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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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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外的是王之禅对她的身子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收回自己的手,再次说道:“滚。”
他的语气已带了愠怒,赵时静虽不想离开,却也不敢再逗留。俯身拿起地上的绯红色大袖衫慌慌张张出了屋门。
待赵时静把屋门关上,王之禅再次把目光投向纱帘,他命令道:“把纱帘挂起来。”
赵时宜无奈,只好把纱帘挂了起来。
为了拖延时间,她东拉西扯道:“三妹妹的舞姿可真曼妙呀,一颦一动都十分动人。”
王之禅并没有接她的腔,执著道:“接着脱。”
赵时宜双手没动,嘴巴动的挺利索,“我身材平平板板,前后不分,有碍观瞻。王大人若是实在想看女子的身子,我就去把三妹妹叫回来,三妹妹的身子前凸后翘,可谓是人间尤物。定能让大人一饱眼福。”
王之禅不再言语,倏的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赵时宜面前,环抱着她把那根细带子解开了。
赵时宜下意识举起右手想要掌掴王之禅,巴掌还没落到他的脸上,就被捏住了手腕。
王之禅捏着她的腕子往里侧走。
二人齐齐倒在云朵般绵软的床榻上,王之禅把赵时宜圈在怀里,摩挲着她光滑的脊背低声道:“今夜就在这儿睡。”
赵时宜自是不愿意的,她手脚并用使劲挣扎,想从王之禅的怀里挣脱出来,奈何王之禅的胳膊如钢铁一般坚硬,任她使劲折腾,半分也没有松动。
赵时宜在王之禅的怀里睡了一夜,第二日天还未亮,她就匆匆起床回了后罩房。
自连翘进赵府以后,赵时宜就没早起过,今日却破天荒的不用她叫就早早起来了。她伸手在赵时宜眼前划拉了两下,赵时宜没好气道:“干什么呢你?”
连翘如实道:“我以为小姐在梦游。”
赵时宜翻了个白眼:“你见过谁大早晨的梦游?”
若是往日连翘定要好好跟赵时宜辩解一番,但今日她发现小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于是就识相的闭上嘴不说话了。
这时董氏的贴身侍女晴芳掀帘而入,晴芳是董氏的陪嫁丫头伺候了董氏一辈子,虽说她是赵家的奴仆,但因为董氏抬举她,合府的人都十分给她面子。
她半蹲下身给赵时宜行了个礼说道:“老夫人请大小姐到东侧院用饭。”
赵时宜客气道:“姑姑先行回去吧,我随后就到。”
晴芳一出门,连翘就管不住嘴了,絮絮叨叨道:“晴芳姑姑亲自过来请,估计您又要吃排头了。”
赵时宜撇撇嘴,在董氏面前,除了排头她就没吃过别的。
她紧赶慢赶赶到东侧院,却还是晚了一步,饭食已经摆好了。董氏阴沉着脸直挺挺的坐在老梨木圈椅上,斜着眼瞥了赵时宜一眼。
赵时宜厚着脸皮道:“一进东侧院的大门,孙女就闻到饭食的香味了,老祖宗的饭食就是比别处的香甜。”
董氏冷哼一声,训斥道:“都怪你母亲,把你惯得没边了,谁家的姑娘像你这般爱赖床。”
董氏很少跟赵时宜说话,偶尔说一次话也是要训斥她,而训斥的开头十有八九就是这句“都怪你母亲”。
唉,李氏也是不容易,远在京城也要被婆母念叨。
赵时宜性子活泛,不似普通闺阁小姐那般要面子,挨了训斥也不恼,起身凑到饭桌旁,盛了一碗梗米粥放到董氏面前。
说道:“祖母说的对,孙女确实懒怠了一些,以后我会早早起床陪祖母用饭的,祖母可千万不要因为孙女的过错影响了用饭的心情。”
董氏是犟脾气,需要顺毛捋,赵时宜顺着她的意思说话,她也就不恼了,她开口说道:“这梗米粥熬的不错,你也用些。”
赵时宜点点头,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祖孙二人用完了饭,董氏就起身就往花厅走,赵时宜赶紧起身搀扶住她的胳膊,说道:“祖母身体不好,孙女扶您进屋。”
董氏轻咳一声,甩开赵时宜的手利索的进了花厅。这时晴芳姑姑拿出一张药方递给赵时宜,说道:“老夫人近日睡眠不好,特地请大夫开了方子,大小姐孝心可嘉,这药就由您去煎吧。”
赵时宜拿起方子看了两眼,这个方子董氏少说也用了七八年了,每当她气不顺的时候就让赵时宜照着方子煎药。傻子都知道煎药只是个名头,折腾赵时宜才是真的。
赵时宜把方子递还给晴芳姑姑,说道:“这方子我闭着眼睛都能倒背如流,这么多年了祖母折腾人的法子怎么还是一成不变?”
晴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老还小、老还小,说的就是这个理。老夫人年龄大了,性子愈发像孩子,望大小姐体贴些个,莫要与老夫人计较。”
赵时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这个孝道大于天的年代,即使知道长辈无理取闹,小辈只能依着。
她换了一身便于干活的短衫端着药罐到厨房煎药,对于煎药赵时宜早已驾轻就熟,泡药、煎药、倒药一气呵成,今日却不巧,那用来煎药的罐子在赵时宜倒药的时候一下子裂开了。
滚烫的药汤四散开来,赵时宜眼疾手快迅速扔掉了药罐,她扔的虽快却还是被烫了一个滴溜溜的大水泡。
水泡有樱桃大小,尖喇喇的疼,赵时宜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药汤和药渣,再也没心思煎药了。起身回房间敷药。
连翘看到赵时宜手背上的水泡吓了一大跳,小姐从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油皮都没破过,今日怎么被烫成了这样。
她赶忙拿出一堆药膏想给赵时宜涂抹,药膏都拿出来了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赵时宜吩咐道:“去针线盒里拿一根针,这种水泡需得挑破了才能抹药。”
连翘依言从针线盒拿了一根银针,手指捏着明晃晃的针不知该如何下手。她是做女红的好手,绣花做衣不在话下但挑水泡却是第一次。
赵时宜见她发楞,催促道:“你倒是挑呀。”
连翘没出息道:“我不敢,我要是挑坏了小姐的肉皮,让小姐留下疤痕,夫人非得把我撵出赵府不可。”
赵时宜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要是不挑我现在就把你撵出去。”
连翘在赵家过惯了舒适日子,自不愿意被撵出去,她颤抖着手,哆哆嗦嗦的去给赵时宜挑水泡。
这时门帘被掀开,赵时晔从屋外走了进来。
她吃惊道:“大姐姐的手是被烫了吗?”
赵时宜把自己煎药的事情说予她听,赵时晔是个聪慧的,知道祖母故意为难赵时宜,祖母固然做的不对,但身为小辈,她却不能妄议长辈。
只轻声说道:“大姐姐金尊玉贵的人,若是因为煎药留下了疤痕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完托起赵时宜的手细细观看,只见那水泡又大又圆,活像夜晚照明用的夜明珠。她扭头对一旁的连翘道:“把针给我,我给大姐姐挑了这水泡。”
连翘如蒙大赦,立马把针递给了赵时晔,赵时晔柔声道:“挑破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疼,大姐姐且忍着点,待上了药就会好一些了。”
说完拿着银针一扎就刺破了水泡,赵时宜只觉得疼痛又加重了好几倍,她咬着牙愣是没吭声。
赵时晔用棉布把水泡四周流出来的液体擦拭干净,又仔仔细细的给赵时宜上了药。
药膏清凉,抹到手上顿时舒适了不少。
赵时宜虽只在叔父家住了一天,却也大致了解了府内众人的脾性。赵殿华急功近利,为了升官可以不择手段。
沈莲蓉是个心狠面慈的笑面虎。赵时静为了往上爬,恬不知耻,连脸面都不要。阖府只赵时晔这么一位良善女子。
赵时宜诚心道:“真是谢谢二妹妹了,我的丫头蠢笨不敢挑水泡,若不是二妹妹帮我,这水泡指不定得长到何时。”
赵时晔并没有多留,只跟赵时晔闲聊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她出门以后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径直去了董氏的东侧院。
董氏不喜欢赵时宜,却十分喜欢温顺平和的赵时晔,子孙辈里最宠爱的就是二孙女。
赵时晔在东侧院待了不到半个时辰,晴芳姑姑就匆匆去后罩房了。
赵时宜一看到晴芳姑姑,心里就打鼓,她才回后罩房多长时间呀,怎么这么快就被祖母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