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最重要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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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实看白哉郑重地抱着绯真，仿佛抱着毕生的珍宝……摸摸心口，好像也不是很难过。本来嘛，嫉妒这种情绪就是在当事人没意识到的时候生长的，一旦发现了，反而不会再维持下去。
秋天的树林里，风舒舒地吹来，云慢慢地飘过，香樟叶大方地落下，带着阵阵微熏。
清爽的天气，无论什么心情都能好起来。
那些白色梅花淡淡的馨香，令人感到舒适的干燥的风，初冬夜空中高悬的明月，疏离的眼神，淳润的声音，修长的手指，绢缎的长发，洗练的轮廓，萧颀的姿态……在朽木邸感受到的一切，就这样绑成一团，全给它扔到记忆深处吧。
大白救回了绯真，其实这样也不错。
白哉怀抱着绯真走来，对她说，
“回去了。”
莲实起身，瞬步跟上。
回到了朽木家内室，白哉坐在昏迷的绯真面前。莲实站在门口，远远望着自己久违的灵体，不断地喃喃，好漫长，好漫长。
墨色长发用红绳低低束着，皮肤很白，眼睛轮廓很长很秀气，双眼皮双得有些倦怠的风情。黑色的死霸服，腰束在全身三分之一处，整个人颀长而柔韧。
“那么，我先走了。一切等绯真夫人醒过来再说吧。”
白哉正注视着床褥上的灵体，听到了对方的话语，抬起眼来点了一下头。
莲实看到白哉一向冷冽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不禁感慨，光是找到绯真就有这样效果，真是神乎其技。
眼角轻扬，露出一个熟练的笑容，
“呐，白哉，我们和好吧。”
白哉略显诧异地看了莲实一眼。莲实又继续说，
“其实原本就没有什么大事，你是冰山这件事我本来就知道的，我是话痨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而且我和银子本来就没什么，等绯真醒来以后就能换回自己的灵体了。你就表生气了吧？”
白哉看了对方一眼，道，“小题大做。”
“嗨嗨。是我小题大做，你家主肚里能撑船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谁相信。”
“……（青筋）”不知道是不是找回了绯真的关系，白哉只觉得这个人的无礼全回来了，于是自己那种血气上涌的感觉也回来了。
看到白哉纠结的样子，莲实又笑了笑，迈开脚步向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室内传来一个微微颤颤的声音，
“……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
莲实的脚步停住了，白哉的神情肃穆了，两人动作一致地回头，看着坐起、迷茫望着前方的那具灵体。
卯之花队长再次拜访了朽木邸。
经过一番仔细的诊断，最后得出结论，这不是普通的失忆，而是莲实在之前用“白虹贯日”把虚从莲实灵体里切割出来的同时，带走了绯真一部分的魂魄。而这部分的魂魄恰恰和记忆有关。说到这里，卯之花以四番队长的身份向白哉致了歉。莲实跟着低下头。
“绯真还活着。”白哉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卯之花摇头，露出遗憾的表情，
“可是，白川君灵体中的究竟是不是绯真夫人，还难定论。”
此话一出，房内顿时静了下来。
“为什么？”莲实问。
“由于我队白川君技能不成熟，导致绯真夫人的魂魄溢出体外，白川君的灵魂因此被吸入夫人体内，这的确是事实——
“可是，白川君的魂魄进入了夫人的灵体，并不表示夫人的魂魄就一定进入了白川君的灵体。”
莲实听到这里，连接下去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直以来，两人以为只要找到莲实的灵体就等于找到绯真，也是这么做的。可是，这个大前提错了。
莲实占据了绯真的灵体，并不表示绯真就一定占据了莲实的灵体啊！
莲实的魂魄进入绯真的灵体后，莲实自己的灵体空虚，就像一个巨大的吸尘器一样，一旦附近有什么游荡的魂魄，很容易就会被吸进去。况且当初莲实的灵体是在十二番队忽然觉醒、出走的。又怎么能肯定，那一定是绯真的魂魄呢？
为什么……
这么重大的破绽，两人一个务实通透，一个方正无畏，却全都没有发现。
仅仅是考虑不周吗？还是……不愿往那个方向去想？
一旦莲实灵体内的魂魄不是绯真，那么真正绯真又在哪里呢？
这时候，终于有一个声音打破了平静，说话的人是白哉。
“我知道了。”
“朽木队长？”卯之花不禁疑惑。莲实也被声音吸引过去。
白哉的神色甚至有点平静，
“可能不是绯真，但也可能是绯真。”
白哉只说了这么一句，莲实马上就明白了。忽然想起四个字，情深不渝。
只要还有一分可能性是绯真，白哉就不会放弃吧。
卯之花仿佛也明白了白哉的意思，于是以专业的角度安慰道，
“记忆，不是独立成章、而是成片生长的，虽然被魂魄带走了一部分，但是只要耐心呵护，总有一天她会连带那段缺失的记忆也一起回想起来的。”
白哉不置可否，但莲实知道，这是因为他觉得理所当然的缘故。
“另外，白川君，请跟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莲实闻言，跟着卯之花走出房间，来到庭院的小桥上。
“看这表情，你自己也仔细想过了吧。白川君。”卯之花道。
看着桥下游来游去的鲤鱼，莲实说，“是的，卯之花队长。”
“那么，你的结论是什么？”
“我，不知道。”莲实挫败地说，“我已经搞不懂了，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本来我以为，就算绯真失忆了，至少她还活着。但现在，连那个是不是绯真都不确定。那么，我做的一切，究竟有没有意义……一想到这个，我就……”
卯之花的神情很平静，“白川君，你当初为什么想要进四番队呢。”
“为了……为了改造绯真的灵子结构。”
“那个时候你对朽木队长说过有十成的把握吗？”
“没有！十成，怎么可能。”
“那么朽木队长说了什么。”
“他说，”莲实渐渐抬起头，仿佛回想起当初白哉来找自己时的情景，“他说，只要有可能性，就够了。绯真一定会努力到最后一刻。”
是的，白哉一直没有放弃。他坚信绯真，执着地挽救绯真，那些在电视里面，因为绯真的过世而没有机会看到的场景，一幕幕展现在自己面前，然后自己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满头满脑只有一个念头：把绯真治好。
所以，不是没有意义。
为了绯真努力过，和眼睁睁看着绯真走向死亡，是完全不同的。
在证明那个魂魄是绯真之前，放弃都还太早。即使真的不是，现在的莲实也不会再为此感到悔恨。
卯之花看着莲实的表情变化，然后问，
“白川君，你的心，静下来了吗？”
莲实点点头，真心地鞠了一躬，
“是的，卯之花队长，非常感谢。”
送走卯之花，经过白哉门口的时候，从里面传来低沉和轻柔交织的对话声。
莲实微微一笑，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两天后，白哉带绯真（疑似）出去散步，但……
“吓？为什么要带上我这么大一个电灯泡？”
“……你现在用的还是绯真的灵体。”白哉别了对方一眼道，“她，现在还在白川莲实的灵体里，单独外出，有所不便。”
“哦。”莲实自动在心里默默地把“电灯泡”替换成“挡箭牌”。。。
三人外出，绯真（疑似）的情绪果然明朗了很多。
到了郊外，莲实借口走开，给他们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
结果转了一圈回来之后，竟然发现只有白哉一个人。
“咦？怎么只有你一个，绯真呢？”
白哉朝反方向示意了下，只见绯真（疑似）正站在河岸，旁边还有一个人。
“那个是？！”
“桧佐木修兵，你的熟人。”白哉说。
“啊，莫非……他把绯真当作我了？”
“那本来就是你的灵体。”
“你怎么不去阻止呢？”
白哉看了莲实一眼，没有说话。莲实眼睛都直了，
“你不去，我去！绯真不知道自己用的是别人的灵体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告诉她，现在正好。”这么说着的莲实一挽袖子……忽然被白哉拉住。
“干嘛？白哉。”
“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在她恢复记忆之前，什么都是空白的，而且现在她用的又不是自己的灵体——这点我也有责任——局面已经这么乱了，你还不告诉她吗？”
“没有必要。”白哉还是同一句话。视线不离远方的绯真。
“即使她把自己当作莲实？即使她说她要回莲实住的地方？即使她在恢复记忆之前离开你吗？”
“即使如此。”
“好吧。那么，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我的朋友把别人的魂魄当作是我。我还是得去。”
“……随你。”
莲实大步流星地走近两人，忽然，她看到修兵低下头，腼腆地笑了。莲实觉得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轻轻地跳动了一下。
修兵很少会在她面前这样笑的。
然后莲实的下一步就没能再跨下去。
再看看绯真，她脸上也是最近难得的恬宁表情。
要是自己走到他们面前去，揭穿这一切，那么，他们生机勃勃的表情会不会一下子变成错愕和失望？
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白哉面前说出自己不是绯真的时候。当时白哉骤然飙升的杀气现在还记忆犹新。
想到前几天修兵看到自己，以为是朽木家的绯真时，那种激动的神情让莲实更加开不了口。
白哉大概也是这种心情吧。
这两天来，看着绯真清醒，看着绯真无措，看着绯真迷惘、失落、害怕、担心，而现在难得看到绯真露出这样单纯的笑容，想必他也不愿打破这份宁静吧。即使内心会有无限不甘。但是，比起自己的不甘来，他更爱绯真吧。所以才能够压下自己的情绪，看着一个真央学生和自己的心爱的人离得这么近。
莲实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白哉和修兵绯真他们的中间，再也没有前进一步。半晌，还是默默走回了白哉身边，
“你说得对，其实也不急在一时。”
对我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他就站在那里腼腆地笑着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最重要的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