤其是在乔瑟夫·乔斯达，现在实际上对财团内部决策最有话语权的人，对迪亚波罗的态度并不算足够友善的情况下——对于不只是需要、而且正在通过参与世界其他角落势力争斗，而获得热情朝意大利境外发展契机的迪亚波罗来说，乔纳森的态度比一点毫无实际意义的不愉快要重要得多。
于是乔纳森只看到索里特稍稍愣了一下，便像是并未将这句突兀的承诺放在心上一样转开了视线，同时随手将散落的粉色发丝别到耳后。
“我知道波鲁那雷夫——您后代的友人，乔斯达先生——住在哪里，或许我们明天就可以去拜访。”迪亚波罗道。
他完全在回避这个话题，乔纳森想。他看向迪亚波罗的眼神就变得更加古怪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4章 负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