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①站の教堂》上帝の寵

8、Chapter.7

　　血液科病房。
　　Grove独自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干裂的嘴唇，亦白得发青。
　　“不是说过让你们不要打扰我了吗？”听见外面急促的敲门声，Grove翻了个身，无力地责怪一句。“出去，都出去，谁都不要进来。”
　　“Grove，是我，Sam。”低沉的声音，由门外传来，声音的主人，极力地压抑着自己随时可能爆发的情绪。“Grove,让我进来。”
　　“好吧。”Grove未曾料到，Sam这么快便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尽管，既然住进了这病房接受治疗，人尽皆知，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Grove，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Sam大步走到Grove的面前，悲伤，难以抑制地流露。
　　“不告诉你，你不也一样知道了吗？”Grove苦笑着坐起，顺带指指身旁的椅子，要Sam坐下。“又是那个闲不住嘴的小护士受了你的贿赂，出卖了我？”
　　“Grove啊Grove，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我真是佩服你！”Sam百般无奈地在Grove身旁坐下。“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了？除了这样的事，都不告诉我一声，一个人担着，如果不是我无意间听说，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的葬礼举行的那一天。”Grove并不畏惧地迎上Sam幽怨与疼惜交杂的眼神，“但是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Sam，从来都不是盏省油的灯。”
　　“胡说！什么葬礼不葬礼的！你不会死，我也不能让你死！如果你死了，我到那里去混饭吃？”Sam因Grove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而更加悲痛。
　　“像你这样的精英，到哪里都不会饿死的，何况，我也打算辞职了。扯出这么多事来，实在给公司添了不少麻烦，现在又染上这病，就算一时死不了，也总不能厚着脸皮白拿工资啊。Sam，明天就帮我打封辞职信交给Grace，顺便代我向她道个歉，麻烦你了。”Grove将手搭上Sam有着宽大骨架的肩膀。“说真的，Sam，留在我身边，的确是委屈你了。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得到一个比秘书好上千倍的职位，而我，如果少了你，不过是废才一个。”
　　“你说笑了，Grove。倘若我真有你说的那么神，我岂会傻傻地在你的身边，一呆就是几年？难道我是傻瓜，不想着往上爬，不想着出人头地吗？”Sam勉强地笑笑。
　　“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是啊，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会甘愿跟着我这样一个阻碍你发展的人，而不寻求你自己的出路？”
　　（Grove，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吗？那就是因为，我爱你啊！因为爱你，所以愿意放弃自己的前程，默默地伴在你的左右；因为爱你，所以忍住自己强烈的渴望，任你将我当成你的兄弟，只要你看着你平安顺利，便也幸福满足。可是，叶靖奇，他不仅无声无息地占有了你的爱，还要与你结婚，要成为你的“丈夫”？Grove，我之所以会这么做，真的全是为了你。否则，我也不会在你与他相恋了三年之后，才做这样的事。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Grove，我甚至可以为你去死！不敢说出事情的真相，绝不是因为我害怕承担责任，我怕的是你恨我！我不想亲手毁了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我现在后悔了，我后悔了。到头来，你非但没有如我所愿地离开靖奇，并且，还要辞职！那么，我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再为你做什么，我不能够想象如果你死了……我……）
　　“Sam，你在想什么？”抬起手腕看看上面的电子表，Grove欲起身下床。“时候不早了，我该去看看靖奇了。”
　　“不，不要去。”Sam回过神来，一把按住Grove。“泥巴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就行了，靖奇那边，从今天开始，由尹稚负责。”
　　“尹稚？你让他去照顾靖奇？”Grove阴下脸，“你竟然找一个男人去照顾他，而且，还是我最恨的记者！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有了他，你就可以安心地休养，你能做的，他都能做。”Sam不理会Grove的挣扎。
　　“你叫我怎么能够安得下心？Sam，你为什么要这样！”Grove并不放弃，“Sam，你放开我！我不允许别人代替我照顾靖奇！我一定要亲自去！你给我放手，你放开！”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我不能让你去！我是为了你好！你必须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再说！我会像他解释清楚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解释什么？你向他解释什么？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向他透露半点消息，我……Sam，你凭什么主宰我的行动？别忘了，现在我还是你的上司！”Grove苍白的脸，因激动而泛起一抹粉色。“我要你放开你听见没有！放开我！！”
　　“为了他，你跟我发这么大的脾气？你还威胁我？”Sam亦动了怒，“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为了我自己吗？”
　　“Sam，算我求你，让我去见靖奇！他见不到我，会胡思乱想的，他需要我！Sam，让我去见他，让我去见他……”Grove在Sam面前软弱下来。
　　“好啊，很好。Grove，你现在又为了他求我？你求我？！”Sam加大了手掌的力度，紧紧地将Grove压在床上，“凭什么你眼里只有他？凭什么我为你做的一切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去了解？”
　　“Sam……”Grove讶异于Sam脸上突然出现的痛心疾首的表情。
　　“Grove，你说，如果那天从楼上掉下来的人是我，如果现在躺在床上四肢瘫痪的人是我，你会像现在这样紧张我，担心我吗？你会为了你对你的兄弟发脾气，对他威胁，甚至低声下气地求他吗？你会吗？”Sam深深地凝望着Grove错愕的脸。
　　“Sam……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Grove下意识地将身子向后倾去。
　　“不会的，你不会的！这么多年来，你始终只把我当成你的兄弟，及不上你的叶靖奇一根汗毛的兄弟！我的爱，你一点都看不见，你不知道我在忍受着什么样的煎熬！Grove，我再也不想忍耐了！我受够了！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也爱你，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我可以给你的，绝对比那个叶靖奇多上百倍！Grove，接受我吧，爱我吧……”
　　（Grove，原谅我的冲动。这么多年，我都忍过去了，可是现在，我怕我再忍下去，就再也没有机会向你说明了……我不能允许这样的遗憾发生，我不想爱到最后我所爱的人仍旧这样无知无觉！）
　　“Sam，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Grove惊恐地看着Sam扑到自己的身上，将自己压在身下。
　　“Grove，我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要你是我的，你是我的……”Sam疯狂地扯下Grove的上衣，火热的唇，在他裸露的胸口上，兴致勃勃地游移。
　　“不要……靖奇……救我……靖奇……我不要……Sam……放开我……我会恨你一辈子……我不会原谅你的……”Grove虚弱的呼唤，被Sam野蛮地堵住。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