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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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外面的冷空气逼进林赫风的脖子，打了个哆嗦，昨天硬被药压下去的头痛又上来了。差点站不住，伸手扶住车门，靠着就动不了了
看着停车的位置到通向家里的电梯的位置也就那么几十步，可是自己就是迈不动步子。T6的位置已经很高了，基本上不可能恢复，而所谓能治疗脊椎损伤的干细胞移植在目前还没有可能，用支架和拐杖站立只是起到一个锻炼作用。
能坐着就不能躺着，能用轮椅坐就不坐床上，能用拐杖站，就要努力坚持。
如果要写复健日记，林赫风觉得都可以写足一本了。
“这可不是让你平时用来走路的！只能在家里锻炼，还要有家人的看护。”林赫风在用前臂拐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想起复健师的话。说不害怕那是假得。
既然已经走了，就没办法。不想证明什么给心言的父母，也不想骗他们自己还有康复的机会，他们如果不愿意女儿嫁给他，林赫风已经想了好，他绝不会反对，绝不会做什么无用的所谓的斗争。
“爸爸，我一定会照顾心言。”想起年少时的诺言，那不过是很久以前的冲动，现在年纪大了越来越成熟，假如所有的人都不同意，那么非要把心言捆在自己身边又有什么意思。
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偏偏没有想到，这么挣扎着走着去见心言的爸爸妈妈，又是为了什么。
林赫风满步蹒跚地拖着大半没有知觉的身体走到电梯面前，天很冷，身上却出了一身的汗。
这才发现，竟然腾不出手来去按电梯按钮。
长长得出了口气，低头，身上全是看去冰冷的金属，但是感觉不到。
爸爸妈妈等得急了吧，我也不想这样。他在心里称呼爸爸妈妈，真的很想叫出来。
“小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喜的叫道：“你可以走了啊！”是他楼下的邻居。
“阿姨。”林赫风叫人，“你回家吗？”
“是啊。”邻居伸手按了电梯门。
“谢天谢地。”林赫风在心里说。
“怎么你可以走了吗？”人家看着他艰难得晃悠进电梯，有点欣喜，又有点诧异。
“基本上。。。。。。不能。”林赫风笑笑，“麻烦帮我按20楼好吗？”
“我都差点忘了。”邻居看着林赫风双手都用来撑拐杖，不好意思得讪讪笑着。
终于要到了！林赫风惊呼，已经忘了里面还有磨难等着他。满脑子就是进家门，然后把自己摔进沙发。
身子随着拐杖直挺挺得向前摆去，慢了一步，电梯门正好到时间关，重重得撞了一下他。，随后又慢慢得晃开。
在电梯附近家里等林赫风的赵兴明都听到了那声干脆又沉闷的响声。
“其实也不是很痛，就是起不来。然后就白痴样得愣在那里。”以后林赫风向赵心言形容那天的情景的时候就这样轻描淡写。
事实上他自己明白情况糟糕透了。完全动不了，撑着支架的腿根本不能站起来，如果身边有轮椅，还有希望爬上去，可是什么都没有。
林赫风只好把自己挪到靠墙的位置，一边在下雨潮湿的大理石地上撑着移动，一边摆正没有知觉的双腿。金属的支架滑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突然尖锐的音乐响起，甩出去的手机开始震动闪个不停。
“出了什么事？”门开了，赵兴明听到异样的声音走出来。
林赫风坐都坐不稳，拐杖丢在一边，手机催命似的震动，窘到了极点。
“小风。”赵兴明皱着眉赶紧蹲下来，把林赫风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怎么了？没事吧？” 赵兴明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叔叔，先接电话，可能是心言打来的。”
“别管她。”
“叔叔，她会担心的。”
“叔叔！我没事！”
“我女儿对什么事担心过？” 赵兴明一边说，对着林赫风叹了口气。开门看到林赫风摔倒的那一刻，他的心就软了下来，心疼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他还能说什么。
接了响了半天的电话。
“死男人这么晚才接我电话！”女儿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干什么去了！我担心死了！”
“我刚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了！忘了告诉你，别趁我不在的时候偷懒锻炼！我回来了要是看见你还不能站，看我。。。。。。”
“心言。”赵兴明开口打断女儿的话。
“爸爸！”赵心言在电话那头尖叫，“你怎么会在！”
“一会儿再给你电话。” 赵兴明清清嗓子，女儿很怕他，他听出来了。
把林赫风扶进房间，看着他艰难地走路，赵兴明把心里想要说的话基本上都推翻了。其实他也是特别反对女儿嫁给阿风，这孩子在他看来没什么不好，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自从他受伤以来，做家长的都没来看望。既然女儿喜欢他，那来看看情况也是必需的。
赵兴明就是想看看林赫风的伤势，以及生活情况。但是现在看来，有些话他说不出口了，怕伤了这孩子。
他的坚强他的努力，赵兴明全都看在眼里。
林赫风在沙发上坐下，心底嘘了口气，把拐杖放在一边，“正襟危坐”。看着赵兴明拉了把软椅在他面前坐下，点了根烟。
“叔叔，我。”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摔疼了没有？” 赵兴明问。
“叔叔，其实。”
“心言回国就是和你住在一起？”
“恩。。。。。。”
两人沉默了许久。
“小风。”赵兴明突然开口。
“叔叔，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很难很好的照顾心言，我想如果你要我放弃，或者你想带心言走，我都没话说。”林赫风一口气把要说的话全部说完，要是现在不说，恐怕以后都没勇气说了。
他舍不得。
赵兴明抽着烟，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房间里心言妈妈忙着洗衣服的水声听上去让人觉得无比烦躁。
林赫风觉得腰开始痛起来，本来这下雨的天气就是他的末日，今天更是完蛋，天没亮就起床，然后发神经带支架走路，又摔了，现在又这副尊容的在心言父亲面前现世。早想到迟早要见他们，但是这个时机也太不好了。
赵兴明站起，踱步到卧室。林赫风撑直身体，腰再痛，也要有个坐样。
“这是什么？” 赵兴明把一盒纸包装的小盒子丢到茶几上。
林赫风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不是我故意翻你们的东西，是在你们的地上捡的。” 赵兴明的声音听不出一丝语气。
“叔叔，我。”
“阿风啊。”心言的妈妈从里面出来，手上带着塑胶手套，“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把家弄得这么乱啊！”
一出来，杜菲就看到桌上的东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赵兴明瞪了一眼妻子，“你去洗你的衣服！”
“本性不改！” 赵兴明冲着林赫风发火，“还没结婚你们就同居！这也就算了，这种东西可以随便乱丢乱放的吗！客人来了会怎么想！”
林赫风被训得满脸通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笑，结了婚那还叫同居吗？
这明明是他们的避孕套，掉在地上被心言的爸爸发现了。
“传出去怎么见人！”
“叔叔，这个。。。。。”
“你是想说你们以前就这样了吗？啊？你觉得你们很开放很现代？” 赵兴明气得脸都绿了，“现在的孩子怎么这样了！”
“叔叔，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林赫风听着赵兴明的意正严词，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错了。
“以前你们就这样！我还以为骂过了会好一点，现在年纪大了还是这样！还越来越乱来！”
林赫风想告诉赵兴明其实他们早就不用这个了，因为他几乎没可能为人父的原因。这盒可能是心言早上翻箱倒柜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的。但是处于他小小的自私心，他没有说。
“我们来这里就是想看看你们。”赵心伟看了一眼林赫风的腿，心里叹了口气。心想如果这孩子没有出事该多好。“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我们还有事，以后再来。”说着招呼杜菲收拾东西出门。
赵心伟本想一吐为快的话咽了回去，实在是不忍心说出口。
“经济上有什么问题记得要打电话告诉我们。” 赵兴明说完拉着杜菲头也不回地走了。很温暖的话在他说来都是冷冰冰的。
林赫风愣了一会儿整理头绪，还是不知道心言的爸爸到底同不同意他和心言在一起。想喝水缓解一下疲惫的神经，才发现轮椅还在车里，只好打电话给死党李向进求救。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四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