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莲子青如水》鹿卿

3、可曾记得笑

　　这不是瀞灵廷第一次遇到来自空中的入侵者，但绝对是最虎头蛇尾的一次。当冲入瀞灵廷的灵子炮弹消散，露出其中人影的时候，瀞灵廷街道上严阵以待的队员看到的不是装备完整、面目狰狞的入侵者，而是一个失去平衡手足无措的少女。
　　“……她这样掉下来，会死吧？”
　　“应该会死吧。”
　　“不，是一定会死。”
　　“那要不要让她就这样掉在地上啊？”
　　“不大好吧……”
　　“那，我们要接住她吗？”
　　“这怎么可以，她是旅祸耶。”
　　“那我们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关注一下事情的后续发展吧。”
　　——以上是当时绝大多数队员的反应。

　　灵子炮弹消失、整个人开始重力加速度的瞬间，莲实就已经吓傻了。只见下面的房顶迅速地从一格格电脑键盘大小，变成大块大块的瓷砖大小，然后植物行人等渐渐清晰，最终某一个屋顶占据了整个视野。虽然是在空中，但莲实仍可以感觉到自己手脚发软，几乎算是张牙舞爪地往下坠。
　　怎么办？
　　是先抱住头？还是抱住脚？
　　白虹，刚呼唤出你的名字，就要害你和我一起消失，对不起。
　　眼看着地面近在眼前，莲实在最后关头抱住头，闭上眼睛。

　　……

　　还没到吗？明明离地面只有一点点了。
　　但是为什么一点都不痛？已经摔得连感觉都麻木了吗？
　　这么说来，好像从刚才起就没有再下降……
　　而且，腿和腰背都暖暖的……莲实伸手探了探，却摸到了柔软的衣料。抓住衣料扯扯，还缝得挺牢的，怎么也扯不动。
　　这时，头顶传来终于忍不住发出的低笑声。
　　莲实睁开眼睛。
　　入眼的首先是白色的长发，和一张温和的笑脸——虽然现在这张温和的脸正忍笑忍得有点辛苦，
　　“咳咳，不用害怕，已经没事了。”
　　莲实点点头。仔细一看，自己整个人都被对方打横抱在怀里，又加了句，“谢谢。”
　　“不客气，”对方把莲实放到地上，“幸好海燕及时用天挺空罗通知了我，否则我也没办法这么快赶到。”
　　“海燕？”莲实想起那张阳光的脸，正因为是海燕，才会有如此果断的行动吧。事实上，要不是海燕的果断，她现在就已经死了。
　　“啊，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护廷十三番队队长，浮竹。海燕是我的副官，今后请多指教。”
　　“你好，我叫白川莲实。请多指教。”莲实跟着说，虽然不知道今后有什么机会能够得到这个队长级人物的指教。
　　“刚才事情紧急，海燕来不及多说，但你好像没有灵力的吧？为什么我却能感觉到你的灵压呢？……啊，我并没有要逼问你的意思，只是觉得比较好奇而已。”浮竹说着笑了笑，那是和海燕完全不同的绅士型笑容。
　　莲实表示不介意地摇摇头，把刚才发生的情况告诉了浮竹。
　　“这样啊……”浮竹略为思考后道，“白川君，虽然刚才我只是照海燕的拜托救下你，可是现在，我有一个个人的提议——你要不要到真央来，正式学一些灵力的使用方法？”
　　去真央……上学。
　　可以学鬼道，一段咒语下来把土山打出一个洞啊；学瞬步，眼睛一眨从街的这一头跑到那一头啊……
　　“要！”莲实斩钉截铁地说。
　　“哦，很不错的回答。”浮竹喜欢坦率的小孩，高兴地说，“不久就是真央的入学考试，在这之前，你可以先在瀞灵廷逛逛，有什么问题就来十三番队找我，或者海燕。”
　　莲实鞠了一躬，忽然想到之前海燕曾经夸奖过的“可爱的笑容”，在这个时候不是正好可以用来表达自己感动的心情吗？
　　于是莲实抬起头，朝浮竹露出一个笑容。
　　浮竹无意识地倒退两步。
　　再笑，
　　再退，
　　继续笑，
　　继续退。
　　“……”莲实受到了打击。没想到下意识地去笑竟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情，眼看着再笑下去，浮竹就退得听不见她说话了，于是只好遗憾地作罢，直接对他说了声“谢谢。”

　　之后，海燕很快也赶来了，先为空鹤制作出的炮弹道歉，然后听说她准备参加真央入学考试的时候，也和浮竹一样很高兴地赞成了。
　　再一次感叹，这两个人真的很适合当上下级，就是因为有这两个人，十三番队才会有那样温暖的氛围吧。
　　海燕很快就走了，走之前还不忘转达空鹤的话，让她在参加真央入学考试之前每天都回流魂街吃饭。据说和北门的看门人也说好了。
　　莲实看着海燕远去的背影，估计他是要去找昨天没有找到的都吧。也许正向空鹤说的那样，是为了告白也说不定。加油啊，说起来你这次的告白和我努力的目标不无关系呢。

　　两天后，流魂街二区的郊外，一条小河旁。
　　莲实正往河里一块块地扔着石头。
　　离真央入学考试没有几天了，莲实却很轻松，和以前上学时考试前严阵以待的样子完全不同，一是因为换了个世界，以前一直崩紧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二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办法准备。
　　莲实放下小石块，拔出腰间的斩魄刀。自从那次在灵子炮弹里爆SEED之后，就再也没能成功始解出白虹，让她几乎怀疑自己把始解语给记错了。但更大的可能性是，白虹还没有认可她的实力，那天的行为，只是危急关头，她的求生意志爆发的结果。
　　不过，这样，也好。
　　带着自己的斩魄刀进入真央的天才，有日番谷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莲实抬起头，继续捡起身边的小石块，往河里扔去，
　　“慢慢来吧。”

　　倒是另外有个事情更让人在意。
　　莲实凑近河面，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只见河面上的倒影回了她一个弯着眼睛、咧着嘴的奇怪表情。
　　还是不行吗
　　之前在和浮竹对话的时候就隐隐察觉了。
　　——她，无法有意识地露出笑容。
　　之前对着海燕还有白虹的时候，纯属自然所以还好。
　　现在一旦在意了，笑容就显得无比僵硬。

　　之前遇到浮竹的那天，莲实在吃晚饭的时候曾经问过空鹤，
　　“你觉得我笑得僵硬吗？”
　　空鹤瞄了她一眼，
　　“笑一个。”
　　“嘿！”
　　“好丑……”空鹤一脸后悔不迭的表情，“失误，不应该在吃饭的时候看的。”
　　“……”莲实再次受到打击，于是终于决定趁着别人都忙着准备真央入学考试的时间，一个人跑到流魂街郊外进行笑容特训。
　　誓要在开学之前找回被海燕表扬的笑容啊啊（你倒是没想过考不上的情况|||）。

　　看着河里的倒影，先慢慢地弯起眼睛……不行，睫毛挡住了视线，看不见河里的影子了。眼睛还是先放一放，先练习嘴部动作吧。
　　慢慢地弯起了嘴角，眼睛还是睁得大大地。莲实对着河里的影子看了看，完全看不出笑意嘛。又把嘴角往上弯了弯，再看看，还是不行。莲实狠狠心，把嘴角弯到脸的极限，这时，忽然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哈呀，你在干嘛啊？”
　　“……”莲实保持着把嘴咧到极限、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转过头来看了对方一眼，“噗。”
　　破功了。
　　只因为对方长着一张太过熟悉的脸——银色的短直发，终年弯起的眼睛和嘴角，长长的袖子，短短的刀——死神故事（到目前为止的）Boss NO.2，市丸银啊啊啊。
　　还没来得及感慨，莲实脸色一变，忙用手捂住脸，
　　“好痛好痛好痛……”
　　银子看着眼前这个自顾自很投入的女孩，满头的问号，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
　　“啊啦，你怎么啦？”
　　莲实一边捂着脸，一边从指缝里支吾着道，
　　“练习笑，结果脸抽筋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银子支起拳头抵着嘴笑得停不下来。
　　等莲实把脸上的肌肉都归回原位（抖），银子竟然还在笑。莲实不乐意了，
　　“你笑得太多了。我还连怎么笑都不知道，你在我面前笑成这个样子……那是刺激啊，刺激知不知道？”
　　“呵呵呵呵，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银子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然后看着莲实，“你在练习笑吗？要不要我帮帮你啊？”

　　刚想拒绝，转念一想，整个死神里面笑得最厉害的就是眼前这个人了，说不定让他指导一下，自己能快速找到什么诀窍啊。
　　“好是好啊，但是你怎么帮我呢？”
　　“很简单啊，你就把我当作河面、笑给我看吧。然后我告诉你哪里不对。”
　　“好！”话音刚落，莲实就睁大眼睛，把嘴角弯到最上面……想了想，为了防止抽筋，还是稍微放了一点下来。
　　银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啊？”
　　莲实保持着刚才的表情道，“笑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银又喷笑。
　　莲实停下“笑容”，别开脸，
　　“还是算了……”
　　“对、对不起，哈哈哈哈哈……”银终于停了下来，然后说，“那个我说啊，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莲实，白川莲实。”
　　“哦，那个莲酱啊，你这样不是笑耶。”
　　“不是笑？”莲实虚心求教，“那什么才算呢？”
　　“嗯，让我想想哦，比如说你想笑的时候露出的才算真正的笑。”
　　“想笑的时候……”莲实稍一思考，然后指着银子说，“骗人，你还不是一天到晚都笑眯眯的？”
　　“我那个是……”银子刚要笑着找借口，忽然，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是什么？”
　　“先不说那个，”银的笑容没有变，但只是嘴角的弧度和腰背的角度稍稍变了几分，整个人就仿佛忽然从懒洋洋的闲置模式进入了戒备模式，
　　“莲酱，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吧？为什么你一副‘知道我很久’的口气呢？……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