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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扰扰丨人心 ...

  •   清晨,睁眼醒来,屋中静静,仿佛又回到了殿下归来之前的日子,前两日的紧张与怯怯成了忽怳……
      小愣片时,问:“殿下呢?”
      筱兰放下早食,回:“殿下进宫去了。”
      徐羽点了点头,端食吃了起来……

      “先生,艺园的豆子来了,人在下房候着。”筱兰一侧禀道。
      豆子?对了,还得去趟艺园。“把人带来吧,顺便叫北一备一下车,我们等下去趟艺园。”

      稍作整理,几人乘上马车向着艺园出发……

      第二回来此,还是让人不觉兴叹。
      几人来到堂间,这台上依然精彩,台下熙攘依旧,场面好不热闹。
      堂中穿行少时,几人走到了那一案之地,见案上建了一方小院,院中有树有景,立有一间小小木屋,规规矩矩,四壁无窗,门上有块扁,扁上刻着“鱼箱”二字。开门观内,只见屋中幽幽,仅一缝天窗洒入零星光亮,甚好。徐羽掏出铜锁将“大门”锁上,把钥匙交给了豆子保管。回到柜前与王掌柜打了声招呼,又将一半的鱼牌交其代管,谢过掌柜徐羽又往账房,与管事的道过谢后才缓缓地从后门走去。

      “古代书,在下又来叨扰了。”徐羽摊前一礼笑道。
      古无言起身一礼,檐下请道:“呵呵,不叨扰,不叨扰,几位请。”
      “这位是豆子,在下雇他在艺园看箱子的……”
      “先生您这边要聊多久?”屋檐窄窄,挤下几人更是可怜,见徐羽落座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模样,不由郁闷,顾北一无趣道:“久的话小的回园里打发打发。”
      筱兰闻言一旁恼啧,欲言,却又被先生抢在了先。
      “好,你把东西放下去玩吧,筱兰豆子你们也去吧,这边完事了我再去找你们。”徐羽道。
      筱兰小嘴微噘,言:“奴在这陪您。”
      “豆子我们走。”顾北一放下背包,一手搭在了豆子的肩膀,将人掳了过去。
      瞧那模样,筱兰忍不住朝他怒目,若不是先生在忙我定教你好看!
      “古代书,咱们接着那日的事情再聊聊?”
      “呵呵,好,好……”

      “你们这儿总是这么的热闹吗?”两人回到园中,见堂中满座,顾北一忍不住好奇。
      “这还不是热闹的时候,晚些人更多。”
      “更多?!”
      见顾北一惊奇,豆子笑笑,道:“呵呵,小的领您上楼看看吧。”

      两人上到二楼穿过过道进到了后厅,眼前豁然,原来堂中只是热闹的一角,这后厅才是园中的蓬勃之地。
      顾北一见之来趣,问:“每一层的后厅都是这般繁闹吗?”
      “是的,厅中多热闹,两旁廊下有室多是外租,有的也是门庭若市。”
      “哦……”

      随豆子楼中游逛,忽见厅中一摊前热闹,好奇近观。
      见几案成圈,人立其中,案上摆放了几方棋盘,一旁还放有相应的赏金,胜者取之。围观者都跃跃欲试,可从未有人取走过一方赏金。顾北一观之有时,琢琢上前。
      见来客,那人悦道:“十文一盘,小哥想玩哪个?格五,双陆,还是……”
      “围棋吧。”五盘中赏金最优,自是首选,顾北一掏出十文,取子走棋……

      “就照你的办吧。”古无言应道。
      徐羽一莞又叙:“只是还有一处恐让代书受累。”
      “何事?”
      “用到木牌子时恐劳代书往艺园走一趟。”
      闻言,古无言抿笑道:“哈哈,不受累,也就几步的地方,无妨。”
      见状同悦,徐羽掏出拟写的鱼箱使用细则,劳代书编录成册以便来客阅览。
      古无言细阅后于几处提出了意见,徐羽闻,赞同,应改之……

      “先……先生……”
      册子刚成正执阅览,豆子就喘喘而至,这画面似曾相识,徐羽不由言笑:“要回去啦?”
      筱兰似想起了什么,羞羞俯首。
      豆子一愣,片刻慌忙:“不,不是……是北一哥……”心中着急,深喘一气接述,“他……他与人吵起来了!”
      闻者瞪目。
      “为何?”筱兰急道。
      这回轮到徐羽着急了,手册已无心细阅,与古无言匆匆礼别便随豆子往艺园赶去。
      古无言伫于摊前不禁望叹,这人怎总是来时突突去时忽忽?怪哉!

      途中听豆子述说始末,两人系因博弈生的口角(jué)。顾北一输了棋本就不悦,那人还在人前大发谈论,惹得恼气更甚两人才吵了起来。
      “你可让人看着北一莫让冲动?”徐羽微喘,问道。
      豆子急言:“小的让园友看着呢。”
      “好。”徐羽站在楼梯前,扶着扶手深喘一气,仰问:“人在几楼?”
      “五楼。”
      呵呵……呵呵……没事你两爬那么高干嘛?没事这楼干嘛盖得这么高?你们家的升降台就不考虑一下给人用吗?此刻真想让自己变成一盘菜,就不用爬这么高的台阶了,徐羽望着长长的楼梯不忍苦笑,爬吧……

      “你什么意思啊!”顾北一恼。
      “呵,在下也没别的意思,只是照实而言。”那人自傲,侃侃而道:“随家中先生进玄境以来,走走数月,这一路上对弈不下百场,观之过千。听闻这天子脚下贤才出,可经在下这些天的观察,此言非也,这平阳城里也不过如此。玄国虽大,可还未见得能胜过在下之人。”
      此言惹来众忿,一时沸腾。
      顾北一生厌,恼言:“你这厮说话怎么那么招人嫌?你家先生就是这样教你说话的吗?”
      “在下不才,随先生游学的这些年也只是在这棋戏上学得皮毛,呵呵,言语多有直白,先生也是时常提点,只恨在下不坚陋习难去,如有地方说得不对,望各位原宥。”
      瞧那人自恃嘴脸,顾北一更恼,愤痒痒道:“笑话,谁家还没个先生了?先生……先生小的在这,这边……”瞟见徐羽在人群中静观,心生坏意,你能说会道,我给你找个更能说的同你说去。“先生,这里……”顾北一悦颜,举手招呼。这两相说斗,最后不管谁输谁赢,心中也是快意。

      围观者将目光投向了这边,徐羽当场社死,讪讪地穿过人群来到了顾北一的身旁。
      “先生您来得正好,快叫这厮瞧瞧厉害。”顾北一拽着徐羽的袖子在旁煽风点火道。
      看客好奇也一旁静等厉害。
      徐羽尴尬一旁笑笑,回头冲顾北一瞪了一眼,愠色低喝:“你再嚷嚷我就先教你厉害!”
      顾北一咽声,一旁缄默,噘嘴俯首委屈状。
      筱兰此刻心中恼恨,恼这家伙给先生惹来麻烦,更恨自己没听先生的随其同往,该由豆子留下陪先生才是。越想越是气愤,终是忍不住伸手往那人的手臂狠狠掐了一记。见人张着嘴巴空嗷嗷却又不敢发出声响,疼得原地蹦跶直讨饶才觉解气。
      其实也没那么疼,顾北一一早就察觉筱兰欲动手,事先绷紧了手臂的肌肉,其下手虽狠,但也没掐进去多少,嗷嗷还不至于……

      “这位先生可是要为家徒报一箭之仇啊?”那人自得,冲案前的五方棋盘邀道。
      也就知道象棋跟围棋,余下的三个自己连见都没见过,不闹笑话就不错了还一箭之仇?听他语气,想在这棋盘上与其一番较量怕是妄想。徐羽盯着桌上的棋盘琢琢,讪讪一礼,赔笑道:“惭愧,实在是惭愧,在下对这棋艺是一窍不通。”
      “先生莫谦,刚刚与这位小哥对棋,也是少有能走到收官的。”
      徐羽闻言,笑笑又道:“不是谦,不是谦。顽仆平日家中闲散,就喜研读一些奇奇怪怪的书籍,许是自己胡乱琢磨的。”
      闻言,顾北一脸上闪现了一丝得意。
      “那也定是受到了先生平日的熏陶。”那人礼貌。
      “不是……”徐羽佯作羞窘,琢琢,胡造道:“呵也许是吧,在下平素也只喜宅家中看一些闲书,许这顽仆也随了在下好闲度日,只是马齿徒增尔。不如小哥随了一位游学的好先生,循循善诱,不负韶光。”
      闻言,心中畅意,那人礼悦:“先生谦逊,家徒自学有此成绩也是得益先生。”
      “没有没有,该是得益了家中那些闲书。”
      “哈哈,先生有趣,自己功劳却谦谦不受。”
      徐羽讪讪一笑接道:“真不是,若论功劳,那还是家中闲书的功劳,毕竟,在下也是看它们打发的时间,呵呵。”
      闻言,众乐,羽赔笑。
      “先生平素都看些什么闲书?也同我们分享分享啊。”那人好奇。
      “就是啊。”
      “先生可分享一二啊?”
      “没错没错。”
      ……
      见众人哄哄,徐羽窃喜,脸上窘窘,缓缓接道:“都是一些不登大雅的闲书,若作分享,近日在下看到了一则故事,教我懂得了许多。”
      那人闻言来趣:“先生说说,好教我们也懂得啊。”
      众人应和。
      徐羽颔首莞言:“是一个关于狼和羊的故事。曰:‘一日,草原上有一只小羊在吃着草,这时远处走来了一匹狼,可那匹狼却路过了小羊,问,这谜底是何物?’”
      听得糊涂,众人怔眼,不由对望。
      少时琢琢,那人道:“谜底不难可这其中又有何深意?”
      “正因谜底不难才难解其意。”徐羽莞道:“在下也是费思多时终不得解,在这求教了一位余先生才得恍悟。”
      “那先生悟到了什么?”
      徐羽笑笑:“难言,这得亲自去体味过方知。”
      “那在何处能寻得那位余先生?”
      “到掌柜那能寻得余先生。”这时徐羽拿手肘轻轻拱了拱身旁的筱兰,筱兰即刻做出了回应。
      “先生咱们已出来多时,也该回去了。”
      “哈?哦,好。那在下将这顽仆领走,不扰诸位娱乐了。”徐羽冲众人一礼,赔笑告辞。
      众人礼送。
      “先生慢行。”那人礼道。

      一众早已被徐羽绕远,哪还记得自己是在等着看厉害?徐羽领着几人走出人群才稍敢放松,往楼下行去。
      差北一去驾车,徐羽到柜前与王掌柜细说有时,又同豆子叮嘱了片晌,将册子递过方才缓去。

      “先生,小的回来了。”推门进房,来人悦道。
      厅中一案一盘一人棋,一子落,问:“午食尚早怎就回来了?”
      来人坐下给先生添了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抿了两口道:“心惑难静故早回讨教先生。”
      “哦?说来听听。”案前人好奇。
      一旁理理缓言:“小的方才遇到了一个蛮仆,输了棋还心有不忿,说不过小人竟喊来了自家先生真是可笑至极。那位先生倒是个有趣的人,小的本以为他来是想替家徒报一箭之仇,可没想到那位先生却说自己不会下棋,只喜翻些闲书,而家徒也是随了他喜阅闲书自学的棋艺,还说主仆二人以闲书复日只是马齿徒增,不似小人有先生这般循循善诱韶光不负。”说着心中喜悦,抿茶又叙,“小的就好奇那位先生都看些什么闲书,就说与众分享分享。那位先生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敌不过众人热情就同我们讲了一则狼和羊的故事,说是教他懂得了许多。”想想又接着道:“故事大概是……”
      案前执子抿笑,片刻回道:“那位先生不是同你说了嘛,得请教了园中的余先生。”
      琢琢一阵,那人起身走出了房间……

      柜台一侧,豆子搬来了桌椅架上了牌子静等来客上门。
      一人匆匆路过,片刻退回,稍有迟疑,问:“怎还支起了小摊?”
      豆子赔笑:“前头已有好几位客官来掌柜这询问,掌柜见问的都一样就让小的在旁帮忙代回。”
      “哦。”点头应声,那人见木牌上写着“狼羊之惑,三十文一问”便掏出文钱。
      豆子接过,迎笑问道:“客官是急还是不急?”
      还急不急?那人思忖片时回道:“急。”
      “那客官是堂候还是雅间?”
      “五楼三室。”
      “好的,稍后给客官送上。”目送客人远去,豆子冲一旁的王掌柜报道:“狼羊之惑五楼三室一位。”
      “好嘞。”王栎闻,悦!

      见人跃跃而归,棋者好奇,问:“可是悟得了?”
      “还没。”那人坐下侍茶,“柜旁支了小摊,三十文一问急不急,急,说等下就给小的送来,嘿嘿。”
      棋者执杯,抿茶细琢,急不急?

      移时,堂倌叩门,端进了一盘美味佳肴。
      那人看了看棋者,疑惑道:“我们没点这个菜呀!”
      闻言,堂倌退至门口再次确认了门牌后赔笑:“没错,这是五零三室客官点的狼羊之惑,两位慢用。”堂倌笑笑退出了房间。

      那人或或,执筷盘中拨弄片刻,又夹起一块咬了一口,细嚼鲜美。无解,言:“这就是虾呀!”
      棋者一旁不忍哧声:“是啊,可不是瞎嘛!”
      闻此更是糊涂:“先生何笑?”
      “哈哈,哧吾愚仆是狼是羊都分不清楚啊。”见貌似懂非懂,笑问:“你就不好奇那不急的是何?”
      片晌静默,那人起身又出了门。
      棋者抿之又棋……

      摊前掏出三十文,言:“不急。”
      豆子一怔,这客官怎问了又问?虽是奇怪但仍是微笑,附于耳侧低声:“园后出,向西二三十步,见代书,摊前可获。”

      随指示来到摊前,怀中摸出十文放下,从代书手中接过一信,心中跃跃,展信阅之,顿时暴跳,将信揉揉欲摔,见路人望望,只好揣回怀中快步离去……

      见房中郁闷,棋者好奇:“此行可有收获?”
      那人黑着脸从怀中掏出纸团扔到了桌上,一旁闷气。
      棋者拿过纸团展阅,“哈哈……”不觉畅怀。
      “先生!怎您也……”那人郁闷。
      “哈哈,我怎么啦?”
      “合着外人来笑话小人,哼!”那人怨怨。
      棋者理直,莞言:“何时笑话?只是想让你更深切地懂得而已,哈哈……”
      小嘴微噘一旁幽怨,琢琢半晌,顿然:“这番折腾竟花了小的七十文,这也太……”
      “诶,你可有算准了?这盘虾可不止七十文。”
      “先生……”见冲其撒娇无用,复又算算,突然惊呼:“那小的这些天摆摊不是白忙活了吗!”
      “呵呵,怎又是白忙活?这不是收获颇丰嘛。”棋者调笑。
      这般更是气人,心中郁郁起身便要出门。
      “午食将近还上哪去?”
      “小的饱了,到园中消食去!”恼言,离去。
      棋者摇莞……

      “顾北一我跟你说,下回出门你要是再敢给先生惹麻烦看我不把你给生煎了!”
      “这哪能怪我呀?是那厮说话太刺了,谁听了不气愤?我都已经忍住不动手了好吧。”
      “你还想动手!我让你动手……”说着,人已经举着拳头往顾北一那追去。
      两人围着徐羽躲闪追打,站在其中不由无语,叹!

      一路闹闹,刚到房门口两人就谨敛了起来,进门冲厅中人一礼后乖顺地俯首一侧。
      厅中正在议事,被忽然闹闹打断,气氛一时僵硬,徐羽赔笑揖让,将两人领往了偏厅。

      稍作整理,徐羽到书架前翻来了一本论语递给了顾北一。
      “干嘛?”顾北一接过诧问。
      徐羽回到案前安坐执笔习书:“这是给你的厉害,让孔夫子教你学问。”
      顾北一装傻充愣:“什么呀……”
      “再作声就多抄一遍。”
      徐羽淡淡一句,噎住了顾北一。
      见其吃瘪,心情甚好,筱兰盈盈。
      顾北一禁声,默默坐到一旁抄写起了论语……

      雪菊院。
      夏末进门小心回禀:“小姐,总管差人来报说殿下不来这边用膳了。”
      “为何呀?”
      “许是先生回来了。”
      “哦。”林雪应得灰失失……

      午后余暇,几人屋中静静,两三消闲。
      论语抄写一二顾北一就置笔整理,见书案前认真,心有盘算,片刻起身,拿着抄写的文章来到跟前乖巧貌:“先生请过目。”
      接过细阅,徐羽奇怪:“怎才这些?”
      “不是您说的嘛,要小的跟孔夫子学学问。小人愚钝,脑袋磨磨半日也只是观得一二外相。”顾北一佯作悻悻,“小人定会用心学问,不负先生期待。”企图逃避抄罚。
      静观做戏,片刻莞言:“嗯,你有这份心思我很是欣慰,时间不是问题,学问是不会对那些刻苦的人有所吝啬的。”见其展颜又述,“待你观得深入,再将这一二抄习一遍,余下的也像这般日复日观浅及深地去学习,终有一天能得全悟。”
      顾北一脸上的笑容一僵,尴尬讷言:“是……是,小的谨记先生教诲!”
      见得窘态,一旁的筱兰忍不住俯首偷盈。

      “先生今早与那厮讲的狼与羊是何解呀?”顾北一岔开话题道。
      “我家北一这般聪慧又怎会猜不到?”
      “谜底是虾小的知道,我好奇的是其意。”见徐羽神秘一莞,顾北一更是好奇,“先生何解?”
      “三十文。”徐羽伸手道。
      闻言警惕,“先生怎也讹起小的来了?”怪道。
      “呵呵,怎是讹你,唯有花了这钱其意才能悟得真切。”徐羽侃侃,一本正经貌。
      稍有迟疑,顾北一还是从怀中摸出了文钱递过。
      接过数数,徐羽又道:“还差十文。”
      顾北一一脸讪讪,赖言:“早上被那厮讹去了十文,小的只有这么多了。”
      端量片晌,又掂了掂手中文钱,最后冲筱兰招了招手,于耳旁细述,将文钱递过便罢了。
      见两人闲静如常,顾北一不解:“然后呢?”
      “等。”
      “等几时?”
      “晚上。”

      “都下去吧。”南宫野淡言,面露微愠。一旁在喁喁哝哝也就算了,你这伴棋者还心不在焉,思路扰扰叫人难。
      众人闻言,起身一礼将去……
      “先生坐,伴余棋。”

      “今早外出,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有趣之事?”杞言好奇:“也同我讲讲。”
      筱兰一抿,乐道:“有不有趣不知道,不过晚些会变得很有趣。”
      杞言听闻更是好奇:“是什么呀?”
      “您问北一,我得去忙先生吩咐的事儿了。”筱兰说罢便径直离了去。
      杞言一脸好奇地看向顾北一。
      “我也不知道。”见筱兰一脸盈盈,心中不禁提防。
      又是不知道,你们不是一起出的门嘛!杞言郁闷:“那你刚刚问先生的那个狼啊羊的是什么?”
      闻言,顾北一灵机一动,邪念萌生,坏笑道:“这个小的知道,大人想知小的与您细述,咱们亭中小憩?”
      “走。”杞言来趣。

      行已至此,想要黑子扭转乾坤已是无望,这暮渃先生还真会给人出难题啊!南宫野观局半晌迟迟未动。
      可此刻,是有人不急有人急,且是十万火急。
      “殿下……殿下?”徐羽着急唤唤。
      可人已游离不聪不视,此刻怕是屋外的天塌了也无觉。
      徐羽这下是真的急,也不管得不得罪了,拿起一黑子往棋盘上随意一放,断了那人思绪。
      局中激烈一黑子忽落一隅,不由一怔,蹙眉间抬头欲言,嘴巴微张就被人塞进了一瓣橘子。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我这边是真急,真的急!您先吃块橘子歇歇,待我回来再与您大战它三百回合。”徐羽一溜嘴说完便匆匆起身夺门而去。
      稍缓,见一旁的果皮糕屑落了满碟不由微叹,嚼着口中甜橘执子续棋……

      一身轻松地回到房中,见殿下盯着棋盘神情凝重,心中叫坏,赶忙上去赔笑:“殿下我回来了我们继续,呵呵。”
      “赢了。”一语淡淡。
      徐羽一怔,缓缓应和:“殿下又赢啦?厉害厉害,呵呵。”摆子反反复复地走同一盘棋,有哪一回不是你赢的?
      “是先生赢了。”
      我赢了?盯着棋盘看了一阵也看不明白,既然殿下说赢了便是赢了。徐羽悦:“那……”
      “我们来复盘吧。”南宫野平淡道,见徐羽的喜悦僵住,嘴角不觉微扬,“先生莫忘了刚才应余的三百个回合。”
      “呵……呵呵……没忘,没忘……”徐羽笑得尴尬,回到案前坐下又开始摆棋。此时真想给自己赏两耳光,叫你嘴贱!我也就说说殿下还当真了?不对,这是在报复,定是在报复我刚才断其思绪可惜我没有证据。羽,叹!

      “如此,那厮确实叫人难忍。”
      经顾北一的一番添油加醋,终得杞言同感。
      “对吧!筱兰还说是小的不是,先生还要小人跟孔夫子学学问,唉!”
      “那狼羊又是何意?”杞言仍是困惑。
      顾北一悦颜,伸手要道:“这个简单,五十文。”
      杞言疑心,警惕道:“怎还要花钱?”
      “先生说了,唯有花了这钱才悟得真切。”顾北一侃侃。
      “先生才要三十吧?怎到你这就变五十了?”杞言质疑。
      “诶!”顾北一辨道:“那茶楼听书不得花个茶钱嘛。”
      “你这也没有茶呀。”杞言回怼,怀中摸出文钱接道:“就四十。”
      “啧,大人怎在这种小钱上计较呢!小的不也是道得有声有色?”顾北一嫌弃貌。
      “那就……”
      “晚些等小的消息。”顾北一见状,从其手中拨走文钱匆匆一礼便走出了凉亭。
      “诶……”杞言一愣。呵,这家伙,不由叹声。

      棋盘中半日来回,只要那黑子落于此处,不管白方是乘胜追击还是中途截杀,终是败局,要么元气大伤,要么一败涂地……
      南宫野盯着棋盘默然,过有半晌,缓道:“收了吧。”说完便有所思地往书案步去。
      虽有突然,但见殿下在案前展纸细忆缓记也不好打扰,徐羽只得听唤默默地收拾棋盘……

      悠悠半日,饭堂里渐渐熙攘。
      筱兰进到堂中四望,见顾北一静坐一角不由悦颜,端着盘子朝他走去。
      “吃饭呐,正好,兰姐姐给你加菜来了。”筱兰愉悦,放下盘子道:“这可是特意给你做的,快打开看看。”筱兰殷切又将盘子往前送了送。
      瞧着脸上的笑容,不禁令人觉其有诈。顾北一提防,小心翼翼地揭起盖子,见盘中静躺着两粒小虾米,虾米极小极小,看着也就指甲盖大小。“兰姐姐何意?”心中狐疑。
      “既然收了你的钱就得把事情办好。”筱兰盈盈:“为了让你能更深切地体会狼羊之意,我特地跑了大半个平阳愣是找不到合适的,我都提篓张网准备下河捞去了,赶巧,在河边见两娃娃在嬉耍还摸到了鱼虾,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从两娃娃手里购回的,新鲜着呢,你尝尝。”
      这就二十文?心也太黑了!早猜到她会坑自己,只是没想到这么坑而已,顾北一盯着盘中的小虾米无语。
      见其迟迟不动筷子,筱兰催道:“你别看这品相一般,味道绝对鲜美,先生可是特意交代了要给你弄得好吃。”一莞又叙,“本来想爆炒的那样酥脆,可我担心自己没控制好火候将虾爆没了所以改了清蒸,我可是一直盯着时间的,这虾绝对鲜美。”
      瞧她一脸作态,顾北一勉强一笑:“劳兰姐姐费心了。”
      筱兰和悦:“不费心应该的,赶紧尝尝。”
      又看了看盘中虾米仍是无语,“待饭后我再细品,这饭菜混杂怕扰了那份鲜美。”顾北一乖貌。
      筱兰点了点头:“也是,那你慢慢吃,待尝过后记得同我分享一下它如何鲜美啊!”说着,拍了拍顾北一的肩膀,满脸愉悦地离开了。
      见人走远,又盯了盘中少时,饭中不禁悔叹,就不该好奇,竟花了二十文换这两粒小虾米?二十文我在外面都……呼呼……冷静,冷静……十,二十,四十,嘶……合着这买卖做亏啦!折腾半天才赚得十文?亏,亏大了!顾北一端着碗碟一路摇头,不禁叹声连连。进到厨房见顾新端着膳食正要出去,问:“干嘛去?不是才吃过嘛,先歇会儿再忙。”
      “我给杞大人送膳食去,刚吃太饱了,消消食。”
      “诶,等等。”顾北一放下碗筷叫道,将手中盘子与托盘里的那盘鸡肉换了,悦道:“这是杞大人中午嘱咐要的加菜,你给端去吧。”
      顾新见状疑惑:“那鸡呢?”
      “鸡?没有鸡,大人要的是这个。”见其迟疑,又催道:“快端过去吧,等下菜要凉了。”

      “笃笃……”
      “大人,用膳了。”顾新俯首进门,将饭菜端放桌上道。
      “好。”杞言放下手中文书起身桌前,见一盘子被盖住好奇:“这是什么?”
      “说是给大人加的菜。”顾新回道。
      加菜?平素都是一荤一素一汤,一二三,这里也没多一个啊?杞言疑惑。
      “大人慢用。”顾新一礼退出了房。
      杞言坐下,揭盖一探,不由一怔,稍缓过后又觉无语,这真是叫人哭笑不得啊,好你个顾北一!

  •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月末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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